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孟长青说,“红德雨已经被收押,红家众人也已经被看管起来,不会有人去报复你们了。”
齐人立震惊,“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八方说:“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红家看看,看看那里面什么样。
我家大人昨晚就到了达州府,逼着达州知府把红德雨关了起来。”
齐人立更加震惊,“达州知府把红家老爷关起来了?”
苦主们听到,当即朝着红家快步跑去。
而傻楞在孟长青面前的齐人立很快反应过来,“孟大人,千万不可相信达州知府,他跟红家勾结一气,您在这儿他把人抓住,等您一走,他转头就把人放了。”
“不可能了。”孟长青指向红家方向,“你也去看看吧。”
齐人立心中疑惑,当下什么都顾不得,掀开衣摆朝红家跑去。
到了门口,他就明白为什么不可能了。
眼见那些衙役满面笑容,从里面拿出一个又一个的包裹,从包裹没捆扎好的地方看到,它里面装的是金银细软,院墙之内,还有哭声和打骂声传出。
这是把红家抄了啊。
已然闹成这样,确实不可能再把红德雨放出来。
齐人立扒着红家大门看了好一会儿,之后走来的孟长青问他:“齐大人,相信了吗?”
齐人立满脸错愕的转向孟长青,“为什么会这样?”他心里十分不解,“昨日我跟杨校尉去找知府时,知府可是明目张胆没收状纸,怎么大人去一趟,他态度如此大变?”
“是啊。”杨正比齐人立还要想不通,他可是见识过文如许的官威的。
八方道:“少爷跟他耗了一个晚上,他才改变态度,当中过程可不容易。”
八方本来想细说孟长青昨晚的威风,可没等他接着开口,孟长青就抬手阻止了他,“当下还有许多要做的事情,闲话不要多说。”
“齐大人,那些苦主呢?”
齐人立指向门内,“都进去了,在里面骂人呢。”
“把他们叫出来,我有话要关照。”
“唉!”齐人立没有吩咐别人,自己进了红家,想之前他进这家时,层层通报,家丁丫鬟各司其职,园中美景错落有致。
现在再看,那些家仆全部给集中在一个院子内,被持刀的衙役看管着,院中的值钱的花草,也被不识货的人踩毁。
如此转变,齐人立真觉爽快!
杨正一直留意孟长青的表情,看她的摸样,觉得有些不对劲。
于是上前问:“大人,您在为什么事忧心?”
孟长青叹气,“许多事。”
很快齐人立带着苦主们出来,刚才还对孟长青抱有怀疑的几个人,出了门就给孟长青跪下了。
孟长青立即错开位置,抬手虚扶道:“各位老乡亲快快请起,我有些话要跟你们说,还请你们找个能坐下的地方。”
许青山提议,“那去我家里吧。”
“劳烦老伯带路。”
许青山在前面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向人群末尾没跟上来的晴嫂道:“小晴嫂,你也来吧。”
众人来到许青山家,这家里还是之前被翻乱的样子,进来的人顺手把各种东西归位,简单打扫了一番。
孟长青叫住要去烧水的老伯,“您别忙,我接下来说的话要紧,大家都坐下吧。”
“各位,你们按手印的状子,我看到了,这些年你们生活不易,确实受了红家许多压迫,如今他家败落,你们心里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自然是高兴!”
“是啊,痛快!没想到闭眼之前还真能看到这天。”
“如果你们是这样的想法,那我接下来说的话,恐怕就有些扫兴了。”孟长青说,“红家之所以败落,并不是因为你们诉冤成功,而是府台大人心中对红家有了芥蒂,所以才收拾了他。
之前有个红家,难保将来不会再出个什么黄家,黑家。
你们势弱,若不懂得保护自己,必然会有人接着来剥削你们。”
“这……”几位老人问孟长青,“我们没钱没权,他们想欺,也只能任由他们宰杀,还说什么保护自己。”
“仅靠你们自己是不行,但你们可以依靠官府。”孟长青这话才说完,对面老人的情绪就激动起来,孟长青摆手,“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对达州官府不信任,但这回要没有达州知府出手,红家哪里能以如此之快的速度败落?
虽说他本意不是为了你们,可到底你们因此获利,将来不必被红府剥削,日子也能好过些。你们该感谢知府大人才是。”
许青山心里的话彻底憋不住,激动道:“他跟红家勾结,这些年要没有上面纵容,红家敢这样坑害我们吗?我们还感谢他?要是我能见到他,我恨不得一铁锹敲死他!”
“就是!要没有上面的贪官,他红家也不敢这样。”
孟长青任由他们发泄情绪,想等他们稍微冷静之后,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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