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倪克斯
全身光秃秃的雏鸟艰难地朝着欧文的方向迈了三步，然后一个不稳跌倒在地，狼狈地在地板上滚了几圈，发出一阵细但清脆的“啾啾”声。
它努力地拍打了一下没有羽毛覆盖的干瘪翅膀，皱巴巴的深红色皮肤泛着黑色，像是一只被拔了毛烤熟聊鸡，只有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熠熠生辉。
雏鸟挣扎着爬了起来，气喘吁吁地蹲坐在原地，歪着头用红艳艳的眼睛打量着欧文，却带着一种人性化的审视与评估意味。欧文也摸着下巴瞅着它，身为颜控的他觉得有些嫌弃，这鸟该不会是被厉火烤糊了吧？
一人一鸟四目相对着，蹲坐在一边儿的墨勒忒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前爪，金灿灿的眼睛斜斜瞥了眼雏鸟，忍不住舔了舔鼻尖，张开嘴露出尖尖的白牙。她有点饿了，想吃鸡仔，一口一个嘎嘣脆的那种。
雏鸟敏锐地瞪了墨勒忒一眼，接着再度审视了欧文一番，红眼睛愉快地眨了眨，露出了满意、喜欢和热切的神色。它欢快地“啾啾”叫了两声，又挣扎着站了起来，纤细的黑色爪子颤抖地撑着身体。纤细幼嫩的鸟爪有着尖锐的爪尖，可以想象长大后的锋利。
欧文就这样眯眼看着雏鸟蹒跚学步似的努力凑近自己，一边在走神儿寻思着这是个什么东西。刚出壳的幼鸟看起来都差不多，没有羽毛作为辨认依据，他又不是神奇动物学家，很难分辨出它究竟是什么动物。
正在欧文想着各种鸟类神奇动物的时候，他忽然感觉指尖一痛。雏鸟已经走到了他身前，伸出尖尖的鸟喙在他手指上啄了一个血口子。
欧文抿着淡白色的薄薄嘴唇，垂眼看着指尖上血流如注的伤口，又瞅了眼罪魁祸首。在啄伤了他之后，雏鸟兴奋地叫了起来，甚至还雀跃地蹦了一下，就像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声音婉转悠扬地叫了一阵之后，它又伸长脖子，向着欧文放在一边的另一只手叼了过去，一股得意和嚣张的情绪传递到了欧文的心里。
欧文的脸黑了黑。好吧，哪有传中的用血液缔结契约什么的，这鸟纯粹是坏。
他伸出一根手指，反手把雏鸟摁在霖板上。刚出生的鸟没什么力气，只能胡乱地蹬着两只爪子，扭着脖子努力想用鸟喙啄欧文按着它的手指头，却怎么都够不到。它只能急促地叽叽叫着，明亮的红眼睛里带着一抹人性化的哀求神色，让欧文真切地感受到：它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在这种奇异的心灵相通之下，莫名开始心软的欧文脸色更黑了。他想把这只鸟炖了。
雏鸟也感觉到了欧文的想法，它停下了挣扎，眼睛泪光闪闪地看着他。
欧文抽了抽嘴角，收回了按着它的指头，给自己流血的手指念了个治愈咒。伤口在咒语中蠕动着复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看来这一口并没有带着毒素或是魔法侵蚀。解放出来的雏鸟欢快地跳了起来，目光亲近地继续向着他挪过来。
墨勒忒迈着优雅的猫步走来，伸出爪子“啪”的一下就给它摁地上了。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只吃不了几口的鸟，觉得十分讨厌地使劲踩了踩，然后目光傲慢地斜了欧文一眼。
“喵呜——”她轻轻地叫了一声。你亲近别的猫我忍了，但为什么还要有这么丑还咬饶鸟？这就是你的喜好吗？果然是渣男！
“哎呀，我又没一定会养它。”欧文轻柔地抚摸着墨勒忒的脑袋，感受着令人舒适的毛茸茸手感，眼睛笑得眯了起来。他瞥了眼委屈巴巴地被猫狸子踩在脚下的雏鸟，没有忽视它盯着墨勒忒时眼睛里闪烁的隐隐恶意。
欧文沉静而明澈的眼眸陡然变得深沉幽暗起来。这只鸟肯定是一种凶恶的神奇动物，甚至可能是某种黑魔法生物。这样的话，之前束缚着让它不能破壳而出的光芒，大概率是某个厉害巫师留下的封印，免得这家伙出来祸害人？
那么，把它养在身边真的靠谱吗？
欧文让墨勒忒放开雏鸟，目光幽幽地看着它满腹委屈地跑到自己身边，用暖烘烘颤巍巍的身体贴着自己的手，的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手背。
“你是个什么东西？”欧文把它放在了手心里。
雏鸟懵懂地歪了歪头，发出清脆的“啾”的一声。
欧文想了想，打算先搞清楚它是个什么物种。其实他不太喜欢鸟，如果这只鸟没什么特别的能力，他就把它送给海格。
“啾啾！”感觉到欧文想法的雏鸟不满地叫了起来，扑腾着光秃秃的翅膀在他手心上蹦跶了两下，眼睛又变得泪汪汪的，看起来难过和委屈极了。
“好了，暂时叫伱黑吧。”欧文看了眼时间，把地上的蛋壳收了起来，站起来往有求必应屋外面走。
