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盛世重演’(求订阅)

  方子业有很长时间都在非常认真地思考过一件事,那就是刘煌龙在科室里时,很低调的根本原因。

  从现在回头看,方子业可以看得更加清晰,刘煌龙的人品是极好的!

  刘煌龙明明有很多机会,将本属于方子业的东西给收入“囊中”,其中的一些边缘利益,甚至方子业都根本没办法发现。

  然而,刘煌龙从来没有这么做!

  他在创伤外科担任‘名义行政主任’的时候,从来没有给患者和家属说过,他才是带组人这样的话。

  一直都是站在了稍侧后方‘辅助’方子业,将方子业的技术创新,更真实地反哺到了方子业自己身上。

  且不限于此,刘煌龙甚至在入院的程序上,都没有给自己捞实惠,而是示范性地给方子业上了一把程序锁!

  刘煌龙是非常清楚,如果方子业要往上爬,身上的‘污点’标签要应摘尽摘的。

  这相当于是刘煌龙将他岳父告诫给他的话,全都以相对默然的形式转达到了方子业的身上。

  这是一种没有表达的‘善意’,刘煌龙甚至都没有说透过,也就是希望方子业不要去欠下什么人情。

  而当裘正华以及谷元东老教授等人在科室里查访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这方面的问题,正是彰显出了刘煌龙的能力以及他的认知高度。

  反观自己的老师邓勇教授和袁威宏主管的科研一块,就是一笔‘烂账’!

  方子业甚至相信,如果这段时间还是自己的老师邓勇在科室里担任行政主任的话,都有一点可能被查出问题来。

  邓勇还需要往上爬,他要往上爬的位次是需要借力的。

  刘煌龙也需要往上爬,但刘煌龙往上爬的层次借力无用。

  也就是说,刘煌龙可以心无旁骛地选择做好自己的事情,这就是他的底蕴,与自己老师的底蕴完全不同。

  “唉,那就随你去吧!”邓勇也没再多说什么。

  孩子大了,也要给孩子一定自由支配的财富。

  年轻一辈人和老年人的‘消费观’不同,如果是邓勇的话,吃过苦头的他肯定是舍不得把这种好东西的处置权交出去的。

  晚上,十八点二十五分。

  研讨会前的讨论会便告一段落,方子业撑着伞,将梁琦贞教授也送上了他的车后,笑着道:“梁老师,等会儿出去的时候,扫码交的停车费发我一下哈。”

  邓勇去送段宏了,科室里的其他大哥,如同秦葛罗等人也出面帮忙送了李正根教授等人。

  方子业肯定也要送一个人的。

  梁琦贞挥手道:“子业,你先回吧,停车费你梁老师还是交得起的。”

  “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讨论和交流。”

  “我先走了啊”梁琦贞道。

  “梁老师,再见!~”方子业目送着梁琦贞离开,而后才转身走向了创伤外科的方向,同时给其他人发信息道谢。

  给师父邓勇就没有发了,等会儿肯定是要打电话的。

  但方子业给秦葛罗以及严志名等人,都是发了一条感谢的短信,并且还让严志名组织一下,如果有师弟们要去吃宵夜的话,他来安排。

  “子业,你别小看师兄弟们嘛,不是每一次帮忙都要请客的,还是留给下一次吧!~”严志名回信息道。

  “也行。”

  “师兄,我先回科室里待着了。”方子业单手回信息时——

  “咵,嗤!~~”

  方子业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晃动的地砖,砖头顶着水洼炸开,溅得方子业的牛仔裤湿了大半边!

  方子业横跳了一下,右脚的鞋子还又踩进了水潭里。

  “卧槽~~”方子业嘀咕了一声,而后赶紧踮着脚尖快速往前跑了几步……

  创伤外科,住院总办公室。

  洛听竹看着方子业换了一套衣服后,还把打湿了的衣服叠好并放进了她带来的袋子里,便才问:“师兄,今天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啊?”

