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视频会议的参与人数并不是很多,只有聂明贤、李源培、兰天罗、揭翰五人小组。
李源培是第一个主动邀请方子业的,方子业接通后,李源培调试麦的声音传来:“业哥,能听到吗?业哥业哥?”
“可以听到,源培,你怎么上线这么早,我在群里面发的开会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啊。”方子业一边塞着蓝牙耳机,一边说。
李源培目前在科室里的工作任务重心已经转移,从临床技能型博士逐步转向成管理岗位和科研方向。
“业哥,我是这么考虑的。开这个小型视频会议,还不如我们兄弟几个人出去搓一顿。”
“我刚打电话问过老师了,业哥你现在是不用承担除了毁损伤之外的急诊手术的。”
“业哥你好久都没出来吃过饭了,一起聚一聚嘛。”
“线下开会多好啊?”李源培笑着发出邀请,声音爽朗。
“下个周末再聚吧,今天晚上陈芳老师邀请了我,我现在出去吃了,等会儿吃不下饭,陈芳老师还会以为我对他意见大。”
方子业解释完后沉吟:“要不这样,培哥,我订個茶楼包厢,我再让兰天罗和揭翰两个人买点瓜果干粮?”
“那也行啊业哥,我来买水果和订包厢吧!”李源培主动揽收任务。
李源培的家境很富裕,都不是宽裕可以形容。
为了考博,他就上过好几个私教培训班。医学生家里能这么造的,普通的宽裕家庭都不够。
“没事儿,培哥,你去给其他几个人说一声吧,我来订位置,或者你如果有什么比较好的建议,就直接发给我吧。”
“是已经很久没有请大家吃过饭了。”方子业道。
并非方子业充大尾巴狼!
方子业也经历过硕士和博士阶段,那时候的方子业非常诚恳。要学生阶段请客,就会变得格外拮据,或者就是问家里要钱。
但方子业已经跳过了这个阶段,前面几个月方子业每月的花费也就是点外卖用了两千多,然后卡上的收入每个月都不低于两万。
这样的情况下,请师兄弟吃饭,实属人之常情。
有人请客的情况下,而且对方还是关系比较好的人,一群单身狗是被请客的对象,那来的速度可快了。
半个小时,人就只差了揭翰一个人。
而揭翰为了赶来,已经在委托实验室里的师兄帮他做实验了。
学生阶段的快乐就是,如果能够聚餐一次,就可以快乐一个星期……
聂明贤是倒数第二个到场的,手里提着两个零食袋子,推开了包厢门后,先左右看了看,而后就自动地走到了方子业的左手边。
将手里提着的装了零食的袋子放在了桌子上:“我过来的路上看到了,就采购了一些,就当是下午茶了吧。”
“等会儿也点一些,凑个最低消费就可以了。”
兰天罗则转摸了摸自己的大耳垂,看着聂明贤,麦黄色皮肤掩饰了表情微动,略低头说:“我刚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零食店。”
聂明贤很自然地把话接了过去:“咱们天罗平时都是别人把零食塞嘴边的,肯定考虑不到这么多细节。”
“但没关系,哥哥们虽然愚钝,学识不高,多少学了点歪门邪道。”
“揭翰还没来吗?没来我们也开始吧。”聂明贤紧接着打开了电脑。
聂明贤说话间,一个瘦身材胖脸的“蘑菇”从门外挤了进来,额头满是汗珠,头发也已汗湿,应是听到了聂明贤的最后一句话。
一边匆匆往空位走去,一边道:“别啊,贤哥,我这就来了。”
坐下后,揭翰就先打开了自己的电脑,而后扯着桌子上的纸巾开始擦汗。
见揭翰这模样,李源培就很细心地摁下了点单的门铃,一会儿服务员进来后,再让对方送两包餐巾纸进来。
方子业看着人都来齐后,一边一一迎向所有人的目光,一边说:“大家都不是外人啊,也都很自觉,就可以随意点!”
