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是夜,继续躺在书房过夜的秦琅,好端端的打了个喷嚏,顺便还抖了个哆嗦。
“谁想我了…”
他揉揉鼻子,很不要脸,一会儿怀疑是南宫琢,一会儿怀疑是南灵越,最怀疑的还是堇姑娘。
可实际上,说是有人想,但为什么自己心头却感觉毛毛的呢…
咚咚咚――
“嗯?”
居然有敲门声,秦琅惊喜地起身:
“谁啊?银瓶?堇儿?”
“秦…秦少侠,是桃儿…”
“哦…”
吱呀――
小丫鬟推门进来,看到一脸失望的秦琅,也不知道为啥,自己也跟着有些消沉。
大概有些人就是看不得有情人难成眷属吧,虽说桃儿是郡主的丫鬟,凡事理应“站在”郡主这边,可儿女情长之事,向来也很难站队,这两三天下来,从桃儿自己的角度,只是觉得郡主的小男人还是挺痴情的…
当然了,痴情也不妨碍他多情,两者不矛盾,否则他也不会惹郡主生气了。
……
“这么晚,桃儿你怎么还有空来我这儿啊。”
秦琅这会儿其实没啥心情跟小丫鬟打交道,不是针对谁,就是纯粹的郁闷不想见谁。
但秦琅考虑到人家好歹是郡主的人,自己这个寄人篱下的“小白脸”姑且还是对人家态度好些才对,否则容易让人家小姑娘觉得自己因为当下的事儿在迁怒她,寒了别人的心。
而桃儿看到秦琅脸上柔和的笑意,单纯的少女心也的确精神了一些:
“秦少侠,我就是刚好醒了,想去看看夫人来着,顺便路过你这里,听到你打喷嚏来着,就…就想问问,要不要给你添床被子啊?”
“这样啊…”
真是个善良的小丫鬟,秦琅心底微微一暖:
“我不冷,多谢桃儿你有心了。”
“嘿…应该的~”
“害,哪有什么应该…”
秦琅有些无奈地望着窗外:
“我一个外人,在京城本就无依靠,是你们郡主赏的几分情面,才算能有个落脚之地,你大可不必顾及我什么的。”
“哎呀秦少侠你又说丧气话了,桃儿可不爱听了。”
小丫鬟踩着小碎步,顺手搬起一张小板凳就在秦琅身前坐了下来,昂着脸蛋儿很认真地安慰道:
“都说了嘛,等明晚去偷偷找夫人聊一下,说不定误会就解除了呢?然后你不就是王妃了?”
“王妃?”
“不对不对!是…哦!是驸马!”
“……”
虽然小丫鬟替秦琅想的很美,但秦琅只是笑了笑:
“话说桃儿,你真的知道我跟郡主之间的误会是什么吗?”
“唔…知道…”
桃儿扭捏了一下,但还是勇敢地说了出来:
“就是…就是秦少侠你花心嘛,夫人就…对了,秦少侠,你知道什么叫【渣男】吗?就是当今有个叫【尝乐公】的才子,他…”
“知道知道…”
秦琅现在听到“渣男”这个词就头疼,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
“看来你还不清楚,秦某花心的对象是谁…”
“诶?”
桃儿歪歪头:
“不是千手大人吗?”
“……”
秦琅语塞了一下:
“她…咳…的确也是…”
“哦哦。”
机智的桃儿一下就懂了:
“看来秦少侠还有其它红颜知己,难怪夫人那么生气。”
“……”
秦琅腹诽,岂止是什么“红颜知己”,那可是天下独一份的“龙颜知己”啊…
“总之啊桃儿,根据目前的情况,什么驸马之类的事情,属实是不切实际了…比起这个,你不如先透露给我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就是你也知道,银瓶那边,我准备等她缓一缓,明天再去偷偷找她,但是堇姑娘那边呢?可以的话,我想今晚先去找她看看。”
“啊,千手大人啊…”
桃儿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桃儿是可以告诉秦少侠千手大人的位置,但是秦少侠你要知道,因为这次的事情,夫人好像对千手大人也有些意见了…虽然大伙儿都知道她们不可能真的闹掰,可气头上的夫人,目前也算是变相关了她的禁闭。”
“这个我大概也了解。”
秦琅猜都能猜到,堇儿肯定是受自己波及了,不然以她的性子,不可能在自己“孤守书房”的情况下,连续两三天都还没来主动找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苏银瓶虽然“软禁”了顾堇,顾堇应该也不会那么听话吧?
