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周平安接手马致远的个人经纪业务？这不是扯吗？”
听到消息的陈梓妍同样笑了。
坐在陈梓妍对面的人叫卢庆珍，是星娱的老人，曾经跟陈梓妍一起打过江山的那种老人，现在在星娱负责艺人的商务合作对接。
卢庆珍是一张典型的娃娃脸，留着短发，看上去很有几分可爱的意思。
她说话也是软软糯糯的语气风格。
“是啊，我们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匪夷所思，周平安手里本来就有李治百和成海两个上升趋势很明显的偶像艺人，再给他塞一个，平衡都打破了。”卢庆珍说，“之前周平安就经常跟人干资源置换、买一送一这件事，有了马致远，估计做得更离谱了。”
陈梓妍想了想，问：“那林苏洋，他会接受吗？”
“他有什么不接受的，他早就不待见马致远了，就是他跟马总说了，以后不带马致远了。”卢庆珍摇摇头，“还是太年轻了，冲动，不管怎么说，马致远是他手下最赚钱的艺人，就为了这一时意气把人给舍弃了，这也太可惜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马致远已经完全不听他的话了。”
“这也跟咱们公司的作风有关，之前林苏洋想要教训一下马致远，让他听话点，但马致远直接绕开林苏洋去找马总，马总总是帮着马致远说话，每次吃亏的都是林苏洋，林苏洋心里面怀了忿恨也正常。”卢庆珍摇摇头，感慨，“这就是我不想做经纪人的原因，最怕一心一意地付出了很多，结果最后喂出来一头白眼狼。”
“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你在任何地方都会遇到白眼狼。”
“但其他的地方不像经纪人，需要那么掏心掏肺地带人。”卢庆珍说着，看向陈梓妍，“你现在带的那三个年轻人，怎么样？”
“都是挺好的小孩。”
“不过你的眼光真毒啊，这才多久，就冒出来一个学霸。”卢庆珍笑，“我还是头一次收到这么多的学习机代言的邀请。”
“一个都不想要。”陈梓妍摇头，“这种打学生主意的代言，太敏感，不接。”
“知道伱的风格。”卢庆珍点头，“就是有点可惜，现在陆严河身上一个代言都没有，不趁着现在高考成绩出来的热度接一些商务，浪费了。”
陈梓妍说：“如果合适的商务，当然接，但是现在……唉，这不是你说的吗？成也学霸，败也学霸，除了学习机这种跟学习有关的产品，其他商务都不太考虑陆严河，觉得他形象太光正了。”
卢庆珍点头，“这是真的，零食快消这类商务，人家虽然欣赏陆严河，却不考虑他，大家现在不是土大户了，在选择合作艺人之前，都会专门请人调查的，现在陆严河最受欢迎的合作除了跟学习机有关的，就是一些商业活动，他们想要把陆严河请过去，撑个场面，这种时候就非常需要他这种社会形象好的艺人了。”
“没必要，陆严河现在去出席这样的活动也比较拉他的身份。”陈梓妍说，“除非是知名品牌、正规活动。”
卢庆珍笑得不行，“我知道了。”
“对了，张澜那丫头要拍戏回来了。”卢庆珍忽然想到什么，问：“她跟你都OK吧？”
“OK啊，没什么不OK的。”陈梓妍淡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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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衡端着一杯美式咖啡走进休息室。
休息室里面，只有江玉倩一个人。
她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张澜也看上了《真歧路》。”何衡关上门，端着咖啡过去，在她面前放下，“她昨天跟刘志江导演见了面，也不知道两个人聊得怎么样。”
张澜同样是星娱的签约演员，在业内被称为星娱的三位当家一姐之一。
江玉倩作为另一位一姐，这两年跟张澜频频发生竞争。
包括这一次《真歧路》这部电影，江玉倩才接触了一番，张澜就跟着去接触了，很难不让她觉得是成心的。
江玉倩微微皱眉。
“她这几年是脑子有什么问题？我看上什么项目，她就闻着味儿跟过来，什么都要抢，自己没长脑子，不知道怎么找适合自己的项目吗？”
“唉，她自从换了经纪人以后，挑戏的目光就变得非常差劲，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衡说，“自己连挑两部戏都大扑，这不就开始抄你们的作业了。”
“无语。”江玉倩翻了个白眼，“当初《黄金时代》她也想抢，幸好罗导坚持用我，她都不讲武德了，到最后竟然愿意片酬砍半接这部戏。”
“实在是慌了，她都连续三年没有出来什么好戏了。”何衡颇有些看笑话的意思，“再这么折腾下去，她的一线位置可不保了。”
江玉倩：“《真歧路》根本不适合她，她还来抢，随她吧，但凡脑子清白的人都不会选她。”
何衡点头。