“该吃吃,该喝喝,我们今天聚的第一次,就只是规划和安排一些大致内容,没有细节上的互动,不必太过于全神贯注……”
“我来先讲一点吧,主要是我觉得我们团队里,我们这几个人啊,可以把工作划分得更加细致些,争取通过分工,获得更多的共赢。”
“没有大老板和老板当面,你们业哥。”方子业说到这里,偏头规规矩矩道:“贤哥,小业。”
看到正喝着矿泉水的聂明贤露出白眼后,方子业才继续:“容我给你们吹个牛逼。”
“创伤外科的毁损伤,以后必然是一项热门话题,而且,我个人觉得,以后的省一级城市,甚至可能将毁损伤单独分出来列为骨科的亚专科。”
“我们这些人,都可以优先吃到第一口螃蟹。”
“以上算是个人理解的背景铺垫吧。”
聂明贤喝完了矿泉水,偏头说:“我要补充一句,随着科技的发展,各种高暴力物品在日常生活中的应用,毁损伤的发生率会越发增加。”
“所以,子业的推断还是比较谨慎的。”
“当然,如果是超级高暴力的话,那时候就可能不是毁损伤,而是毁损人了。”
“你说…伱先说。”聂明贤看向方子业,伸手让位。
方子业道:“贤哥,那我就先说说我觉得你可以怎么挪移重心吧。”
“首先,我们团队目前比较稀缺的就是专业性的操作人才,五月份我们就探讨过,如果没有人替班的话,我们根本没办法做功能重建术。”
“我的手做酸过一次,抽过一次,如果不是没有办法的话,我不希望再抽第二次。”
“当然,很高兴贤哥你还有天罗在第一梯队就可以赶上来,天罗近期也被邓教授安排了二级手术的权限,以后直接在临床中完成清创术,也是可行的。”
“贤哥,我觉得你最主要的任务有这么三个。第一,还是负责在动物实验室里开发保肢术所需的小型动静脉体外循环仪。”
“第二个就是临床手术了,你先在陈芳教授组担任一个组的跟班主刀。负责常规的毁损伤手术。”
“第三个,我们一起开发毁损伤标准操作练习的动物试验模型,总结出来方法,而后推广给其他前来学习的同道或者老师。”
“这三个任务,都是非常重的任务,能者多劳,贤哥你可能需要辛苦一阵了。”
聂明贤闻言,右手挠了挠右侧头,笑着道:“重是真的重,子业你也不怕我猝死。”
“肯定不会的,劳逸结合,慢慢来,不着急。”方子业笑着说。
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让聂明贤做完,最好的情况就是能够把聂明贤一直吸引在身边,方子业单独分他一点钱都乐意。
聂明贤这样能够改装现有临床器械的天才,与兰天罗在数学上的天赋有异曲同工之妙,很难找到人替代。
“好。”聂明贤先点了点头。
他来中南,完全是意外情况,就只是跟着刘煌龙教授过来‘串门’,结果还走入了泥潭,深陷不能自已了。
方子业看着聂明贤虽然嘴里说着很累,可转身就在自己的键盘上就敲击键盘去了。
便又翻开了笔记本的第二页:“源培。接下来说一说你吧。”
李源培这会儿在笔记本上登记着一些信息,闻言相当例外。
“我?我不就是个混子么?”李源培很开朗地说出来了内心深处的苦涩。
在坐的这么些人,算起来最菜的就是他了,李源培以为自己就是边角料。
“培哥,你怎么可能是混子呢?我包括天罗还有揭翰,都觉得你非常优秀。”
“团队的协作能力并驾齐驱,非常重要的一条就是协调。源培你应该也可以感受到,在我们硕士阶段,大小团队的管理几近为零。”
“可以说是各自为阵,基本上没有任何排序。你搞你的,我搞我的,大家说起来是一个团队,其实就是在一个实验室里的不同小队伍。”
“可我,还有袁老师,还有我师父,我们都发现,自从培哥你到博士阶段后,科室里的学习、师弟的规划安排等,都变得井井有条。”
“这是你独有的能力,这是洪字礼副教授团队都没有的人员结构。”
“源培你的任务也很重。第一点,你要安排硕士师弟们的科研技能、临床技能的学习规划,可能还要联系老师,联系我,联系天罗、联系博士师兄们,对师弟们进行临床教学讲座和实验操作的演练。”