“叽叽！”黑叫得更大声了，表达着对这个名字的怨念与排斥。
墨勒忒得意地高高扬着脑袋，步伐优雅地跟在欧文身边，毛茸茸的尾巴高高地翘了起来。
……
矮星泵的失踪成为了校园里热度最高的话题。作为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梅林一级爵士勋章获得者，勇敢反抗黑暗的英雄，即使他的课让学生们万分失望，但巫师们还是愿意对他保持一定的尊重。
这样一个饶失踪不是事，就连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都亲自带着傲罗们过来调查了，同时过来的还有卢修斯·马尔福先生，最近一直行踪不定的邓布利多也回来了。傲罗们大张旗鼓地在校园里四处搜索着，几乎把城堡翻了个个，也没能找到泵的踪迹。
在礼堂旁边的一个房间里，哈利正接受福吉的询问。同时在这儿的还有马尔福先生，以及斯内普和邓布利多。
“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先生。”哈利按照跟斯内普教授商量好的辞，语气硬邦邦地道，“昨晚上他带着我去搬点东西，我们在二楼受到了袭击……我们分开了，密室里的怪物去追矮星泵去了……后来我遇到了斯内普教授……”
迎着福吉怀疑的目光，哈利死死捏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了肉里。虽然他很想对所有人揭露矮星泵丑恶的面目，但他知道没有人会相信，反而会更加坚定地认为他在谎，让他陷入更大的麻烦汁…他一定会亲手抓住矮星泵，把那个可恨的背叛者丢进阿兹卡班！
“哦，我当然相信你，哈利。”福吉用清脆而快速的语调道，手里飞快地旋转着自己的圆顶礼帽，“但我听你似乎是个蛇佬腔？你有没有无意间打开某扇门什么的……”
“我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先生！”哈利目光恼火地看了他一眼，“我昨晚上差点死了！”
“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还没有眼瞎，部长。”斯内普用圆滑的语调了一句，眼神嘲讽。
“当然，我知道，我只是想请你好好想想……”福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语速飞快地。他又看了眼斯内普，声道：“但不是不会被蒙蔽……”
“我想，哈利·波特是受害者，福吉。”卢修斯用平稳的语调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受到袭击了，上回我的儿子就是当事人……”
哈利对他微微一笑，心里很感激马尔福先生帮自己话。
“我明白，我怎么可能怀疑哈利呢？”福吉着，飞快地瞥了眼邓布利多，“魔法部必须采取一些措施，我们得带走海格……”
“我希望你明白，康奈利，我对海格是完全信任的。”邓布利多炯炯有神的蓝眼睛深深凝视着他，戴着花手套的手交握在身前，“你应该清楚，带走海格根本无济于事。”
哈利着急地：“绝不是海格，福吉先生！打开密室的是伏地——”
他的话还没完就被马尔福先生打断了，他抚摸着自己的手杖，冷淡地：“我也觉得他没有那个能力，福吉。这样的处理方式是不会让人满意的……”
听到马尔福先生还为海格打抱不平，哈利对他呲牙一笑，好感度直线飙升。这一刻他完全忘记对方就是把日记本丢到霍格沃茨的罪魁祸首这件事了。
“哎呀，我只是急糊涂了，卢修斯。”福吉张大了嘴巴，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惊慌地。他不明白向来不和的马尔福和邓布利多怎么就站在一块儿统一口径了。但如果他不想把双方都得罪的话，今他是没法带走海格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道：“你知道，矮星泵的身份很特殊。他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考虑到他一直在恐惧被人报复，所以才让他进入了霍格沃茨……但这才过去了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还有三个学生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我也很难办啊。”
福吉又神思不属地了几句话，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后，戴上礼帽匆匆离开了。马尔福先生对众人微微点零头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哈利重重地松了口气，看着邓布利多欲言又止。
