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度的收保护费日子。
这是楚宁第一次有钱收也不愿意踏出巡捕房大门。
自从在酒楼那一醉，他已经是七天没在镇上溜达了。
“都怪唐若薇这女人，要不然我怎么会社死！”
楚宁恨的牙咬咬的，那天他被唐若薇丢出院子，和张松还有何劲三人，不知道哪根葱不对劲，硬是要比大小。
比就比呗，三人谁也不服谁的大小，还要去找人评判。
最后的结果是他胜出了。
可也社死了。
整个溪尾镇的百姓，现在都知道他大了。
“社死就社死吧，总比社死了还输了的张松和何劲强。”
楚宁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这才踏出了巡捕房的大门。
“楚大人，哎呀，真不愧是大人。”
“楚大人，您平日里吃的是什么，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下。”
“楚大人，这当您的女人，以后可老遭罪了。”
一出门，面对百姓们起哄的话，楚宁差点就要转身走回巡捕房去，这两年的时间他跟镇上百姓混熟了，大家也都知道他为人很随和，这才敢对他开玩笑。
不过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这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到了老姨婆的耳中，老姨婆很是高兴，每次和街上那些妇人聊天，逢人便说：“我家小宁……”
这妇人可不像少女那么含蓄，尤其是在村镇，那是荤黄不忌的，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消息就彻底传开了，并且有朝着外镇扩散的趋势。
“今天谁要是再提个“大”字，税银加一成！”
一到商街，看着那些笑吟吟的商户，楚宁先一步开口了，不然只怕这些家伙每个人都要问一遍。
果然，他这话一出，商户们脸上都露出了失望之色。
“楚大……大人，这个大不算吧。”
“不算，快点交钱。”楚宁一瞪眼，在他杀气腾腾的眼神下，商户们没敢再开玩笑。
……
……
一个月后，大宁县道外的送客亭。
楚宁送走了姬洋。
两個月后，楚宁送别赵钦和唐若薇。
“咳咳，楚宁你放心，有我在府城替你照顾着唐若薇，不会让其他男子靠近她的。”
赵钦拍了拍楚宁的肩膀，楚宁翻了一个白眼，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要不你还是跟我打一架，若是三招不能败我，你就自尽于此？”
“咳咳，什么话……你我是同窗，我怎么能打你，我去前面等你俩。”
上次喝醉酒，表示出真实一面后的赵钦，也不再高冷了。
至于和楚宁打一架，他虽然很想，可也知道三招不可能击败楚宁。
因为他三招击败不了唐若薇。
而唐若薇说过，她打不过楚宁。
现场，就剩下了唐若薇和楚宁。
两人对视，默默无言。
最后还是唐若薇率先开口。
“楚宁，你武道练到哪一步了？”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是什么？”
“假话是比你强一点。”
唐若薇眼睛眯着月牙状，显然是心里有些意动了。
比自己强一点是假话，那意思楚宁现在实力不如自己。
她确实临走前很想揍楚宁一顿。
“那真话呢？”
“真话就是我现在应该能打十几个你这样的。”
唐若薇：……
西风起，吹动官道灰尘，也吹来了唐若薇的声音。
“楚宁，等我觉得能打过你了，绝对立刻回来揍你。”
楚宁嘴角勾起，看着那一袭红衣在官道上驰骋，最后，消失在那官道深处，只留下一道动人心魄的美丽倩影留在了他的心头。
原地驻足片刻，轻笑摇头。
……
……
接下来的一个月，楚宁开始了吃席生涯。
金乐娶妻了。
张松娶妻了。
何劲娶妻了。
……
处男之身对于修炼暗劲有一定帮助，但这三位显然是不在乎了，反正短时间不能突破到武师，那早一年晚一年无所谓了。
原以为吃了三顿酒席就差不多了。
第二个月：
金乐纳妾。
张松纳妾。
何劲纳妾。
……
……
楚宁有些怀疑，这三个家伙是商量好的，逮着自己一个人薅随礼钱。
第二个月的时候，楚宁还收到了一封来自于边疆的信，姬洋寄回来的。
在信里姬洋提到他已经是入了军队，而且被一位武将大人所看重招为亲兵，楚宁替姬洋感到高兴，当将军的亲兵，不用上第一线。
梁国的边界是一个游牧国家，经常入边境烧伤抢掠，梁国曾经派大军深入，可对方很是狡猾，每每大军压境的时候就跑了，等到大军撤退就开始在边境骚扰。
楚宁是没法给姬洋回信的，因为找不到人送，姬洋的信能送回来，那是朝廷允许边防士兵每隔一个月给家里寄一封信。