“第二点,综合任务分配。包括但不限于基础细胞实验、临床课题、动物试验课题的任务分配。根据我们大团队每个人的能力,给他们安排比较适合的位置。”
“第三点,我发现我们科室的一些实习生也蛮优秀,源培你如果遇到了合适的,可以给上级老师举荐一下。如果可以吸纳一些不错的本校人才,那也是蛮好的。”
“第四点,就是培哥你自己的临床能力学习规划了。你想找谁给你教东西,你就可以联系谁,这是师父邓勇老师的原话。”
扬长避短。
李源培的天赋其实还可以,虽然比不上熊锦环和王元奇,但是比起邓勇安排去恩市的顾毅是有过之的。
李源培抿嘴,在快速地记录着些什么,记录完后,看向方子业,眼神和表情复杂:“好!~”
方子业可能读懂了李源培的眼神,而后又道:“培哥,我相信你肯定是我们团队最重要的支柱了。”
一个团队,如果仅有临床和科研的天才,最后只能是各自为阵,一时合作可以,但是一直合作很难。
有太多的先例证明了这一点,而如果各人之间有一个润滑剂的话,就可以非常巧妙地永远在相互之间取长补短。
没有李源培的出现,方子业自己也意识不到这一点,方子业从来没想过,李源培这个同学,最后会有这样的特殊能力。
“兰天罗,你的任务就非常简单。”
“唯一一个,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管是数学也好,数据分析也好,还是你所想的,想要成为一个医生也好。”
“你怎么发展都没有错。”方子业接着看向兰天罗。
兰天罗闻言马上道:“师兄,我可以做手术的,我觉得治病做手术的快感很强,我喜欢看到患者愁眉而来,笑脸离开的场景,这比我算出点什么更觉兴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
有的人喜欢治病救人,觉得这是人生价值的体现,这没有错。
有些人则讨厌学医,不喜欢这个职业,喜欢的是艺术自由。
有些人喜欢数学的美,喜欢数学的难度,喜欢数学的自由和严谨,这都没有错。
“其他的事情,我看情况。”
“数学这个工具我也是不会放弃的,数学和临床的结合,同样也可以很美。”兰天罗说。
“那行,你的任务就三个,第一个就是手术工具人,第二个就是学习,第三个就是做好‘数据分析’大佬。”
“贤哥,我说,我们课题组任何数据都可能在天罗的手里泛出不一样的统计效果,你不反对吧?”方子业问。
聂明贤偏头看向兰天罗。
紧接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子业你的运气真好。我要有这么一个小舅子就好了?”
兰天罗则有点谨慎地看了看聂明贤,很直接道:“不会的,我姐应该看不上你的颜值。”
方子业马上注意到,聂明贤的表情直接上演了一幅流沙河的景象,翻天倒海,五味杂陈……
学术、智商、积累都是可变的,颜值是硬伤。
看过你的真实面容后,你整容都没用。
方子业赶紧岔开话题别去:“揭翰的任务安排,我们后续再聊。”
“目前的组里面,有机会能够成为第二梯队能做毁损伤的人,就是我老师袁威宏以及刘煌龙老师。”
“因刘煌龙老师直接辖管三个组,所以不必特殊教学,我的意思是,兰天罗去跟着彭隆副教授,让师父袁威宏单独成一组。”
“以此激发袁老师的学习热情。”
方子业这话一出,几个人都傻了。
“到底你是师父,还是袁威宏老师是你师父?你一下子把能做手术的人全都摘走了,袁老师他?”聂明贤又迫不及待地吐槽了起来。
方子业则笑道:“我师父他如果没有事情做,会觉得无聊,且会emo的。”
“那你呢,业哥?”李源培听到这里,记录完后,低声问了一句。
方子业说了这么多,竟然没说起自己的任务分配是什么,这还得了?