“你这一次回去能休息几天，再过半个月，你就要进组拍《黄金时代》了，到时候《真歧路》那边有什么动静，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何衡说，“倒是《黄金时代》……玉倩，你之前看中的那个陆严河，他最近风头很劲啊，你知道吗？”
江玉倩见何衡提起陆严河，也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走到哪儿别人都在讨论他，高考657分，这个分数应该能上振华和玉明了吧？真是厉害。”
江玉倩对陆严河有一种介于“我小弟”和“我的人”之间的微妙心理。
她又不是个烂好人，闲着没事就推荐人。陆严河拿到《黄金时代》这部戏的过程虽然波折不小，最终还是拿到了，甭管怎么说，这也得益于她的推荐和牵线。
江玉倩是不敢随意推荐一个人的，这个人要是最后表现不好，也是要影响到她这个推荐人的。
更别说，江玉倩是把陆严河推荐给罗宇钟这样一个大导演，很容易影响到罗宇钟对她本人的看法。
现在陆严河因为高考成绩走红，又被这么多媒体盛赞，形象大好，她当然与有荣焉。
“这两天公司里面可不消停，还跟陆严河有关，幸好陆严河已经换了梓妍做他的经纪人，没有被牵扯进去。”何衡把星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跟江玉倩讲了一遍，听到马致远跟林苏洋动手，江玉倩的脸色明摆着难看了起来，直到何衡说道：“他们俩打起来的导火索还是《年轻的日子》这个节目，一开始这个节目找了小陆，马致远因为一点矛盾要报复小陆，就去抢这个节目，最后节目还是要了小陆，林苏洋就专门当着MX其他人的面去告诉马致远这个结果，其实就是想要当着其他人的面落他的面子。”
江玉倩有些无语。
“屁大点事能够折腾出这么多的花样来，马致远还是那么蠢。”
“是啊，谁说不是呢，这件事发生了以后，他还想要让马总出面，阻止陆严河去录《年轻的日子》这档节目呢，如果小陆的经纪人还是周平安，估计小陆就真遭殃了。”
“马总也是个脑子不清白的。”江玉倩摇头，“这件事没有影响到小陆就行，他最近高考完，应该很爽吧？”
“梓妍给他安排了两个表演老师，每天给他上课，给他突袭一下，刚结束课程。”
“梓妍姐还是一直很靠谱。”江玉倩点点头，“张澜当初真的是脑子进水了，要跟梓妍姐分开，换施宙做她经纪人，也不想想，施宙是这块料吗？看看她这两年的发展，惨不忍睹。”
“恋爱脑一上来有什么办法，她更信自己的男朋友，觉得自己男朋友做经纪人更好，不会骗她。”何衡笑了，“现在也算是自食恶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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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府小区。
陆严河和颜良两个人好说歹说，才把李治百给劝阻了，让他先不去找周平安。
“真要去找他，你也先想清楚后面怎么做，别一股脑去发火，周平安真要带马致远的话，你真打算去找林苏洋做你的经纪人吗？”
“主要是林苏洋能力也就那样。”颜良也说，“周平安虽然心黑，可是业务能力是一流的，你要换了林苏洋，说不定你明年就过气了。”
李治百还嘟嘟囔囔的，说：“林苏洋业务能力不至于你们说的这么差吧。”
实际上，马致远看不上林苏洋还真不是无的放矢。
林苏洋作为经纪人，业务能力一般在公司是出了名的。他确实办砸过MX的很多工作，比如国家台的表演，被他因为酬劳太低推掉过，又或者是某个品牌的代言邀请，他要求一定要MX全员做代言人才接受，结果直接黄掉，又或者是档期协调有问题，导致工作撞车，这种低级错误都出现过。
“林苏洋当然有他的优点，可他的缺点也很明显，公司一开始让他带MX是为了让他锻炼一番，积累经验，谁都没想到碰上MX一夜爆红，他的能力和经验都跟不上MX的发展速度，自然暴露出了这么多的问题。”陆严河说，“你也一样，你不是新人，你没有办法配合一个还不够成熟的经纪人共同成长，你需要一个厉害的经纪人来帮你更上一层楼。”
李治百惊讶地看了陆严河和颜良，说：“你们两个人看上去跟平时都不太一样啊，你们是怎么回事？林苏洋的事情你们怎么这么了解？”
“还不是你昨天晚上突然说要找林苏洋做你的经纪人，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赶紧去打听了很多的消息，就是为了阻止你。”颜良直率地说。
李治百：“……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们也太当真了。”
“因为我们知道，如果不让你知道林苏洋有多不靠谱，你说不定跟周平安谈得不愉快，一怒之下就真这么去了。”陆严河同样说得很直接。
李治百：“听起来……好吧，还确实是我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发愁：“那万一周平安真的接手了马致远，那我怎么办？忍着吗？”
“没有让你忍着，是让你考虑清楚，是不是真的不能忍受马致远跟你在一个经纪人手底下，那真要破罐子破摔，你也得找一个更靠谱的经纪人。”颜良说。
