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泰微微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内退和早退的相关细则,回头你联系一下郑秋冬吧,你们回头对接研究一下,看看你能不能往这上面靠靠!
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可千万得想好了啊,这要是出去了,再想回来,可就很难了。”
眼下改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减员,近些年估计都不会再招人了也说不定,所以许伯安想要再回来,还真的没那么容易了。
许伯安倒也没有因为苏泰的推委而有情绪,工作了的人都知道,在公司里,领导只管把方向,具体事情下面的人都有分工,郑秋冬是建工集团的人力资源部部长,许伯安的这个问题他的解答最权威了。
苏泰能为了许伯安亲自给他指出两条最优的路线,已经是非常的够意思了。
而且苏泰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许伯安愿意留在机关,就把他调到集团去任职,绝对的天子近臣,肯定有前途。
如果当过一把手的许伯安不愿意受太多条条框框约束,不愿意日常的伺候人,也愿意博一下更好的发展,苏泰也肯定给他找个大的项目做项目经理。
这可不是降职,工程上很多大项目的项目经理都是公司领导班子甚至是集团领导班子来担任的,许伯安下去以后,职级待遇是不变的,甚至因为项目分红,收入会更多一些。而且有了大型项目进一步的积累,也能培养自己的属下人脉班子,为往后高升之后的选人用人打基础,这样一来,哪怕之后公司再怎么合并,有了资历和助手,苏泰也好更方便把许伯安提拔在更关键的岗位。这样也能避免别人说闲话。
工程行业上最容易提职的职位是工程部长!这个职位比的可不仅仅是人脉,还得有足够的资历和经验技术。很多人即便是放弃眼下的闲散岗位升职,也愿意再等几年,资历丰富一些了,再去冲击工程部长的职位。
所以,对于苏泰的好意,许伯安心知肚明。
许伯安当即用一种表态的语气说道:“苏大哥,我明白了,感谢你的关照,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虽然咱们之间的同事关系是暂时的,但是朋友关系却是一辈子的。”
苏泰笑道:“哈哈,对,是这个理儿,朋友是一辈子的。不过我也理解你,现在的年轻人啊,不都讲究‘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嘛,你这年纪也还去闯一下了,再不闯怕是身体都支撑不住了!”
人的年纪越大,身体素质是会下降的,无论是创业还是旅游,都会越来越差强人意,所以想要闯一下,最好的时间就是立刻马上!
挂了电话,许伯安洗了把脸。
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忽然笑了。
什么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看什么看世界
不,你看的是虚幻。
年幼的时候,你看到的世界是真实的世界。
因为在你的眼中,没有虚假。
成年人的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好看。
当你看透世间万物的本质之时,你所看到的世界,不过都是一些过眼云烟的虚幻。
无论是百年、还是千年万年,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你所看到的虚幻,只是日日新、苟日新的重复。
同一个人,心思难料。
人还是那个人,一念成佛,一念成佛!
同一件事,亦正亦反。
事还是那个事,世事难料!
同一片土地,一层又一层。
王朝更迭,优胜劣汰。
同一座城市,一番又一番。
地方,还是那个地方,你看到的只不过是符合人们心理预期的各种掩盖而已。
同一个地方,你每日去看都并非一样,更别说那些一辈子只去一次的地方了。
你去看到的,只是这次的样貌,待你时隔一年再去,又是新的样子了。
你看到世界了嘛
并没有,你看到的仅仅只是“昨天”!
这个东西,昨天就准备在这里,给今天的你看。
明天的你再看,看到的会是新的昨天!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一切都是向前走的。
人们总说再回首往事如风,世界又何尝不是!
我们要做的,只有守初心,怀着最初的善,敬畏人生,敬畏世界。
抽了一张纸擦干净脸上的水珠,许伯安回到了席间。
欧阳娜洁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吧”
细心如她,自然能看到许伯安洗过了脸。
许伯安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什么大事,公司改革,我得尽快赶回去了。”
很多事情,是不能在电话里说的,唯有面谈,才能和郑秋冬研讨明白自己的需求和最佳解决方式。
欧阳娜洁不舍得说道:“啊这就要走了”
许伯安紧了紧欧阳娜洁的小手,刚要说些安慰的话,就听欧阳娜洁又笑着说道:“嘻嘻,我是逗你的,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当然不能阻碍你了。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嘛!对吧。”
许伯安看得出欧阳娜洁眼中的不舍,后面那句话的补充,只是她在佯装强大罢了。
许伯安举起酒杯,道:“刚接到公司的电话,我可能得尽快回去了,这一餐正好就当做是给我的送行宴吧。这次来艾瑟利亚联邦,很高兴认识你们两位。长话短说,我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说罢,许伯安举起手中的酒杯,在旋转餐台上轻轻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石横和陈志豪也是一番客气的场面话,而后其乐融融的散场。
而后,欧阳娜洁和许伯安乐呵呵的共度良辰,春宵一刻值千金,又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石横开车送许伯安到艾瑟利亚联邦首都机场,准备乘坐航班返回国内。
同行的自然还有欧阳娜洁,两人在机场又是一阵恋恋不舍,这才分开。
许伯安的座位是挨着窗户的,可是上去之后他却发现已经有人在那儿坐着了。
这让许伯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之前许伯安也做过几次飞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许伯安此前听说过,飞机上是不能换座的,据说一是因为飞机票售卖时,都是经过配种的。确保飞机尽可能的平衡受力。所以有时候飞机上人很少时,乘客们坐的都很分散,这样能最大程度上维持飞机的平衡。
第二个原因就有些残酷了,众所周知,飞机是出事率最低的交通方式,但却是死亡率最高的交通方式。不让换座位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飞机在航行时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后,将会把座位编号当做识别乘客身份或时的重要依据。
所以许伯安一直以为飞机上是不让换座的,看到这种情况,许伯安略微有些意外,随即轻声向一旁的艾瑟利亚联邦国的空姐轻声问询。
“你好!”许伯安客气的招呼了一句。
金发碧眼的空姐很快便微笑着回复道:“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
许伯安好奇的问道:“是这样的,我是想咨询一下,咱们飞机上能够换座位吗?”
