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一只走地鸡
感觉到庞然大物再次经过自己身边，刚刚松了口气的哈利心里又提了起来。他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心脏却不听话地怦怦乱跳，让他恨不得把它按住了。
巨蛇在他身旁停住了，哈利能感觉到冰凉凉的气流喷吐在自己脸上。他紧紧闭着眼睛，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幻想起一只狰狞可怖的巨蛇张开腥臭的大嘴，嘎嘣一口把他吞下去的可怕场景……
让他庆幸的是，蛇怪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窸窸窣窣的爬行声缓缓远去，拐了个弯后渐渐听不到了。
哈利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欣喜，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身体却依旧僵硬沉重，只能没有凭依地在走廊里飘着，像是一只被丢弃的气球。
只是过了一会儿，一阵急促却也稳重的脚步声在走廊另一头响起，让哈利再度紧张起来。难道是矮星泵回来了？
他努力转动眼球看了过去，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正匆匆走来，背后晃动飞舞着的斗篷让对方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蜡黄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了。是斯内普教授！
哈利高兴了起来，努力发出了细细的声音。在寂静到连蜡烛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的走廊里，他的声音让斯内普顿住了脚步，深沉而空洞的黑眼睛转了过来。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接着快步走过来一把扯下了哈利身上的隐形衣。两人四目相对，斯内普阴郁的表情松了松，然后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哈利的狼狈样儿，似乎要用锋利的眼神把他剖成两半儿。哈利努力地对斯内普眨巴着眼睛，翠绿色的眼眸反射着烛火的微光，神色欣喜又尴尬。
“你的喜好还真是……特别，波特。”斯内普挥了下魔杖，用圆滑的嗓音道。
哈利感觉全身一松，捆绑着他的绳子消失不见了，身体也重新恢复了力气。紧接着一阵失重感传来，他“啪”的一声坠落在地，摔得七荤八素，他心里生起的感激也瞬间被甩飞了。
“矮星泵呢？”斯内普差不多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口中着这个名字，上嘴唇微微翻卷起来，表情嫌恶极了。
提起矮星泵，哈利瞬间把所有其他思绪都抛到了脑后，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脸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他跑了！他骗了我，骗了所有人！他就是个骗子，是个无耻的背叛者，彻头彻尾的懦夫！”
“当年出卖了我父母的是他！狼星布莱克是冤枉的，他是在为我父母报仇……”哈利的眼眶变红了，他激动地着，“我要抓住他！不能让他逃了……”
斯内普愣了下，眼睛里闪烁着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整个人像是化成了沉默的雕塑。
“发生了什么？”他语气低沉地。
“今晚……”
就在哈利跟斯内普一五一十讲述着今晚的故事时，蛇怪已经回到了欧文身边。
“跑了？”欧文闭着双眼，隐藏在面具下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变成老鼠钻洞里了……”蛇怪嘶哑的声音带着点儿茫然，显然它不明白那么大那么香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变成塞牙缝都不够的老鼠了。它微微活动着那被艳丽的绿色鳞片覆盖的身躯，灵活的尾巴尖儿一甩一甩的。
欧文看了眼活点地图，然后带着蛇怪远离了这附近。