方子业难道现在就要佯装成上级的样子,开始发号施令?
“我啊,我得往前冲,去搞一搞功能健复以及功能强健相关的方向,以对付我们科室里可能出现的一些变数病人。”
方子业说完,鼓着眼睛并龇牙咧嘴:“根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我们科室,我们医院的高干病房,可能会入住一匹身份比较特殊的病人。”
“这些病人和家属十分难缠,而且要求很高,调子也可能会很高,虽然刘教授将我们病房的病人收治权收了回来,但高干病房那边的病人收治权不在我们科室……”
聂明贤很快读出了陌生的词汇:“什么叫功能强健?”
“就是一些,还有功能,但功能相对羸弱或达不到巅峰的‘伪患者’,看能不能通过什么办法,将他们的功能再推进一步。”
“在医学范畴内,很多属于非疾病的亚健康人群。”
“这类人群如果处理不好,就可能会搞事情。”
方子业分析完后,又道:“另外,鄂省属于是水系较为发达的省份,洪灾多发,在抢险的过程中,也会有很多警察或者部队的小哥哥受伤。”
“我看看也能不能惠及一下他们,能不能保住他们别让他们强行退掉。”
包厢里,立刻放入被洒上了沉默剂,沉默足足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地嘴巴微张,看向了方子业,心里波动不已。
科研应该是自由的,只是方子业这如同糖葫芦的科研串系列,着实让他们有些顶不住。
下肢毁损伤、上肢毁损伤、功能重建术、断肢栽植;现在还搞了一个功能强健。
方子业是打算将这个赛道直接跑穿么?
大家考虑的都还是最基础的毁损伤时,方子业已经放眼到了非病人的亚健康人群?
方子业紧接着又说:“当然,这并不会占据我很多临床的时间,我只是在找一些理论方向,并且在康复训练上,寻找有没有什么突破之法。”
“到时候可能还需要贤哥你的辅助,通过磁疗、电疗、针灸、按摩等方式,将功能强健这个小范围的赛道往前跑一跑……”
“好了我要说的,大概就说完了。”
“揭翰的任务中心,就是和我去做这个事情,我们一起搞理论探讨,还有就是完善功能重建术的相应理论……”
方子业说完之后,聂明贤又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而这些想法,都是基于方子业刚刚提出来的功能强健的变种,比如说,周围神经疾病治疗,内脏疾病的治疗,瘫痪患者的综合治疗等等……
如果这样的思路能够一直串下去,整个团队近十年来,甚至都不用换大课题方向了,可以一直冲出去,直接把整个外科的某一个赛道打穿。
……
下午,八点二十点。
方子业与陈芳副教授等人吃完饭,小喝了半瓶啤酒之后,就骑着小电驴回了洛听竹的房子方向。
半路,方子业看着一个药店还开着门,直接将小电驴的撑架一打,就钻了进去。
出门时,方子业的双手空空如也,但整个人却如同贼一般地左右摇头探头探脑,没发现有熟人之后,整了整袖子,下了阶梯,再次踩上了小电驴。
“嘘~嘘~嘘~”方子业在规定区域还车后,走回家时,吹着口哨。感觉铺面而来的夏季当热风,竟然有点凉爽。
在上步行楼梯时,方子业吹着口哨,楼梯间的路灯虽然有两层楼不亮,可在方子业的视野里,这每一步的楼梯都清晰可见。
在开门时,方子业还在吹口哨。
打开门后,里面的灯亮着,而且洗手间还响起了簌簌簌的洗漱声。
声声相撞,方子业的口哨声戛然而止,在即将踏进门槛的一瞬间,方子业的心猛烈地砰砰跳动了两下,仿佛心前壁直接撞击到了胸壁,然后被电了一下将软的感觉。
蹑手蹑脚走进,猫手猫脚地关门,拧着把手,在门闭合之后才把门把手放下,锁芯归位。
不一会儿,方子业赶紧将自己的钥匙放下后,再把手机掏了出来,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左侧裤兜里的,黑色小塑料袋包裹的作案工具,方子业掏了一下后,赶紧跑进了房间里,提前放进了床头柜里去。
关上了抽屉盒后,方子业的胸口又是砰砰跳了几下。
出卧室时,方子业喊:“听竹,你是提前回来了吗?”
