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一抹无形之力……才推动引领了空间率的诞生，才有了后续的一切！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喃喃自语之中，历青锋的仙魂魂体骤然破碎开来，如同当初他以身躯修炼古仙之法【散则为炁聚则为形】一般，混身破碎为炁微粒！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物质的身躯和能量的仙元力真气破碎为炁微粒，而是那或许可以被定义为信息的灵魂、仙魂在此刻【散则为炁】！
如同魂飞魄散一般，历青锋凝聚在这阴阳墟空间之中的意识体所构成的魂体，轰然之间爆碎开来。
那金红色的仙魂在顷刻间爆碎为无穷无尽的金红色的飘渺微粒。
这些微粒乍一看与历青锋之前身躯和仙元力蹦碎形成的炁微粒几乎一模一样，但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却又能很清晰的察觉到其中的不同之处。
也是此时，
阴阳墟之外，正在吸收着伏羲神天界九方界门门柱的银河克隆体猛地睁开了眼睛。
银河克隆体体内的历青锋分魂微微沉默起来：“本尊灵魂……这是要达成魂体层面的【散则为炁聚则为形】吗？”
“如此说来，此刻若是将所有分魂回归本尊的话……算了，还是保险一些为好！”
即便此刻本尊主意识魂体那边的蹦碎看起来没有丝毫危险存在，但也未必就没有万一的。
若是当真有个万一……分魂不参与进去的话，至少还能想办法拯救本尊魂体，就算退一万步，真到了本尊主意识彻底湮灭的情况下……分魂的存在也不至于让历青锋真的就此彻底湮灭陨落的。
心中如此想着，银河克隆体体内的分魂部分不再管顾本尊那边的变化，而是全神贯注的吸收起星辰能量来。
时间缓缓的流逝开去。
一个时辰后，
阴阳墟之中，历青锋的主意识仿佛进入了一个果壳一般的逼仄至极的空间之中。
他的意识体在魂体破碎为炁微粒的刹那，便是仿佛被某种无形的空气墙、甚至是规则的墙壁给封堵在了这极致狭窄的地方。
在这里……他就如同具备身躯之时被强行塞到了一个果壳里面一样，无尽的挤压之感肆虐而来。
内心深处诞生出一种浓郁至极的抗拒。
想要拼尽全力的冲出这狭小而又逼仄的空间墙壁的封锁。
可不管他如何的爆发全力去冲击，意识体的一切始终被牢牢的封锁在这狭小而又逼仄的空间之中。
无论如何冲不出这方封锁的感觉之下，历青锋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席卷到了他的内心深处。
一抹难以明悟的火焰……在其意识体的本心深处噗嗤一声焚烧了起来。
那火焰……诡异的具备了实体。
这火焰在意识体的感知中好似具备着一万种色彩，甚至好似容纳了天地间的所有色彩。
这些色彩又迅速的变化转化着，如同变色油墨一般……
而随着这火焰的色彩极致的变化，烦躁不只是萦绕在意识体的本心之中，更是冲刺到了意识体的那唯一一点脑海灵明之内。
一种甚至比之入魔还要恐怖的燥乱气息和噬杀气息开始滋生而出……
可也是此时，
历青锋忽然鬼使神差的安静了下来，整个的心灵和思维，都在这一刻近乎寂灭一般的安静了下来。
就好似天地间的温度降低到了绝对零度，使得任何细微的微粒都在这绝对零度之下失去了活力和动力一般……
极致的安静之下，
历青锋的意识才是微微清醒了过来，才是察觉到了这一刻的变化……
才是听到了那让他极致熟悉的哗啦啦的铁链拖动的声音。
“所以……又是这锁链救了我一次吗？”
“所以……现在我的魂魄已经散则为炁……但却在某些规则限制之下无法完成聚则为形吗？”
散则为炁聚则为形，这是一个完整的修炼过程。
