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客栈,苏钰盘房间内。
窗外雨纷纷,房间里,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圆桌边,其中总有一只小胳膊小手,试图偷偷摸摸地去抓桌上的一盘酒米糕。
啪!
果不其然的一声脆响后,卓北北揉着微微发红的手背,瘪着小嘴巴怒视秦琅:
“臭小子!你已经打了本座三次了!”
“废话,谁让你已经三次管不住手了。”
秦琅把酒米糕,还有樱桃酥,绿豆饼什么的,全都往卓北北对面推了一些:
“都说了,等堇儿回来一起吃。”
“本座就是饿了才让你去催早饭,结果催了大半天也不知道催哪儿去了,回来之后还不给本座吃…”
卓北北奶声奶气,咿咿呀呀地伸着手指头控诉:
“秦琅!你不是人!”
“好了好了…”
提到催早饭这事儿,秦琅可就的确有些心虚和愧疚了。
因为某些原因,他的确是催了很久才把早饭催来,把宗主大人的小肚子饿到了也是事实。
“给。”
于是,秦琅把一个酒米糕递给了卓北北:
“先吃吧。”
……
扬州的糕点精致,份量也秀气,端上来的一盘糕点每样刚好四个,一人一个,秦琅怕某人偷吃,又警告道:
“还想吃就说,我给你拿,不许偷吃啊。”
“切…本座光明磊落,你还是管好其它人吧…”
“其它人?”
“喏。”
卓北北斜睨了一眼苏钰盘,指了指她嘴边散开的一抹淡淡唇脂:
“她肯定早就偷吃东西了,秦琅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吧?”
“?!”
苏钰盘眼神一慌,瞪了秦琅一眼之后,赶紧跑到梳妆台前照起了铜镜。
“咳…”
秦琅则是下意识舔了舔唇角,也不好多说什么。
偷吃的人的确有,不过并非苏钰盘罢了。
不过比起糕点什么的,某位美妇人的唇儿的确要更好吃一点,秦琅很难忍住不吃,唇脂什么的…就当是调料了吧。
……
苏钰盘在镜边收拾好了嘴角被某人吃乱了的唇脂,重新回到桌前刚坐下,却发现秦琅傻乎乎盯着自己。
“看什么…”
“没什么。”
秦琅咧嘴一笑:
“好看,爱看。”
“……”
苏钰盘脸色微红,虽然依旧白了他一眼,但眉眼间的神色其实反而多了一份莫名的柔媚。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对某人的态度发生了一些进步性质的变化,还是因为接连两天被他吃…呸!…被他顶撞,所以才导致身心上都潜移默化地改变了。
反正不管是哪种,苏钰盘自己是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只有外人才能看出其中端倪。
……
“堇儿怎么还不回来…”
苏钰盘嘀咕了两句,看到卓北北吃的很香,自己也有些饿了。
“没事,你也先吃点儿吧。”
“…嗯。”
苏钰盘身居高位,不会也懒得拘礼,先喝了一口荷叶玉米粥,看了下几盘早茶糕点,拿起一枚绿豆饼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秦琅也不客气了,选了个个头稍大的樱桃酥,先将点缀其上的新鲜樱桃含在嘴里。
“……”
“?”
感受到身边苏钰盘的目光似乎有些奇怪,秦琅眨眨眼:
“怎么了?”
“没什么,吃你的吧…”
说是这样说,可一瞥见秦琅将樱桃在唇齿间轻咬的样子,苏钰盘就有种奇怪的代入感。
尤其是刚刚查被他顶撞过,看着秦琅口中的樱桃,苏钰盘总觉得自己心巅儿有些莫名的发痒…
呼――
不行不行,什么乱七八糟的,冷静一下…
苏钰盘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在心底默默提醒自己,自己严格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樱桃。
就大小形状而言,她应该比樱桃更成熟,更接近拓善国进贡的那种“圣女果”。
那种叫“圣女果”的果子,有着略椭圆的形状,比樱桃更大些,红色也更深更艳一些,跟女帝的实际情况更加接近。
之前女帝不小心把圣女果掉进衣襟以后,自己都没分清,差点儿摘错了来着。
不过话说回来,苏钰盘想起方才某人津津有味,埋在自己怀里如幼儿一般的那副样子,自己当时居然心头也涌上了一股男女以外的柔软的感情,不禁也颇有些感慨。
那种感情…
莫非就是世人所说的,潜藏在每个女人心底深处的…
母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苏钰盘在这方面,倒是能够和某个天山女子共鸣了。
想来,她当初之所以养育秦琅,大概也是对秦琅产生了类似的感情吧…
当然,两者程度肯定不一样,苏钰盘只是一时之感,多半是因为她要比他要大些年岁的缘故罢了。
……
“秦琅。”
“哎。”
“你那只狐狸…还好吧?”
“狐…哦,你说团团啊。”
秦琅很放心:
“她能有什么不好的,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比在天山的时候还要懒,在天山的时候还知道探听情报呢。”
没想到现在“苏银瓶”也跟卓北北一样,将团团默认为狐狸了。
可能她的确是狐狸,但对秦琅来说都无所谓,狐狸也好猫也罢,团团是团团就行。
“你有时候,唔,比如觉得那狐狸举止有些怪怪的时候,可以跟她说说话。”
“说什么?”
“比如…”
苏钰盘悄然看了一眼卓北北,继续道:
“…比如劝她跟人好好相处什么的。”
啪。
“本座吃饱了。”
“北北?”
“我回房了,秦琅你也早点儿吃完回来陪本座,不然本座要闹了。”
“……”
卓北北忽然放下筷子,低声嘟囔了两句之后,直接就走出房间了。
秦琅望着她小小的背影,一阵无奈:
“这孩子…”
“不怪她。”
苏钰盘则是有所预料地叹了口气:
“三…卓宗主她,昨天跟我吵架也是这个原因,今天我又没忍住提起,是我的错。”
“原因是指…你劝她和我师姐和解那事儿是吧?”
“她告诉你了?”
“嗯。”
“她倒是挺信任你的…”
苏钰盘喃喃自语,话赶话赶到这儿了,秦琅也就干脆问道:
“银瓶,所以你为什么会在意她跟我师姐的关系啊?之前我还说你热心来着,不过现在感觉,好像不只是简单的热心吧?”
“这个事情,其实我也不好跟你说。”
苏钰盘看向窗外:
“但是你可以理解成,我…的妹妹苏钰盘,跟卓北北,还有你师姐沐玄离,属于故交。”
“故交…”
这一点秦琅倒是已经从卓北北那里知道了。
“卓北北和你师姐之间,在早年因为一些事情闹了误会,成了冤家,一直到现在也是……我妹妹苏钰盘同为她们的老朋友后,自然希望她们可以一释前嫌,所以我也就多了些嘴。”
苏钰盘的说法跟卓北北的差不多,秦琅对此事也就不再有什么多余的好奇了。
毕竟这都是包括师姐在内的大佬之间的事情,涉及恩怨这种主观的东西,她们自己不想说,秦琅不仅问不出来,还容易引起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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