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不易。”
“先天更难。”
阎闯看向王正一：“你有这样的机缘，更应该好好把握。”
“就是说呢。”
王正一很赞同。
别人没有异兽分身压根不知道他那‘鼍兽分身’的胃口到底有多大，这还不到先天呢就已经惊人，等到再度蜕变晋升先天之后，不敢想象往后继续成长、蜕变、进化又需要多少资粮。
资源！
多多益善！
“这样――”
阎闯想到法子：“我跟二百黑龙重骑的其中一位都头有交情，当初邀请我的符哲还记得吗？两都头中有一个就是他，我去见见。”
有熟人，就好突破。
九江院那边，程风笑初入，人微言轻未必顶用。
但符哲身为四家之一符家子弟，又是黑龙重骑都头，背景、实权都不差，再加上两人又有那么一段香火情，应该有的谈。
要是谈崩――
“崩就崩吧！”
阎闯跟王正一相视一笑：“索性我们的根基在檀谷王城，这边能谈就谈能待就待，实在不行我们就另起炉灶，左右也不过半年一年光景。”
两人一拍即合。
至于陈泽，他听阎闯的。
……
“上官兄！”
这日晚间，黑龙重骑与九江院精英聚首，符哲见上官纪等人空手回来，就知道这一天又是白忙活。
上官纪脸色凝重，看向符哲、风锦二人，顾不得客套见面就问：“黑龙重骑抓了多少铁臂猴？”
“算上今天，刚好一百。”
符哲记得清楚。
别看二百黑龙重骑数量不少实力强大，可在南月湖这样的复杂地形中，他们想搜寻一座座山头拿下一支支铁臂猴群，真没那么容易。
至于铁臂猴山，那是铁臂猴群的大本营，瀑布、悬崖，全都不适合黑龙驹行动，黑龙重骑去了，实力大打折扣，反倒是铁臂猴群占据地利与数量的优势，能给黑龙重骑带来极大威胁。
因此，符哲、风锦迟迟没有对铁臂猴山发起攻势，仍在肃清各个山头、搜集各路情报。
铁臂猴群！
这是黑龙重骑的任务目标。
至于九江院精英，他们的任务却是南月湖水域水族，跟黑龙重骑不是一回事，遇到铁臂猴王就纯粹是意外了。
但是――
“现在有一意外。”
上官纪将先天现身救走铁臂猴王一事给符哲、风锦说过，正色道：“先天现身，插手南月湖，状况不同了。”
“先天？”
“先天神将跟铁臂猴王勾结？”
符哲也正色起来。
他原先猜测铁臂猴群的‘猴形’是阎闯传授，猜测铁臂猴群经营南月湖也是阎闯在背后操纵，可现在看来――
“要么跟阎闯无关。”
“要么阎闯背后还有人！”
至于阎闯就是那位先天神将？
这不可能！
符哲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一旁。
风锦沉吟须臾基于眼下情形很快理清思绪：“接下来，两条方案――”
“一是带走或杀死已经捕捉的铁臂猴，退出南月湖向王城求援。”
“二是请南雄城中神将支援。”
两条方案都是求援。
之所以有一二的区别，则纯粹是因为南雄城离南月湖太近，担心他们彼此会有勾结，这种情况在黑龙重骑的卷宗中可不少见，多少得有些防备。
至于紧守、硬抗――
“虽说那位神将一不杀人二不夺宝，可毕竟来历不明又跟猴王纠结，而我们抓捕上百铁臂猴打伤打残不少，怕是结怨！”
风锦说的清楚。
符哲言听计从：“事不宜迟，得速退！”
当即。
两位都头传令，全军撤退！
然而，动作还是晚了。
符哲、风锦、上官纪等人刚出营地，就见前方，两人一猴拦路――
“糟！”
上官纪汗毛竖起！
风锦心沉谷底！
唯有符哲盯着其中一人，神情错愕――
“是你？！”
……
“符将军又见面了。”
故人相逢格外欢喜，阎闯冲符哲笑笑，又冲他身后李航、呼延墨二人打招呼：“二位仁兄，许久不见。”
