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封云都暗暗叹口气。
人家都那么看不上你了……你居然还能问出来这句‘是不是和我为敌’这种话？
这不是纯纯的自己找难受吗？
大厅中夜魔的声音充满了嘲讽：“戚天越，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老子一进来就感觉到你心中的杀机，你想要杀了老子的心思，都快要从你那没多少脑浆子的脑门上溢出来了。结果你特娘还装出来一副久别重逢的朋友样子来跟老子套近乎。老子就奇怪了，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孩子扔了？将胎盘养大了？就你这智商，敢情还以为自己很有心眼儿？”
“你可长点心吧，傻逼！”
夜魔的声音持续的响起，各种气死人不赔命的话，不要钱一般的滔滔不绝。
不得不说，方彻自从见过君子剑之后，口才是越来越好了。
“你不会以为，灵识敏感的人察觉不到你心中的杀气吧？哟，金云教主是吧？你爹没告诉过你，在你没有能够灵能屏蔽的时候，不要装假情假意？哦，我倒是忘了，你爹想必也不想养你这个智障的胎盘吧……所以没教你？”
夜魔刻薄的声音，传到后堂。
封云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我去……这嘴，真毒！”
封一封二已经笑的肩膀直抖。
夜魔这张嘴，只要说的不是自己，听起来还真是滑稽。尤其是说的自己都看不上的那种人的时候，这种爽感就会被无限放大。
但对面的戚天越等人已经明显的忍不住了。
锵锵锵……
无数刀剑出鞘的声音。
随即是戚天越愤怒的声音：“杀了他！”
夜魔的声音冷冷响起：“戚天越，老子今天再次给你一个忠告……那就是，这里，乃是东南总部。封云总长官的地方，你个龟孙敢在这里杀我？不是我小看你，老子就坐在这里，动都不动一下，你个龟儿子敢动老子一下试试？”
戚天越果然不敢动。
刚才怒火上头，的确是冲的迷糊丧失了理智，喊出来杀人的命令。
但夜魔这句话听到耳朵里，却顿时想起来。
这是封云公子的地盘！
普天之下，整个唯我正教谁敢在封云公子的地盘上不经允许的杀人闹事？
不想活了啊？
戚天越咬牙切齿：“夜魔，你等着！”
就在封云等人认为事情就这么结束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清脆到了极点的巴掌声。
“啪！”
然后便是戚天越愤怒到了极点的吼声：“夜魔！！”
竟然是夜魔狠狠的打了戚天越一个耳光。
直接将这位金云教教主抽在地上，口中喷血，两颗牙齿，叮当掉落地上。
夜魔的声音：“戚天越，老子今天打你了，怎地？封云总长官若是有不满，老子接着就是。但是老子今天宁可被处罚，也要揍你这个王八蛋！”
“在老子面前装逼，你算老几？”
又是一巴掌抽在戚天越脸上，夜魔语重心长的声音：“再打你一下子，让你长长记性。以后记住今天的教训，没实力的时候，别特么随便装逼！会被草的，懂？”
“夜魔，我和你今生今世势不两立！”
戚天越悲愤到了极点的声音。
“真特么废话，说的老子好像很想跟你做朋友一样……”夜魔轻飘飘的口气。
面对金云教五十多人，夜魔教主居然占据了完全上风。
说打就打，想骂就骂。
封云在后面都是一脸的叹服，想不到今天夜魔居然借着自己狐假虎威了一次。
真是人才！
封云心中很清楚。
现在也就是在东南总部，若是在外面，恐怕夜魔早已经被群起而攻之——虽然夜魔未必在乎。
“咳咳咳……”
一声咳嗽。
演武场的众人顿时停止了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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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就看到一身白衣如雪的封云缓缓走了出来，步履从容，面容英俊，举止潇洒，优雅从容，雍容自若。
只是封云出来就看到了戚天越的样子。
只见这位金云教主两边脸颊高高的鼓起，嘴角还有鲜血，地上一滩血迹，其中还有五颗牙齿。
差点忍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夜魔这个杀胚，刚才这两个巴掌，居然打的如此之重！
这是真的将人向着死里羞辱了！
“刚才远远的就听到这边很热闹，怎地了？”
封云笑吟吟的在主位上坐了下来，道：“两位教主这是……刚才摩擦了一下么？”
方彻躬身道：“参见总长官，总长官说的是，刚才的确是与戚教主小小的摩擦了一下。”
封云隐晦的看他一眼，心道，是你的手和对方的脸摩擦了两下吧。