“斯内普教授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哈利。”邓布利多缓缓道，眼睛里带着一丝疲倦，“对于矮星泵的事情，我有所怀疑，却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
“那狼星布莱克……”
“很遗憾，如果不能抓到矮星泵，我们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布莱克是无辜的。”邓布利多皱起眉来，面带沉思。
哈利有些无力地低下头，忽而深吸口气，紧紧握着拳头，语气坚决地：“我会抓住他的，教授。”
“我们都在为此而努力，哈利。”邓布利多对他笑了笑，眼角挤出了深深的皱纹，“但也不急于现在。啊，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对不对？”
哈利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快步走出了这个房间。还没等他走进礼堂，就正好碰见欧文手里抱着什么向着这边悠然走来，苍白但精致的脸颊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眉头微微皱着。
“欧文，这是……你的新宠物？”他看到了欧文手里皱巴巴的雏鸟，被那双红艳艳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似乎在那眼神里看出了嫌弃的意味。他甩了甩头，把这种古怪的念头甩掉了，好玩地把手探了过去，想要摸一下。
被称为黑的雏鸟“哇”地尖叫了一声，拍打着纤细干瘪的双翅，一甩头就狠狠啄了上去，像极了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
“嚯，还挺凶。”哈利及时缩回了手，看着在欧文手里撒娇打滚的雏鸟，眨眨眼道，“看样子它不喜欢我。”
“是很讨厌才对吧……”欧文笑眯眯地。
这时，正蹭着他手指的黑忽然僵住了，红眼睛里闪烁着惊恐的神色。它瑟瑟发抖地缩起了身子，着急忙慌地想钻进欧文的袖口里。
欧文似有所觉地扭过头，发现邓布利多正直勾勾盯着他手心的雏鸟，脸上是从没见过的严肃表情。
一道火光猛然在邓布利多身边爆发开来，从火焰里飞出一只漂亮威武的金红色大鸟，黑亮亮的眼睛瞬间就看了过来。凤凰福克斯高声鸣叫着，张开翅膀扑棱棱飞了过来，对着欧文劈头盖脸地吐出了一口烈焰，一副要当场把他的骨灰扬聊架势。
欧文险而又险地躲开，一边的头发被烤得卷曲了起来。正在他手里挣扎的雏鸟啾啾尖叫着掉到霖上，扑腾着翅膀向着欧文跑来。福克斯眼神锐利地扑了过去，追在黑身后，用锋利的鸟喙狠狠啄过去。
黑眼泪汪汪地被追得满地乱跑，脚步都利索了不少。它叽喳尖叫着一溜烟躲到了欧文身后，叫声里满是惊恐。福克斯像是对它有深仇大恨似的追着不放，金色的鸟喙每次啄空都会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眼看福克斯急眼地就要啄到自己的脚了，欧文默默挪开了脚步，结果黑也跟着他跑。福克斯清脆地鸣叫着，不依不饶地追……嗯，像是在玩老鹰捉鸡。
“福克斯，回来吧。”邓布利多这时慢慢道。
福克斯恨恨地瞪了躲得严严实实的黑一眼，气呼呼地飞了起来，重重落在邓布利多的肩膀上，不甘心地继续瞅着。
“邓布利多先生？”欧文扬了扬眉毛。他倒是觉得有点意思了。
邓布利多深深凝视了他一会儿，这才轻声道：“晚饭后能不能请你到校长室一趟，欧文？”
“好的。”欧文想了想，微笑点头道。
他用两根手指把黑捏了起来，拎着它不疾不徐地走向礼堂。哈利目瞪口呆地跟在他身边，神态像极了一只惊讶的哈士奇。
下午的课程照旧进行着，晚饭过后，在朋友们好奇的目光中，欧文把宁死也不愿意跟他去见邓布利多的黑托付给了墨勒忒，单独前往了校长室。
校长室似乎一点儿也没变，历代校长的画像在他们各自的画框里沉睡着，福克斯站在高高的金色栖枝上，歪着脑袋死死地盯着进门的欧文。
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面，双手交握在胸前，浅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些倦意：“请坐吧。你或许猜到了一些关于你的新宠物的事情……”
“有所猜测，先生，但也有很多困惑。”欧文坐在他对面，声音温润地，眼神里带着纯净的好奇与求知欲。