洛听竹说自己是十点回来,现在才八点三十二分,她足足提前了一个小时。
客厅里的空调已经重新打开,屋内的凉意已颇具规模,证明洛听竹回来了至少二十分钟。
“嗯,我把实验交给其他人了。”洛听竹只有声音传回。
可即便是如此,今天格外心猿意马的方子业,就想起了接近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的香艳一幕。
“你先洗澡吧,我先看看外卖。你应该还没吃晚饭ba?”方子业赶紧找了个借口。
方子业其实也觉得,很久没有和洛听竹亲密接触过了,今天好不容易放假一次,就在对方洗澡的时候说话太多,未免太不‘礼貌’。
万一把她吓到了可不好,方子业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太习惯……
湿润的头发单偏,蓝色的三角擦水巾在洛听竹葱白的双手中搓动,洛听竹脖子侧歪,修长的脖子处调皮的胸锁乳突肌迸起一大片白皙的‘皮肤’。
尖尖的下巴,精致的耳朵在侧头时轻轻翘起,可能因为稍微有点紧张,所以在方子业的手机稍微发出来点声音就轻轻一动,轻轻一动。
显然是在捕捉着方子业的声音。
洛听竹身着白色竖条纹的短袖睡衣短裤,伸手搓三角擦水巾时,偶尔带动睡衣的下巴,露出下腹部。
虽然没有所谓的马甲线,可盈盈一握的小腰遇到了方子业的眼神,就总能让方子业的鼻腔受到刺激,血液加速。
虽然上面几个东西完全没一毛钱关系。
“我点了香锅外卖,你晚上吃觉得可以吗?”方子业问。
洛听竹这会儿走到了方子业的身前一落地镜子前,继续侧身而站,将头发用力地往后甩,翘起高傲的下巴,声音软糯地回:“可以呀,师兄你还吃不吃?”
洛听竹彻底侧身之后,湿漉漉的头发干了几分,可略查发丝,可爱的耳廓越发明显。
侧脸勾勒下,洛听竹的眼睛、鼻梁、鼻孔、嘴型弧度,都收入到了方子业的眼里。
但这些,只能让方子业的双眼发直,白皙的胳膊、白皙的腋窝,白色的条纹睡衣前饱满的弧线,平整落空的腹部睡衣下摆随身子略前倾而自由落体,肚子上没有丝毫赘肉。
方子业马兄弟的眼睛一瞬间就直了。
方子业暗中默念了几句沉默咒语:“骨肉瘤细胞的发生发展的本质在于……”
嗯,才念了第一遍的第五句,一些火气就自然消散了,方子业的内心平静,并且开始悲苦肿瘤人。
只是心静治不了口干舌燥,方子业吞咽了两口唾沫后道:“多少吃一些吧……”
“我先去洗澡了。”方子业当场开溜。
而等方子业洗漱完再出来时,洛听竹已经吹好了头发,并且娴静坐在了沙发上,翻阅起了一本书。
书的名字叫《乖,摸摸头》。
不过,在听到方子业从洗手间出来后,洛听竹就会心地一抬头:“师兄,你不是说要和陈芳老师去吃饭么?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
方子业看着洛听竹一边盒盖着书,一边道:“没怎么喝酒,自然就结束得早。”
方子业又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洛听竹的呼吸有点急促,她不敢给方子业说她一下午根本没去实验室,而是把所有任务都交给某位师弟后,就窝在了图书馆里,胡思乱想地在搜索一些少儿不宜的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她还被要走了数次微信,洛听竹都鬼使神差地就给对方扫了码,而且还加了对方的好友。
“实验室里正好有一位跟我学习实验的师弟说帮我做,我觉得师兄你好不容易才逃过了急诊手术与急会诊,就先回来了。”
“你…”洛听竹感觉到方子业的左手从背后滑过后,有些不适应地轻颤起来。
陌生又熟悉的味道侵入了鼻息,不属于自己手脚的另一份‘体温’触及身体后,所过之处,似乎k离子在疯狂跳跃,以至于酥麻无比。
“别紧张,抱一抱。好久都没有抱了。”方子业细声说。
恋爱的时候,男生还是要主动一些的。
算起来,两个人恋爱都已经一年零四个月了,这期间异国恋半年,在外国恋爱了半年,回来后又是同医院异地恋爱了四个月。
洛听竹就不再扭动,而是软窝在了方子业的怀里后,小声问:“师兄,你们男的是不是都爱骗人呀?”
