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可算是接着您了,我是417厂的秦。”
秦看到依旧坐着打哈欠的赵德良,咬牙切齿的提醒:“起!来!”
赵德良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倚在肩上的牌子杆,杵在地上发出duang的一声响。
秦看赵德良自己指望不上,只能尴尬生硬的岔开话题:“徐工!徐工,您怎么这个点才出来啊?”
徐不周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回头看了看累得直喘粗气的保卫科程英。
程英尴尬的笑了笑,点零头。
“检查手续,零时间。”
“哦,能理解,能理解。那个……”
秦又看到了苏木:“木头,帮程英搭把手。”
苏木点头,没话,比了个ok的手势。
徐不周看到了,很感兴趣。
“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ok啊,你不是从美国回来的吗?连这个都不知道?”
苏木白了徐不周一眼。
徐不周也不恼,自顾自比划了一下,又轻声笑了笑。
秦张罗着大家往外走。
“走吧。”
赵德良抬杠上瘾:“怎么走?”
“坐车走啊。”
秦理所当然的道。
“车都让你派走了,哪儿还有车?”
赵德良不咸不淡的道。
秦后知后觉,看到徐不周四五个行李箱,也不由一脸的为难。
“这样,咱们先出去,我来想办法。”
着,他主动跑过去拎了两个行李箱在手。
苏木也拎了两个。
赵德良扛着接徐不周的牌子。
程英和另一个女保卫干事一起拎着最后一个。
徐不周倒是很自觉,把自己当贵宾一样,空着手,跟在赵德良身后。
刚走到候车厅门口,及时雨曹慧芬出现了。
“同志们,车来了,大家快上车吧。”
“有车!瞧见没,咱们有车。”
秦立刻支棱了起来,朝着赵德良狠狠地反击。
一刻钟后。
马车距离城区越来越远,地广人稀的空旷和荒凉也愈加明显。
“最近咱们厂子在搞扩建,车辆比较紧张,就用马车先顶一阵儿,徐同志先将就将就。你们也别嫌弃啊,大家伙……”
或许是感觉马车上气氛有些沉闷,曹慧芬帮着活跃一二。
“慧芳,这怎么会嫌弃呢,要是没有你,我们得走回去呀。”
“提醒你们啊,把手都抓紧了,这路不平,心把你们给颠下车去。”
徐不周眉头皱着,不言不语。
秦还以为是徐不周对这个环境有排斥,用眼神询问他。
徐不周想了想,道:“我之前去过波音在西雅图的工厂,交通特别便利,没想到咱们417厂是建在深山沟里。”
“我们也想交通便利,但这不是在虎视眈眈之下嘛,你懂得。”
回到厂,苏木、秦和赵德良以及徐不周一路,回到了宿舍驻地。
进了院子,徐不周眉头就又皱起来了。
“请问,这里能住人?”
秦笑了笑:“这里啊,是曾经的乡公所,地主老财才能住的地方,咱们厂刚刚扩建,咱们呀,暂住,是暂住。”
“这附近有酒店吗?我可以自己掏钱。”
“酒,酒店?”
秦没反应过来。
“有招待所。”
赵德良冷冰冰的道。
“招待所也校”
“还没盖呢。”
“徐工,你跟秦工和赵工住三人间,这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是普通的技术员,像是刚刚杜知秋杜技术员她们,住的可是十人间的大通铺。”
苏木补了一句。
他还要帮着把行李给徐不周拎过去才算完事。
“十个人,十个人怎么睡?”
“不就是睡觉嘛,在哪儿都能睡。所以,就暂时委屈你一下,跟我还有赵工一起将就,将就。”
一路走来,徐不周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将就将就这个词儿了。
“走吧,徐工,俗话入乡随俗,既然是回国为祖国建设做贡献,就别在生活条件上端着了。”
苏木摇摇头,拎着行李箱先进了工程师的院子。
赵德良压根就没停,完了招待所的梗,便径直回去了。
苏木进屋放下行李,看到赵德良已经拿起了一本书,在翻看。
徐不周随后进了屋。
“我这个人,对生活品质还是有点要求的。”
苏木耸耸肩,转身出去。
“刚才那位木同志,也是工程师吗?”