“其实，马致远也未必会愿意到周平安手下来吧。”陆严河说。
三个人面面相觑。
李治百和颜良稍一思索，也意识到陆严河说得没错。
马致远未必会愿意。
他心气那么高，谁都不放在眼里，一个已经带了好几个艺人的经纪人，他会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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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严河本来打算吃过午饭以后，下午开个直播，读会儿书。
谁知道正吃着午饭，手机嗡嗡响了，江玉倩给他发消息，问他下午有没有空，如果有空的话，一块儿喝个咖啡。
陆严河许久没有见江玉倩了，对于这位把他推荐给罗宇钟导演的贵人，陆严河心中一直充满感激。
他回“有空的”，放下手机，脸上笑容让李治百和颜良有些诧异。
“怎么了？突然笑得跟花一样。”
“玉倩姐下午约我。”陆严河说。
“噢——”李治百眼睛一斜，“难怪笑得这么开心。”
下午约的两点半。
陆严河吃完午饭，仍然开了直播。
他今天读的书也是江印出版社出版的，许小茵编辑将她最近三年负责的书都打包给陆严河送了一套，正好赶上他最近空闲时间很多，所以直播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在读书。
之前每一次直播的时候都有很多人质疑陆严河在作秀，这一次高考成绩出来以后，这种声音就变少了。
不过，因为总是读书，也有人疑惑，陆严河好不容易考完高考了，为什么都没有像个普通的学生一样去放松？这样不累吗？
陆严河见到过好几次这样的疑惑，他有些无奈。
备考确实很累，但看自己喜欢看的书怎么会累呢……
陆严河还不好解释，觉得要是这样一说的话，显得有点装模作样了。
他知道，有很多人确实不爱看书。
不是很多人像他一样把看书当放松的。
下午一点半他就结束了直播，准备出门。
他说了一句“下午有事，得先走了”，结果弹幕间里有人说：怎么感觉你最近直播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陆严河想了想，解释道：“因为多了很多事情，现在直播时间确实比较琐碎。”
解释完，他就下播了。
让陆严河没有想到的是，江玉倩竟然看了他的直播。
他跟江玉倩在咖啡馆刚一见面，江玉倩就笑着说：“以后不用跟别人解释那么多，越解释，越被人挑刺。”
陆严河还不知道江玉倩说的是什么，一脸茫然。
江玉倩这才重复了他在直播间最后解释的那句话。
陆严河顿时有些诧异，“玉倩姐，你还看了我的直播呢？”
“嗯，我关注了你的直播，闲着没事的时候会看看。”江玉倩微笑地打量着陆严河，“好久没有见你了，有小半年了，你看着比之前要沉稳一点了。”
陆严河惊讶地问：“真的吗？”
“真的。”江玉倩点头。
她的眼睛里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魅力。
陆严河不知道她是天生如此，还是成为艺人之后慢慢练出来的，但此时此刻，江玉倩并没有身穿华服，也没有任何华丽的造型，仅仅只是穿着寻常的衣服，化着淡妆，头发束在脑后，一双眼睛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只可意会的语言，给他一种她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的亲近感。
张鸣在给他上表演课的时候，就讲过眼睛之于演员的重要性。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对演员来说，眼睛的重要性远远高于其他的部位。”张鸣说，“不同的演员，有着不同的眼睛，忧郁的，深邃的，灵动的，清纯的，眼神比脸上的表情更真实，更打动人，它是一种隐秘的语言，不用开口，就能告诉别人关于你的一些东西，当然，你也可以把它称为第一印象。”
陆严河现在看着江玉倩的眼睛，忽然对张鸣的这番话就有了新的理解。
一个演员，不能太简单，太单薄，一眼看穿，一个明星，身上的故事感越强烈，才越有丰富性。
“你怎么突然盯着我看？”江玉倩眨了眨眼睛，问。
陆严河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低头，不好意思地说：“抱歉。”
“嗯？”
“我只是刚才觉得你的眼睛很吸引人，我情不自禁看进去了。”陆严河说。
听到陆严河的这番话，江玉倩蓦地愣住了。
这样的话如果是别的男人来说，江玉倩觉得自己可能会直接翻白眼，因为太油腻了。
她几乎每天都会见识到这样自诩深情或沦陷的男人，说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矫情表白语录，让她肉麻或恶心一番。
可是陆严河说这句话时，全然没有一丝表演的痕迹，他像个木讷的小孩，只是懵懂地回答自己的答案，都没有伪饰和造作。
