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园说完后见孟长青没有反应,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孟大人?您在想什么?”
“我头回见那野人时,他就盯着我看,现在听你这样说,我倒是知道他为什么盯着我看了。”
张园略想了一下,明白过来,“您说,因为当时您穿的官服?”
孟长青点头。
张园笑着摇头,“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对了孟大人,您今天怎么穿了常服?”
“前些日子穿的时候不当心,袖口上被刮了个口子,只能请我母亲帮我修补,你也知道那料子补起来非常麻烦,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张园点着头,又听孟长青问:“那野人要的衣服,你给他了吗?”
“没有。”张园说,“那样的衣服,我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到啊,别说他了,就是我自己也没有丝绸的衣服,我只是向上通报,等上面的回复吧。”
“你没有拒绝他吗?”孟长青问。
“我只说了现在没有,且那东西不是等闲之人能穿的。”
“没道理咱们一直送东西给他,他却不给咱半点好处。”孟长青一直就觉得养那么个野人没有半点益处。
张园点头表示赞同,但他赞同有什么用?在这件事上他跟孟长青一样没有发言权。
孟长青秉着来都来了的精神,干脆把城墙周边巡视了一圈,直到中午才返回县衙。
她刚到县衙坐下,面前午饭的菜还没上齐,杨正就跑了过来,“大人,偏巧您上午不在,衙门里有两件事情得告诉。”
孟长青请他坐下说。
“一个是咱们县里的事,险山上又有人下来了,我按照您的意思,让他们在山脚下建房屋,划拨田地,身份牌也已经发放。”
杨正现在说得简单,其实跟山上下来的人打交道十分费精神,他一上午都耗在那边,那些人可不是好好的百姓,对官府抱有相当大的敌意,言语行为充满试探,要时时刻刻抵挡着、警醒着。
“让一直监视他们的衙役打起精神,如果有变故,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孟长青说,“我不可能放心那样一批人,做惯了强盗的人,他的思维就是强盗思维。”
杨正欲言又止,他还是觉得孟长青太绝对,但想到自己说了对方也不会听,还是算了,不说吧。
“还有什么事?”孟长青问。
这时候八方端着最后一道菜过来,见他们在谈事,放下后就安静退到一旁。
“哦,留在杨门县的兄弟回来说,有人想来咱们这儿,但不是移居到此,是家里的女人来了咱县,他们想来这儿给女人干些农活。”
“干农活?”
“前些天不是好些女人独自一人前来么,看来有些是跟家里商量好的,女人先过来,等这边日子过起来了,全家再一起过来,毕竟女人走了,不影响家里原有的田地,还能在咱们北山县多出两亩地,对百姓来说,划算得很。”
杨正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在思考,“像是其他地方,两县之间百姓通行,只要不是久住,或进出重要地方,也不需要什么证明。
但凉州不同,尤其是巍山、宏甲、还有咱北山县,不是本县百姓不能随意出入。
您看这事,要不要同意?”
孟长青还没来得及张口,杨正就接着道:“要是同意,弟兄们要多出许多工作来,不同意的话,对咱们似乎没什么影响。”
“他们要真是来帮忙种地的,那咱们自然要张开双手欢迎,毕竟每家地里的产量,有咱们的份。”
杨正问:“那还是让他们开路引?”
“不用,有些麻烦是路引免不了的。”孟长青说,“既然都说是来帮自家女人种地的,就让他们家女人去接他,只要在场,除了她家女人外,还有另外一人能证明那人的身份,就允许他进北山县。”
“要两个人证明身份。”杨正点头,正要说我懂了,就听孟长青说,“不是随意两个人,其中一人必须是他在北山县的家人。
若那人说自己妻子在北山县,那两个证明人当中就必须有他的妻子,否则别给他过来,即便有四五六个其他人能担保他的身份,也不要让他过来。”
“这是为什么?”
“谁知道他是来种地还是来找事?我作为北山县知县,当然优先保证我县内百姓的安全。”
“好!我这就去办这件事。”
杨正走后,八方才坐下,“少爷,咱们吃吧,饭都要凉了。”
吃过午饭,孟长青连喝杯茶的时间都没留给自己,又找到程光吩咐事情。
让他手下的人在巡逻时,顺便跟独身在此的女人们强调,外出要注意安全,尽量跟熟悉的女伴在一起,不要落单。
又让他增添人手,守好安东、安西两个村。
这边关照完了,她接着到地里去忙她的事情。
在她忙得脚后跟不着地的时候,齐人立也在忙着,自从上次在孟长青那边听说过蓖麻种子之后,有关他这边的工作开展,他也有了许多想法。
首先就是蚕,要想办法,让北山县拥有养蚕的技术。
他让手下到山里到处找蚕和柞树,自己跟孟长青要了条子,到周边地方去打听养蚕的事。
老天不负有心人,他在外面转了好些天,卡喉咙的干粮都要啃完了,总算打听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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