空姐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咱们航班是可以的先生,不过你需要先和对方沟通好才可以,如果对方不同意,那就只能说很抱歉了。”
许伯安笑着点头道:“好的,我明白了。谢谢。”
空姐道:“不客气,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来帮您的嘛。”
许伯安摇了摇头,道:“谢谢,不必了。”
告别了空姐,许伯安一脸轻松的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他那个靠窗的座位上,一个年轻女子正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邻座的一个中年男人聊着天,时不时的看着窗外,又隔一会儿伸长了脖子向入口通道这边张望一下。
许伯安一眼就看出来,这姑娘是准备观察这个座位的主人是否到来,只等许伯安过来,她早已准备好的换座说辞就要派上用场了。
许伯安其实也蛮想坐窗口的,但是许伯安实在不是一个喜欢拒绝的人,眼下这个女子似乎和邻座的人是同行,许伯安更不好意思拆散对方了。
既然自己不想当这个恶人,许伯安便决定把这个选择权交给对方。
许伯安不一会儿便走到了这里,而后直勾勾的望向占着自己座位的人。
那个女子很快便从许伯安的神态当中分析了出来,许伯安就是这个座位的主人。
那女孩子瞬间便换上了一副笑脸,正要开口,却听许伯安当先开口了。
许伯安很陈恳的说道:“这位小姐你好,请问你方不方便和我换一下座位,我是第一次坐飞机,我想坐在靠窗的位置拍拍照片看看外面的景色啥的。”
听到许伯安说出这样的话,对方那女子直接蒙了,原本酝酿着的一丝讨好的笑顿时变成了鄙视和不耐烦的表情,她甚至没有问许伯安的座位在哪里,便直接了当的寒着脸拒绝道:“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靠窗的位置好啊,我才不要跟你换呢!”
这个女子也是有些懵圈了,原本她都想好了如何要和这个座位的主人如何去提出自己的换座请求了。
看到许伯安走近,他还以为许伯安是这个座位的主人,为此她还特意换了一副讨好的表情,希望能够让许伯安不好意思拒绝她提出的换座请求。
没想到如今被许伯安这么一个反向操作给弄迷糊了,许伯安这么一问,让她瞬间倒觉得那个座位本来就是她的了。
没想到的是,被她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后,许伯安倒是乐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的表情。
那个占座的女子看到许伯安这样的表情,都奇怪了,自己都拒绝他了,他还乐个啥?受虐狂啊!
许伯安当然不是受虐狂,许伯安只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把是否换座的选择权给了对方,如果对方同意,许伯安还真不好意思再赶对方了,但是眼下对方不同意,那么许伯安也就没必要不好意思了,毕竟这个不近人情的选项是你做出来的。
下一刻,占座女子就知道了许伯安为什么发笑了。
许伯安拿出自己的登机牌,笑眯眯的展示给对方看着,客气礼貌的说道:“好吧,那就麻烦你先让一下吧!”
那个占座的女子不耐烦的说道:“让什么让。我都说了不跟你换座位,你怎么那么烦!”
许伯安依然很耐心的笑着,提示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坐的这个地方是我的座位,劳驾让开一下!”说话间,许伯安指了指自己的座位号信息,示意对方看仔细一些。
占座女子这才注意到许伯安登机牌上的信息,而后瞬间傻眼了,那张脸也在一刹那就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
毕竟是她先对许伯安不礼貌不客气不换座位的,眼下许伯安反客为主,她也不好意思再提出自己换座的需求了。
女子没再说话,撅着嘴低着头站起身走了出来。
许伯安顺利的坐了下来,心里也毫无负担了,不再会因为拒绝一个别人无足轻重的请求而感到不好意思了。
天气原本还下着一些小雨,没曾想这航班磨蹭了一会儿后,却依然起飞了。不得不让许伯安称赞一声棒极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不要,有雨,禁止起飞”!
因为昨天忙着春宵一刻值千金!许伯安没有休息好,虽说他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但是补充睡眠这事儿还是要重视的。
许伯安很快就睡着了,等他再度醒来,已经到了国内的范围了。
看着熟悉的大地,许伯安心里生出一丝亲切的感觉。
伴随着空姐的双语播报,飞机开始降低飞行高度,目的地快要到了。
许伯安忽然觉得有一道黑影在身侧闪过,许伯安下意识的伯侧目望去,顿时惊喜不已。
飞机窗户外面不远处,一只棕色的老鹰,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与飞机并肩翱翔于浩瀚的天际之间。
好家伙,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老鹰,这还是第一次啊!只不过这只老鹰距离飞机太近,这也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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