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虚妄试炼】这边的事交给德科教授帮忙管理，又顺便教给他怎么给外面那些仪轨换‘电池’之后，时间也到了现世那边的晚上，罗伊德该回家陪姐姐了。
只是在出发之前，他忽然又记起来一件事，于是划拉开一道传送门，去往了空间系那边。
自己辛苦拖回来的书库，还没看看如今的修复进度呢。
时隔这么多天再过来，应该已经‘拼’好了五成，甚至更多了吧？
也能从里面取出更多古代文献，从中获取到更多关于‘斗气’，或者说‘破坏’，‘毁灭’这类的知识和力量吧？
然而等到落地一看……
“不是……这地方怎么跟我离开之前，没什么变化啊？”
罗伊德问了一句，露出一副略显抓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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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与他相熟的研究员丹迪凑近过来，满脸尴尬的说道：
“罗伊德……你听我解释，我们绝对没有偷懒，也绝对没有溜出去钓鱼，经过一番努力，还是拼好了二十来块空间碎片的。”
“确实，但是你们这里这么多人，时间又那么长，最后只完成了我一天的工作量？”
“咳咳……没办法，这个项目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我们已经非常努力了，你看大家，都整夜整夜的没合眼了。”
丹迪说着，又指了指旁边一圈全带着黑眼圈的研究员。
罗伊德见状，张了张嘴，却又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说呢，菜是菜了点，但是看着也挺拼的，就不太好喷人……
就好比是玩氪金手游时，别人零氪玩家打不通深境螺旋和混沌回忆，总不好嘲笑是人家菜吧？
“算了算了，我回头想想看，能不能帮你们优化一下算法吧。”
罗伊德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跟着问道：
“法师系那边有什么好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反而是有些奇怪的举动？”
“奇怪的举动？”
“就是前阵子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布偶玩具，看着像盆菜那个，好像在主持有关的学术项目？搞得很是莫名其妙的。”
“哦哦，这样啊，那没事了，有他在我反倒是放心了。”
罗伊德点了点头，对这个好消息感到满意。
前任院长总算是找到了点正事做，不再是借助那副憨态可掬的玩具外表混在女学生中间了。
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啊！
何况他本就是最应该来主持这個项目的人选，现在学院里这些人，除了他之外，都没人知道当年的‘斗气’究竟长什么样，肯定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那自然还是要拜托前任院长了。
多少有点‘退休返聘’的味道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前任院长当年的颜值虽然比自己稍逊一筹，但姑且也算‘平平无奇’的级别，结果当年不好好谈恋爱，现在都退休了反而跑去跟女生混在一起……
真不知道他当初究竟是分割出了一份什么样的思维意识，才成了现在这盆剁椒鱼头？
罗伊德想着想着就有些想笑，这便挥了挥手，跟丹迪告别，然后回宿舍抓小奶猫了。
结果等他前脚刚走，在场那些研究员便纷纷如临大赦般的放松了下来。
“呼……总算是混过去了，丹迪学长你做得好啊！”
“唉~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只是这项工作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却没得到什么进展，在罗伊德讲师面前真的抬不起头来。”
“客观来说，我们的效率其实已经挺不错了，比最开始的时候快多了，大家也没有偷懒和摸鱼，只是这种空间碎片都是越往后面越难，实在是有些超纲了。”
“是啊，还是罗伊德讲师太强了，我们连他的背影都看不见了，还好他人比较善良，并没有苛责什么，不然我真是愧对他的教导和期待啊……”
“好了好了，把脸上的妆都擦一擦吧，看着怪搞笑的。”
“我倒是觉得，罗伊德讲师应该是看出来，只是没有戳破罢了，反正每次在他面前，我总会有种无处遁形的局促感。”
“希望他提及的什么算法，能真的帮上忙吧？至少能让我们尽快完成这个项目。”
“嗯，不过再次之前，大家还是再加把劲吧，我也不想罗伊德讲师下次过来时，还像今天这般尴尬和局促。”
