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楼房的主体便完工了。
比刘大河预想的要晚上半个多月。
社会中的很多事情不是完全由个人控制的,比如说待料停工,比如说刮风下雨,比如说停水断电。
好在工程质量一直控制得很好,左总那边的工程款结算得也很及时,工地上也没发生过安全事故。
砌墙工、钢筋工、合子工、浇筑工结算过工钱后,又到别的工地去了。
进排水工、水暖工、电工的活儿基本做完了,等待整体验收。
工钱结算了一半。
没事,到别的工地去干;有事,再回来继续干。
来当小工的本村乡亲们,只留下四个人侍弄搅拌机。
其他的人,刘大河托工地上的技术工带到了别的工地。
刘大河的父亲悬着的心有一半落回了肚里。
工程结算款除去工人工钱,还剩下不少。
眼下看来,还不至于倾家荡产。
如果后面的活儿不出问题,今年确实要大挣一笔,而这笔钱自己可能要用一辈子去挣。
刘大河干了五、六年工程上的活儿,结识了很多工种的工友。
为人处事被人称道,付给工人的工钱极为合理且结算及时。
很多后续工种的工人们慕名而来,六七月份便早早报了名。
九月初,主体工程验收之后,刘大河便通知后续工种的工人们入驻工地。
首先上的是门窗工,安门,安窗。
然后上的是抹灰工,给内外墙造面。
之后上的是楼梯工,铺贴楼梯板,加装扶手和护栏。
最后上的室内的油漆工和室外的涂料工。
两者互不干扰,同时进行。
最让刘大河的父亲操心的是外墙的涂料工。
他们从楼顶垂下一根大绳,一个人顺着绳子溜到了六楼的窗前。
等悬挂在绳子上的人准备妥当,楼顶上面的人便递下来一块木板。
绳子上悬挂着的人把木板上的系扣和绳子连接后,便坐到了木板上。
上面的人又递下来一桶涂料,木板上坐着的人接过涂料,放到了木板的一侧。
上面的人又递下来一个带着长杆的涂料滚子,木板上坐着的人接过滚子,便开始干活了。
只见那人蹬了楼房的外墙,在空中荡来荡去地滚涂料。
刘大河的父亲看到这样的情形,顿时心惊肉跳,嘴唇发紫,两腿颤抖不已。
赶紧挪回屋里,又给观音菩萨上了三柱香,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些什么。
可能是磕头时用的力气有些大了,额头上一片红肿。
可能是老刘的诚心打动了观音菩萨,工地上至始至终没有发生过一起安全事故。
内外墙的活儿干完之后,门窗工便给窗户安上了玻璃。
所有施工结束了,整栋大楼竣工了。
经验收,又是完全合格。
云经理也在场,笑着对大家说:“岂止是合格,简直是优秀工程,示范工程!”
逗得大家都乐了。
刘大河带了验收合格单和清款书到总经理办公室让左总签字。
左总见到刘大河进来,说道:小刘啊,你的施工进度蛮快的嘛。
听说质量把控得也不错。”
刘大河说:“承蒙左总关照,理应尽心尽力。
左总,施工已经全部结束,我是来清尾款的。
至于质保金,您没少费心,我压根儿也没想领。
明年还有这样的活儿,一定不要忘了我。”
左总说:“一定,一定。”
刘大河递上清款书,左总在上面挥洒自如地签了字。
刘大河走后,左总想:“这小伙子明事理,不像某些土鳖,质保金也讨个没完。
都给了你们,让我去喝西北风?”
刘大河到财务部领了款后,把后续工种工人的工钱全发了。
之后,便把租赁来的施工器械送回租赁站,交付租赁款。
把炊具、餐具等杂物寄存到了合适的地方。
对他来说,今年的施工才算真正的结束了。
夜里,父子俩核算了一番,除去自家带来的存款,还结余出三十多万。
隔天,刘大河又请左总和云经理到省饭店吃了顿饭,以表谢意。
第二天一早,父子俩便乘班车回了家。
当刘大河把今年挣了三十多万的消息告诉母亲和妻子后,婆媳俩的嘴上乐开了花。
对刘大河的母亲和张瑞枝来说,三十多万到底有多少,她们确实不知道,因为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如果全部取成现金,大概得用麻袋去装吧!
闲着没事,刘大河又把自考的书捡了起来。
元月份,他准备再过四门。
他知道自己往后会越来越忙,到那时,就真的抽不出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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