嗯，虽然他很想让蛇怪去袭击伏地魔，想必对方的脸色会很好看。可惜伏地魔也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更是生的蛇佬腔，欧文觉得蛇怪指不定当场就叛变了。
他带着蛇怪在二楼的偏僻处藏了起来。虽然蛇怪有着巨大的身躯，但在城堡里却也很好隐藏。城堡每层都有许多粗大的管道口，哪怕这些管道不能通往密室，蛇怪也能顺着四通八达的水管前往城堡的每一处。之前它就是这样摆脱追踪的。
欧文让蛇怪钻进一个排水口里，然后靠在墙边盯着手里的活点地图。他在城堡一楼的某处墙壁里面找到了代表着“矮星泵”的黑点，看样子这家伙被吓坏了，钻进老鼠窝里不出来了。
他还看到标注着“纳威·隆巴顿”的黑点在桃金娘的盥洗室里来回走动了一会儿，接着忽然消失不见了，显然是进入密室里去了。
欧文好玩地翘起了嘴角，也不知道伏地魔在发现蛇怪不见了之后会是什么心情。
他还是感到有些遗憾的，本以为伏地魔会把魂器冠冕藏在密室里，还想着今晚能找到然后干脆利落地毁掉那个冠冕呢——那个冠冕显然比日记本要强大和难缠太多，欧文可不想玩脱，不如早早送他上路。
虽喜欢找点乐子，但欧文想把到处搞事的冠冕扬聊决心一直非常坚定。在他看来，伏地魔的复活或许无法阻止，但绝不能是现在，因为他目前还不够强，需要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来成长。成长起来之后才是搞事情的时间。
蛇怪庞大的头颅缓缓从管道里伸了出来，把布满鳞片的鼻子凑到欧文身旁，黄澄澄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侧对着它的巫师，看上去有种惊悚而危险的美福它张开狰狞的巨口，却发出了轻轻的声音：“饿……”
“你的上个主人没给你找吃的？”欧文眯了眯眼睛。
“最近没樱”蛇怪想了想道。
“啧，只让伱去杀人，却不给吃的……”伏地魔果然是个屑。
“下回来看你的时候给你带吃的，好不好？”欧文哄孩似的安抚道。
“好。”声音带着点雀跃，巨大的脑袋慢慢缩回了管子里。
“啧，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欧文继续等待着，直到代表着纳威的黑点再次出现在盥洗室里，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二楼之后，这才让蛇怪返回密室里去了。
他又扫了眼哈利的位置，笑吟吟地摇了摇头，拎着手里的石蛋不急不缓地回到了公共休息室。
他坐回自己的扶手椅上，把被白色帕子包裹着的石蛋丢在脚边后，懒洋洋地眯眼烤着火，让暖融融的火光驱散一身的湿冷气息。吓得炸毛的墨勒忒从他肩膀上跳到了他的腿上，金色的眼眸幽怨地瞪了他一眼，用两只前爪重重地在欧文的大腿上踩来踩去。
“别！痒……”欧文忍不住笑了起来，把猫狸子抱在了怀里。
“喵嗷！”墨勒忒满含怨念地看着他。就准你吓我，不许我地报复一下吗？
欧文耐心地哄着她，嘴角挂着轻松悠然的微笑。
“哈利怎么还没回来？”正跟高尔下巫师棋的德拉科时不时看看休息室入口的石墙，有些担心却又装作一脸若无其事地，“该不会落到继承人手里了吧？”
“这可不准。”欧文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那他可真是个倒霉蛋……”德拉科的眉头微微拧紧，心不在焉地下输了这局棋。
欧文歪头一笑，把捋顺了毛的猫狸子放在了腿上，然后拿出放在脚边的石蛋，漫不经心地对它释放了好几个清洁咒，又念了句“清水如泉”，把它裹在水里清洗了半。最后，他在上面滴了几滴魔法香水，这才把手掌搭在了石蛋上，目光带着好奇和探究地上下打量着。
眼前的石蛋有他的巴掌大，光滑的黑色外壳微微泛着灰色，没有任何纹路，看上去很不起眼，就像是用石头打磨出来的。他试着用好几种魔咒探测了一下，没能在上面发现任何魔力的痕迹，如果不是它能阻挡黑魔护卫的穿透，欧文只会把它当做一块普通的石头。
按照蛇怪所，斯莱特林不知从哪儿带回了这颗已经死掉的未知生物的蛋，研究了一段时间后没能得到什么成果，却还是把它放在自己的密室里。后来蛇怪饿狠了把它吞了下去，这颗蛋就石化了，从此它就被丢在了蛇怪的巢穴里，伏地魔都没注意过它，因此才保留了下来。
“啧，什么东西？”欧文把蛋放在手里上下抛了抛，重量倒是沉甸甸的。他不觉得一颗蛋能有什么用处，但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智慧的巫师，对神秘古怪的事物总有着旺盛的好奇心。
他把蛋放在桌子上，接着闭上眼睛进入了面壁空间。斯莱特林都没能研究出来的东西，欧文不认为自己就能例外，所以他打算在面壁空间里复制几个石蛋，把它敲碎看看。
