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身体素质可是好事,代表在每阶能爆发出远超同层次的速度、力量……单说速度,我还是擅长此道的时间派系,将来逃命的本领绝对不弱。”
姜哲摸摸胸前的暗紫雷印,很是满意,“得给它取个名字,唔……不如就叫【雷狱界】?安娜,你觉得怎么样?”
“很合适,它应该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特殊能力,合该由主人您来命名!”
奥莉安娜的判断是有依据的,这种特殊能力的层次该对标到界主级,和原核的层次相近,不该是行星级生命能觉醒的。
“至于雷系宝物……”姜哲扭头看向奥莉安娜,“地球有什么雷属性的珍宝吗?”
奥莉安娜联网排查一遍,试探道:“雷龙皇的龙角、龙鳞、龙骨、龙筋、龙心、龙血?”
“???”
姜哲嘴角一抽,“你咋不说让我去把雷神当补药炼掉?”
“巴巴塔那里有好存货吗?我老师的世界戒指应该在它身上,我不信里面没有好东西。”
奥莉安娜摇头,“您需要的是A级雷系珍宝,您老师还没穷到需要捡破烂的地步吧?”
突然想到什么,奥莉安娜提醒道:“主人,那位机械族不朽领悟的就是雷系法则,它们喜欢囤积各种材料,这枚世界手镯里也许有您需要的东西。”
姜哲接过奥莉安娜递来的手镯,捏在手里把玩两下,询问道:“用精神念力冲刷里面的生命印记,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吗?”
“不会,我先前尝试用原能冲刷过,不会受到反击,但是很艰难才能冲刷掉一丝一毫。”
“即使原主已经死亡,里面的生命印记如无源之水,很脆弱。但不朽层次的能量也不是我们行星级能撼动的,用函夏成语‘愚公移山’正适合形容您冲刷生命印记的过程。”
“愚公移山?”姜哲眉头轻挑,“也就是说……能成功,但要耗费很大力气?”
随后,就将遍布秘纹的紫金手镯套在手腕上,表明了他的态度。
世界手镯必须尽快破开!
好几口锅已经热好,都在等米下锅呢!
去浴室冲洗一番后,姜哲躺在床上,开始回想《蛰龙法》的诸般修炼要点。
“东首而寝,侧身而卧,如龙之蟠,如犬之曲。一手曲肱枕头,暗抵识海;一手直摩腹脐,勾连丹田;一只脚伸;一只脚缩。未睡心,先睡目,致虚极,守静笃……”
摆出正确的姿势,观想《蛰龙法》中那幅沉眠的苍龙画像,“庄周梦蝶”的神秘意韵如约而至。
姜哲只感到一阵舒坦,就像是回到曾经被孕育时,面露恬静微笑睡了过去。
脑中的意识,鸿飞冥冥。
……
这是烈日炎炎的季节,古老林子里蝉鸣不绝,扰的生灵不得安睡。
晦暗潮湿的山洞中。
腥臭鹿皮上,一只体态孱弱的“金渐层”缓缓睁开眼睛,透着一股独特灵性,颤动着身躯想要探索这个世界。
虎母若有所觉,偏过头来,用满是倒刺的舌头舔了它两下,眼里人性化的担忧挥之不去。
这胎共四只幼虎,老幺是体态最孱弱、最晚睁眼的一只。
其它虎兄弟早在第三天就能踉跄着探索洞穴,第五天睁开眼睛,第十天开始食生肉……
现在是第十五天,老幺还瘫在兽皮里,奶水都吃不了多少……但好在睁开眼了,能见一面这个世界。
如无意外,它八成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吃过奶水后,虎幺吧嗒着嘴,满足的睡下,呼噜声渐起。
咕噜—呼噜—
渐渐地,带些萌憨娇态的呼噜声竟转变成沉闷雷音。
足有成人手臂长的幼小身躯随着雷声震颤,那剧烈的抖动幅度,让人很担心它可能在下一刻突然散架。
按理来说,这是痛苦的,但虎幺毛茸茸的圆脸上却满是享受。
它只是循着本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事。
虎母微愕,静静注视着。
有小虎崽嫌它太吵,要过来将它推醒,却被虎母一巴掌拍地翻了几个跟斗。
蝉声混着洞穴内的雷音,令这个夏天更加聒噪。
三只小虎崽烦躁的在洞内打转。
虎母有些见识,看透“虎豹雷音”的震荡规律,趴伏在地上效仿起来。
开始时泾渭分明,渐渐地跟上虎幺的节奏,令两道雷音同频相合。
洞穴内的空气仿佛都在跟着震荡,散发出一股完美融洽的意韵。
大概就像……淅淅沥沥的雨声能助眠,看别人吃得香你也会跟着多吃两口饭。
闹得筋疲力尽的三小只,也就地而眠,混着雷音打起呼噜,身体浮现诡异的震荡幅度。
吃饭,睡觉,打呼噜。
这是虎幺睁眼后,仅做的三件事,平均每一个半小时它就要醒来进食一次。
这就导致粮库储藏不足,第二天它不得不吃生肉。
腥臭,有营养,但不好吃。
这是虎幺第一次进食的内心想法。
那双灵动的眼睛,带着抗拒之色干掉一整只野山鸡。
不知怎的,它的智商高得吓人,不会因为受喜恶影响,不去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貌似是……身为丛林的王,变强的执念深深烙印在它的血脉、意识里?
