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莹对父亲说道提亲的事情的时候,也是几次欲言又止,但想到巴牛的嘱托,只好硬着头皮,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而姚劲波的反应,也正如她刚刚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一样儿,觉得极其不可思议。
“你让柳希烈再转世投胎,托生在帝王之家,做个皇太子,也别想攀汤家的高枝儿。那汤玉麟是什么人?怎么看得上柳家的出身?柳希烈要是还像个正常人还则罢了,就他那样儿,娶个残疾人,都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怎么可能配得上汤玉麟的妹妹,秋山半岛的第一美女?这个媒我可做不了,也不能去做”!
这个结果,和她当初和巴牛说的一样儿:“我父亲绝对不会同意的,明知道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绝不会去尝试”。但是巴牛却说:“你只说是我求他办的,并且要他一定要走一遭。成与不成都亲自去走一遭”。
姚劲波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他的难处,我当然能够理解。这一定是柳希烈那个可恶的妹妹,要他去做的。巴牛这孩子那样儿都好,就是怕老婆。胡冰卿他怕,石璧霞他也怕,尤其是怕柳一一。也不知道他那在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的勇气,都到哪里去了。一个女人的一句话,就把他逼得不知所措了”!
抱怨归抱怨,但巴牛拜托的事情,他还是不能不帮忙,只好厚着老脸,来到归义候府。汤玉麟近来一直因为夺权之事耿耿于怀,忽然听到姚劲波的到来,心里便疑惑起来。
“侯爷公务繁忙,一向不得拜会,今日屈尊大驾,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客气的开场白,往往是拉开距离的有效良方,汤玉麟的做法,也正是如此。但姚劲波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少不得也寒暄一番:“你我本是一家人,同为王家效力,侯爷何必如此客气?今日我来拜访,他日你去我府上,彼此常来常往,方是亲近的意思啊”。
汤玉麟是何等聪明的人,见他低声下气的说话,就知道他此來绝对是有求于己。但他仔细的了很久,终于没有想到,姚劲波还有什么事情能求到他的头上。现在见他还没有露出话锋,也不能贸然相问,只好客客气气的答道:“侯爷所说正是,本就该多亲近亲近的。只因侯爷难得闲暇,晚辈们不好打扰,才一向疏于拜访,若您老人家不嫌弃,今后定当常常拜望”。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他总是觉得难以开口,便只是说些家常话,这让汤玉麟就更加心中生疑,甚至怀疑是他的秘密行动有所暴露,巴牛特意让他来试探自己的。
“侯爷此来,似乎有事”?他决定不再和姚劲波兜圈子,而是直面问题。
姚劲波沉默了很久,才不得不红着脸说道:“此事说来,实在让人难以启齿,不过,老夫既然来了,少不得要惹侯爷讨厌了”。
汤玉麟见他说得极其隐晦,就更加起了疑心,又不好接他的话,只好用恳切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尽快把话说明白。
姚劲波重重的叹了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继续说道:“此事我也是受人之托,至于成与不成,侯爷可是莫要责怪老夫”。
“侯爷尽管说吧,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责怪不责怪的?而且您也不是冒失之人,不可能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的”。
我倒是不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偏偏有人要做这意想不到的事情,你能拿她怎么办?姚劲波一肚子苦水,只能自己埋怨自己,又气巴牛不争气。
“虽然不是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但也有些出乎意料”。他实在不是故意要吊汤玉麟的胃口,而是难于开口。但汤玉麟却不知道,所以心中颇有些不悦,变了变脸色,微微一笑,说道:“出乎意料的事情,原本就并不少见,即使再大的意外,汤某人也都见过,老侯爷就不必卖关子了”。
姚劲波见汤玉麟有了些误会,只好长叹一声:“也罢!侯爷,此事实在是让姚某人还能开口”。他见汤玉麟又露出了愠怒的表情,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此事是一等忠勇公所托,要与侯爷结秦晋之好”。
“结秦晋之好”?这倒大出汤玉麟的意外,他又仔细想了想,自己家除了妹妹汤家凤之外,更无其他未嫁之人。至于男丁虽有,黎家却并无可配之女。便不解的说道:“侯爷此言,汤某人还是有些不明白,不知侯爷可否明说”?
“侯爷可是有个妹妹”?
汤玉麟点了点头:“不错,家妹汤家凤,的确是待字闺中,但舍妹只有十六岁,黎家更无相配之人,不知侯爷所说的这头亲事,男方是谁呢”?
“沙山候柳希烈,功夫天下第一,至诚至性之人,实在是人间难得的豪杰,与令妹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等忠勇公本欲亲自提亲,因公事在身,不得闲暇,特恳老夫前来,想要玉成其事,不知侯爷意下如何啊”?
他这一番话,完全是要拿巴牛来压他,汤玉麟如何听不出来?他当即脸色一变,恨不得拍案而起,但随即忍了下来。淡然一笑,不温不火的说道:“果然是一段金玉良缘,侯爷的美意,汤家感激不尽,不过,家妹一向娇纵,不服管制。婚姻之事,还是要与他商量商量,三日之后,汤某人亲自去府上拜会,并奉上消息如何”?
这已经是婉拒了,不过姚劲波却不打算就此结束,笑了笑说道:“一等忠勇公的眼睛,一向是非常独到,侯爷你可不要错过这次机会啊”。说到这里,他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侯爷啊,一等忠勇公一向十分看中你,既不是现在很多人都在传一些闲言碎语,他也依然相信你的忠诚,你可不要辜负他的这份儿心啊”。
一听到姚劲波提到了隐秘之事,汤玉麟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他不假思索的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说道:“臣赤胆忠心,天日可表。那些嫉妒之人,心怀叵测,无端造谣生事,赖忠勇公明哲,明辨是非。臣当以死相报”!
姚劲波见自己的奸计得逞,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上前扶起汤玉麟,笑着说道:“侯爷的忠心,天下人皆知,岂止二三人?即便是全天下人都不知道,王爷与忠勇公也能知道,侯爷尽管放心就是了”。
汤玉麟送走了姚劲波,长长的叹了口气,过了很久,才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他在会客厅里,一直坐到掌灯时分,才托着疲惫身子,回到后宅。
“明日你去与妹妹说知,让她准备准备,不日要和沙山候成亲”。他对自己的原配夫人说道。
夫人听到这句话,不禁大吃一惊:“沙山候不是柳家的那个……?那个将军”?她差一点儿脱口而出那两个字,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汤玉麟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沙山候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我们家小妹才十六岁,年纪相差如此之大,怎么可能配到一起?再说小妹是何等样儿人?那柳希烈又是什么样儿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这让小妹如何能够接受呢”?
汤玉麟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愁眉苦脸的说道:“强权之下,咱们又能怎么样儿?现在,咱们应该担心的,不是小妹的生活,而是咱们全家的安危了”。
夫人虽然不知道他在做的那些事,但先是被夺了军权,接着又在朝堂之上碰了钉子,最近更是看到他时常忧心忡忡,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她是个女人家,要操心的事情都与政治无关,只好听从他的安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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