  “我也不知道啊,按照道理,今天发生的好事连连,运气还蛮好才对。”

  “可惜天公不作美,愣是下了一场雨。”方子业一边说着,一边整理了左手肩膀前的衬衣。

  “证给我看看…”洛听竹转动着脖子,左顾右盼,双眼灵动又带了一丢丢的崇拜。

  中南医院从来不缺教授和副教授。

  但遇到过教授和自己成为副教授,这本身就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在我双肩包内层的格子里,听竹,你帮我拿回去收好吧,就放在证书那一个文件袋里。”方子业让洛听竹自己去拿。

  洛听竹知道方子业双肩包常放的悬空柜,拉开了门后就取出了双肩包,而后小心翼翼取出了六个大小本子。

  一个是医师资格证书,一个是副主任医师职称认定证书,一个是副教授证书,一个则是研究员的职称证书。

  另外两个,则分别是单位聘请方子业为副主任医师的证书与执业资格证书……

  “照片没照好看。”洛听竹一一看完后,偏头道。

  “我都不知道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制作证书的人从哪里调取的。”

  “我副教授和副主任医师两个职称,算是被动。”方子业说着发现洛听竹惊喜目光中夹带一丝丝失落,就没说下去了。

  而后双手负胸道:“听竹,你不是说,你想多享受几年学习的时光么?”

  “这副教授和副主任医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们麻醉科的副主任医师,都是要单独执业,甚至可能分管一个小手术室的所有麻醉的。”

  “责任风险也都是你担着!”

  洛听竹抬起了眉,嗔怪道:“谁说不喜欢升职加薪的?”

  “喜欢读书和喜欢升职又不冲突。”

  “算了,这么些我暂时就想不了了,我还是要尽快准备毕业的事情。”

  “师兄,衣服和鞋子我给你带回去洗了烘干,后天再给你送来。”洛听竹将方子业的证书小心地收进了刚刚清空的零食包里面。

  而后准备拎起袋子离开。

  “听竹,你不是说把装修后的图片发我一下的么?这段时间你是不是都做实验去了,所以就忙忘了?”方子业道。

  “哦哦哦,等会儿发你,师兄!~”洛听竹道。

  “你这么着急着离开,神秘兮兮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方子业问。

  “嗯,师兄,先不告诉你。”洛听竹已经是推开门。

  方子业则是神秘一笑:“其实我已经猜到了……”

  “什么?”洛听竹有点懵。

  “1218!”方子业道。

  洛听竹脸上立刻闪出了茫然之色,紧接着脸色稍稍有点难看,仿佛是什么秘密被拆穿了似的。

  鼓了鼓嘴巴,而后又咧了咧。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

  “我很期待。”方子业道。

  现在已经十月二十号,洛听竹已经有好几天没来科室里看他,但洛听竹的行踪,方子业也清楚无比。

  这小妮子总是跑来跑去,而且还把兰天罗拉上了一块,如果不是方子业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生日礼物到底有什么细节,方子业都能从兰天罗那里敲到。

  ……

  女孩子的生活里,会有更多的“仪式感”,方子业的视野里,对于这样的仪式感倒是不太看重。

  前年的生日方子业自己都忘记了。

  等洛听竹离开之后,方子业果然是等来了老师邓勇。

  邓勇推门而进后,看到方子业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微微眯了眯眼睛:“我在门口遇到了听竹。”

  “子业,你就算现在有点身份了,可不能在科室里瞎搞啊!”

  “师父,我去送梁琦贞教授的时候踩到了地砖,衣服溅湿了!”方子业赶紧解释道。

  “嗯,年轻人就算是开放点,也要注意身份和场合。”

  “师父不是要框架你,而是帮你。”邓勇说着,就挥手示意方子业跟上他。

  两个人很快就又来到了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里,刘煌龙的办公物品和书籍都已经清空,里面的陈设等,都几乎是一比一还原成了邓勇以前还是主任时候的模样。

  “子业,刘苏宁护士长还想回来,这件事你怎么看?”邓勇忽然问。

  方子业道:“师父,我尊重护理部以及医院领导的决策。”

  “不过刘护士长就算是回来了,我也下了住院总,到时候,和我的关系也不是很大了。”

  刘苏宁护士长即便是要回来,也是下个月的事情了,那时候方子业都已经不是住院总了,刘苏宁搞什么事情,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这明明是一个坑,邓勇如果意识到了,还给王元奇师兄留着的话,方子业也只能尽量规劝!

