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站是畜牧局下设的一个小单位,也就十几个人。
最大的领导是站长、副站长。
下面设有四、五个科室,每个科室两、三个人,四、五个人不等。
云川县是连片的农业区。
每到夏天,田野中满是无边无际的庄稼,似乎与这“草原”没有一丝的联系。
怪不得当地人说:“养老就到草原站。”
在单位,陈巴图绝大部分时间用来看报、喝茶。
这里的报纸很丰富,有国家级报纸三份、省报一份、市报一份、农业报一份。
如果认真地逐句逐段地读,一天也不一定能读完这些报纸。
还订了五、六份月刊、半月刊。
由于陈巴图爱读报,就经常去门厅迎接邮递员。
时间一长,邮递员便把这些报刊第一个送达陈巴图。
陈巴图闲下来的时候,也听同事们拉家常。
单位里的十几个人大多是女性。
有刚结婚的少妇,有三四十岁、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人们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点都不假。
不管是农村妇女、上班妇女,还是官太太,莫不如此。
她们会转播沿路见闻;
会报道国、省、市、县、乡、村的重特大新闻;
会谈最近买了什么衣服及穿着感受;
会谈化妆品价格及其效果;
会谈哪家商铺的肉菜面质量好、价格低;
会谈邻里关系;
会大骂、特骂公公、婆婆、大伯子、小姑子;
甚至会谈夫妻生活。
谈到夫妻生活时,少妇们和陈巴图便会红了脸。
陈巴图有时想:“自己要是米国联邦调查局的首脑,便在妇女多的地方安排些密探,保准收获颇丰。”
单位里也有会下象棋的,陈巴图有时也会去下棋。
还别说,日子还过得挺快。
早上八点上班,上午十一点多下班,下午两点半上班,傍晚六点下班。
从家到单位,从单位到家,就是四个单程,时间不知不觉便过去了。
看看报,喝喝茶,听听各种新奇的事,下下棋,一天便过去了。
在日复一日、周复一周之中,一个月便过去了。
这种生活,让陈巴图暴躁的情绪又恢复了平静。
又过春节时,陈巴图一家去给大伯拜年。
当大家都消停下来之后,陈巴图郑重其事地对大伯说:“大伯,人们都管草原站叫养老院,我想换个地方。”
大伯说:“噢,你想去哪里?”
“我想当警察。”
“这孩子,一定是小时候看警察抓坏蛋的电影看多了,那职业危险。”
“大伯,就咱们这破地方,绝对上演不了红港片中的警匪大战。
十几个人的小单位,从家去了单位,又从单位回了家,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发展。”
“好,既然你是这么想的,我便抽时间协调一下。
不过,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的。”
这年的九月份,一纸调令便把陈巴图调到了县警察署,先去乡下一个治安所锻炼。
上班一个月后,单位派新进人员到省警校培训学习。
警校有在职培训班,专门招收像陈巴图一类的没有警务知识和技能的在职警员。
培训班实行准军事化管理,按时起床,按时出操,按时上课,按时入寝。
上午体能、技能训练,下午有两节文化课,课后有四十多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
体能、技能训练的主要内容是警容、警姿、队列、搏击、拘捕、射击、跟踪、驾驶等。
文化课的主要内容是法律、法规、侦查等。
陈巴图还像过去上学时一样,既不优秀,也不落后。
大错不犯,小错没断。
教官们对培训班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学员们都有自己的单位,同在一个系统工作,能过得去,又何必那么较真儿。
往后彼此见了面,大家都也别扭。
经过一年的培训学习,陈巴图除了学会一些警务基本知识和技能外,还收获了一张成人中专毕业证。
陈巴图心想:“管它成人中专,还是普通中专,说到底依然是个中专毕业证,那也是国家承认的。
它与叶原、兰羽、康杰他们的比,含金量是八两对半斤,可他们上学比自己多付出了多少呀!”
陈巴图在警校的培训结束之后,又回到了县警察署工作。
他没再回乡下治安所,被分配到了县经济侦查大队。
经侦队有四辆专用警车,队长、副队长各开一辆,他也分到了一辆。
他想:“这样挺好。
不用花钱,便有了专车。
烧油不掏钱,坏了有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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