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
看着握着脸颊疼得满地打滚的马三爷,钱可通看的目眦欲裂。
他怒视着贾瑜,愤怒的问道:“贾大人,钱某人自问从未得罪过阁下,为何要对我金钱帮赶尽杀绝?”
“没得罪过?”
贾瑜晒然一笑,指了指地方的马三爷:“钱帮主应该问问地上这位马三爷。
当初贾某人好好的住着客栈,这位马三爷便想对贾某人下手。
若非本官当时有几分运道,恐怕现在尸体已经飘在运河的哪个角落了吧?
更何况,钱帮主敢拍着胸脯保证,当初贾某人在大街上因为杀了三名青皮导致深陷囵圄,不是金钱帮捣的鬼么?”
“呃……”
贾瑜的话也让钱可通哑口无言,虽然事情都是马三爷弄出来的,但他能说这一切都是马三爷个人所为,与金钱帮无关么?
都是成年人,说出这种话不但没用,反而会惹人嗤笑。
“大哥……二姐……救我……”
两人说话间,地上的马三爷发出了沙哑的哀嚎声。
看着昔日像个暴烈杀人无算的马三爷如今却只能躺在地上伸出手无助的求助,而自己几兄弟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连动都不敢动时,一阵无力的感觉在钱可通、李二娘、孔友仁三人心中升起。
钱可通看着已经将大厅团团包围的上百名士卒和布满围墙的弓箭手,惨笑一声,将手中的兵器扔在地上。
“贾大人,今日之事钱某人认栽。
只是不知您要什么条件才能够放过我们金沙帮?”
“是啊贾大人,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
孔友仁也扔掉了手中的长剑,摆出一副认栽的模样。
“俗话说得好,千里当官只为财,只要您说个数,我们几兄弟拼了老命也会给您一个交代。”
贾瑜微微一笑,突然道:“此话当真?”
听到贾瑜这么一说,孔友仁和钱可通等人面色便是一喜。
对于他们来说,不怕贾瑜提条件,就怕他不提条件,只要提了条件就代表还有的谈。
“当然!”钱可通大喜,拍着胸脯道:“只要您说个数,草民几兄弟绝无二话,自会尽力为您筹措。”
“大人!”站在贾瑜身后的冯紫英心里便是一紧,生怕贾瑜做出什么糊涂事,低声提醒了一声。
贾瑜把手一摆,示意自己心里有数。
只见他微微一笑,竖起一根手指头,“只要你们金沙帮能在一个月之内替朝廷筹措出三千万两银子,本官可以亲自向陛下替你们求情,放你们一马。”
“三千万两?”
所有人集体失声。
如今的大夏朝廷一年的赋税收入也就堪堪一千五百万两左右。
如果钱可通能筹措到三千万两白银献给给朝廷,耿本成这位户部尚书能当场跪下喊他一声爹。
内阁五位阁老也会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捧在手心里,谁敢动他一根寒毛内阁那几位能跟他玩命。
但是这可能么?
“贾大人,您真要置我们金沙帮于死敌么?”
眼看谈判无望,钱可通的眼神也变得森然起来,“贾大人,你真要对我们斩尽杀绝不成?
您别忘了,我金沙帮上下可是有上万帮众,势力遍布运河沿岸。
倘若没了我等这些兄弟压着,金沙帮便会大乱,一旦影响到漕运,恐怕皇帝再宠信你,那些言官御史的口水也会把你给淹没吧?”
“哈哈哈……”
贾瑜大笑起来,“钱可通,本官就知道尔等所仰仗者便是那上万帮众和漕运。
但是你以为本官没想到么?
就在尔等喝酒之时,中车府的数千番子早已对金沙帮的各个舵主、堂主和头目进行了搜捕。
只要将那些为首之人通通缉拿归案,你以为剩下的那些苦力、脚夫会有人跳出来替你们出头么?”
贾瑜的话犹如一杆冰冷的尖刀刺进了他们的胸膛,将他们最后的希望给击碎了。
“还有你。”
贾瑜又将目光看向了不知什么时候缩到了普通帮众的灰袍人身上。
“如果本官没料错的话,今日钱可通宴请的应该是你吧?
你现在是自己走出来,还是等本官将你提溜出来啊?”
灰袍人眼看逃走无望,用阴毒的目光看向了贾瑜,尖声道:“贾瑜,你以为能抓得住我么?
想瞎了你的心……哈哈哈……呃……”
他的笑声越来越低,很快整个人便瘫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冯紫英赶紧过去将灰袍人提起,查看了一番后禀报道:“大人,这个人服毒自尽了。
还有,此人是个阉人。”
“知道了!”贾瑜只是淡淡点了带你头,凝目看着钱可通李二娘、孔友仁等三人。
“尔等三人也想一起追随马老三和这个阉人于地下,还是束手就擒?”
此时的马老三大早已没有了力气,只能张大着嘴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剧烈的痛楚导致他的面孔极度扭曲,冒着泡的鲜血不断从伤口溢出,随着他的滚动在地面留下滩滩痕迹,实在是触目惊心。
任谁都知道,这位金钱帮的三当家已经没救了,这样的伤势华佗来了也得摇头。
看到涨红了脸的钱可通,贾瑜突然厉声道:“本官可没有耐心,如今数到三……再不跪地投降所有人杀无赦!”
“三……二……”
没等贾瑜数到一,钱可通率先跪了下来。
“大人且慢,我等愿降!”
都是混黑道半辈子的老江湖了,他们当然知道面对数百名官兵的围堵和上百名弓箭手,任何抵抗都是没有意义的。
最重要的是,多年的舒适生活也早就腐蚀了他的意志。
如今的他家大业大,家里还有十多个小妾和一众孩子,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死,因此投降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把他们都绑起来!”
随着贾瑜一摆手,便有数十名士卒一拥而上,将包括钱可通等人全都绑了个结结实实。
贾瑜也不废话,大步走了过去,将钱可通如同提小鸡般提到了一间空着的房间里,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钱可通,如果你还想活下去,最好一五一十的回答本官的话。
第一,刚才那个躺在地上的阉人是谁?
第二,将你们金钱帮所有的房契地契以及藏银子的地方说出来。
第三,将你背后的主子给供出来。
第四……”
第二天一大早,忙碌了一夜的贾瑜带着一叠厚厚的供词来到了午门外,递牌子求见昌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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