脑海里浮现出黑衣少女的小模样,秦琅稍微有些疑惑,堇儿的实力可比苏银瓶要高很多,可她居然没有偷偷摸摸先来找自己,难不成是有什么难处?
“桃儿,告诉我吧,堇姑娘现在何处?”
“在最南边的一间厢房里,有点儿远。”
――――――――――
与此同时,郡主闺房内。
一点烛光摇曳如豆,床榻上一张被子铺的满满当当,时不时就响起,断断续续的人声。
“…反正…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我都一五一十交代了…”
“切…谁知道呢…”
“你!…你就那么不信朕吗!”
“呵,信你?信一个本可以得到天下任何男子,却非要对自己姐夫下手的人?”
“我…”
被窝里,女帝和君主不知何时背靠背躺在了一起,在女帝以她的视角把跟秦琅的那些事诉说出来以后,苏银瓶的心情虽然貌似缓和了不少,但言语间对妹妹“偷人”的核心问题,仍然是不依不饶,惹得苏钰盘一个翻身,玉手紧紧按在了姐姐的腰肢上:
“都说了!就是秦琅他…他欺君罔上!欺负朕!你干嘛就老盯着我啊!我…我也没说我就一点儿错也没有啊…”
“你错了?行,那你错哪儿了?”
“我…我一开始就不该瞎掺和,假装成姐姐你,然后试探秦琅什么的…”
“哼…”
发现苏银瓶没有将自己的手躲开,女帝也是趁热打铁,稍微更多地从身后将姐姐抱住了一些,语气委屈又弱气,竟如同普通人家的妹妹给姐姐撒娇那样,已然没了一丝一缕当朝皇帝的仪态:
“姐…你听我说啊…我当时不也是为你好嘛…”
“哈――?!”
这下轮到苏银瓶忍不住翻身过来了,震惊地瞪着满脸心虚的妹妹苏钰盘:
“你为我好?妹妹勾引姐夫是为了姐姐好?!”
“嘘――!”
苏钰盘急了,俏脸儿当即一红:
“什么叫勾引啊!你…你刚才到底有没有听我解释!我说了都是秦琅他各种使坏!作乱!下套!”
“……”
“总之就是他这个佞臣!陷朕于…不义…”
“是不孝!”
“嗯…嗯。”
不孝就不孝吧,妹妹做出这事儿,的确是对姐姐不孝,苏钰盘就不在这种细节上纠结了。
“至于我的错…一方面就像我说的,一开始真的是为了姐姐你好…另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确实受了那贼子的蛊惑…”
苏钰盘一边说着,一边也想起了某些酸涩的往事,脑袋越埋越低,逐渐地就往姐姐胸怀里趴去:
“…姐,你不知道,这些日子,秦琅他…他不仅蛊惑我,欺负我,还…经常置我这个皇帝如无物,跟其它女子纠纠缠缠…”
“……”
苏银瓶知道,所谓的“其它女子”就是南宫琢啊南灵越啊沐玄离啊等等,本来这些应该也轮到苏银瓶生气才对,可眼下看到妹妹身为女帝却在自己怀里泫然欲泣,刹那间的心软,让她也不免产生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情绪。
“那个混蛋…!”
渣男秦琅,背着自己偷吃自己妹妹也就算了,偷吃妹妹的时候居然还偷吃其它女子?
呵呵…可真有他的!
“姐…”
“姐什么姐?看你嘴巴撅的,像什么话…?”
苏银瓶嗔了苏钰盘一眼:
“你是皇帝,我是郡主,咱们姐妹被一个小男人欺负成这样,说出去多丢人?”
