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一篇文章,冼耀文扫了一眼广告区域,发现有一则岛屿出售的广告——史勒古岛附近有一个差不多三个足球场大小的小岛出售,岛上环境原始自然,有一百多种热带树木和花卉,也有很多的野生鸟类,偶尔有成群结队的猴子来访。
岛上有一间三个房间的平房,被取名为白宫,由原海峡殖民地高级测量总监苏威尔建造。
冼耀文来了兴趣,放下报纸,从公文包里拿出地图,在地图的南端找到史勒古岛,又在它边上看到绝后岛、布兰达拉岛,三岛环绕的位置,有一个没有标注名字的小点,应该就是无名小岛。
目光往上,看见布拉尼岛,往左移动又看见韩都岛。
有了这么多参照物,他可以确定绝后岛、布兰达拉岛、史勒古岛三个岛圈起来就是圣淘沙,是新加坡的国内假日旅游景区,也是最大鱼尾狮塔的所在。
再次将目光放回无名小岛上,他透过地图看见穿粉红色连衣裙的麦当娜,也看见穿运动裤扭腰的艾莉婕,恍然间,他脑子里冒出一首歌《Laislabonita》。
他要买下这个小岛,并命名为宜来分岛。
宜来分就是Eleven的音译,几乎大部分的赌博方式都与点数有关,而最能代表点数的赌博用具是骰子,在应用时,一般都用两颗骰子,例如花旗骰的玩法,用两颗骰子掷出点数,如果是7或11即天然点数,基本意味着胜出。
同时,两个骰子能掷出最大的点数是12,即满点数,正所谓满则溢,用12给小岛命名不合适,11刚刚好,够大又不满。
宜来分,宜来分金。
脑子一转,一首打油诗有了,“今日冇钱医肚饿,宜来分岛有钱执,掷出赛分宜来分,翅鲍燕肚任君食。”
脑子接着转,宜来分岛上可以盖一栋名为福利的酒店,内设白宫厅,每天凡是兑换筹码超过一定数额的人,均可到白宫厅领取一张彩票,当日零点前截止,于次日晚上九点开奖,分特等奖、一二三等奖和好运连连奖,奖金池为当日营收的一半。
好运连连奖就是安慰奖,也可以说是车马费,留点人情味,给口袋输空的赌客留点坐车/船、买烟、吃一顿饭的钱,领了彩票且输了不少的赌客几乎都会中,如果没中,那只能是统计上的失误。
有了彩票这个“翻身机会”,再时不时爆出某某赌客输了几千,彩票却中了几十万的消息,当天输红眼的赌徒会很大概率将翻身的希望寄托在彩票上,本来准备离开,却找大耳窿借高利贷,愣是赌到次日开奖时间。
如此一来,酒店的生意一定差不了。
寻思清楚弯弯绕,冼耀文冲驾驶位的戚龙雀说道:“还记得三七廿一的佘爷吗?”
“记得。”
“找下他,说我有大生意跟他谈,约在明晚九点豆腐西施的摊上。”
“明白。”
冼耀文将报纸亮给龙学美,手指点了点出售小岛的广告,“联系王长辉,用我的英国国籍身份买下来。”
“好的。”
汉地路有一栋大厦,名为国泰,是新加坡的地标性建筑,同时也是东南亚最高摩天大楼。
此大厦是陆运涛之母林淑佳夫人连同两个合伙人于三十年代投资兴建,大厦分前后楼,前楼是复式的三层,供国泰戏院使用,后楼为十八层,商住两用,原来内部开设奢华的国泰酒店,现已改为公寓用途。
国泰戏院是陆家的产业,在马来亚多地都有同名戏院,合纵连横为国泰院线,两三年前只上映西片,1948年上映国语片《一江春水向东流》,首映时大受欢迎,天天爆满,一连上映几个星期,戏院天天爆满,于是,国泰院线开始多元化,不再拘泥于西片。
国泰院线之外,陆家还有林淑佳夫人打造的光艺院线,戏院主要分布在吉隆坡及周边,陆运涛接手家业后,又新创国际院线,三条院线合为一就是新加坡国际影片发行公司,简称国际。
国际不仅能将影片发行到自己的戏院,还为马来亚境内多地的独立戏院供片,在马来亚的实力十分强劲。
冼耀文一行在国泰戏院门口不远处下车,并没有急着往戏院过去,他给龙学美科普关于陆运涛和其新婚妻子李惠望的资料。
“陆运涛和前马来亚、新加坡及英属婆罗乃高级总督马尔科姆·麦克唐纳交好,两人一起去过柬埔寨观察鸟类,还合作出版了《吴哥》,相信陆运涛借着马尔科姆·麦克唐纳的关系,跟不少新加坡的英国籍官员交好。
另外,马尔科姆·麦克唐纳的老子是拉姆齐·麦克唐纳,他是二三十年代的两任首相,也是英国历史上首位工党首相,首位出身自劳工阶级的首相、少数未曾接受大学教育的首相。
拉姆齐二十岁进入政界,一直到1937年身亡,参政51年,在英国政界的能量不小。
李惠望的祖父是婆罗洲的一名法官,父亲与家里不和出走婆罗洲,云游四海,后来定居新加坡以摄影为业,也在新加坡和她母亲认识。
这是李惠望自己对外公开的说法,不能确定是否真实。”
冼耀文递给龙学美两份已经把重点区域折叠好的报纸,“第一张照片是李惠望的摄影作品,可以看得出来她的摄影水平不低,第二张照片上的女人就是她本人,脸和身材都不错,就是手不太好看。
对她,外界有名门第一美的评价,印尼新锐画家李曼峰和徐悲鸿都曾主动给她绘画肖像,徐悲鸿给她画了两幅,一幅为即兴稿,一幅为正式稿,并被命名为《少女像》。
据说徐悲鸿只给两个人画过少女像,一个是李惠望,另一个是孙多慈,徐悲鸿的学生,两个人曾经有过一段。
绘画肖像的事情属实,‘主动是李惠望的说辞,也不能确定是否真实,粗略判断李惠堂这个女人性格比较外向,可能擅长炒作自己,一会见面的时候,注意观察她的穿戴打扮,也注意她的说话方式,我会创造你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陆运涛喜欢观鸟、拍鸟,这需要耐心和细心,他大概率是个心细之人,同时心中空虚,却喜欢安静,向往内心世界的自由,性格有一些偏执,却又喜欢被人认同,我们可能需要李惠望这股枕头风。”
冼耀文拍了拍龙学美的肩膀,“今天你自修一门溜须拍马课程,好好研究如何将投其所好做到润物细无声。”
说完,他看了一眼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遂掏出半截头雪茄,点着,叼在嘴里,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持笔在手作书写状。
陆运涛和李惠望的婚居在国泰戏院的天台,他所站之处已是对方的可视范围之内,可能在窗口的无意打量就能看见他,不做点掩饰,会显得太刻意。
他在挥洒演技之时,龙学美却是在心中盘算一会该如何同李惠望对话,两人各忙各的,空气有了三分钟的安宁。
到了差不多约定的时间,两人从国泰影院的后楼梯上了天台,来到一座城堡形状的别墅之前,大门口,一个消瘦戴眼镜的男人携一娇美女子在等候。
……
明天早上可能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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