阎闯在南雄城时跟李航、呼延墨称兄道弟、喝酒聊天，有些交情。
时隔一年。
这两人跟随符哲水涨船高，虽然还是什长，但级别上升、待遇从优，位比屯长副手，前途光亮。
此时，两人看着眼前跟他们打招呼的那人，也都目瞪口呆。
符哲到底是世家出身，很快定神，苦笑道：“刚才听上官兄说起，我就有猜测，没想到还真是你。”
符哲苦笑一声，随即就冲阎闯抱拳躬身一拜，口中恭称：“黑龙重骑镇南别部二营三都都头符哲，见过神将大人！”
一旁。
风锦跟着见礼，“黑龙重骑镇南别部一营四都都头风锦，见过神将大人！”
上官纪见符哲与这神将似乎是旧相识，心下松了一口气，也行礼道：“历山派九江院周顺长老门下亲传上官纪，见过神将大人！”
三人为首，李航、呼延墨、庞萍等人也都齐齐下拜：“拜见神将大人！”
这其中也包含程风笑。
“都是熟人，不必多礼。”
阎闯一眼扫过，并未在师父身上过多停留，但两人有一瞬间的眼神交汇，师徒二人心意相通，都能感受到彼此心中喜悦。
阎闯喜的是与师父重逢。
程风笑喜的则是――
“闯儿！”
“居然成先天了！”
程风笑早在之前重逢阎闯的时候将信将疑，不敢确定阎闯到底是不是真的证道。这会儿才终于确定，他这徒儿的确先天。
再回想，七月份的时候他曾回过广陵城，当时打听苍山论剑的消息，只知道陈泽证道，阎闯虽然表现好，但最终修为还是差些。
可没想到短短半年过去，再遇见，这徒弟居然已经成了先天，就连上官纪这样的人物在他跟前也要伏低做小。
后天！
先天！
一天一地，截然不同。
即使是上官纪这样的三派亲传，背景深厚，可在一位实打实的先天神将跟前，也得收起所有的倨傲，不敢有一分一毫的心高气傲。
先天！
无视权势！无视背景！
这就是先天宗师、先天神将的牌面！
大的没边！
……
阎闯没着急跟师父相认，不想拖师父下水破坏他在历山派中经营的大好局面。
师徒俩默契。
装作不认识。
一旁。
符哲等人面对先天，而且很可能不止是一位先天，压迫感太强。
符哲跟阎闯有交情，又从上官纪处听闻阎闯不伤人不夺宝，再联想他印象中的阎闯，心里有底，知道这一回八成没什么凶险。
阎闯此来确实也没恶意：“大水冲了龙王庙，其实一场误会。”
他冲众人笑，给符哲解释：“符将军知道的，我所创‘形意拳’中‘十二形’须师法百兽，这才跟铁臂猴群有了交情。我从它们身上参悟‘猴形’，它们则跟随我修习‘猴形’，一来二去，再加上黑潮肆掠中的一些变故，我跟猴王建立了深厚友谊，便指点它在南月湖各山各谷派遣铁臂猴驻扎，实则是为采集各种灵果好用来酿造更多‘猴儿酒’，没想到产生误会。”
“原来如此！”
符哲‘恍然大悟’，他苦笑：“实在是王城方面对这一类事情太敏感，就在王城之外三百里的大延山中，兽王城如鲠在喉，南月湖中铁臂猴群突然经营，难免让人起疑。”
“理解。”
阎闯笑笑。
符哲机敏，他看看阎闯身后铁臂猴王，当即就冲身后李航吩咐：“快让人将铁臂猴都放了。”
“是！”
李航应声。
符哲这边又冲阎闯抱拳，致歉道：“职责所在，还请神将大人莫要怪罪。”
紧接着又冲铁臂猴王拱手，也不管猴王听不听的懂，自顾就道：“兄弟们下手没轻没重，猴王那些孩儿们磕着碰着的，符某一定治好。”
你好我好大家好！
形势比人强，黑龙重骑也得低头！
“符将军言重了。”
阎闯摆摆手，“一场误会，说开就好。”
紧接着他反客为主：“今日难得重聚，误会既然解除，我这里恰好有一桩买卖，诸位要是感兴趣的话，不妨进来一听？”
符哲、风锦、上官纪三人互相看看，最终还是符哲应下：“神将大人先请！”
一行人！
又回驻地！
……
“神将大――”