“姐,我…”
“行了行了,就算你也是个受害者,那也没法跟我比!你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冤,我呢?我去哪儿诉苦去?”
“姐,你有我呢!”
“……”
“本来就是啊!朕是皇帝,你是郡主,朕给你做主天经地义!”
“懒得跟你说…我累了,先睡了…”
“…别啊…”
苏钰盘有些害怕姐姐玩冷战,她宁愿苏银瓶骂她几句都行:
“姐,你要不再…再打朕一巴掌?”
“……”
听着都离谱。
打“朕”一巴掌…
不知道这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会是什么感觉…
但是苏银瓶现在的确是累了,主要是心累,所以暂时真的不想理会妹妹,重新翻过了身去。
“姐…”
“你跟他到什么地步了。”
“诶…”
苏银瓶忽然的提问,让苏钰盘愣了一下:
“什么什么地步啊…?”
“……”
装是吧?苏银瓶不说话了,苏钰盘只好硬着头皮嘟囔:
“也没什么地步…都说了,他跟天合宗才是…”
“你还提这个!”
“不提不提!我…我说,就那个贼子,只是…看了…我的身子…”
“还有。”
“?”
“还有!”
同为女人,而且还是双生姐妹,有些东西,苏银瓶凭着直觉之类的东西就能读懂苏钰盘身上那些微妙的变化。
于是,苏钰盘脸上的温度也渐渐上升,终于还是坦白道:
“他…亲了朕…”
苏银瓶的后背颤了一下:
“亲哪儿了…”
关于这个问题,苏钰盘姑且权衡了一下唇和胸口两个地方,最后选择了自己认为情节较为不严重的那一个,嗫喏道:
“嘴…”
“……”
苏银瓶这个时候心里也有些后悔了,自己男朋友跟自己妹妹的破事儿,她为什么要问这么详细啊…
明明越详细,自己心里就越难受…
可不问的话,又怕自己会无限制地想象更多…
“所以你…还嘴了吗…”
“……”
神特么“还嘴”,苏钰盘有些说不出口,但面对此时的姐姐,又不得不说,只好低三下气地红着脸“嗯”了一声:
“还了…”
“……”
“姐…”
“别碰我,睡了。”
“……”
“你不回宫还赖在这儿作甚?”
“堇儿不是被姐姐你也赶走了吗,我今晚就在这儿了,保护下姐姐。”
“哼…堇儿不在,不是还有你派来的奔雷吗。”
“诶?朕都回宫了,奔雷还在啊?”
“她那个人…随心所欲的,你偷人的这段时间,在这儿呆习惯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去…”
“姐…你别老用那个词啊,我好歹是皇帝来着…”
――――――――――
总而言之,闺房内,两姐妹的声音就这么渐渐淡了下去。
而另一头,在通往偌大的郡主府最南边的方向,一个黑影正在大小屋顶上灵活地跃来跃去,脚下生风却无声,形同鬼魅。
“这郡主府是真大啊…”
秦琅一边偷摸赶路,一边也越发感慨,当初的苏女侠跟着自己剑平县那等地方,着实是受苦了。
“呼…”
纵然现在秦琅的实力已经到了半步宗师,但他毕竟不是专长身法的,以如此鬼魅的行踪上蹿下跳了一会儿,忍不住就想休息一下,于是在屋脊上直接坐了下来。
而这一坐不要紧,待秦琅一个抬眼的功夫,他却是差点儿惊出一头冷汗。
因为就在同一屋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高挑的身影。
此人裹着粗麻长袍,足踏玄色短靴,脸上则是戴着一张几乎覆盖了全脸的银色面具,依稀似乎只露出了双唇和下巴,就这么宛若无中生有一样地出现在距秦琅一丈开外的地方,不等秦琅发问就主动开口,粗糙的男性嗓门却带有一种怪异的味道:
“你的武功,很不错。”
“敢问阁下是…”
“来打架吧。”
“?”
“打赢我就告诉你,但是输了的话,你就归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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