  “子业啊?人生在世,很多东西都是一个圆环,没有人可以一条路走到底。”

  “当你前进到了一定的火候之后,你就会发现自己进入到了某一个循环,这个时候,你就需要有人推助你一把。”

  邓勇说到这里,又道:“而且子业,你不能完全相信一些老师,居高临下地一些指点。”

  “站着不怕腰疼的话,是个人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来。”

  “打铁还需自身硬这句话没错,但人在江湖靠朋友这句话也是没有错的。”

  邓勇似乎还是要给方子业暗示,让方子业去和刘煌龙教授谈谈的事情。

  这是邓勇与方子业两人认知不太一致的分歧点。

  “师父,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个人觉得。”

  “助力是要在合适的情况,合适的时机时才需要的,而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要往这方面靠。您觉得呢?”方子业反问。

  方子业听懂了邓勇的话,但也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人情难欠也难还!

  当你送出人情想要别人还的时候,这件事情的本质就成了一种交易,也是人情逐渐消失的时候。

  邓勇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子业,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和那位祖老师有过交情的啊?”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方子业解释说:“之前在恩市的时候,我也不认识他,只是我们正好住同一个小区,我发现了祖老师的状态不太对。”

  “所以就把他骗进了急诊科,结果正好就是脑溢血的前期症状……”

  “他本来是打算回家睡觉休息的,因此,祖老师就对我蛮好的。”

  “不过,我在恩市的时候就知道,我与他的身份差距很大,从来也没想过与他联系,问他要什么。”

  挟恩图报不是方子业的个性。

  一场意外的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还有几天,研讨会专场就要开始了,最近几天好好放平心态!好好休息。”

  “古语有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固然科室里的手术非常非常重要,但是,在你有机会教别人一种技能,而这样的技能可以惠及更多人的时候,我们就得从大局出发。”

  “减少手术量,平缓手术节奏,甚至放弃手术日,这些选择都是可取的!~”

  “你不必因此就有什么心理压力,就算病人和家属说一些闲话也没关系。”

  “不做就不做,程序没走就没走,但一旦走了,就必须认真做好。”

  邓勇与方子业在于关系经营的理念不一样,但对于临床的理解,还是完全一致的。

  是的,择期手术没开始,就可以慢慢等着,但一旦开始了,就要做好每一台手术。

  最近几天,科室里的手术节奏,都被拉慢了。

  后面的三天,才仅仅安排了两台手术,其中一台,还只需要邓勇去主刀即可,并不用方子业参与。

  方子业闻言没有回答邓勇的这个话题,而是说:“师父,刘煌龙老师的人情很难欠的。”

  “刘煌龙老师这样的合作伙伴,也非常非常非常难寻。”

  “除了你要有能力之外,有时候还要留一个钩子!~”方子业这般解释了一句。

  邓勇闻言,猛地一抬头。目中精光顷刻之间一闪而逝。

  方子业马上垂下了自己的眼皮:“师父,我所理解的个人魅力,就是做事靠谱,一诺千金,不浮夸。”

  方子业不想在自己老师的眼里,留下一个心机的标签。

  其实方子业的手法,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刘煌龙如今去了手外科,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知道。

  但不可否认的是,刘煌龙的资质、资源、能力,再过个几年,绝对可以吊打邓勇和袁威宏。

  这样的合作伙伴,堪比兰天罗这样的人才。

  他突然地离开,方子业其实觉得比聂明贤突然离开还要更不习惯些!

  真以为刘煌龙这个教授、杰青,都是他岳父的酱香型产品?

  外面再如何传言,方子业依旧只相信刘煌龙的实力和个人的魅力——

  进退有度,给人留白。

  也正是如此,方子业才学着他的手法,将这个手法还给了刘煌龙,所以,方子业也给刘煌龙留了白。

  这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尝试,方子业控制不了刘煌龙,刘煌龙同样也控制不了方子业!