……………………
罗伊德并没有听见大家在背后又讨论了些什么，只是回想起他们脸上那一对对略显浮夸的黑眼圈，还是忍不住想笑。
大概是真的很怕自己斥责他们，才会选择这番拙劣的伪装吧？
然而我一直都保持着宽容大度的善良青年人设，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发作的。
大家还是不够了解我啊……
罗伊德一边在心里默默感慨着，一边跑去后勤部那边，拿学分随缘兑换了一些装备和道具。
基本上就是把清单拿出来，闭着眼睛拿手指往下一划拉，拉到什么算什么，多多少少是个缘。
这里采购完一波后，又马不停蹄的划拉开传送门，回到现世，然后去商场和菜市场继续大采购，买了一大堆食材和日用品。
然后才回了家，操起扳手榔头管钳，走进了厨房。
都好久没给姐姐做晚饭了，她一定非常怀念吧？
不过就在罗伊德刚刚拿出工具准备动手的时候，忽然愣了愣，然后猛的一个扭头，望向了窗外。
他朝着那个方向凝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住了一样，脸上还微微皱着眉头，像是遇见了某种棘手的难题。
最后甚至连晚饭都顾不上做了，只是让小奶猫出门去点外卖，然后走到了一扇窗户边，继续举目远眺着。
他眺望的方向，并不是城里，而是最近一次大开拓的方向。
罗伊德隐约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跨越了难以预计的遥远距离，消失在了那边的远方。
来自【虚妄】的力量……
看了好一会之后，他又从储物袋里翻找出一副世界地图，将其在桌上摊开，然后伸手在上面指指点点。
这副地图看上去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感，有明确地形和标注的，仅仅只有非常小的一片区域，代表着人类目前的实际控制区，而更多的地方，则是一片漆黑。
代表着这片大陆更加广阔的区域。
而先前罗伊德所察觉到的异样，就是来自那片漆黑区域的中心附近。
无法测定那里距离璀璨之城有多远，因为这副地图非常模糊，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比例，甚至连黑色区域的具体边界都没有，说不清它究竟有多大，又有着什么样的地形地貌。
但肯定是比罗伊德想象中的更远了，纵使他把灵感延伸到了极限，也依旧有一段让人叹息的距离感。
而那股【虚妄】所带来的细微影响也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基本上只是短短的一瞬，像是一粒雨滴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湖泊，只能掀起些许细微的波澜。
如此微弱的波动，理论上罗伊德是根本不可能察觉得到的。
然而刚才那个瞬间，他的感觉却又异常的清晰，就仿佛这滴雨，恰好落进了自己眼里。
所以这到底是……
罗伊德暂时没有更多的头绪，便试着翻开了脑中的《虚妄之书》，想看看这其中是否有所关联。
然而前后翻了一遍之后，至少明面上是看不出什么变化的，也没有什么文字记录。
不过却残留着些许痕迹，有力量流经，或者说被使用的痕迹。
而且这股力量的来源，并不是《虚妄之书》，而是指向了密兹卡托克。
这是……
罗伊德揉着下巴，又思考了好一阵子，最后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之前那场【虚妄试炼】，引发了某种暂时未知的反应，或者说波动？
这股反应和波动，经由自己和《虚妄之书》的中转，跨越了意识与物资的两个层面，超越了现世与异空间的遥远距离，落到了现世之中，对现世造成了一次微弱的影响和干涉？
而具体的落点，很有可能是那座巨型要塞的遗址？
会是这样吗？
这一连串的猜测，实在是有些过于大胆，过于发散，同时也过于乐观了。
如果说通过一场【虚妄试炼】，就能干涉现实，并且还是最危险，最黑暗那片区域的现实，那岂不是……
所以罗伊德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自己都不太相信天底下还能有这等好事。
这不就相当于被美少女看了一眼，就觉得她喜欢我；
或者说手里只有60原石/星琼/菲林，就觉得自己能抽出卡池里满命满精的新老婆。
对，就是这么离谱的，连理论上的可能都不存在，因为氪金手游最低都是160一抽的。
罗伊德也同样是找不到任何一点理论依据，来支持自己这番狂想。
从自己获取的那些【虚妄】系的知识来看，这个体系暂时还不具备干涉现实的功能。
就好比是【具现】系的那些【故事】，不管玩得再怎么花哨，现实里也是凌然不动，只能对人造成思维意识层面的影响。
同样的，《虚妄之书》也不具备这样的功能，纵使前任院长的学术水平堪称卓越，但也没厉害到这种地步。
以虚妄干涉现实，可以简单翻译成‘心想事成’，能做到这种事的，往往被称之为……
