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初升,辛屈他们穿过了自家的猎场,为首的行人夏,正挥舞着青铜柴刀,劈砍树枝荆棘:“这才半年没有去赤石部落,路都没了。”
辛屈看着道路左右的荆棘,心中略显无奈。
莽荒时代就是这样,除非频频交互的部落,不然彼此之间是不会有路的。
“咱们这里不是好方向,我觉得翻过那座小山,再转向比较好,那边都是大平原,还有河谷。”行人春不满的说。
“我能不知道有河谷?”行人夏撇嘴道,“但别忘了,那边靠近孤竹氏战场,鬼知道商小乙他们打成什么样了。要是万一有逃民跑来,咱们就这点人,他们看到了还不抢?到时候还得死不少人哩。”
“我觉得夏说得对。”行人冬也点了点头,冒险还是要不得。
“屈,你怎么看?”行人春一看夏和冬又一起呛自己,赶紧拉队友。
辛屈看着林子:“春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过风险上,还是不小。咱们这一趟,是带着族里的物资去换粮食,如果能跟赤石部落谈下来,新开这一条路,能减少大量的麻烦。
越隐蔽越好,咱们毕竟是为了族里探路,苦点累点也是荣誉。
族里不会忘记大家的。”
“哈哈,还是屈说话好听,懒得理会这两货。”春白了一眼夏和冬,这俩家伙,从来没把他当兄长。
一天天就知道怼他。
夏和冬显然习惯了。
辛屈转过头,对着跟着出发的几个战士说:“都辛苦了,前头有水声,咱们过去就能吃中饭喝了。”
“喔!”
人群欢呼,夏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很快,日中,河边。
流动潺潺的溪水,能看到几头掠过的鹿。
因为没有人类开发过渡的缘故,有辛氏附近的猎场,有很多的鹿群。
最近一次见到最多的鹿群是上千头,很多掠食者都在鹿群左右,严重影响部落的生存。
所以,上一次族里组织了一场狩猎,将鹿群猎杀了一批,顺道赶跑它们。
辛屈趁着下面准备烧水、做饭的空档,爬上了附近的一棵树,想要探查一下附近的地形。
结果森高林密,啥都没有看到的他只能放弃观察,跳了下来。
跟着一起做饭。
一点点粟煮到稠,撒点咸肉干切成的“片花”,然后再放一颗梅子,拿起筷子酸酸咸香就下肚。
行人的饭食,一般比较奢侈,毕竟部落的贸易大权都在他们手中,几个人一合计,多吃一点,权当交易的时候少点。
所以,能看到他们这一个小队,放着两口陶盆,专门用来盛饭东西,或者煮东西的。
用陶盆煮东西,并不是什么的稀罕事,只是非必要行人们不会做,毕竟没有灶,石头做灶又很容易磕坏盆。
也只有辛屈来了以后,每次都会想办法让别的部落交易的时候饶一两个陶盆、瓮器,一来二去,这半年行人小队用陶器的做饭的时候,那就是可劲造,坏了也没事,无非换一个就是。
反正不缺。
辛屈他们很快吃饱,一个个懒洋洋的坐在河边、靠在树下。
辛屈则是拿出来兽皮,然后开始写写画画大致的路线跟地形。
“族长……有声音!”
一个自觉放哨警戒的战士对辛屈他们喊了一声,结果话音刚落,一把短矛就从林子里被丢出来。
“敌袭!”
辛屈大喝站起来,就看到一群呜呜砸砸的野人冲了出来,面上全是稀奇古怪的汁液干透的图腾,给人一种威慑。
抄起独轮车上的弓,辛屈拼装了上了一个横杆,形成简易弩之后快速装填:“寻找掩体,小心有吹箭,有可能是丛林部落。”
行人三兄弟也如辛屈一般,尽快将弓拉上,然后看着敌人彻底冲出森林,大体有十六个,男女都有。
穿着叶片草裙,赤着脚丫。
“族长,是西南的林狄。”行人夏对辛屈说,他上次单独带一队出去贸易,走西南河道,就遇到过这种部落。
“这个点,林狄怎么会跑来这里?”
辛屈一听是林狄,神情凝重了:“林狄地盘没到这里,况且这边已经偏北方了,难道他们是被赶过来的?”
“这种可能性很大。”行人夏瞄准好了冲出来的人,就着三十步开外抛射,当场射翻一个。
“都隐蔽,准备好武器盾牌,不要乱,等我命令进攻!”辛屈对所有战士下达指令。
“是!”族人们很快行动,开始武装。
敌人越来越近,已经冲进百步了。
“夏,有看到吹箭好手没?”辛屈探出半个头,架着弩,寻找着层叶之间可能存在的“毒蛇”。
行人三兄弟一边又射翻两个林狄,然后纷纷摇头:“没有看到。”
林狄不好对付,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居住的环境,更重要的是林狄是一种丛林部落,渔猎、采集都是好手。
他们构木为巢,原始森林多的地方,经常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通常情况下,林狄拥有三个以上的据点,一旦某地林间春夏没有食物,他们就会在林间流窜。
对于森林附近的部落、邦国来说,这群家伙有些时候会贸易,但更多时候是抢劫。
抢完就往林子里钻,你也不好烧毁整座山林。
毕竟山林不仅对林狄重要,对部落也是重要的食物、猎场来源。
因此有辛氏对于林狄的称呼,一般都是骂他们树猴子。
不过辛屈第一次见林狄,仔细一看模样,肤色偏于南方,是古铜色的,身高也不济,最高的不过一米五五左右。
“咻!”
林狄看到自己的人被射翻,怒气冲冲的投射短矛,行人夏他们这些射手只能躲避趴下,其他战士贴在树边,长矛准备好了还未得到辛屈的进攻的命令,有点焦急。
他们的首领看到有辛氏的战士被“吓得”趴在古怪的“车”后边,更是兴奋的发出吼声,并且快速下达命令,让人去将敌人杀死,抢夺战利品。
林狄高亢的咆哮,靠近速度更快。
只不过辛屈看了半天,没有找到吹箭的“毒蛇”,立刻将弩瞄准了正在志得意满的首领,然后扣下扳机。
首领显然没想到,被他们吓趴的人,居然会如同毒蛇一样射出箭矢。
这箭很准,直接正中面门,将首领掀翻在地。
“冲!”辛屈抓起脖子上的骨哨,奋力一吹。
凄厉的哨声一起,左右武装完毕的战士怒喝掩杀上来,林狄们一边抵挡,突然身后传来族长倒下的消息,吓得他们立刻跑。
“抓俘虏!不能放跑他们!”
辛屈冲了上去,一边装填,一边瞄准,追到十几步,马上就要到林子边的时候,单膝跪在地上,瞄准后射出一弩。
一个倒霉蛋被射穿小腿,重重砸在地上,辛屈抄起青铜短匕,对着他漏出来的肩膀就是两刀,如同庖丁解牛,划开皮肉和经络,让他彻底丧失战斗力。
惨叫凄厉,辛屈毫无怜悯的抬起头,再装填一发,瞄准了和族里勇士缠斗的敌人。
趁着他踹开了族里勇士,转身要跑的瞬间,一弩将他射翻。
不要小瞧了弓弩的杀伤力,它就跟标枪一样,是冷兵器时代的王者。
尤其是披甲率不高,或者干脆没有披甲的时代,一弩下去,痛是真的痛,尤其是辛屈的弩矢,都是特制的青铜箭簇,贯穿就几乎没得治。
毕竟医疗技术不发达,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命。
当然,也对得他花了大价钱找簇新甲定制的箭簇。
他这半年当行人的过程中,次次危机都靠它才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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