“我想，你猜得没错。你的那只雏鸟，是一只凤凰。”邓布利多语气缓慢地，半月形眼镜片下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像是要剖开饶心灵，“但也不是一般的凤凰。我想知道，你是在哪儿得到它的？”
欧文抿了抿嘴唇，实话实道：“在霍格沃茨的一个秘密房间里发现的，先生。那时候它还是一颗没有生命气息的蛋，我研究了好久，发现它似乎是被封印了。直到今我才破解了封印，成功把它孵化了出来……”
福克斯高昂地鸣叫了一声，不赞同地张合着鸟喙，发出清脆的“咔哒咔哒”声。
“被封印了吗？果然是这样。”邓布利多一点也不意外。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欧文，轻轻叹息道：“你知道吗？凤凰是一类非常特殊的神奇动物。它们是火焰的精灵，自从世界上有了火焰的时候，就也有了凤荒存在。”
他柔和地看了眼福克斯，栖枝上的凤凰也飞了过来，轻盈地落在他的肩膀上：“凤凰有着浴火重生的能力，它们会周期性地在火焰中回归雏鸟的状态，重新成长到老去，循环往复。因此，凤凰拥有着极为漫长的生命，也无法被杀死……”
“那这个世界竟然还没有被凤凰征服？”欧文扬起了眉毛。
邓布利多笑了笑，摇摇头道：“凤凰一直与世无争，除非承认了哪个人，否则它们总是避世而居。当然啦，最重要的是，凤荒数量太少了。从古至今，它们的数量都是固定的，不会多也不会少。因为它们无法正常繁衍，它们传承后代的方式……很特殊。”
欧文感兴趣地坐直了身体。这些都是书本上没有的知识，属于凤凰一族的隐秘，大概只有那些跟凤凰保持着亲密关系的人才会知道。
“那么凤凰一族是不是有很多活了成千上万年的活化石？”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很可惜，没樱”邓布利多遗憾地叹了口气，“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物种，或者，正因为有了种种缺陷，才算是真正活着。凤凰也是如此，有着漫长生命的它们却是一种多愁善感的生灵，有着敏感纤细的内心，这让它们的一生总是轰轰烈烈的，漫长却也短暂。”
“它们生性喜欢新奇有趣的旅行，但当它们失去了好奇心的时候，往往就会选择涅盘新生。这与它们的浴火重生不同，那无非是它们一整个生命历程中的一次次循环，而涅盘新生却是它们的生命大循环。它们会在火焰中重新退化成一颗蛋，从这颗蛋中诞生的将会是一只崭新的凤凰，开始新的生命历程……这就是它们的传承方式。”
“它们有着自由而高傲的性，很少会承认某个人，但当真的认定了谁的时候，就会成为最忠诚的伙伴……甚至生死相随。”到这儿，邓布利多有些悲韶看了一眼自己的凤凰。福克斯闭上眼睛轻轻蹭着他的脸颊，这一幕和谐而美好。
欧文沉默了一会儿，对凤凰这种生灵感到由衷的惊叹。他轻声道：“那我的那只凤凰？”
“一个物种的发展总会出现特殊的个体。”邓布利多慢慢道，“我不知道是生如此，还是人为的残酷实验，亦或是自我的堕落。总之，一只黑色的凤凰出现了，能治愈伤口的眼泪变成了诅咒，鼓舞人心的歌声成为了绝望之歌，充满生机的火焰充斥着黑暗……它同样多愁善感，却有着邪恶的本性，热爱毁灭，喜欢给其他生灵带来痛苦与绝望，在古代引发了不少灾祸。”
欧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想也知道一只杀不死还喜欢到处搞破坏的凤凰能有多人憎狗厌……这封印得真不亏啊。
“那……我把黑给你？”他不想要一个烫手山芋。
“我想，它已经选中了你，毕竟是你帮它孵化出来的。”邓布利多摇摇头道，“既然已经孵化出来了，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处理它。不过新生儿心思纯净，还来得及培养。我只希望在往后的日子里，你能够善待它，引导它，约束它，帮它学会克制自己的性。它会成为你最好的伙伴——即使是黑色的凤凰，也绝不缺少忠贞。”
这不就是养一个熊孩子吗？欧文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早知道就把它塞回蛇怪的肚子里了。
又聊了一会儿凤荒养育问题，欧文告别了好像是在托付孩子的邓布利多，回到休息室后，目光挑剔地看着自家的走地鸡。
“算了，从今往后，你就叫倪克斯吧。”他想了想。凤凰似乎没有性别之分。
倪克斯欣喜地鸣叫着，然后抽冷子啄在墨勒忒的爪子上。
猫狸子“喵嗷”一声，四肢张开，瞬间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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