神祇……
并且还不能是一般的神祇……
所以罗伊德从理性和现实角度出发，真不敢坚持自己的狂想。
不过话说回来……
自己目前对【虚妄】这个体系的了解，还只是浮于表面，包括前任院长也是一样，甚至自己可能已经走到了他前面，毕竟他当初打造出的原版【虚妄试炼】，还玩不出抽圣遗物这么花哨的操作。
所以这个体系继续深入下去，是不是会产生一些原本不敢想的神奇效果呢？
至于《虚妄之书》这件工具，它原本的设计指标确实不包括干涉现实这种功能。
然而严格来说，如今的《虚妄之书》已经与《真实之书》在颅内完成了某种融合，名字也早已改做《伟大之书》了，只是罗伊德为了方便区分，还是用原本的名字来区分这两本已经合二为一的书。
所以说……虚妄与真实的交汇，诞生出了伟大？
那么是不是不能再以原本的设计指标来衡量这两本书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两本书都是出自当年那个全盛时期的前任院长，以他当时的智慧和学术水平，都没有整出把两本书合二为一的操作。
是他想不到吗？
不应该吧？虽然我罗伊德已经足够优秀，也一直努力上进，但让我跟当年的巅峰院长相比，可能还是存在一点点差距的。
那可不是现在的剁椒鱼头，而是正儿八经的【璀璨黄金】，至高者。
所以这两本书在我这里能够形成变化，是不是因为……
我自己就是一本书？
罗伊德想到了自己的面板，也就是那本《癫狂之书》。
一想到这里，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冒出来一个更加大胆和疯狂的想法。
或许唯有在癫狂与混沌之中，虚妄与现实才能实现融合，诞生出所谓的伟大？
而在他诞生出这个想法的一瞬间，脑中的灵感和诡异直觉顿时像是发狂一样开始暴动了起来。
这可不是以前的开席式狂欢，而是能让人头疼欲裂的清晰剧痛。
就像是一根烧红的钢筋，从耳朵里狠狠扎进去了一样。
并且这可不是来自外部的精神攻击，而是他自己脑中的保护机制。
是他的灵感与诡异直觉认为，他现在必须晕过去。
如果不是有着被动的【眩晕抵抗】技能，罗伊德恐怕会在瞬间昏迷过去。
很可能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要么是疯了，要么是基于人体的那些神奇的自我保护机制，把这茬给忘了。
但是，【眩晕抵抗】在这个关键的瞬间，发挥出了奇效，让罗伊德记下了这个疯狂的念头。
然而也就是在同时，在他脑中的剧痛还未消失的时候，一股久违的，能让他头皮发麻的战栗感又再次席卷而来。
就好像是有个什么高高在上的存在，端坐于云端俯瞰尘世，然后想要找到一只大胆的蝼蚁一般。
在这个要命的时刻，罗伊德一直当护身符随身携带的那把古怪钥匙，也就是便宜叔叔送他的那把，暂时没有太多作用的那玩意，却起到了救命的作用。
它上面散发出一股温和的力量，悄然的覆盖在罗伊德身上，让他看上去不再那么扎眼了，没有第一时间被来自上方的视线给找到。
这帮助罗伊德找到了一个宝贵的喘息机会，也让他脑中的头疼感稍微缓解了些许，能够及时做出更多的反应。
于是罗伊德一边把脑中那狂妄的念头抛出脑后，一边启动了身上的小马甲，也就是老大哥送他那件见面礼。
再躲进了‘世界之外’后，脑中的剧痛和全身的战栗感顿时便像是退下的潮水一般，逐渐消停了下来。
罗伊德也总算是可以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果汁，‘吨吨’的灌上两口。
但是只喝了两口，他就摇了摇头，把果汁放到旁边，又重新拿出一瓶高度烈酒。
他从来都不喝酒，这酒是准备着招待客人的。
但眼下，他却莫名的想喝这个。
烈性酒精滚过他的喉咙，辣得像是刀子在割似的，疼得罗伊德眼泪都出来了。
但却很神奇的让他的心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罗伊德也是这会才知道，原来大家都这么爱喝酒，并不是因为酒精会麻痹神经，那对理性够高的超凡者是完全无效的，所以单纯是在追求这种来自喉咙中的痛楚，能让自己保持某种清醒与平静。
但不管怎么说，这波突如其来的危机，算是被他混过去了。
等到罗伊德解除小马甲的功能，从世界之外回归现世的时候，基本已经缓过来了。
那抹高高在上的视线也消失不见了，还是和之前一样，没能发现什么。
如果真被那视线注意到的话，罗伊德毫不怀疑，自己肯定会瞬间消失……
并且是那种，不曾存在过的消失……
所以便宜叔叔口中这个‘傲慢的混蛋’，究竟是……
罗伊德脑中刚冒出这念头，还没等灵感和诡异直觉做出反应，就连忙自己摇了摇头。
不想了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大概也是学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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