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秋雨停了,阳光打在伏虎武馆上,照了个通透。
和煦的秋风送着桂香迷得人熏熏的。
击杀了野狗帮六大高手,洪大宝亲自上门磕头认错,伏虎武馆风头一时无两。
二院、大院挤满了学徒,大院里的学徒也不再嘻嘻哈哈,脸上多了几分坚毅,顾盼间为能进入伏虎武馆而自豪。
伏虎武馆今日里一片融融洽洽,如无际的海面。
曹阳跟秋元白拉扯了一阵,回了西湾码头,童千里慵懒的伸着腰,随即哼哼唧唧的揉着肩膀。
“连日秋雨,老头儿的肩膀都浸出风湿病了,要活动一下才好!小白,待会借你的饮血来用用,小时候练过的十七式伏虎刀法也不知道忘记了没……”
伏虎武馆三子岂是等闲之辈,一脚踏入练武场,便摒弃了赵山河方才言语带来的逼仄,处在了学武时的巅峰状态。
六品以下武者,练就一门使用兵刃的法门,等于提升了半个境界,乱世里,多添了半条性命。
“头两招,小白,你来。”
“是,师父!”
秋元白刀尖向下,躬身行礼,又对着五位师兄、姐行礼,“师兄、师姐,小弟要献丑了!”
钟灵腮帮鼓鼓的,嘴角含了笑意,眼里余光偷瞄了几位师兄,似乎在说,“我家小白……好威风!”
“不要!小白!献丑就不要了!都什么时候,当是小孩玩泥沙么!”
沐云性格豪爽,喜怒流于表面,听到童千里的话,立刻焦急起来,简直就要伸手去抢秋元白手中的“饮血”。
“师父!您老人家偏心!大师兄、小七他们的刀法都是您亲授的,为何我们三个就让小白来传授,就算传授也轮不到他,至少是大师兄吧!您是不是觉得我们几个经常不在身边,当我们不是亲生的!”
杨之、向年嘴上没说,心里想法跟沐云一致,都看着童千里。
乱世里,拳头就是道理,学武的事情岂同儿戏,不能讲什么情分。
噗!
童千里踮起了脚,手中戒尺才勉强落在一米九几的沐云脑袋上,有点滑稽,没人会笑。
“嘿!乱讲!师父何时给你们找来师娘了,便今日成亲,也生不出你们几个那么大的傻蛋!”
“嘻嘻!”
钟灵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抿嘴,伏虎武馆规矩,对武道要心存敬畏。
“小白,别管!使出来!”
“是!”
沐云不敢说话,脸上仍旧气呼呼的,杨之百无聊赖的捏着一株桂树,几乎能将叶子捏光,向年低头不语。
秋元白不再说话,同门之间,能动手的,何须费唇舌,向前一步,没有任何准备动作,只见白光一闪,手中的饮血自左至右、自下而上,在半空划过一道血红,趁着徐来的秋风,丝丝入扣,姿态美到了极致……
钟灵只看得心如鹿撞,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刀法,“小白本就俊美,使刀的姿势更是如天人一般,大师兄还说他气力悠长……呸,钟灵呀钟灵,害不害羞,人家气力悠长跟你有什么关系!”
“几位师弟,不是你们看到那样的!我给你们吹一下!”
赵山河有经验,立即跑到木桩前,鼓起腮帮……
呼!!!
“三位师弟,你们看,这才是刀意,并非如你们看到的……咳咳,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呵呵,没人听我说话。”
赵山河悻悻的说着,随即一脸惊讶,也扑了过去。
沐云三人何等眼光,岂能看不出秋元白真正的刀意,早已跳过了赵山河去“吹”的木桩,扑向了后面的一条木桩。
只见那条木桩上现出了一道极细致、深邃的割痕。
“呼呼!”,赵山河胸口起伏不定,是惊讶,也是狂喜,自然也带了一丝的羡慕,“小白,你的刀法又进步了!想来藏起来十天,是秘密练功吧!”
哐当!
木桩上半截终究是断开、落地,是赵山河的气息太重,将之吹断了!
噗!噗!噗!
沐云用力的拍着秋元白的肩膀,几乎能将他种进泥土里。
“小白!三师兄猪油昧了心、蒙了眼,刚回来的时候,大院里听到学徒们在吹嘘你,又看的小七跟你亲热,就想狠狠揍你一顿,让小七知道你是个绣花枕头,靠不住的
方才又出言不逊,什么献丑,敢情是我自己献丑了!你不单止有资格教我们,简直比大师兄还有资格……”
赵山河:“.…..”
“三师兄,一回来就乱讲!”
“什么乱讲,小七你敢说自己不是喜欢小白!看你的呆样就知道了,看小白的眼光都能出水了!”
小七出不出水的事情,不劳三师兄操心。
秋元白赶紧说道:“三师兄,我要使第二式了!”
这时候要谦虚的话,就是虚伪了,也是愚蠢,虚伪可以,愚蠢不能!
“有劳师弟!”
学无前后,达者为先!
杨之、向前过来,对着秋元白躬身行礼,如同拜见师父一般。
乱世里,武道能让你看起来像个人,他们是对武道的敬畏。
“大师兄,劳烦你来跟我一起演练。”
秋元白这一趟没有用“饮血”,折了两根树枝回来,交了一根给赵山河,赵山河心领神会。
“三位师弟,看好了!”
随着赵山河一声吆喝……
没有任何的征兆,地上突然卷起一股恶风,铺天盖地的,令人如同活在迷幻里,一条干哑的树枝在秋元白手上像成了精一样,活了过来,挥洒出一幕灰色光影,令秋元白雪白的衣衫纤尘不染。
“第七刀了!”
赵山河看得亲切,手中树枝长驱直进,直取秋元白胸口。
“哎呀!小心!”
沐云如同赵山河当日一般,双手紧紧捂着胸口,一阵痛苦之色。
杨之、向年却是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呼吸。
秋元白脸上云淡风轻,手腕一转,五个手指反抓了树枝,顺着赵山河的树枝行云流水般削了过去。
啊!
赵山河手中树枝落地、右手下垂、左手捂住胸口、连退三步。
秋元白已经气定神闲的立在当场,对着赵山河微微躬身行礼。
赵山河却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五个指头空虚,在那一刹间,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竟然完全把控不住。
他知道那是心理作用,手指还是自己的,随即又喃喃道:“胸骨都碎了,心脏也裂了,这五根指头有没有对死人来说,有意义么?”
“第一式,拔刀式,第二式幻影式!师父,弟子使完了!师兄、师姐,小弟献丑了!”
“请指教”这三字秋元白没有说出来,说出来了,便是侮辱、挑衅了同门,他向来不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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