“符将军不必见外，我年长你几岁，不介意的话便唤一声阎兄。”
“阎兄！”
符哲的确别扭，他年初遇见阎闯，阎闯还只是初晋破限，除了在教拳讲拳方面稍有些亮眼之外，其他都不值一提，符哲一直将阎闯看做平民、散人，并不重视，说话、称呼时也是‘你’来‘你’去，十分随意。
现在地位翻转，阎闯修成先天神将，巨大反差，让符哲一时难以适应，一直称呼‘神将大人’实在难受，阎闯这么说，他就顺杆爬，紧接着为阎闯介绍：“这位是风锦风都头，出身四家之一的风家。这位是上官纪上官兄，来自三派之一历山派九江院的长老亲传，师承四阶神将周顺长老。”
“风将军，上官大侠。”
阎闯冲两人拱拱手。
果然物业类聚、人以群分。
风锦、上官纪都不差。
前一个出身好，生在四家之一的风家。
后一个师承好，有一位四阶神将的师父，而且还是其门下首徒，在某些场合，完全可以代表周顺亲临了。
而且――
四阶神将！
也就是说，这周顺最低先天十五重，已经将‘筋骨皮肉’淬炼三轮，大概率正在修炼奇经八脉第四脉乃至第五第六脉！
这是高手！
阎闯记下，随后，他也为三人介绍：“这是我师弟陈泽。这是铁臂猴王，虽是异兽，但并不害人。”
双方见过。
上官纪见阎闯一如既往的温和，他也松了口气，半是套近乎半是好奇：“冒昧问一句，阎宗师是跟着我们过来的？”
“得罪了！”
阎闯笑笑，确实是跟踪上官纪而来。
可是――
“我们驾驭‘水伯天吴’借道水路，原以为可以隐藏踪迹，没想到还是瞒不过宗师法眼。”上官纪明在恭维阎闯，实际上还是好奇，他们已经尽力在遮掩痕迹，甚至从水底赶路，他奇怪，阎闯到底怎么追踪的？
怎么追踪？
当然是依靠王正一在水下的‘鼍兽分身’！
上官纪等人驾驭‘水伯天吴’借道水底以为可以避开阎闯的追踪，殊不知通过王正一，阎闯在水底也有眼线。
但这就不必给他们细说，阎闯扯谎道：“铁臂猴群为采集灵果，在各处多有小队驻扎，互相通气即使诸位借道水路，但总归是要上岸的。”
“原来如此！”
上官纪半信半疑。
他有心刨根问底，想知道‘水伯天吴’到底因为什么被追踪，好在今后做出应对，以免又出现这一次的情况。
但阎闯身为先天神将已经给出一明面上过得去的解释，他再追问更多细节甚至表达质疑，那可真就是不拿先天当盘菜了！
上官纪果断略过这一话题，主动投其所好：“阎宗师能收服铁臂猴王，能调教铁臂猴群，当真好本事。铁臂猴群善于酿造猴儿酒，不瞒宗师，九江院中虽然各类资源不缺、各种秘籍不少，但即使是我等长老亲传，也须得自食其力。‘猴儿酒’珍贵只是一向缺少稳定来源，不知阎宗师是否有意出售？”
要么说都是人精呢！
上官纪不管阎闯操控铁臂猴群到底是为什么，阎闯给的解释是酿造‘猴儿酒’，那他就信，然后顺势求购。
他这番话不假，猴儿酒的确珍贵，在九江院中也不愁销路。
或许。
此行最大的收获不是完成任务，而是在跟一位先天神将建立交情的同时还能顺带再开辟出一条稳定供应‘猴儿酒’的渠道！
历山派很强！
九江院也强！
但历山派也好，九江院也罢，卷也是真的卷！
有机会结交先天、开辟渠道，这可比死板教条的去完成任务赚取固定积分来的更实在。
上官纪聪明。
符哲、风锦也不傻。
他们虽然出身四大世家，自身也算佼佼者，官至黑龙重骑都头，可他们想冲击先天也需要资源也需要人脉，证道先天之后更需要更多资本。
阎闯！
猴儿酒！
这就是人脉！这就是资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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