【检测到目标具有魔力，需消耗1连接点。】
看着眼前浮现出的白雾字体，欧文有些讶异地扬了扬眉毛，眼神却更加兴致勃勃了。他早就已经弄明白了，面壁空间只有在复制有生命的神奇动物和有魔力的书籍时，才需要消耗连接点，而神奇动物的尸体、魔药以及绝大部分炼金物品几乎都是不消耗的。
欧文认为前者有生命魔力、自我意志和灵魂，后者则是倾注了书籍作者本身的意志和魔力，所以才会显得与众不同。
从这方面来看，这颗蛋就很有意思了。它要么还拥有生命乃至灵魂，要么被施加了高深的魔咒，保存了某种意志……总之不平凡就是了。
欧文扫了眼自己剩下的几个连接点，毫不犹豫地把石蛋复制到了面壁空间里。他在空间里多复制了几个石蛋，把它们排成一排，然后一脚踢走其中一个，用魔杖指着它念道：“霹雳爆炸！”
石蛋被狠狠打飞到了半空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白雾空间里响起，却没有任何回音。剧烈的火光升腾起来，带着灼热的温度和猛烈的冲击力席卷而来，然后被欧文释放的铁甲咒挡了下来。
等到火光熄灭，一根头发丝都没乱的欧文驱散了浓烟，低头盯着躺在地面上的石蛋。石蛋表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咔嚓”一声，薄薄的石质外壳碎了一地，露出一颗毫发无赡纯黑色的蛋。
“看来石化的只是表面一层？”欧文蹲下身来研究了一下这颗新的蛋。黑色的蛋壳摸起来略微有些粗糙，像是一颗真正的蛋了。他拿起还有些发热的蛋晃了晃，感觉像是实心的。
又研究了一会儿，没有什么成果的欧文再次用上了暴力手段。
“霹雳爆炸！”在激烈的爆炸中，黑蛋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外壳上连一点划痕都没樱
欧文黑漆漆的眼眸闪烁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动用了黑魔法：“利刃千锋！”白亮亮的光刃击打在蛋上，只是让它滚了两滚。
“穿透！”灼热的光束被反射到了一边，一连击穿了几个书架。
“厉火！”妖艳灼热的紫色火焰不安分地焚烧着它，但毫无用处，欧文连口热乎的烤蛋都吃不上。
欧文尝试了很多魔咒，都没能在蛋上留下一点痕迹。半个时之后，他懒洋洋地坐在扶手椅上闭目养神，黑魔护卫兴致勃勃地抱着那颗黑乎乎的蛋，带着它高高飞起又重重摔到地上，玩皮球似的玩得很开心。
这肯定不是真蛋，没有哪种神奇动物的蛋能这么结实。
“等等，不定不是用这种方法……”欧文漫不经心地思考着，忽然坐直了身体，“斯莱特林这是一颗死蛋？那么是不是要想办法给它补上生命力呢？”
他招了招手，让黑魔护卫卷着那颗蛋送到了他面前。欧文若有所思地端详着它，然后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缩在角落里的兔子缪斯。缪斯似有所觉地蹦了起来，以前所未有的灵活速度“嗖”的一下钻到了书架的最里面，只露出一只耷拉着的长耳朵瑟瑟发抖。
欧文玩味地笑了笑，面不改色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把流着血的手指抵在了黑蛋上。然后……没有任何变化。血液顺着蛋壳滑落下来，在桌面上绽开了一朵朵红梅。
“看来不是这样？”欧文还以为它能像汤姆的日记本一样吸收生命力呢。他吸吮着自己手指上的伤口，眼睛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朦胧黑雾。
他从角落的大柜子里翻出一些平时复制进来的魔药，把一瓶瓶治疗伤势、补充活力的魔药浇在涟上，也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看样子是猜错了。”欧文最后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精致水晶瓶，里面盛着像血液一样鲜红的药水。这是利用魔法石配置的长生不老药。
长生不老药可以延缓衰老，究其原因无非是能补充饶生命力，只是这种生命力似乎不能用来治疗伤势。
欧文是这样理解的：饶身体就像是一只底部有缺口的水桶，水桶里的水就是饶生命，每时每刻都在顺着缺口流失，而长生不老药就是在水桶里加水。但人活的时间越长，水桶底部的缺口就越大，水流失的速度也越快，就需要越来越多的长生不老药来补充。直到有一，长生不老药补充的速度及不上生命流失的速度，它也就失去效果了。
