“都滚下去,你们想干什么,杀我?”
姜离反身走入院落,六名肉身强横的贴身护卫就拔刀扑了上来,六柄长刀闪烁着寒芒,如六轮冷月劈向姜离。
这些护卫都有武道四境的实力,姜离远远不是对手,可他步伐却丝毫没有停歇,反而从腰间扯下一物,高高举起。
却是象征他身份地位的镇武侯府徽记,怒晴云虎玉佩!
“这……”
六名贴身护卫瞳孔瞬间紧缩,连忙收刀。
他们虽是宁夫人安排给姜玄曜的护卫,但这里却是镇武侯府。
怒晴云虎玉佩象征侯府的尊严,向玉佩拔刀,就是向镇武侯拔刀。
他们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把刀给我!”
姜离走到一名贴身护卫身前,直接抢夺过长刀。
那名护卫虽想阻止,但却不敢触碰姜离手中的怒晴云虎玉佩,只能眼睁睁看着姜离将刀夺走。
“姜离,你要干什么,你想杀我?我可是九公子的……”
绿痕这时也有些慌了,可她是九公子最心爱的婢女,这个庶子就算再怒,也不敢杀自己的,他只是想吓吓自己。
绿痕心中是这么想的,可姜离走到她身前,动作没有一丝停顿。
他手持长刀,《横烈》刀谱在脑海中闪过,姜离手腕发力,一刀横劈!
噗嗤
血光飙起
“绿痕!”
院落深处,一道身影飞掠而来,正是听到绿痕尖叫的九公子姜玄曜。
他身形如电,脚尖一挑,一颗石子飞来,直接撞在长刀之上。
姜离手臂骤然剧痛,长刀脱手而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公子,我流血了,好痛啊!”
绿痕凄厉惨叫,救命稻草似的爬着抓住姜玄曜大腿,全身颤抖如筛糠。
她脖颈上血流如注,一道深深的伤口赫然醒目,若非姜玄曜及时赶到,她敢肯定,自己的头颅这会已经飞走了。
“姜离,你疯了吗!”
姜玄曜看着绿痕脖颈上的伤口,心如刀绞,触目惊心,怒目切齿。
“九公子,你院里的奴才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冲撞于我,我不过略施惩戒而已,九公子何须为了一个婢女动怒!”
姜离右拳紧握,因为剧痛,抑制不住的颤抖,但他面色不变,嘴角含笑。
姜玄曜臂有千斤之力,刚刚飞射的石子击中长刀,力量自刀身传导,姜离手臂肌肉撕扯、血管崩裂、臂骨上也出现裂痕。
他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的呼吸吐纳九次,炁自虚无中来,融入身躯,手臂损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每呼吸一次,损伤修复一成。
九息过后,他手臂不仅恢复如初,甚至比起之前,还要更加坚固。
“武道修行就是不断撕裂破坏肉身,再自破坏中重建,建立更坚固的躯身结构!”
姜离又有所明悟。
“姜离,你这个贱妾的儿子,和你母亲一样卑贱可憎,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在我院里行凶,今日不给你一点教训,其他兄弟姐妹都要看扁我!”
姜玄曜怒不可遏,他一把将抱着他大腿哀嚎的绿痕甩开,猛地跺地,如一头发疯的蛮牛冲向姜离,眼中杀意升腾。
“九公子最好打残我,这样你就可以去千军伯侯府入赘为婿了!”
姜离冷笑,不仅不退不避,甚至迎着姜玄曜的拳锋而上。
“姜离!”
拳锋在姜离面门前三寸处猛停,姜玄曜全身颤抖,面色涨红、青筋毕露,脸上的血管都凸了起来。
他眼露杀机,但拳锋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向前一寸。
大周儿郎,都以赘婿为最大不齿,入赘妻家,尊严尽失,连后代都要随妻家姓氏,前途尽毁。
姜玄曜自诩出身侯门,父亲是大周武道第一人,心高气傲,哪里能承受这样的屈辱。
小不忍则乱大谋!
“姜离啊”
他大声戾叫,双目通红,感觉胸膛都要爆炸。
“废物,一群废物!”
姜玄曜猛然回转,双足爆发巨力,却向着那名被夺刀的护卫冲去。
拳锋如影,一拳拳砸在护卫胸膛,将护卫轰击在墙壁上,但双拳仍然不停砸出,像是在打固定在墙上沙袋。
一蓬蓬鲜血从护卫口鼻中喷溅,胸膛凹陷,骨骼、内脏全都碎成肉泥。
“九公子息怒!”
其他五名护卫吓得跪倒在地,颤颤发抖。
“姜离,你给我滚,滚!”
百十拳后,姜玄曜停下动作,气喘吁吁,背对着姜离,不敢回望一眼,生怕抑制不住愤怒坏了大事。
而已经没有人形的护卫尸体,仍牢牢粘在墙上,惨不忍睹。
“九公子,姜离告退!”
姜离依旧恭敬如宾,礼仪周全,阔步离去。
“我的实力还是太弱,依靠庶子地位和姜玄曜的顾忌才能安然而退,他辱骂母亲、觊觎初初,以武力、地位逼我就范,这是对我最大的羞辱。
“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真正的力量,好男儿立于世间,当刚正不阿、理直气壮、快意恩仇!”
姜离离开姜玄曜的宅院,心中并没有多少畅意,他现在依靠的并不是自己的力量,母亲被人当众辱骂,却不能阻止严惩,这是何等耻辱!
“姜玄曜,六个月后大周武举,我要当众打败你,断了伱的状元梦!”
姜离紧紧攥拳,他脚步沉稳,一步一個脚印,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
“姜离在姜玄曜的宅院行凶?”
栖鸾轩中,香气袅袅,大夫人贺楼氏盘坐在佛堂,手持佛珠,虔诚念经。
自嫁入侯府就一直跟在身边的阎嬷嬷,悄无声息的走进佛堂,在贺楼氏耳边轻声低语。
贺楼氏微微睁开双眼,嘴角弯起不屑的弧度:“姜玄曜果然是个蠢货,竟被一个妾的儿子拿捏,倒不枉我这些年在他身上花费的手段。
“宁氏的两个儿子,一个色厉内荏、临阵脱逃,一个狂妄自大、愚蠢粗鲁,未来的镇武侯府还是得靠我这一脉撑着!
“倒是姜离这个小孽种,一直隐忍不发,终于露了马脚,她的儿子果然不会简单!”
“小姐,这个姜离我们要不要……”
阎嬷嬷低声道:“三个月前他在县试中拔得头筹,我以道法灭他神魂,没想到只让他大病一场,侥幸活了下来,这一次奴婢一定不会失手的,就像对他母亲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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