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众人便在饭店门口分离了。
都考完试了,也得适当的让学生们放松放松了。
因此孔林他们也没有对程行他们约束的那么严。
这两天想到处看看逛逛这座繁华都市的,也都可以几个人一起约上去看看玩玩。
当然,并非是学校组织的活动,吃喝玩乐的报销,肯定是没有的了。
但来这里参加竞赛的学生,都从家里带了不少钱过来。
既然来都来了,肯定是要长长见识去各地去看看的。
北方的学生,对于这座中国最南的城市,还是很向往的。
去各地看看开开眼界,对于日后的学习也有帮助。
因为只有努力的加倍学习,日后才有可能走出那个贫穷的城市,到更大更广阔的天地去发展,见到过大地方的繁华,又有谁还会留恋安城那个小地方呢。
起码许多从穷地方来深城参加竞赛的北方学子,在见识过这座城市的繁华之后,都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向往,后世有许多综艺节目喜欢让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去乡下体验生活,向往那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但他们都不知道被困在那座贫困小城已久的人们,一场雨就能把他们困住出不来的人,对外面的世界有多向往。
贫困贫困,如果走不出去,那便只能一辈子被贫穷给困住。
就如程行在这次竞赛的那篇散文中所写的那样,当程平考上了大学,成为十九里镇上人尽皆知的小秀才后,许多人不解程秀才为什么不走出十九里镇不走出安城,最后还待在了穷困潦倒的十九里镇,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啊,多稀有。
但程平却说,我不想让这座小镇上的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将以后的人生全都给定下来,我不想让小镇上的孩子,出生后十几岁就结婚,然后生下孩子,为了孩子待在田地里每日辛苦的去奔波,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他的孩子长到了十六七岁,再结婚生子,再为自己的孩子在田地里去耕耘。
这样祖祖代代下去,十九里镇上的孩子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我见到了外面的光是如何的亮。
便不想让他们的人生永远的暗沉。
所以我跟镇上的领导说,我不走了,那些下来支教的老师嫌这里穷,生活条件差,不愿意来,那我就留在这里当老师,那些老师嫌低年级的孩子不听话,村里的孩子野性大,那我去教一二三年级的学生,只要有老师愿意来,他们想教哪个年级都可以。
如果最终没有老师愿意来,我可以负责一整个学校的课程。
就这样,程平从小镇上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学生。
有些最终没有走出十九里镇,家里穷上个几年级就辍学,然后十五六岁就早早结婚生子的,他,他的儿子,他的孙子,都是他一个人教出来的。
学校里的老师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程平永远在那,站在学校门口,每年迎接着镇上到了适龄的孩子,走进学校,走进他的班级。
十九里镇上孩子的几十年教育启蒙,程平一肩挑之。
这些事情,《安城》第一卷里的童年的故事里就有。
这次竞赛,程行又专门为他写了一篇散文。
因为当程行看到此次作文竞赛的作文标题时,他能想到的,只有程平一个人。
在程行还没有走进学校的时候,父亲就跟他说过无数次程平,那年,程行年满六岁,第一次走进十九里镇小学的时候,就在门口看到了那名早已在父亲口中听过很多次的老师,个子矮矮的,戴着眼镜,在学校门口如春风般笑着望着他们。
有人约着一起坐地铁去东门逛了街,有人约着一起坐地铁去了深城书城,那是深城最大也是最老的书城了,可以买书,也可以在那里看书。
他们吃完饭后才刚到晚上的七点钟,对于深城这座不夜城来说,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走出饭店之后,孔林付了账,也跟两位老师去玩去了。
