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俭听了张博学诉苦,觉得好笑:“不是我说你,你这兄弟半夜找你喝酒,你不见也就算了,见上面了他找你干这缺德事,你当场不发作,你现在讲给我听?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你举报了,就说你私下摆酒?高低能让你喝一壶。”
“你开这玩笑有啥意思,你不如说我昨天半夜提着铲子挖人祖坟去了。妈的,我半夜和这家伙出门喝酒,唠这个,还真不如挖人祖坟。”张博学一拍脑袋,自从和李俭挂上钩,做了李俭的消息中转站,自己的个人待遇确实一天比一天好,但个人空间一天比一天窄。
但凡放在以前,哪怕是还在给米立刀做保镖的时候,下了班和兄弟们嘴上把门,其他胡吹六哨,也不见得怎么样。可如今,别说是胡吹六哨了,出门跟兄弟喝个酒,还得琢磨上哪躲着摄像头喝——就这还是自己没想到,兄弟竟然打算拉自己干缺德事的躲法。
“这酒喝完了,然后呢?”李俭可还记得,老张说的是自己在校长室待了一天。
“他都说这话了我还敢喝?当场吓醒了,法力一动把醉意驱散,酒液过了肝,我身上汗都下来了。好说歹说才糊弄过去,假装喝美了往校长室赶,说我今晚回不了家了,到了路半截才给他哄走。我琢磨先进校长室躲躲,回来坐下琢磨自己之前要做什么,想起来整理东西,忙到一半,又有人敲门。”张博学一指垃圾桶。
“这根烟就是找后来这人薅的。这次倒不是宣慰部来人给我传话,是钱安区大会给我传话,又找你又找我,让我知道了以后,私下里跟你通气。”
“啥事,不发文件,还私下里通气。不确定信息啊。”李俭挠头。
“还真是不确定信息。事情蛮多的,好在我现在记忆力还行,一点一点跟你说。首先第一件事,你两月份开的昆仑山脉那个会,说要研究和昆仑山脉妖兽怎么交流的,会议应该有主意了,让你最近这段时间准备一下,以人类首领身份准备演戏。”
“行,这我知道,到时候把具体要求告诉我,我撑着演。”李俭点头。
这事不难,有智库在自己身后撑着,到出任务的时候将自己当做工具使唤就行。
“第二件事,长江柳族成为我们属族的事情,说是领地中枢也有痕迹是吧,还通传了整个华夏的聚居区领地。西南方向那帮和我们有贸易的狐族好像有动静,具体怎么个说法,区大会还没告诉我,就说会让人在商队里做好侦查,到时候有什么动向,可能需要你出面。”
“我知道了。”这对自己也没什么要求,除了战斗,依旧是看智库发挥。
“第三件事,你从钱安去平西聚居区的路上,汇报有大量魔族聚居在陇西山区,最近正在安排人手侦查,如果出了成果,好的方面你要挂名,坏的方面你要出战,做好战斗准备。”
“这我也晓得了。”
“第四件事和刚才的魔族有关。只要能确定有大量魔族聚居在陇西山区,等到数量级和范围都定下来了,需要你去照会妖兽,问问它们这是怎么个事。这一步的预案倒是基本确定了,需要你和当地有威望的妖兽金丹交流,如果它们吃不下这片山区,我们能啃下这块骨头,那就将这片山区也转化成领地。如果啃不下,或者不方便转化成领地,那就设置成魔族出没区域,严加防范。”
“行,但是有威望的当地妖兽需要区大会给我信息,我自己很难找出哪个妖兽是有威望的。”
“行了,那就这些,其他的都是日常工作,已经传你日程上了,你照着做吧。”张博学往后一仰,顺手将电脑打开,准备办公。
“就这点事,你还薅来人一根烟点着玩?我看你真的要去休息一下了,熬夜熬糊涂了吧。”李俭拉开日程,一条条开始,新建文件夹。
“那是因为我给你简化了,如果我告诉你,以上的所有消息,口头上说是‘口头通知’,实际上都要写档案存台,定期检阅进展,自定保密措施,完成后提交审阅,过几年分别回看呢?”张博学觉得,这种生活再过下去,就算自己还是修仙者,也免不了要出黑眼圈。
倒不是说熬夜能让修仙者的眼部皮肤出现特别的色素沉积,只不过是希望别人能看到自己的劳累,下意识地想着让自己休息一下罢了。
“行,你做吧,我看好你哦。”
……