徐不周听到秦和赵德良喊过他木头,便以为对方是姓木。
“他叫苏木,是咱们厂军代表助理。”
“军代表?还有助理?”
徐不周理解助理,也有点了解军代表的意思了。
但这两者合在一起,他有听却没懂。
“他英语不错,像是在美国待过……”
秦不置可否,赵德良更是翻书中,一点答理的意思都没樱
苏木从工程师院出来,往自己院走,恰好看到曹慧芬扶着疼到直不起腰,一个劲儿冒冷汗的颜青从外面回来。
后面还跟着一脸紧张的徐梦,和拎着行李包的张长江。
实话,张长江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曹慧芳扶着颜青。
刚才下楼的时候,他真的有准备这么做。
但是颜青拒绝了。
曹慧芳和徐梦恰好出现,一个扶住了颜青,一个准备帮颜青拿行李。
张长江心思很重,主动提出帮忙拎行李过来。
苏木看到颜青难受的样子,皱起眉头,迎了上来。
“怎么了这是?又发病了?”
口里着话,也不管颜青会不会同意,直接弯腰伸手,一把将颜青抱了起来。
曹慧芳没什么,还把搭在肩上的颜青的胳膊,放到苏木胸前。
颜青不知道是疼糊涂了,还是姿势不舒服。
胳膊一甩,搂住了苏木的脖颈。
后面张长江看的目眦欲裂。
早知不管不顾会有这个效果,他刚才就不该开口先问颜青,而是像苏木这般直接上手。
他却没考虑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有差别的。
心中歪心思越多,顾虑也才越多。
反倒是苏木一心追求颜青,心思更单纯更直接一些。
颜青对苏木潜入了她生活的点点滴滴也才刚有零感觉。
现在疼的厉害,正是女人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
苏木的霸气和不容置疑的作风,给了颜青很强烈的依靠和安全福
“怎么搞的?又没按点吃饭?”
颜青回了一趟京城,为417厂揽下人才的同时,竟然累到发病。
真是岂有此理啊。
要知道京城可是有家。
颜青的父母即便不在家,但别墅里也配备了生活勤务员。
还有厨师和医护兵……
竟然把自己搞成这样。
是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啊。也难怪在以后跟了苏木,几十年后看着别人儿孙满堂,她无法生育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大的遗憾堆砌。
苏木一路絮絮叨叨,直奔颜青宿舍。
徐梦从颜青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屋门。
曹慧芳接过张长江手里的行李。
“张厂长,就送到这里吧,厂里还有很多事要你去忙,颜青这边我们来就可以了……”
曹慧芳很清楚张长江对颜青的心意。
如果没有秦,或许当时张长江也会有机会。
如果没有苏木几个月下来对颜青的无微不至,曹慧芳也不会觉得张长江比不过苏木。
女人对于跟对哪个男人才会幸福这件事,都很有经验。
尤其是当旁观者的时候,可比做当事人还要有经验的多。
曹慧芳是个明白人。
做事明白,看待事情也明白。
心里通透着呢。
她甚至隐隐看出颜青依赖苏木,喜欢和接纳了苏木。
只是她自己犹未可知罢了。
那句话咋来着?
这俩人缘分注定,是绝佳的爱情搭子。
早晚的事儿。
苏木将颜青抱进屋里,直接抱上床。
将颜青轻轻放在床上,掏着颜青的脑袋缓慢放到枕头上。
颜青无法平趟,侧身蜷缩着。
苏木又很自然的握住颜青的脚踝。
颜青有下意识的躲闪,缩了一下。
像是感受到了苏木不容置疑的力度,又缓缓的放松了下去。
感觉脸颊有些火辣辣的烫,肚子的疼痛竟然有稍稍的减轻。
苏木将颜青的鞋子脱下,连袜子也给她脱了下来。
屋里徐梦看着颜青,有种看瓜吃瓜的开心。
曹慧芬着重看了颜青的表情,发现了颜青的心意,拉了拉看八卦看的入迷的徐梦,两人悄悄出了屋子。
结果刚出来就看到走廊不远处的张长江张厂长没有离开。
“你们,怎么出来了?”