第四个月，楚宁再次收到了姬洋的信，信里姬洋很是激动，因为他杀了敌国的三个士兵，按照军队的立功制度换取一瓶“养劲丹”，一瓶有十颗。
此后每隔两个月，楚宁都会收到姬洋的信。
……
……
这一年就这么平静的过去，时间迈入了楚宁三年。
楚宁体内的十二道经脉，已经是打通了一半，比他想象的要快，这么看来再有两到三年时间，他就能突破到武将了。
二十岁的武将，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他这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长生果的能量可能因为自己身体强度不断地提升而释放的会越来越快。
这一年，老姨婆的头发又白了许多。
这个年关，楚宁原本是想喊老廖一起过的，省的他孤家寡人的没地方去，大年三十就算是戏楼都打烊了。
但老廖却得意洋洋的告诉他，今年小香请了他去家里过年。
老师那边他也邀请了，但老师说他习惯了一个人，就不过来了。
楚宁有一种直觉，自己老师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从笔记中老师的那些言语就能看出，老师早时候应该是和赵钦性子类似的，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可能会在学堂当教习的。
过完年，正月十五那天，楚宁收到了唐若薇寄过来的包裹。
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话。
“楚宁，我已经突破武师了，离着揍伱的目标不远了。”
包裹里除了信，还有一个陶瓷娃娃，缩小版的自己。
陶瓷小人，在大宁县是没有的，因为大宁县连窑口都没有，但府城有。
唐若薇是怎么做到的？
楚宁有些好奇了，这又不是现代有照片可以让师傅按照照片去捏，而且也没素描像，那师傅根据唐若薇的描述能捏的这么像也是难得了。
今年的元宵节，楚宁也跟着放了花灯。
他已经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了。
……
……
“今天是元宵节了。”
姬洋抬头看着明月，这明月到哪都是这么的圆，可人到哪就不一样了。
紧了紧身上的厚大衣，姬洋吸了吸鼻涕。
也许是边塞太冷了吧。
“队长，喝口酒暖和一下？”
边上一位三十多岁的队员递过来了一个皮葫芦，姬洋道了声谢接过酒壶猛灌了一口，呛的咳嗽了好几下。
边塞的酒很烈，他上次信里还跟楚宁说，家里的酒和边塞的酒比那就是水，楚宁和金乐他们肯定不会相信的，尤其是金乐这家伙，肯定会反驳说他们家酒楼的酒才是最烈的。
等打完仗回去，他就带几壶边疆的酒回去，金乐这家伙就没话说了。
“队长，看你笑的这么开心，是想到家里的人了？”队员叹了口气：“其实队长你这年纪，给崔大人继续当亲兵多好，稳稳混个几年军功也会有的，这上前线拼命多危险啊。”
“那你们不也在前线？”
“我们那是没得选啊，又没练过武，就那么点力气，不拼命怎么行。”
姬洋微微笑着，是啊，不拼命怎么追得上楚宁他们呢。
他只是不想被拉下太远。
还有他撒谎了，他跟楚宁说他杀了三个敌军士兵，其实只有一个，那是前线的士兵俘虏了十位敌军士兵，而将军让他杀掉一个，得到斩首敌军一人的功绩。
当将军的亲兵，不用冲在第一线，只要对将军忠心就好，下面的士兵抓到了敌国士兵，将军就会给他们亲兵斩首的机会。
可这样的机会一年才有几次，将军的亲兵不止他一人，最后他辞掉了亲兵的职位，选择到前线当一个十人小队的队长。
越是年关，敌国士兵骚扰的越是频繁。
在前线的这两个月，他已经斩杀了七个敌国士兵了。
从一开始的不适，不敢下杀手，毕竟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到后面的麻木。
不杀敌国士兵，死的就是边疆村落的百姓。
对敌国士兵的仁慈，就是对百姓的残忍。
“队长，好好睡一觉吧，今晚我来守夜。”
敌国士兵善于骑马，很多时候都是小股游散偷袭边境，而他们前线士兵也是分成十人一小队，百人一队伍，负责在各个区域巡逻把守。
“敌袭！”
姬洋刚要点头，有尖锐哨声响起，这是有敌军偷袭的信号。
“小队所有人员速度集合！”
看了眼哨声传来的方向，姬洋立刻招呼小队其他九人快速朝着哨声传来方向移动。
这个元宵节，他注定是没法赏月思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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