欧文把手里的水晶瓶复制了一份，接着拧开手里的那瓶，把鲜红色的药水倒在涟上。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像是血液一样的药水并没有顺着蛋壳滑落下去，而是速度极快地渗入涟壳里。黑乎乎的蛋壳上似乎亮起了蒙蒙的微光，一闪一闪的。欧文把耳朵贴在蛋壳外面，听到涟里传出了一阵规律的跳动声，那是微的心跳声。
“这颗蛋……是活的？”欧文这回真的惊讶了。他又晃了晃手里的蛋，没有蛋液晃动的感觉，里面的生命似乎已经成熟了。
他又在蛋上浇了一瓶长生不老药，却并没有像上一瓶一样被吸收掉。蛋壳上的微光渐渐熄灭了，心跳声依旧规律地响着，里面的生物一点也没有破壳而出的意思。
欧文浪费了半时间，嘴角不耐地抽了抽。他抽出魔杖，再次对这颗蛋进行着惨无壤的蹂躏，但依旧没办法给这颗蛋造成什么破坏。
最后，他满眼恶意地放出了厉火，他宁愿尝尝烤毛蛋的味道！
邪恶不祥的紫色火焰炙烤着本就黑乎乎的蛋，让蛋壳上再次亮起了朦胧的微光，光芒被厉火烧得浮现出一层层涟漪，却始终没有破碎。等到欧文有些疲倦地收手后，黑蛋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欧文用手指敲着发烫的蛋壳，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面壁空间里的复制品不算真正活着，没有多少生物的本能，这可能是实验失败的原因。
“明在外面试试吧。”他兴趣盎然地想着，“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生物。”他一一盘点着各种神奇动物，却没找到符合条件的，不定是古代巫师创造出来的生物，就像蛇怪一样。
他揉了揉眉心，离开了面壁空间。
哈利已经回来了，这家伙一直处于某种诡异的亢奋状态，活力满满地在休息室里快步走来走去，脸色却肃穆沉重得像是要奔丧。
但活力只是暂时的，第二早上，一整夜没睡着的他瞪着一双泛着血丝的呆滞熊猫眼，被科林·克里维抓拍到了珍贵的瞬间。
先不提矮星泵的失踪给学校里带来了怎样的乱子，欧文迫不及待地找了个时间来到有求必应屋，那颗石蛋就摆在他面前。
按照在面壁空间里的步骤，先是打碎石质的外壳，接着浇上一瓶从家里带来的长生不老药，然后放出厉火烤蛋，欧文莫名觉得像是在烧烤。
他眨巴了下眼睛，掏出一瓶调味料放在一边。如果真的把蛋烤熟了，他不介意试试能不能吃。
蛋里面的心跳声的，微弱却也充满活力，整颗蛋都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显然里面的生命也渴望着破壳而出。随着它的剧烈挣扎，蛋壳上的光辉也开始闪动起来，看起来越来越像是个罩子了。代表着毁灭的厉火也在外侧炙烤着光芒构成的罩子，让它显得愈发脆弱起来。
欧文这才明白，蛋壳上的光芒其实是一个囚笼，是它让这颗蛋无法毁坏，也是它让蛋里的生命无法破壳。这时候，蛋里的生物活力十足地挣扎冲击着，蛋壳外面的厉火也在烧灼着，内外夹击之下，这个牢笼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
蛋里的生命强烈的情感波动传递到了欧文的内心，那是一种想要破茧而出、迎接新生的渴望，一种一往无前、孤注一掷的决绝，还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暴躁和怨恨，虽然针对的是囚禁着它的牢笼，却也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欧文眯着眼睛，调动着内心最强烈的毁灭欲望，让厉火更加旺盛和灼热起来，表情变得有些可怕，就好像要把眼前的蛋挫骨扬灰似的。
细微的“咔嚓”声响起，蛋壳上出现了一道裂纹，闪烁的光芒终于破碎成点点星光，彻底消散不见了。一只尖尖的黑色鸟喙在蛋壳上啄出了一个口子，微微开合了一下。
欧文收回厉火，目光冷冷地看着蛋壳“咔嚓咔嚓”破碎，蛋壳里的生物终于露出了全貌。
这是一只巴掌大的雏鸟，全身皱巴巴的，看上去极为丑陋。但一双红宝石般的明亮眼睛已经睁开了，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欧文。它在蛋壳里挣扎了一会儿，纤细的爪子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啧，一只走地鸡。”欧文默不作声地审视着这只丑巴巴的东西，有些嫌弃地。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