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酒馆,乔装而至的徐问要了一壶灵酒,两碟灵果。
灵果快吃完了,只剩了一个灵桃和五个灵枣.
灵桃盘子里,灵桃的边上还放了一个桃核。
这是他与刘明和见面的暗号,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但双方却一见便知。
其实,他已经是至元门弟子,大可光明正大地现身,想来别人也拿他无可奈何。
但一贯的谨慎和小心驱使下,他还是使用千幻面乔装。
不怕别的,就怕有人跟踪,最终追踪到灵穴。
今天有些奇怪,刘明和一般都来得很早,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等徐问,今天却是徐问等他,而且等了许久都还没到。
莫不是有急事抽不开身?
心中疑惑,徐问起身准备离开,这时,酒馆的小二刚好从他桌边走过。
稍稍一顿,徐问忽然拂袖一挥,将剩下的几个灵果收起,大步离开。
才出店门,他立刻钻入了人群熙攘的街道,几个拐弯,无形衣、千幻面齐齐启用。
很快,他就变成了一个一脸沧桑的黄脸汉子,慢悠悠行走在街道上。
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掏出店小二送到他桌上的信笺,却没有撕开,而是直接注入法力。
这是他与刘明和定下的小手段,要是谁试图撕开,整个信笺立即会化为灰烬。
一行行文字出现在信封上,很快就消失无踪。
五指用力,信笺立即化为灰烬,轻轻一抖,灰烬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面色不变,徐问继续在各处店铺内闲逛,心中却已是怒火滚滚。
信笺是刘明和留下的,只有一句话——
有我们获得筑基丹的传言流传,小心!
筑基丹关系重大,根本无需多言。
不说那些炼气之辈,就算是筑基高人,也有可能为了子嗣后代而出手。
分配好筑基丹之后,徐问就反复叮嘱众人,绝对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即使最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本来,在他想来,这件事应该还是能保密一段时间的。
没想到,这才多长的时间,就有筑基丹的传言开始流转。
连刘明和都知道了,不说人尽皆知,也必然是流传甚广。
会是谁泄露了筑基丹的消息呢?
知道筑基丹一事的只有七个人,秦三鉴首先可以排除。
以他的手段,无论要做什么,都不用通过传播这种消息作为手段,剩下的就只有小队六人了。
自己没有对任何人提及筑基丹的事,得到筑基丹的张旧亭、李秀外二人,肯定也不会主动泄露消息。
这一点徐问很确定,张旧亭、李秀外都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的浅薄之辈,绝对能管住自己的嘴。
剩下的就是海珍珠、李慧中、章龙鹫三人,最可能泄露消息的就是他们。
首先排除李慧中,她与李秀外是孪生姐妹,姊妹情深,不大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海珍珠的可能也很小,毕竟是她自己放弃筑基丹的。
而且,徐问对那个小姑娘的印象很好,总觉得她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
剩下的就是章龙鹫了,他的嫌疑最大。
分配战利品的时候,他最为尴尬,排在最后一位,直接就失去了挑选筑基丹的机会。
不像海珍珠,他是有财力选择筑基丹的,心怀愤懑的他最有可能泄露消息。
但这一切都是徐问的推测,万一张旧亭二人被法术迷惑,自然什么秘密都保管不了。
万一李家姐妹反目,或者海珍珠突然后悔当时的选择,都不是完全不可能。
而且,章龙鹫泄露消息有一点很违背常理,徐问怎么也想不通。
思索良久,始终不得要领,也就不再多想。
事情已经发生,多想无益,他转而思考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
刘明和只说筑基丹在他们这队人之间,并没有限定徐问等人,目标分散到十几个人身上,远比他们六人或三人要好得多。
但也决不能掉以轻心,为了一枚筑基丹,有的人可以什么都做得出来,血亲、师徒、朋友都在所不惜。
这点,从刘明和没有亲自来,而是找人传信就能看出。
他肯定是被控制了,或者是感觉被监视后,才找机会这么做的。
在刘家,他终究是外人,就算刘霓裳、刘遇泊待他如亲人,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
最麻烦的是,他担心丘运长可能借机生事,故意散播谣言,把筑基丹往自己身上引,好借刀杀人。
不,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丘运长一定会这么做。
否则,他就不配成为至元门的内门弟子了。
没想到刚刚缓解了丘运长带来的压力,转眼又遇到这种事情。
而且,相比前者,这件事情要麻烦得多。
丘运长毕竟只是一个人,最多一些帮手,但为了筑基丹,几乎大部分陌生人都可能成为他的对手。
“决不能泄露自己的住所,在师尊回来前,也尽量不要显露真身!”
暗暗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徐问也不回去了,直接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等到深夜,他在换了个面容,直奔鬼市。
鬼市龙蛇混杂,正是打探消息的最好地方。
已经有段时间没来鬼市了,但这里与往日没有丝毫的不同,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依旧是尔虞我诈和坑蒙拐骗。
除了人员的面孔有些变化,时间仿佛在这片区域停止了流动。
不管你多久没来,这里永远都是这幅模样,从不改变。
习惯性地开启天眼宝光术,他开始在鬼市中慢慢溜达,一边倾听其他人的谈话。
只是稍微转了一会,徐问就暗暗心惊,筑基丹的消息已经在鬼市广泛流转,几乎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在聊这个话题。
不过,鬼市的人毕竟修为较低,大多都是以讹传讹,甚至胡乱加上自己的想象,根本没有什么可信度。
连转几圈,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徐问正准备离开,眼前却忽然闪过一人,手中有个小幅度连连甩手的动作。
心下一动,他缓缓蹲下,装作观察边上的摊铺,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摊主聊着,余光却始终在对方身上。
细细打量了对方几眼,他不声不响地跟着了对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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