只能如此解释了。
继续。
进食,睡觉,打呼噜。
五天,十天,一个月……
虎幺就像是大棚里的青菜,野蛮发育,成长速度令虎骇然。
从手臂长;到一米有余;再到肩高一米左右,体长约两米,虎尾还有三分之二的体长。
它从窝里最孱弱的一只,长到能抵两位虎兄弟的体型。
睁眼后,第四十七天。
一头独狼趁着虎母外出狩猎,摸进虎穴中,足有两米肩高的巨狼,即使垂垂老矣,跛着脚满身沉疴,对四位虎兄弟来说也是生死危机。
最终,虎幺仗着体型稍小,在狭窄洞穴中更灵活,联合三位虎兄长杀死了这头老狼。
代价则是虎三腹部被狼牙撕开,脏器洒落一地,当场没了气息。
愣愣看着三哥的尸首,虎幺机械地撕开狼尸喉咙,吞咽着滚烫的狼血,脑海中不断冒出诸如“残酷”、“优胜劣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之类的陌生念头。
虎母回来后,沉默着叼走虎崽尸体,埋在一棵百年古树下。
第四十八天,三兄弟被虎母带着学习狩猎。
虎幺一如既往的聪慧,初学即出师,离队独自行动,逮到一只娇嫩的梅花鹿,拖进溪谷里饱饮鹿血。
片刻后,谷内便响起雷鸣般的呼噜声。
又七十余个日升日落,凛冬如约而至,风雪飘零。
狩猎愈加困难。
老林子里能吞没虎幺的积雪阴沟遍地都是,要知道它现在肩高可是将近两米。
但聪慧的虎幺懂得避开危险,还有寻找猎物的诀窍,每次狩猎都不会空手而归。甚至,整個冬季渡过后,它的体型又暴涨了一大截。
春天,积雪消融,虎幺一家要开始迁徙了。
嗯……分开迁徙。
虎幺被赶出小家族了,聪慧的它心里失落,但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暗中护送虎母和两位兄长走出百里,听着远处传来逼迫的虎啸,虎幺伏地顿首叩拜,直到许久后才起身掉头原路返回。
回到曾经的洞穴,将此处数百里范围当成自己的猎场,展露出残酷本性。
先是猎杀掉所有狼群。
出生后,第十一月,虎幺将猎场周围数百里范围内的大型动物屠戮或驱赶一空,使这里成了“不毛之地”。
它很满意,喜欢杀戮,喜欢彰显凶威。
此时,虎幺的体型已经超越虎母,肩高近四米,行走在林间根本掩藏不住行迹。
它开始朝更深处的原始森林进军。
第十二月,它遭遇了生死危机,那是一条带冠的暗红毒蟒。
聪慧如虎幺已经很小心,不要被咬到注射毒液,不要被蛇躯缠住……
但千算万算,谁知道它能把毒液喷出二十几米远?
毒液汽化成雾笼罩住虎脸,立刻体会到火辣辣的腐蚀感,并钻进鼻子里,药效开始向全身传递。
幸好虎幺闭眼及时,避免成为瞎虎的悲剧命运。
虎耳一动,听见破风声迎面而来,虎幺跌跌撞撞地转身逃窜。
不知撞断多少棵树,扯断多少树藤,毒劲上来,视线已经模糊,蒙头栽进一条奔腾的大河里。
所幸,天无绝虎之路。
在流速平缓的下游,“宿醉”后的虎幺叼着一条六米长的大鳄泅渡上岸。
蛇毒被它挺过去了,醒来后还有大鱼送到嘴边补充消耗,它果然是老天爷最眷顾的崽。
都说,鳝有善鲍,鳄有恶豹。
今天你豹哥没来,招待它老表——你虎哥我也是一样的。
第一年零四个月,挑战陆行鸟,那双强健的鸟腿,给虎幺留下了深刻印象……很强,也很美味。
第一年零六个月,一头近二十米高的棕熊,令虎幺望风而逃。
第二年零三个月,虎幺第一次见到人类,六米高,红土色肤色,披着兽皮,心里有股本能驱使着它远离。
不要接近他们,那会给你带来不幸!
