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鸣背后阿猛和孟卓却在私底下交换着眼神。
“大小姐,此人是真深藏不露还是假癫不痴?”
“阿猛哥,我已让阿白看过,此人对我们没有恶意,你看他拿捏我们的手段,只怕此后还要仰仗于他,且莫轻举妄动。”
“这人来历.......”
“只要阿白看过这人来历就算没有问题,有这等见识也只能说是天赋异禀,无论如何,此人在我们营地里,优势在我。”
阿猛正拧着眉毛和孟卓传神,冷不丁姜鸣那双手已经搭了上来:“我说阿猛老哥,你这眼睛飞、飞、飞、飞什么劲呢?”
失去面部管理的阿猛用此生最大的毅力收束了整个面部,而同时孟卓也就此隐入黑暗。
生死圈里打了个滚的姜鸣隐藏住眼底的锋芒,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要求阿猛继续开怀畅饮。
从来世间多诡计,哪有瞎猫撞死鱼,此刻姜鸣不仅将隐于暗处的孟卓看得清清楚楚,就连孟卓背后那若隐若现的南疆神兽也能瞧出三分行迹。
孟卓虽然初次见面就放蛇咬人,之后身上又常携带毒物,却是给人一种先入为主的概念,若是无牙老祖道行还罩得住,那么姜鸣刚才所见的就应该是一头会隐身的大白牛。
姜鸣自从便宜师父死后便从无牙老祖那里讨了一份喝酒的功夫,一份走夜路的功夫。
不过这阿猛灌酒的行径倒也算得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姜鸣初出壁结村之际便立志要为三桃复仇,为此他不惜在壁结村众人的计策上加入了自己的设计:
想要利用官方的力量抓捕一个杀人犯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就是把他变成恐怖分子。
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要觉得古代因为各种科技手段的限制所以什么案件都是悬案、诡案,这些凶案没有被侦破的大部分原因只有一个:官府重视度不够。
虽然不知道这位幕后之人为什么要纵虎伤人,但是只要这人变成了反贼,那么无需姜鸣多做,此人必然会以光速落网。
这就是姜鸣沿途经历如此之多的村寨耽误那些时间的真正原因。
之前也说过了,大雍本地人是不大瞧得上外族的,但凡这些村落之中与外族有联系的,大都是心怀叵测之辈。
姜鸣只需要记录这些人的居住脉络,反向造图,便在短时间内编织出一副异族起事的大网,在有心人推敲这张网的问题之前,目标应该已经先行落网。
至于姜鸣为何这么笃定官府按图索骥就可以揪出幕后黑手?
也不尽然,只不过是张网捕鱼,就算是最后一无所获,也算是帮助官府清缴了一些不稳定的坏分子。
令姜鸣真正感到失控的反而是三戒和尚出现之后。
少林僧众阴影中的追杀、不明的前景、莫名死而复生(不确定)的三桃、让无牙老祖闭嘴不言的顶尖高手、这些事情让姜鸣不得不放弃掉大部分的思考,疲于奔命。
而让姜鸣选择站到台前的不是这些危险,仅仅是丛林深处那具随风干瘪的尸体......
姜鸣与六个热情好客的少数民族朋友这个故事还在夜间继续。
因此姜鸣也错过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从未见过的奇景:三月同天。
当三轮完全一样大小却不同颜色的月亮升起,访隆县城大牢门前那个喘着粗气的皂衣捕头却眯起了双眼。
他脚边是一具俊美的僧人尸体,以及一柄破碎的武器。
之前被周慎赶走的胖瘦狱卒又回到了附近,正在捡拾一地破碎的兵刃:降魔杵。
从两人的动作看得出来,这被打碎的降魔杵只怕是用沉重无比的陨铁打造,便是碎成若拳头大小的一片也有十来斤分量。
胖子狱卒一边收拾一边嘟囔:“你还别说,江湖上都讲‘兵器越怪、死得越快’还真有点道理,这和尚看起来好生唬人,最后不还是几下就给周头儿给弄死了。”
“谁说不是呢。”瘦子也搭茬:“还不如之前抓进大牢里那些,起码还留的命在。”
周慎也不责骂两个夯货,只抹了把汗,走到胖子跟前夺过自己的酒葫芦喝了一大口:“这你们俩还真错了,要论武功,整个大牢里装的都不及这死了的厉害。”
胖子露出个憨态可掬的笑容:“头儿你这是欺我没见过世面,哪有厉害的死了,一般的倒还活着的道理?”
周慎摇了摇头:“世间的账要都是你这算法就好了。”说罢也不等两人收拾,扭了扭身子就往大牢外面走,边走还边嘱咐两人:
“一会儿爷们儿走了以后,把那群和尚全放了。”
说了这句周慎又顿了顿:“日后碰到有人求你们探监,无论贫富,伸手莫过三钱,可记住了?”
瘦子听到周慎嘱咐,扭头看向胖子,胖子却露出一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笑容,瘦子遂即发问:“周头儿这是要去哪儿?”
“这年景不安生,好容易遇到个顺眼的县太爷,得接回来。”
胖瘦二人将身上东西一扔,顺势跪在地上:“关圣出征尚且要周仓抬刀、关兴随行,头儿你这么大威风,没个把伴当可不行。”
周慎虽背对两人,却将两人动作听了个分明,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莫说老子不是关圣帝君,便算是,老子这出可不是过五关斩六将,弄不好就走麦城,你们还跟?”
“跟!”
听着背后那商量好似的一个字,周慎大步向前,再不回头:
“那便跟着,对了,记得叫人把和尚放了。”
“头儿,院子里其他兄弟听的分明,不用再刻意招呼,不过这群和尚人数众多,又是对头,全给放了万一........”
“没甚好万一的,老子现在只怕他们少了,可不怕他们多了。”
“是是是,头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慎带着两个活宝回家取了趁手的武器,一路南行而去。
在周慎离开访隆县不久,一只信鸽就飞到了司南卫的执房当中。
一双白嫩的小手轻轻解下信鸽脚上的竹筒,从里面倒出一张墨渍未干的纸条:周屠已离访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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