江玉倩看着他一脸抱歉，意识到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这句话会产生歧义。
江玉倩也就没有作出任何别的反应，只笑了笑，故意眨了眨眼睛，说：“看来我这双眼睛确实长得好呀，很多导演也说我的眼睛很有故事感。”
陆严河认真地点头。
“你最近在做什么？”江玉倩问。
“我刚上完表演课，梓妍姐给我请了两个表演老师，给我突袭一下，我之前从来没有学过表演，马上就要拍戏了，怕什么都不懂。”陆严河说完，还有些尴尬，“玉倩姐，要是我在片场遇到很多不懂的事情，我能来问问你吗？”
江玉倩笑了起来，说：“当然了，你可是我带进组的小弟，我不罩着你，谁罩着你。”
陆严河松了口气，笑了。
“那就好。”
江玉倩见他这副不安的样子，说：“你也别太紧张了，拍戏嘛，谁都有第一次，罗导是一个很负责的导演，他虽然严厉，但不会无端发火，你好好认真学习，跟着他的指示做，不会有问题的。”
陆严河点头。
这时，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问：“你好，请问你是江玉倩吗？我可以跟你合张影吗？”
女孩直勾勾地看着江玉倩。
江玉倩爽朗地笑着点头，说：“可以，来吧。”
于是，陆严河就成了摄影师。
拍完以后，陆严河把手机还给女孩。
女孩又多看了一眼陆严河，眼睛一亮，问：“你是陆严河？”
陆严河点了点头。
女孩充满惊喜，“哇，你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帅！”
陆严河不禁有些尴尬了。
他很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谢谢。
女孩走后，江玉倩笑眼看着他，说：“这么招女孩子喜欢，之前上学的时候怎么没谈过恋爱？”
陆严河尴尬，都不知道说什么。
“不逗你了，现在我们要走了。”江玉倩说。
“啊？去哪？”突然要走，陆严河有些懵。
“换个地方，已经被人认出来了，再不走的话，等下来找我们合影的人会络绎不绝。”江玉倩拿起包，站起来，对陆严河点点头，“走吧。”
陆严河只好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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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陈梓妍跟他说，江玉倩最近家里面出了点事，状态不太好，让他跟她接触的时候注意点，但是现在陆严河却觉得江玉倩看上去挺正常的。
离开咖啡馆以后，江玉倩去买了个冰淇淋，让陆严河陪着她去看了一个画展。
陆严河不懂画，走马观花式的欣赏，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江玉倩身上，内心有些疑惑，今天江玉倩叫他出来是为什么。
但江玉倩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什么正事的样子，看过画展，江玉倩又说：“我之前在网上刷到过一家新开的餐厅，还没去过，你陪我去试试吧。”
陆严河虽然疑惑，却毫不犹豫地点头。
除了不知道江玉倩到底为什么要叫他出来，他跟着江玉倩吃吃喝喝逛逛，还挺开心的，他自己从来不会做的事情，被江玉倩带着一起经历，还挺有意思的。
但有些无奈的是，江玉倩感兴趣的这家餐厅因为太火，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了，要排很久的队。江玉倩不想排队，于是带着陆严河换地方。
她打了个电话，预约了一个位置。
陆严河也不知道是哪，但听江玉倩的口吻，应该是她常去的店，交代两句，她就挂了电话。
等他们三十分钟以后，抵达那家餐厅，一进去，就已经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侍者站在门口等待迎接他们，他们一进去，他就微笑着喊了一声：“江小姐，晚上好。”
这里看上去并非一个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高档餐厅，但从装潢布置到行走其中的侍者服饰，无一不在透露出一种格调。
江玉倩叹了口气，说：“想吃的餐厅没有吃到，我带你来吃我平时经常来的餐厅吧，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陆严河说：“这里是吃西餐吗？”
“哦，不是，西餐中餐都有。”江玉倩说，“甚至你想吃其他的料理，只要你提前预定好，也是可以的，他们会专门在当天请厨师来做，不过我们今天没有提前预定，只能点常规菜品了。”
侍者引导他们到一个靠角落的隔间坐下。
隔间用纱帘隔开外边的视线，另一边是落地窗，外面是一个有着“隐秘花园角落”景致的后院，种了许多花花草草，被两盏路灯照亮。还有两只小狗趴在草地上。
挺温馨的。
江玉倩坐下，看到陆严河正看着窗外。
她怔了怔，回过神来，说：“高考结束了，这个暑假除了拍戏，还想要做点什么吗？”