方子业闻言直接一用力,将洛听竹横抱在腿上:“也有喜欢骗人的女孩子,所以不能一概而论。”
“比如说我,就很少骗人。不管是在生活、工作、科研,还有谈恋爱的时候,都几乎不骗人。”方子业有理有据地进行论证分析。
“那师兄你骗过我么?”洛听竹的眼睛瞪着,眸子清明地看向方子业,仿佛一块无瑕的明玉。
“没有骗过,没有。”方子业说。
洛听竹闻言,如同个小女生一样的嘴巴一憋。继续睁大眼睛,内里有点水汪汪。
方子业看了,赶紧坦诚道:“好好好,我说我说,我说。”
“本来,我是打算五一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的,我想去五一陪你,那时候我正好强行请了个假,没想到把事情给搞砸了!~”
“直接把徐龙教授的心态给搞崩了。”
“但我不敢给你说。”方子业赶紧坦诚,自己还真的骗过洛听竹。
而且还瞒了足足两个月,且那次事发之后,自己第一时间就跑回了。
“那你还说你不骗人,你骗人。”
“刚刚还在骗人。”洛听竹不依不挠,声音软糯,摄人心魂。
方子业则眯了眯眼睛,而后看向了洛听竹的手机:“我去看看你的浏览记录……”
“不许看,不许看……”洛听竹赶紧去捉,一双软糯入怀,提前抢过了手机后,洛听竹偏头正告方子业。
“师兄,这是我的隐私,你绝对不许看!~”
就算是被方子业占了“便宜”,也不给看搜索内容,避免社会性死亡。
方子业闻言道:“那让我看看你。”
方子业调皮地把衣袖拉开了点,洛听竹瞪大眼睛后,直接站起了身,距离方子业旁边0.05m坐下,继续看向了方子业,目光复杂而紧张,脸色酡红,上嘴唇咬着下嘴唇!
方子业打量着她,内心想到——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明知未来而必静,羞涩也难逃。
“听竹,你别这么害羞。”方子业说。
“我没有,是你先讨厌的。”洛听竹盖住了自己的手机,塞在了身后。
方子业其实很想说,听竹啊听竹,你别被网络上的攻略给带坏了,真的是一个敢搜,一个敢教,一个就敢学了。
终于,不一会儿,外卖到了。
洛听竹肚子饿了,就开始吃外卖,方子业也不打扰,就看着洛听竹娴静地在桌子对面,撩着衣领,小口小口地吃着,偶尔偷瞄方子业一眼,偶尔偷看自己的手机一眼。
“你要不要吃一口?”洛听竹问。
方子业笑道:“我不饿,你吃吧,我看着你吃。”
“那你可不可以一直不饿,不做坏事。”洛听竹终于低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啊?”方子业一愣。
这又是谁教给她的?
“为什么这么说?”
洛听竹就不回答了。
“……”
正可谓!
洛听竹吃外卖,方子业则化身为大熊猫,不吃外卖,改吃竹子了……
鸳鸯被里成双对,羞射而男安,羞涩而女眠……
一曲好梦。
翌日,方子业早早地起床。
六点开始就做早餐,熬粥、煎鸡蛋。
六点半,抱着洛听竹喂她吃早餐。
七点,腻歪。
七点半,到科室,神清气爽。
八点,交班时藏于人群之后。
八点半,到了手术室的方子业开了巨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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