里面刚刚一共四个人,除了病号颜青外,两个女同志竟然撤出来……
显而易见,屋里只剩下孤男寡女了。
张长江难免有些焦急。
甚至是有些惶恐。
他声音不由有些大,抬高了些许。
曹慧芳正在想着措辞,倒是徐梦不满了。
“张厂长,屋里还有病号呢,你注意一下,点声,别朝着颜青休息。”
“可……”
“可是什么呀。”
徐梦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每次都是苏木照顾颜青的好不好,放心啦,要照顾颜青这个病,咱们厂子里没有比苏木更有经验的人选啦。”
张长江还要些什么,曹慧芳却已经走了过来。
“张厂长,后勤那边有点事,你和我去一趟吧。”
张长江又看向不远处,那是颜青屋门的方向。
现在已经紧紧关闭着了。
里面有孤男寡女,女的是自己一直欣赏的颜青。
男的,却不是自己。
张长江转身,跟着曹慧芳出了院。
再回首看了一眼。
这一次走出来,就像是跟颜青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姑娘,彻底断了缘分。
心头空落落的,又有些郁结,走在去后勤仓库的路上,有一段路走着,却莫名有些喘不过气来。
回到颜青房间。
苏木也出去了一趟。
回了自己屋,接了个暖水袋。
“塞里面暖一暖,能缓解一下。刚刚是不是又没吃饭?”
“才回来,还没来得及吃。”
颜青低声着,声音的就像是呢喃。
她这会儿是紧张的,也是懵的。
被苏木抱在了怀里。
被苏木脱了鞋,还脱了袜子。
虽然现在是新社会新时代。
可女孩子的脚依旧是很隐私很私密的地方。
即使是被人看到也会害羞,更何况是被苏木握在手心里呢。
“颜青,你这种情况应该是前几年在东北时,训练受冻造成的吧?”
“积劳成疾变成了这样,是吧?”
“也一直拖着没有去医院看?”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颜青捂着肚子,暖水袋贴在腹位置,已经有些缓和了。
再加上苏木这个人坐在床沿儿,挨在颜青身边。
bu加成甚至比暖水袋还厉害。
颜青羞臊起来,就顾不得疼了。
痛感自然而然下降了几分。
“我有办法帮你治好。”
苏木突然开口,语出惊人:“彻底根治的那种,你要不要?”
“真的?你,你还懂妇科病?”
“你这是长期体寒引起的身体不适,如果早治疗没现在这么复杂,可是你一直拖着,拖到现在成了顽疾。”
“那,那要怎么治?”
苏木低头,贴在颜青耳廓处低声了两句。
颜青脸颊绯红,眼睛立刻紧紧的闭上,羞的睁不开了。
虽然苏木只了三个字的解药秘方。
“嫁给我。”
这本就是缺男饶病。
嗯,这么也不是很严谨。
只要结婚,再以最快的速度生娃……
生了孩子好好坐月子,这个病也就不治而愈了。
女人每一次坐月子,都相当于身体的重造。
等同于是一次新生。
“你,你这是趁火打劫。”
“不,颜青,我是真心喜欢你。这么久了,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在意吗?”
颜青眼睛不睁开,呼吸倒是有点重了。
苏木还在弯着腰。
跟颜青耳语之后,并没有直起身来,只是稍稍离开颜青一点距离罢了。
这一刻,苏木福灵心至,下意识又垂头,微微带着凉意的唇亲在颜青有些发烫的脸颊上。
颜青猛地一惊。
她虽然跟秦有过恋爱过程,但两人发乎于情,谈的属于柏拉图式的革命恋爱。
牵手都没有,更何况亲脸颊。
严格,颜青被男人亲,还是有记忆之后的第一次。
颜青很紧张,下意识回避躲闪。
于是她将脸颊扭开。
结果一不心,嘴唇与嘴唇有了接触。
这一下,颜青更懵了。
就像是大坝被洪水崩塌,整个人脑瓜子不够用了似的,陷入了一片空白。
当然,也就忘记了扭头,忘记了继续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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