新星大学每天都有宣讲,一会儿是企业进校宣传,一会儿是拥军活动,再者就是开教育工作者大会,将新星大学的修仙专业开办经验传授给其他大学,再不然就是学术会议……倒不如说学术会议是里头最多的。
有句笑话说,学术论坛或学术会议的档次,大多表现在茶歇和自助餐上,若是一场学术会议没有茶歇也没有自助餐,那么这场会议也好不到哪去。拜学术会议的高档次和高频次所赐,新星大学原本相对钱安聚居区遗世而独立,在聚居区外自成一格,每到要开办学术会议的时候,总能让组织方直发愁。
放在灵气复苏前,学术会议往往会托给有能耐的酒店承办,有时候会场设在校区内,请酒店的工作人员前来;有时候自家出不了会场,就让酒店把会场也包了;更进一步的,学术会议由高校或高校联盟或基金会组织,酒店负责出餐饮接待,会场便包下当地的剧院或剧场。
总之,一场上档次的学术会议,在灵气复苏前的大多数时候,总需要和服务业紧密贴合。
新星大学哪有这条件,钱安校区倒是有后勤服务集团,但是个人都知道,这和正经酒店的后勤保障相差甚远。组织方没了办法,只好求爷爷告奶奶,拉动关系在新星大学的行政楼里借了一栋,干脆连日常办公需求也赶到其他楼去,专门将行政楼改造成会场,又从钱安聚居区聘了半个酒店的人手过来,干脆在新星大学内部起了个不向个人开放,只承包学术会议的酒楼。
而这不向个人开放,难道能难住李俭嘛……当然能。
李俭和这栋楼属于三过家门都入,但不吃饭的关系。只要他有空,几乎场场学术会议开幕式都得叫他过去,也不干别的,档次低的会议,让他上台露个相,祝会议圆满成功;档次高的会议,让他到门口签到处拍照,登校报。
说完祝词、拍完照,李俭就可以滚了,学术会议不留闲人。
企业进校门的活动也是如此,虽然一个个带队代表看到李俭都“李校长好”“李校长您为我们指点一二”,但过了场面话,也巴不得先把李俭赶走。教育工作者大会倒是看得起李俭,只不过这种看得起让李俭很难过——他们往往会要求李俭在第一排坐着,坐很久、很久。
反倒是拥军活动,李俭去了是真受待见,只要时间足够,总愿意让他说两句,讲讲自己的战斗经历,讲讲自己的见闻,最好带一下卫戍部队现在发展的如何,好让学生们有印象。
至于其他的学生事务总揽签字盖章啊、后勤单位今日报告啊、学生学业预警一览啊……李俭就是那人形图章,送来的文件该签字的都签了,该盖章的都盖了,还得时不时在校区里转两转,琢磨学校里还有啥事能做。
如果没事可做,他就回校长室,偷偷拿纸笔练习签字——他的字很方便辨认,但绝说不上好看。签签文件也就罢了,别人不会对着签字意味负责的文件揪他的字丑不丑,只要上头写的是“李俭”二字,用的是“新星大学校长李俭”的印,哪怕写得歪七扭八也无所谓。
但在新星大学正式运营满三年后,有些学生提出了一个李俭之前没怎么想到,但十分合理的要求。
该上的学分课都上完了,也该开成绩单了吧?
成绩单,上完所有课之后可以开,基本上完课程也可以开,如果有兴趣,上了一个学期也可以开。按照过去的惯性,一般人如果要找工作、准备考研,会拉大三及之前的成绩单,到了大四实习,也就该拉大四前面的成绩单。毕业了,如果还需要看成绩单——一般单位到这就不看了——那倒是可以拉满整个本科期间的成绩单。
新星大学作为灵气复苏后的修仙专业学校,按照最新要求,前四年是授课时间,后四年是实习时间,而大多数课程在大三结束时也该上完了,到大四和实习期的衔接环节,有不少学生觉得,该拉成绩单了。
李俭觉得这是没什么毛病的要求,毕竟自己大四的时候也拉过成绩单,总不能自己行、别人不行。
坏就坏在,按照惯例,成绩单上要有校长签字。
为了仪式感,录取通知书、毕业证、学位证、成绩单,都应该有校长签字。录取通知书的签字,李俭的一手烂字已经毁了三届学生的通知书,若是再毁成绩单,李俭觉得自己有些罪大恶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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