他们也是借着这次出差的机会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对于这座城市也是很稀奇的,自然也想到处逛逛。
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少,这路上能看到很多穿着校服的学生几几结成一队,然后向着不远处的地铁站而去。
看他们校服的颜色以及校服上的标志,都不是深城学生独有的黑蓝白相间的校服,深城的校服是在2002年统一的校服,很多电影里在拍青春校园剧的时候,采用的都是这种校服,其实安城高中是没有校服的,但前世《安城》这部电影拍摄出来时,他们采用的也是这种校服,因为没有还原原着的原因,这是程行很不喜的地方。
10年的北方很穷,他们周边好几个市的学校都没有校服,哪怕是像一中这么好的学校,也没有,他们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从家里自己穿来的衣服。
为了体现当时的穷,以及那个时代下安城学生的穿衣风格,程行在原着中对于穿着有着大量的描写,结果电影中一个黑蓝白相间的校服,直接把这些全抹除了。
有了统一的校服,那些旧时代的细节和青春,自然也都消失了。
安城一中,直到12年的时候,才有了自己统一的校服。
程行与姜鹿溪走在回酒店的林荫小道上。
小道上落了许多红树的树叶。
风吹起,两人穿过旁边的红树时,一些红树的树叶从上面落了下来。
这些红树的树叶因为风的关系在空中来回飘荡,舞动,最后有几片树叶落到了姜鹿溪的肩膀上,她将肩膀上的落叶摘了下来,然后用她那琉璃般的眸子仔细地端详了起来,到了深城之后,她一路上看到了好多不认识的树和植物。
这些树和植物在冬天也能一片翠绿,茁壮成长。
在安城,此时哪里还有叶子和花。
早就落败枯萎,成为了光秃秃的枝丫。
“这是什么叶子?”姜鹿溪扭头问道。
她不知道,但她觉得程行肯定知道。
这一路上,她是见过程行是有多博学的。
那个加了程行qq的秦念,她还是浙大中文系的学生,结果懂的还没有程行多,在火车上,秦念还向程行讨教过很多东西。
有时候火车经过一些山和景区的时候,程行都能跟他们讲出来这座山和景区的来龙去脉,到了深城之后,有些她不认识的树和花,程行也都能跟她讲出来。
姜鹿溪发现,程行除了在理科上不好之外,其它的包括文学历史,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他都知道,程行那篇满分作文,上面有许多词她都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学过,但后来郑华讲解程行这篇作文时,那些词和成语都是有的。
“这是红树的叶子,旁边的这些树都是红树,红树属于南方乔木的一种,深城的行道树有两种树是最多的,一种是荔枝树,一种便是红树。”程行给她解释道:“在07年之前,深城的市树一直都是荔枝树,因为岭南最不缺少的就是荔枝,苏东坡在惠州任官时,曾写过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常做岭南人。深城有个荔枝公园,每年六月份荔枝成熟的时候,都是可以免费过去吃的。”
程行伸手将又一片落在姜鹿溪身上的红树树叶给摘掉,然后道:“红树最初生长于潮湿地带,生命力顽强,对于海洋生态保护有着关重要的作用,因此在07年7月的时候,深城市里的领导决定,在保留荔枝树为深城市树的情况下,又增加了象征着拼搏顽强积极向上的红树为第二市树,因此深城的市树也就有了两个。”
“我们刚到深城时去的那个海滨公园,最初还不叫这个,只是叫红树林,就是因为那个靠近海边的地方有一大片红树,只可惜当时只想带着你去看海,没有带你去看看那一片翠绿盎然的红树林。”
“红树是绿色的,为什么叫红树呢?”姜鹿溪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个一般人还真给你解释不了。”程行笑道:“红树之所以被称之为红树,并不是因为它的枝叶是绿色的,而是树木本身是红的,想要见到这种红色,得将红树砍伐之后才行,最开始人们砍伐树木只是为了用木材做东西,红树砍伐之后的木材是红色的,才因此而得名。”
“哦。”姜鹿溪点了点头。
“谢谢伱给我解释这些。”走了一会儿后,姜鹿溪说道。“确实得需要谢谢,给人解释那么多东西还是蛮辛苦的。”程行笑道。
“你给秦念解释的时候也没见有多辛苦啊?”不知为何,姜鹿溪突然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出来,说出来后,她又说道:“我是说,你当时给她解释了那么多东西,她应该跟你说声谢谢的。”