陆严河回过神来，摇摇头，说：“还没有想过。”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你跟班上同学关系怎么样？当年我考完以后，跟同学一起去旅行了。”江玉倩说，“现在想想，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么疯狂的旅行了。”
陆严河：“现在还没有讨论这件事，大家都在忙着选学校。”
马上就要填报志愿了，班群里每天都在讨论这件事。
江玉倩问：“那你想好要读哪所学校了吗？”
陆严河说：“准备读振华。”
“读什么专业？”
“第一志愿是历史，第二志愿是文学。”陆严河说，“我的排名不是很靠前，未必能上第一志愿。”
江玉倩：“挺好，要好好读书，别因为演艺工作耽误了读书。”
“嗯。”陆严河点头。
江玉倩看着陆严河，眼睛里泛着几分温柔的光泽。
“你是不是有些疑惑，我今天把你叫出来是为什么？”
陆严河点点头，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是有一点。”
江玉倩沉吟片刻，说：“其实，也没有别的，就是培养一下感觉。”
“啊？”
“《黄金时代》里，你是我的前男友，也是我的初恋，白月光。”江玉倩说，“我们得要培养一些熟悉的感觉。”
陆严河恍然过来。
原来是这样吗？
陆严河挠挠头，嗯了一声。
这一刻忽然又尴尬了。
一想到自己要在戏里演江玉倩的初恋，这种感觉就格外不自在。
如果江玉倩跟他一样，是一个新人，或者说是一个差不多年纪的人，他都不会有这么强烈的不自在感。
但现在的情况是，江玉倩是大明星，他还只是一个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小偶像，初恋？演情侣？
陆严河看着眼前的江玉倩，怎么都无法代入进去。
江玉倩：“是不是很不适应？”
“啊？”
“无法想象我们两个人谈恋爱的感觉？”江玉倩笑着说。
陆严河第一反应是想要否认。
“有一点。”他还是老实地承认了。
江玉倩说：“我刚开始演戏的时候，也很难抛开我的心理负担，去代入一些我本身性格理解不了的角色，这很正常。”
“我只是……可能一开始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前辈，我确实无法代入。”
江玉倩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星光坠落其中，闪耀发光。
陆严河为自己这点坐立不安感到泄气。
“没关系。”江玉倩认真地看着陆严河的眼睛，“所以，从现在开始，咱们要好好培养一下感觉了，小陆同学。”
陆严河脸颊都红了，“该、该怎么培养？”
“熟悉起来就好了呗。”江玉倩说，“走上演员这条路，饰演一对情侣不是真的要做过情侣才能演，也不是要真的动心才能演出动心的感觉，第一步，先抛开我们内心的包袱，去找到一点熟悉的感觉。”
“喔，好。”陆严河仍然低着头，如坐针毡。
这顿晚饭忽然就吃得食不知味了。
陆严河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跟江玉倩演情侣这件事，怎么演？
每一次想，脑海中都仿佛遭到雷劈般，一片空白。
江玉倩看他这个样子，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了。
先从今天开始，让陆严河建立起心理准备吧。
-
晚上九点半，陆严河才回来。
李治百不在，就颜良一个人。
他看着陆严河，后者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奇怪，问：“严河，你今天一直跟玉倩姐在一起吗？”
陆严河回过神来，摇摇头，又点头，“啊，是。”
“你怎么了？为什么你看起来有点奇怪？”颜良问。
陆严河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该怎么解释今天这一天？-
而此时此刻，江玉倩也正在跟陈梓妍通电话。
“他比很多男演员都要敏感，感受力和共情能力非常出众。”江玉倩笑着说，“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之前估计还只是读剧本，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今天就坐在我面前，有了实际的场景和人物，一代入要跟我演情侣，整个人仿佛都要炸了，心不在焉，都不敢再抬头看我。”
陈梓妍也笑了，“他确实还是一张白纸，就拜托你多带着他一点了，等他上道了就好了。”
“嗯。”江玉倩说，“好歹是我推荐给导演的，我怎么也不能让他掉链子，放心吧，他这个角色跟他百分之百的契合，有我和罗导在，他会一炮而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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