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深山中姜鸣还在为了自己的胃和各种诡异食物作斗争,访隆县这边却因为姜鸣留下的一些东西闹得天翻地覆。
访隆县县大牢现在满满当当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和尚,当然,你还千万别以为是那种慈眉善目或者相貌清秀的和尚,一水的肌肉壮汉。
能让这群肌肉和尚能乖乖坐在牢房里早晚念经还要归功于那个躺在大牢门口地面上烂醉如泥的皂衣衙役。
这衙役看起来三十出头,面相奇古,全身精瘦,右手拎个大葫芦,时不时往嘴里灌两口,从远处闻应该不是什么好酒,左手拿着根短一截的水火棍,晃晃悠悠随时都可能掉落。
来往路过的狱卒衙役都会停下唤他一声:“周头儿”他也不回应,只懒懒挥挥手便算是打过招呼。
正值晌午,一个月色僧袍的俊俏和尚从天而降落入监狱大院门口。
旁边乘凉的胖瘦两个狱卒不见半点紧张,那胖一些的狱卒从怀里掏出一枚散碎银子:“瞧,又来一个,还赌么?”
瘦子狱卒还没说话,一声破空,那位“周头儿”的酒葫芦狠狠撞到两人正中间,胖子狱卒马上醒悟过来:“看来是点子扎手。”
两人默契地收拾东西,把空间留给了剑拔弩张的两位大高手。
待两个狱卒消失,俊俏和尚方才开口:“我说诸位师兄弟为何在牢狱之中参禅悟道,没想到这区区县衙大牢之中竟有一位施主你这样的高手。”
周头儿甩了甩饮酒过度导致头痛的脑袋,杵着那根短上不少的水火棍站起来:“还不是因为会有和尚你这样的高手来劫狱。”
和尚双手合十,僧袍鼓荡,似有狂风在衣服内滚动,周头儿邋邋遢遢,一双斜眼正面都不看和尚分毫,片刻后不大的访隆县大牢内就打成一片。
一切的源头还要从李蟾桂离开访隆县的第二天说起,一个瘸腿乞丐带着群平日里躲在山神庙里栖身的乞儿拿着一片硝制的兽皮跑到县衙举报。
因为县令不在,老县丞只得自己接下了这块兽皮,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兽皮上清清楚楚画着整个访隆县西南部村落、坞堡和城池的布防图!
大大小小的不知名标记将整个访隆县分割成均匀的三个板块,但是其中的箭头还是让人看得分明。
兽皮正中间只有一首似是而非的诗句:真空家乡,无生老母,白旗圣火,极乐净土。
县丞只看了一眼这首隐晦中带着奔放的反诗就知道事情不会善了,一边派出衙役打探情况,一边急忙遣人往附近的军队卫所请求支援。
好巧不巧的是少林和尚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样纷纷往访隆县钻,县里的老爷们一看这些和尚再联想到什么极乐净土直接就对和尚释放了最大的敌意。
接着出去打探消息的衙役从各大村寨坞堡中又搜查到了许多来不及销毁的地图残片,在李蟾桂不知道的情况下访隆县直接拉响了红色警报,还请出了早就赋闲在家的捕快班头周慎坐镇,才有了后来的这一幕。
当然那首来自现世白莲教的诗句和精度专业的军事布防图肯定是来自于姜鸣,不过少林寺的和尚们也的确太过于捧场了些。
不说访隆县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反过来再看看无形之中被姜鸣摆了一道的县太爷李蟾桂和少林僧众一行。
如果有一副卫星地图你会发现这群人离姜鸣的直线距离只有二里路不到,只不过这群人不在林子里,而是身处地脉之下。
此时的三戒和百里无疆浑身伤痕累累,彼此间连最基本的斗嘴都没了兴致,护卫在李蟾桂身边的已经换成了六个黑衣蒙面人,少林来人也大都受了不轻的伤势。
一行人行走在类似地下陵寝的墓道中,精神状态崩的很紧,只有时不时传来的少女娇呼就像是索命铃声一样,每一声娇笑都会在无声无息之中带走一个人的性命。
面对如此诡谲的场景,不仅少林的那群狂信徒没有退缩,就连李蟾桂和百里无疆都面无表情的继续前进。
只有那如同幽灵呓语一样的少女声音回荡在墓道当中:
“咯咯咯,各位汉家哥哥还不肯放弃么?我可说好了,这才是我族盘祖墓室的第一层,一旦走到尽头进入第二层遇到的东西可要比现在恐怖千倍百倍。”
“你们皇帝给了你们多少好处,值得你们这么拼命呀?可是这好处不也要有命才花的出去么~”
“哎呀,那个和尚好不小心,被山犬大小的地龙蚁咬住就没救了。”
“你看,我都说没救了,你们偏不信,这不~又赔上四五个和尚,啧啧啧,真的好可怜~”
一行人越是深入这幽深的地宫,诡异的折损就越大,而今表情上没有任何变化的只剩下李蟾桂、三戒和百里无疆三人。
不过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早在三天前进入地宫开始,这地宫内神秘的涂料和环境就像浓雾一样附着在所有人身上,吸收掉了所有的声音。
除了那个少女声音以外,其他人就算是临死前绝望的怒吼都发不出半点声响。
这样的环境最容易摧垮人的意志,但这支三天时间内减员两成多的队伍没有一个人尝试中途折返,迎着少女的嘲讽踏入地狱。
只有李蟾桂炯炯有神的眼睛时不时会看向漆黑一片的墓道墙壁。
李蟾桂在模糊中能看到墙壁上有一些花纹,用不太抽象的绘画方式描绘着一张张似人非人的图案。
乍看之下这些图案杂乱无章,但是李蟾桂凭借惊人的记忆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图案:变婆。
李蟾桂依稀记得初次见面和姜鸣见面时随着姜鸣摔下保坎的就是一个略显恐怖的猿猴状面具,因为那真实且蛮荒的风格李蟾桂还随口询问了几句。
最后从姜鸣的介绍中得知面具所代表的变婆是一种行走在山林中的妖物,善人言,力大无穷,好吃人。
原本还以为变婆是汉人对少数民族妖魔化之后的产物,但是像小故事剧场一样的墙壁上却有着不同的解读,李蟾桂的心神渐渐被这些壁画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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