沉默了一会儿后,姜鹿溪又说道:“毕竟解释那么多,确实蛮辛苦的。”
程行看了看旁边的少女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沿着种满红树的林荫道一直走,穿过几家商铺,不久后便到了酒店门口。
“等下有什么打算?”程行问道。
“不是继续帮你复习数学吗?”姜鹿溪问道。
“今天已经复习一天了,晚上还要加班,那得多给你加班费了。”程行笑道。
“不算的。”姜鹿溪摇了摇头,说道:“上次生病你帮了我很大的忙,在深城的这几天补习不能算补习费的,就当是还了之前你帮我的忙。”
“一码归一码,上次帮你是因为我们是同学,互帮互助是应该的,而且当时的医药费你也给我了,现在是你辛辛苦苦帮我补习的家教费,是要给的。”程行道。
“你要是不给,那就不补习了。”程行道。
都没真正的帮到她什么,怎么能再占她的便宜。
“那就给一半。”姜鹿溪眼神执着地看着他道。
程行看了她一眼,道:“行,那就一半。”
这丫头也认真了,如果不减一半的话,她还真就不帮忙补习了。
这来深城参加竞赛又耽误了小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不抓紧,程行复习的时间还真挺紧迫的,到了冬天,距离过年也就不远了,留给程行的时间还真不多了。
“嗯。”姜鹿溪点了点头。
两人达成协议,便坐电梯上了楼。
姜鹿溪用房卡开了房门,程行走进去帮忙把屋里的灯给打了开来。
晚上的风不小,而渐渐也有了降温的趋势。
姜鹿溪走过去将窗户上的玻璃给关上了。
只是酒店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坐在椅子上讲解不方便。
于是两人跟白天时一样,背靠着床,在房间里的木板上席地而坐。
每天酒店里都有清洁人员过来打扫卫生,算是把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
姜鹿溪的双腿弯起,将本子放在腿上,她开始在本子上写起晚上要给程行讲的内容,晚上要讲的内容不少,于是姜鹿溪用笔在腿上写字,而程行则是安静的看她将作业本放在腿上写着字。
姜鹿溪身上依旧是那件粉红色的长袖t恤和牛仔裤。
屋里的灯光温暖可亲,从不远处的玻璃窗上望去,能望到酒店外的居民楼灯火通明。
或许是双腿都弯起来写字有些不舒服了,姜鹿溪将左边的腿伸直,只留下了右边的腿弯起,而因为她右腿弯起的原因,右腿牛仔裤的裤管往上去了一些,程行便在她的脚踝处,看到了一小截白色的袜子。
他们两人的正对过,正是电视柜上的电视。
在电视的倒影里,正安静写字的姜鹿溪,清丽出尘。
姜鹿溪撩了撩耳边因为低头而落下去的秀发,她抬起头看了程行一眼,眼神平静地说道:“写好了,今晚把这些学会就行了。”
程行消化掉刚刚她抬起头撩头发的那惊艳一幕,点了点头。
姜鹿溪将作业本放到了靠近程行的左边腿上。
然后用手指着作业本上刚写的内容给程行讲解了起来。
“听明白了吗?”讲完了一小段内容后,姜鹿溪抬头问道。
“嗯。”程行点了点头。
姜鹿溪继续给他讲解了起来。
在时间的流逝中,外面居民楼的灯渐渐消失。
但酒店这间房的灯,却依旧还在亮着。
十点半,姜鹿溪将刚刚给程行出题时程行错的一题重新讲给了他听。
“这次会了吗?”姜鹿溪转过头问道。
“嗯。”程行点了点头。
经过姜鹿溪再一次的讲解,程行明白自己刚刚错在哪了。
看着程行点头嗯的样子,姜鹿溪觉得很有意思,于是俏皮地笑道:“哑巴。”
“嗯?”程行抬头看向了她。
“没什么,这最后一题讲完了,今天的补习结束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姜鹿溪收敛起了笑容,转移了目光。
“哦,行。”程行起了身。
走到门口时,程行回过头来看着她说道:“刚刚笑的时候很好看。”
说完,程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
键盘坏了,打个字老是出现很多字,一直打一直删,今天没比赛,从下午四点开始写到现在,本来觉得最少八千字的,结果就四千字。
痛苦,等面换个键盘趁着没比赛爆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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