第四年零七个月,虎幺在领地内发泄着,它感觉自己已经够“高”,想顶破头顶上限制自己的“天花板”。
它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返回,寻找一种心灵的悸动。
第五年零二个月,回到曾经的出生地,洞穴已经被一只黑豹占据。
被它堵在里面瑟瑟发抖。
如今的虎幺,早没了刚出道时那般残暴,依旧喜欢杀戮,但只针对那些能够给它带来爽感的强大对手。
它没有对黑豹做什么,待了半小时后转头离开,继续寻找虎母和两位兄弟。
第五年零九个月,漫无目的寻找了近七个月,它的心里总是有股牵绊,无法圆满。
聪慧的虎幺有时觉得很好笑。
自己明明是山间的野兽,怎么会有人类那般细腻的情感、心思。
继续寻觅心灵的完美。
第六年零三个月,它遇见了一头病虎。
是头雄虎。
但它甚至比虎幺记忆中的虎母还要小一圈,瞎了只眼,瘦骨嶙峋,断掉半截尾巴,身上到处都是疤痕。
说实话,这头老虎应该混的还不如它第一次杀死的独狼。
但虎幺却愣住,一双虎目充血。
这是它二哥啊!
怎么会这般凄惨?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可惜虎二哥智商有限,根本认不出虎幺,也有些“老年痴呆”。
但一听说要给它报仇,找回场子,便引着虎幺来到一座聚居有近千人的部落。
望着平原上似巨兽盘踞的部落,虎二哥发出声嘶力竭的哀啸。
虎幺听懂它的意思——虎母、虎大哥,全都死在下面那群人类手里,尸首被抬进了城里。
夜幕降临,乌云遮月,虎幺袭城。
百年原木搭建的城墙,甚至都扛不住它的一次冲撞,杀进居住区就地一滚,化作血肉磨盘……
血与火中,屠灭一大部落。
虎幺循着气息找出两张残缺的虎皮,这是虎母、虎大哥唯一的遗留。
心里怀着剧烈悲怆,意识的剧烈波动,令它终于撞破那层“天花板”。
但如果有选择,虎幺情愿不要。
虎二哥踉跄着走过来,栽倒在两张虎皮上,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好肉,血几乎流干。
弥留之际,它那浑浊的眼神仿若恢复清明,发出一声惬意的呜咽,知道一家子又聚到一起了。
虎幺恸嚎着,背着虎二哥和两张虎皮飞离此处,回到曾经它们出生的那处洞穴。
始于此,终于此。
第九年零三个月,沉寂三年的虎幺再次出发,前往这片原始森林的核心区,打出“虎王”的赫赫威名。
第十九年零十个月,虎幺成为这颗星球上,至高无上的“巅位兽皇”之一。
第二十三年零七个月,一艘巨大的战舰从天而降,虎幺望着那尊庞然大物,心里没由来的惊悸。
与生俱来的特殊灵性疯狂提醒着它——必须尽快逃离,远离这颗将要被浩劫笼罩的悲催土著星球。
逃?
我又能逃去哪里?
这里是养育我的土地,虎母、三位兄长都埋葬在这里。
第二十三年零八个月,虎幺曾去远远观望,最先遭殃的是人类,一批批被捆绑着,用铁链串联起来,赶入那尊庞然大物的腹腔内。
第二十三年零十一个月,劫难从人类遍及到其它物种身上。
作为星球上赫赫有名的“巅位兽皇”之一,虎幺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捉拿,戴上奴役项圈,自我意识被剥夺,陷入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等到意识再次清醒时,它已经被送入一座圆形建筑内,被逼进行一种被称为“斗兽”的活动。
虎幺很珍惜每次的意识清醒时刻。
在一次次死斗中存活下来,积攒起连胜场数,成为斗兽场的头牌。
它暗暗积蓄力量,始终没有放弃对自由的追逐。
可惜,天不遂虎愿,连胜最终定格在797场。
为了赚一笔大的,斗兽场管理层决定牺牲掉它。
在登场前虎幺就被注射了慢性毒素,拖着半僵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璀璨,以雷电领域秒杀对手,然后毒发身亡。
“我是……虎幺?”
“不,姜哲!我是姜哲!”
生命的最后一刻,胎中之迷尽去,虎幺……不,姜哲彻底恢复清明。
但已经晚了,回首过去,不禁摇头苦笑。
一只兽皇,行星级巅峰,纵使拥有领域,它在宇宙中又能算得上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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