散则为炁是修炼的开端，而聚则为形才是修炼的圆满结束，唯有真正完成了【散则为炁聚则为形】的整个修炼过程，才算是修炼成功，才能让身躯乃至于灵魂的强度提升，甚至是从维度上做到提升，才能在之后随心所欲的散则为炁聚则为形……
可若是一旦这个过程中止，一旦无法完整的完成这个修炼过程……那散则为炁，真就是魂飞魄散、飞灰湮灭一样的自杀方式！
这甚至还只是身躯的【散则为炁聚则为形】便会遭遇的极致危险……如今历青锋此刻展开的更是灵魂的【散则为炁聚则为形】。
身躯若是散为炁微粒之后无法凝聚，那历青锋还有其余克隆体身躯，甚至未尝不可以再来一次化神结丹，金丹化躯体的方式重塑身躯。
可此刻……灵魂若是散为炁微粒之后无法进一步聚则为形的话……
“很显然……我此刻意识体所在的这处所在，有某种规则，甚至超越了规则的东西限制着我的意识体……”
这不是很难理解。
身躯的散则为炁聚则为形的过程中，靠的是灵魂意志分散进入每一个身躯物质的炁微粒之中，进行对炁微粒的掌控和重新的融合。
而灵魂破碎为炁微粒之后，便只能靠意识去分散进入每一个灵魂体的炁微粒之中，去进行掌控和统筹……
可此刻，历青锋的意识体被封锁在这规则限制的狭小空间之中……也就等于他此刻已经破碎为炁微粒的灵魂，无法得到自身意识的有效掌控和统筹。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等到他的灵魂破碎的炁微粒彻底失去了修炼【散则为炁聚则为形】的惯性之后，等到那灵魂之上经年以来沾染留存的意识也消散之后……他的灵魂就将彻底因为失去【生机】和【主权】而彻底灰飞烟灭！
“所以……这是天道的手段吗？”
“还是说，这就是这方天地之间对灵魂进行【散则为炁聚则为形】的一种天然限制？”
微微沉思。
“或许又两者兼有？”
人族、妖族乃至于其他的万种生灵都会利用天地之间的事物规则，没道理天道那高高在上的冷漠存在不懂得利用天地规则的。
而根据锁链出现之时的声音将那无名之火和燥乱噬杀气息压制下去的情况来看……此事跟天道大有关系！
毕竟，锁链本就是天道的克星！
心底如此想着，历青锋意识体之中也不由得生出一种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决绝来。
“所以……问题关键差不多确定了……是天道和天地之间的某种限制规则……”
“所以，我如果想要让自己的意识体摆脱这果壳之间的压抑和封锁，就需要破开天地规则以及天道的压制……”
刹那间，历青锋脑海中念头百转。
自身各种力量迅速在心间闪烁而过。
最终他却是微微沉默起来。
哪怕失去了身躯，其实也只是剥夺了仙元力而已，对他实力的削减不到三成。
可此刻……连灵魂都被隔绝，只剩下一个意识体的状态之下，他纵使有千般武学、万般伟力……此刻真正能动用的，却只有那一朵三十三瓣青莲和那一根能被他完全掌控的锁链，以及那神意刀意和神意剑意而已……
其余一切不能单独以意念施展的武学……在此刻都受制于魂力和仙元力以及魂体和身躯的缺失而无法施展。
除非……他愿意消耗自身意识体的本源去强行施展！
甚至就算是消耗意识体本源去强行施展，其威力也将大打折扣……！
极致的沉默却是只持续了不到万分之一个滴漏。
随即，历青锋心底便是已经彻底宁静了下来，只是在这种宁静之下，有着一抹决绝的疯狂。
“既然如此……”
“我便以人破天地……以人破天道！”
轰！
狂猛的气息爆裂而起。
那一点意识体之中，天地轰然扭转起来。
历青锋淡淡的开口道：“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翻地覆！”
随着历青锋话音落下，一片金红色的光芒从其意识体的核心之中忽然明亮起来。
这金红色在瞬息之间变得越发明亮起来，更是显现出其三十三瓣金红色青莲的虚影。
这青莲虚影高速旋转而起，一瓣瓣花瓣旋转着如同千机伞一般绽放开来。
其间金红色的光点随着这青莲的旋转飞溅而出，就好像下雨天小孩子将沾满了雨水的雨伞高速旋转，而后无尽雨点横扫八方而出一般。