亏你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戚天越上前：“参见总长官，属下金云教戚天越。”
他已经服下了丹药，脸上的伤肉眼可见的消除，甚至丹药滋养之下，牙齿也重新生长出来。
但是刚才的羞辱，却实在是刻骨铭心。
封云道：“两位都是第一批成立教基的人才，以后同在东南，可要相互扶持，毕竟这是守护者的地盘，我等若是不报团取暖，恐怕难免会被守护者有机可乘。”
戚天越忍气吞声：“总长官说的是。”
方彻道：“总长官说的是，只是这位戚教主，属下着实有些看不上，相互扶持还是免了吧，属下的夜魔教，足够完成总长官交给的一切任务。恕属下直言，这什么劳什子的金云教，可有可无，不如干脆杀了，填入夜魔教阵基，还能为咱们唯我正教做点贡献。”
戚天越还未发怒。封云已经沉下脸来：“夜魔！”
声音甚是严厉。
“属下冒犯了。”方彻躬身。
封云冷厉的道：“你是真以为刚才的事情，我不知道？没看见？”
“属下不敢如此浅见。”
“那你还刻意挑衅？”
“因为属下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将自己的背心亮给戚天越这种鸟人。”
方彻道：“属下宁可单独作战，哪怕最终被守护者歼灭，也不敢与这种人结盟互帮互助……今日把话说开了，以后做事情，也就少了虚与委蛇，反而干脆。”
封云沉着脸：“你为何不愿？”
方彻直爽干脆：“他不配！”
“为何不配？”
封云越发不满。
“他就是一个胎盘，属于人的脑子半点都没有。”
“放肆！”封云一拍桌子。
“属下有罪！”
方彻躬身：“属下性格心直口快，说话不懂得拐弯抹角，容易得罪人，还请总长官降罪！”
“封一！”
封云脸色一冷。
嗖！
封一身子闪电般去而又回。
轰！
夜魔的身子被一拳轰出去数十丈，撞在外面一块大石头上，噗的一声喷出来满口鲜血。
封云哼了一声，“夜魔，正如你刚才所说，这里，乃是我封云的地盘，你知道警告别人不能生事，自己却不知道守规矩？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是，多谢总长官。”
方彻爬起来，只感觉浑身剧痛。
急忙吃了一颗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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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中知道，封一已经手下留情了。
戚天越等人解气的看着夜魔被揍，眉飞色舞，差点笑出声来。
“戚天越！”
封云冷淡的看着他：“看着别人打夜魔，你就这么高兴？被人羞辱成这样，连动手都不敢，你这样的脓包，我要你何用？”
一挥手。
封二身子一闪而回。
轰！
戚天越也被打的满口狂喷鲜血撞在了大石头上。
只是他这伤，比夜魔可要重多了。封二对戚天越尤其看不起，这一拳格外的用力。
若不是顾忌着不能打死，估计这一拳就直接将戚天越扬了。
五十位金云教手下，都是噤若寒蝉。
没想到云少这边，居然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处理方式。
方彻和戚天越同时走回来，乖乖听训。
“戚天越，既然来到东南，就给我收起来你那金魔教大公子的做派。”
封云冷厉的道：“你知道，你那金魔教教主的父亲，对我来说，没什么值得正眼相看的地方！”
“是，总长官。”
“与东南总部五灵蛊连接，你们俩先完成报到。”
封云用手直接拍出来一个盒子，放在身侧茶几上。
但却没有指明谁先来连接。
方彻转头，正看到戚天越转头看来。
然后戚天越就一脸不忿的迈步上前，想要抢先。
方彻直接一伸手，将戚天越抓住脖子捏了回来，一拳砸在脸上，大骂道：“你特码一个亚军居然想要第一个上前，你看不起老子！”
轰轰轰三拳。
将戚天越砸在地上。
“夜魔！”
封云大怒。
“总长官。”方彻拎着戚天越的脖子，如同拎着一条死狗，躬身行礼：“属下实在是气不过，这厮简直是太目中无人，属下第一个建立教派，而且还是养蛊成神计划冠军，这厮居然想要抢在我前面第一个上前，属下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委屈。”
封云颓然叹口气。
夜魔说的有道理，戚天越的确是有点越权了。
但封云现在对于夜魔那天晚上说的‘什么五行冰炎七色，属下都要踩过去。不介意直接杀过去！’这句话，有了新的认识。
这个杀胚，是真的不怕得罪人，而且是真的敢杀人。
“夜魔，你如此行事，太过霸道。”
封云尽量的忍住气，道：“招惹遍地仇家，对你有何好处？”
