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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六,刘大河给云经理打了个电话,除了拜个晚年,也打探一番左总的行踪。

  云经理说,他们几个初四去给左总拜了个年,应该还在家。

  第二天,刘大河备了些像样的礼物,上省城去给左总拜年。

  到了左总家后,左总正好也在家。

  彼此说些过年的吉祥话后,左总要留刘大河吃饭,刘大河推说还有些别的事,便离开了左总家。

  三月初,刘大河又按时去项目部报到。

  除了开会、学习,也打听些工程承包的事情。

  自考成绩单下来了,除了高等数学外,其他全过了。

  他准备四月份报考其他四门,高等数学这块难啃的骨头,放到七月份再报。

  如果还过不了,只能十月份再考了。

  三月十二号,云经理告诉刘大河,左总找他有些事,可能与工程外包有关。

  刘大河收拾一番,便兴冲冲去找左总。

  敲了敲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听到“请进。”,刘大河便走了进去,办公室里只有左总一人在。

  左总指了指靠墙一排沙发说:“坐,坐下谈。”

  刘大河落座后,左总说:“今年有一栋百十多米长、入深十几米的六层砖混结构的楼房,公司准备轻包给你,你看怎么样?”

  刘大河说:“太好了,太感谢左总的关照了。”

  停顿了片刻,刘大河说:“只是不知道工程款是怎么个结算方式?”

  “考虑到你的垫付能力,公司决定,基础完工,结算一次。

  每起一层,结算一次。

  价格还算合理。

  你如果有干的打算,就去跟工程部详谈吧。

  我已经同他们打过了招呼。”

  刘大河听完,是一连串的“谢谢”。

  刘大河离开左总办公室之后,便去找工程部的杨经理。

  经过详谈和仔细核算,刘大河确定,这项工程可以接。

  价格定的确实合理,如果管理到位,没有出现窝工和返工现象,除去工人工资和各类器械的租赁费,即使抛去质保金,自己也能净落几十万。

  基本又是及时结算,自己也不存在资金垫付的问题。

  只要不发生重大的施工事故,这项工程稳赚不赔。

  如果怕发生事故,压根就不能做工程。

  大多数人会死在枕头上,却没有人睡觉不枕枕头。

  要死的人,不枕枕头,同样会死。

  只不过在平常施工时,要时刻注意排查潜在的安全隐患。

  一经发现,马上排除。

  想完这些,刘大河十分痛快地把施工合同签了。

  刘大河去了趟云经理办公室,把工程情况和签合同的事向云经理叙述了一番,并请求辞去施工员一职。

  云经理说:“兄弟,好事。

  好好干,百分之九十可以挣到钱。

  至于招个施工员,工程还没开工,也不是什么难事。

  千万要组织好自己的队伍,别延误了工期,别出了质量问题和安全问题。”

  第二天一早,刘大河便坐班车回了家。

  回家后,便把轻包工程的事告诉了父母、妻子。

  父母与妻子谁也没干过工程,不知道这到底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

  只知道大河要盖一大栋楼,要雇几十号人。

  开发公司付给他工程款,他给工人发工钱。

  有结余就挣了,不够给工人发工钱,就赔了。

  反正合同已经签了,现在也只能干了。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父亲沉默了半天,连续扔了几个烟屁股之后,抬头说:“你在工地已经干了好几年了,雇哪些师傅,给多少钱,干多少活儿,干到什么程度,只有你知道。

  将来是赔是赚,你应当有个把握。

  反正,我觉得这是个大事,搞不好就会倾家荡产。

  这样吧,明天,我到砖窑上把活儿辞了,得跟你走。

  做不了别的,做个饭还行。

  也能常常提醒工人们注意安全。

  这几年,家里存了十几万。

  存折你妈保管着,走时都带上。

  别的不说,工人们去了,总不能自己带着锅灶,还得吃咱们的。

  公司一时半会儿结不了账,有急用钱的,咱们也得有个准备。”

  刘大河心想:“父亲非要加入,显然是不放心。

  父亲去了也好,后勤这一块儿,自己就不用操心了。

  全家人的担心不无道理,自己一定要把工程做细,做扎实。

  任何疏漏,都可能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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