这金红色光点呼啸而出。
每一滴金红色的雨点都只是冲击出不到一寸的距离便轰然一颤，好似直接撞上了某种完全看不见的空气墙壁一般。
而后，金红色雨点啪嗒一声便是骤然化为一滩……但这却并不是历青锋的招法被破解。
反而是这金红色雨点化为一滩之时，一抹金红色的光斑绵延而成。
道华之招的前奏！
能直接如同橡皮抹去一切存在，将一切存在洗刷为不存在的招法！
是历青锋曾用来对抗心魔天巫乌金的招法！
是墨授旸的心魔尸身都无法看清的招法！
刹那之间，诡异的滋滋之声在这周圆不到一寸之间的地方连绵响彻起来。
就如同硫酸落在了钢铁之上一般的声音！
一抹诡异的虚幻无色的蒸汽从那光斑遍布的空气墙之上缭绕起来。
历青锋眼中微微一亮，不再有丝毫犹豫，意念一动之间，青莲再度高速旋转而起。
更多更大的雨点一般的金红色光点激射而出，连绵的覆盖在此前的金红色光斑之上。
呲呲之声越发连绵起来，虚幻的无色蒸汽更为浓郁起来。
并且，前方寸许之前的空气墙壁之上，一个洞口已经出现。
在那个洞口，金红色的光斑已经如同流体一般渗透了出去，历青锋更是借助这一点光斑感受到了一抹自由的气息！
也感受到了自身魂体破碎而成的炁微粒的秩序和那逐渐开始诞生的混乱。
一旦魂体炁微粒之中的混乱彻底破碎掉其中秩序……那便是他的意识体即刻出去，即刻掌控所有炁微粒……也是来不及了。
也是阻止不了自身灵魂灰飞烟灭的结果了。
但，历青锋此刻却并没有选择急着离开。
他反而是等在了原地，静静的等着。
一来，是他察觉到这处极致微小，小到了不足周圆一寸的空间之中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有着巨大差距。
他在这处空间感觉过去了至少三十个呼吸，但外界却才刚刚过去一个滴漏！
时间上还来得及，完全不需要着急。
二来便是……天道还没有出手！
也就是此时，
忽然之间，一抹幽蓝色的光团骤然从不可知之地凭空浮现而出，骤然之间将这不足周圆一寸的狭窄所在彻底围困起来。
历青锋嘴角浮现一抹弧度。
“果真是你……”
“看来……我此前所猜测的宇宙真相……众生意义……没有半点错漏！”
心底如此想着，
历青锋意识体那一片混沌迷茫杳杳冥冥之间，一团红色的雾气呼啸而起。
那是锁链！
哗啦啦的锁链之声绵延而起！
这锁链龙行而出，却在走出历青锋意识体的迷雾团之时忽然凝聚为一柄兵器！
这兵器时而闪现出愆虹剑的形状，时而闪现出冬至刀的形状。
随即，
青红色的神意剑意呼啸着弥漫整个兵器之上，与此同时，浓郁至极的黑色神意刀意同样弥漫而起。
黑与青合而为紫，紫与红合而为极致暗沉又鲜艳的血色！
那血色与锁链本身的红色融合！
一抹鲜艳欲滴的殷红浮现而出。
历青锋的意识体忽然在原地有了顷刻间的消失。
他只感受到自身的意识在自身脑海之中的心境世界的星海之中漂浮着远去。
刹那数亿里星河倒退！
刹那一种极致恐惧的感觉浮现在历青锋心底！
“世外……杀机！”
四个音节轰轰响彻，好似是从这狭窄至极的果壳空间之中的历青锋意识体之上响彻而起的，又好似是从这个世界化为纸张之后，从纸张之外呼啸而起的隆隆之声。
这声音在这一刻诡异的覆盖了天地八方！
甚至是覆盖了整个太阳域内，覆盖了昆仑墟，覆盖了这曾经在巫族时代名为浑天域，后来人族改名为人间域，如今又被妖族改名为太阳域的无尽星辰虚影重叠的域山之间。
这四个字的音节……如同天地初开之时太古先天神魔的声音，呼啸八方，涤荡寰宇内外！
而同时，就在这音节响彻之时，一抹殷红至极的流光，从整个人间域、太阳域、浑天域的星辰虚影巨山之外的更高唯独呼啸着破空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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