方彻深吸一口气，道：“但是……属下现在在唯我正教……已经是天下皆敌了啊总长官！”封云和封一封二顿时愣了一下。
仔细一想，特么……夜魔这话似乎没毛病？
“在这样的局势中，属下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敢有任何软弱退缩……只能强硬到底，一旦退一步，等待属下的，立即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方彻深吸一口气，甚至有些悲壮：“还有这戚天越……就算属下今天给他留一万分脸面，但是走出东南总部，便一定是生死之敌！他不会放过我的！总长官，属下实在是无奈！”
方彻手中，戚天越遭受如此奇耻大辱，还在长官和下属面前，被众目睽睽的羞辱，早已经心态完全爆炸，怨毒的叫了起来：“夜魔！你说的没错，走出东南，我誓杀你！灭你夜魔教！！”
方彻一摊手：“总长官……这……”
封云叹口气。
一个冠军，一个亚军，都在自己手下。结果两人一见面，就掐到了生死之仇！
一时间，连这位唯我正教的青年一代领袖，也有些心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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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很明白：经过今日之后，夜魔教和金云教基本只能留下一个！
而另一个，绝对不会再存在。
他有心用身份高压下去，但是，这却是养蛊成神规则默许！
“既然同属东南教派，理应守望互助才是，你们两个人却搞到如此水火不容……今日离开东南总部之后，你们双方都不准动手，然后各自安心发展教派，起码一年之内，不能有大动作。”
封云也只能用这样的规定，来暂时制止一下争端。
只要时过境迁了，再慢慢想办法吧。
金云教实力强悍，夜魔教教主牛逼。
这两个势力，作为东南总长官来说，封云实在是一个也不想损失的。
“属下已经看好了几个镇守者这边的目标，准备动手。”
方彻道：“这都是属下这些年，在东南早就物色好的目标，原来没有人手可用，现在既然教派已经成立，仓库却还在空虚，属下这番从这里回去，就准备下手了。万一若是被别人抢了先，岂不可惜。”
封云头痛起来：“你已经物色好了几个目标要动手？”
“是，属下既然建立了夜魔教，那自然要打出来夜魔教的声势。”
方彻道。
“几个目标？”封云追问。
“咳，不多，好几个。”方彻含糊回答。
“到底几个？”封云皱眉。
“十来个吧。”方彻道。
“具体数字！”封云一拍桌子。
“咳，不多。”方彻有些心虚：“二十二个。”
“……”
封云的脸色扭曲起来。
封一封二也是一脸无语。
东南总部这么多年一共拔掉了镇守者多少据点？十来年加起来也没有二十二个吧？
这位夜魔教主居然第一批行动就要端起来漫天烽火？
旁边，金云教五十个高手也都是暗暗咂舌。
咱们教主被这位摁住，还真是一点都不委屈，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屠夫！
成立教派还没来东南总部报道，居然已经准备好了二十二个要下手的对象。
“你特么是要翻天！？”
封云大怒：“夜魔教刚刚成立，你就要血屠东南？”
“没有！哪里有血屠东南那么严重。”
方彻奋力辩解道：“只是几个小势力，小家族，小山寨，小城堡……而已。加起来也就是几百万人。”
“也就……几百万人？放肆！你真真是胆大包天！”
封云大怒：“可以有动作，但是绝对不准动这么多！你会引起来整个东南的大乱子的。”
他原本一直心中诟病，夜魔虽然凶残，但是杀的却都是自己人，没听说过夜魔杀过镇守者什么人。
心中有些嘀咕。
但是现在一听，特么你要给我闯出来滔天大祸？一屠数百万？
我还真是高估了你的良善了呢。
“是，属下酌情削减。”
“要大额削减！”封云怒气升腾。
我都不敢杀镇守者这么多人，你居然胃口这么大？
“是，是，属下遵命。”
方彻控制着自己的五灵蛊，连通教基，然后在封云面前的盒子里的五灵蛊连接。
然后低眉顺眼一脸老实样儿的站在一边，等待总长官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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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天越从地上爬起来去连接。
封云连看都没看他。
这货被夜魔刚刚又打了三拳，鼻子塌了，满脸是血，两眼都肿的看不到缝了，刚刚服用了丹药，正在恢复中，却没有那么快。
“戚天越，你什么品阶了？”封云问。
“回禀总长官，圣者级别七品。”
戚天越瓮声瓮气，实在是鼻子被打塌了药性还没来得及到这里……
叹口气。
封云不想说话了。夜魔还不到尊者级五品。
你特么一个圣级七品被夜魔摁住血虐。
这真的让我连说话的情绪都没有了。
终于，完成报道。
封云也失去了管饭的兴致，原本还要留这两个家伙吃顿饭的，现在……一点情绪也没有了。
“都滚吧，出去后，不允许相互厮杀！”
封云没好气道：“不对，戚天越，你带着你的人先走！夜魔，你一个时辰之后再走！”
“是总长官。”
戚天越不敢违抗，狠狠地看了方彻一眼。转身而去。
方彻道：“看什么看？算你狗日的好运！如你这般的垃圾，劳资在养蛊成神计划中杀了成千上万，你特么能保住一条命还不赶紧叩谢总长官恩典？！”
他义愤填膺的道：“什么素质！连声谢谢都不会说？”
随即对封云道：“总长官大仁大义，这等垃圾，也值当的为他操心。”
封云一脸无语。
我是为他操心？
老子是担心你出去被人家五十多人围殴死了！你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叹口气。
现在封云对于雁北寒抢走了夜魔这件事，居然是真的一点也不羡慕了。
真的，只有见到了夜魔，才会知道这个混账是如何的能惹事儿！
这个王八蛋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会爆炸。
活像是一颗不安分的老鼠屎。
“夜魔！你有种给我等着！”
戚天越放下狠话，转身就走。
“我有种没种，怎么你要贡献你家女人给我试试啊？”
方彻唯恐这王八蛋跑出去自己找不到了，最好是激的这混蛋就在外面伏击自己才好，于是张嘴就骂：“贱逼！劳资走南闯北，就没见过你这么贱的！走就是了，还要再挨一顿骂才满足？真特么贱！看不起你，草！”
封云怒吼一声：“住口！”
“还不走！？”
向着戚天越怒吼一声。
戚天越气的哇的一声吐一口血，带着五十个同样气的快吐血的手下，掉头而去。
速度飞快。
一路走，一路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是骂什么。
“夜魔！”
看到戚天越走了，封云再也控制不住脾气，也不顾什么涵养了，站起来对夜魔拳打脚踢。
“混账！你这嘴能不能少说几句！你是非要刺激到不共戴天吗？”
“总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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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彻一双手护住自己的脸，左右格挡躲闪，似乎自己的脸英俊到无以复加不能破坏一般：“不刺激他，也是不共戴天啊，他带了这么多人来，是要对付谁的？除了属下……还有谁值得他金魔教来这么多人？”
“不把属下拿掉，他如何成为东南第一……总长官明鉴啊。”
封云听着这番话也有道理。
因为这本就是事实！
金魔教派这么多人来，有一大部分原因，便是因为东南有夜魔的存在。
这都不用猜。
金魔教主的心思，那都是明摆着的。
但是……有道理归有道理，却是丝毫不影响封云想要将夜魔暴揍一顿的心思。
封云现在已经极少发脾气了。
而且以他的地位，骂人也不会骂的很难听了。
但这个夜魔在自己面前简直是满嘴喷粪，毫无顾忌，不打他怎么成？
这就说明他不仅没有将戚天越看在眼里，对自己这个东南总长官的尊敬，却也不多！
封云酣畅淋漓的将夜魔狂揍一顿，一直揍到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浑身四肢直抽抽，才停了手。
封一递过来一块白手绢，封云接过来，香喷喷的擦了擦手，居高临下道：“夜魔，很少被这么揍吧？”
“经常。”
夜魔艰难道：“属下跟着师父学艺的时候，每天都被这么揍……”
“在实力稍微高一点之后，每天都被这么追杀……”
“习惯了。”
习惯了……这三个字，让封云蓦然意识到了一点：底层的成长的艰辛。
难怪他的战斗经验如此丰富。
战力这么高。
不管是自己，还是雁北寒，或者是刚离去的戚天越，都不可能有这样的生长环境的。
每一天都要面对生死，甚至……每一天都要面对好多次！
这是什么样的成长？
忍不住心中叹了口气：据说段首座就是这么成长的。难怪……
封云扔给方彻一颗丹药，哼了一声道：“起来吧，别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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