  邓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便只能在心里不断念叨着孩子总会长大。

  “子业,你的那个学生感觉怎么样?”邓勇就转移了话题……

  方子业将邓勇送出科室门后,胡青元就把自己今天整理的所有问题都列了出来,将其交给了方子业后,才道:“方老师,我先回去休息了。”

  “您也早点休息。也不用很着急。”胡青元说。

  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在磨合相处的模式,胡青元的问题并不多,一天就只有一两个。

  方子业则是每天晚上回搜集这些问题,在胡青元第二日还没到科室的时候,这些答案大部分都会以文档的出现在他的手机上。

  “嗯,最近几天,我会相对比较忙,你也可以多积累一些问题。”

  “我觉得你的思维还是比较放得开的,比你揭师兄要更靠谱。”方子业夸了一句。

  与揭翰比起来,胡青元的思维模式就要正常许多。

  胡青元双手捏着双肩包的带子离开了科室,在科室门口时,胡青元还回头看了一眼方子业,方子业正好转身走向了转角处的医生办公室所在方向。

  胡青元抿嘴一笑。

  虽然与方子业接触的时间不久,可胡青元感受到了久违的充实感,这种感觉,收获满满却又有点奇妙。

  求知是一个人的本能,当求知欲无法被满足时,就会让人有一种魂不守舍之感。

  而当这样的魂不守舍持续的时间足够久之后,就会产生欲壑难填的空虚感。

  胡青元很清楚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大多数都是毫无方向的乱窜,甚至就连本科期间发表的文章,都是实在无事可做了。

  可那样的事情,并不是充实啊?

  写那种文章,做那样简单的实验,着实没有挑战性。

  更何况,医学专业的学习过程,大部分都是不需要动脑的,它的信息量太TM直接了,直接到你就是必须要记住很多前置的名词解释。

  你记不住就完全没有路走,你记住了,路就自然而然地通了……

  目前,所有临床也好,还是基础理论也好,都没有涉及到复杂的公式或者计算,更不要提在临床上所谓的“个体化治疗”!

  “没有!”胡青元非常自信地喃喃自语,而后肯定地摇头。

  “就是没遇到过,即便是临床上,最简单地计算一个人一天的卡路里消耗量和所需量,都只是计算了一个大概。”

  “课本上的公式与数据应用,除了客观的数据比较敏感之外,其他的大部分……”

  胡青元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胡青元觉得,这个现代医学,与他所理解的现代医学,完全是两个范畴的东西。

  不过,自从以猎奇地心理来到了方子业这边后,遇到了几个师兄,都挺有意思的。

  这让胡青元感受到了一点点他所喜欢的‘氛围’。

  这种‘氛围’,胡青元在很多地方都没感觉到过,即便他曾经去过某个佛寺里清修,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人,依旧没有这样的氛围。

  胡青元终于是走下了电梯,撑开了伞,将暗夜中的雨滴遮挡在外……

  胡青元看了看伞缘,心里总是在徘徊着方子业的脸。

  其实说起来,方子业现在还不算他的什么授业恩师,只是方子业让他做的事情,胡青元就觉得很有意思。

  ……

  第二天一早,不过早上的六点半钟,方子业就醒了过来。

  但这不是方子业的生物钟自然醒转,而是被吵醒了的!

  方子业揉着眼眶走出住院总办公室时,发现值班的彭邴也被吵醒,茫茫然地走出了医生休息室。

  嘈杂声似乎是来自科室的门口,电梯厅里面。

  方子业赶紧双腿开跑,一边道:“彭邴,先给安全办打电话,再打电话给邓老师以及陈芳老师他们!”

  “我先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彭邴也是刚被吵醒,因此方子业也没问他发生了什么。

  “好的,业哥!”彭邴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便丝毫不敢耽搁。

  等方子业转绕到护士办公台的时候,发现值班护士与值班护师正在从科室的门口往回赶。

  满脸的无奈和不可思议之色。

  “欣姐,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多人吵来吵去啊?”方子业赶紧问。

  骨科所在大楼不是内科楼和外科楼,一个楼层有两个病区,这些人肯定是奔着创伤外科而来。

  叫欣姐的人叫卢欣,目前的职称是护师。也是科室里的老同志了,是之前八月份没有被转出去的几个护师之一。

  年纪并不大,甚至比方子业还要小一岁。

  卢欣看到方子业后,露出了笑容,而且语气有点怪异:“方医生,您还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这些人啊,可都是你引来的,有记者,有自媒体的博主,还有一些不知道是谁的人,很多人都自称是你的朋友。”

  “好在是,他们还在医院门口的时候,科室里的人就报了警,他们都还没冲上来之前,安全办和驻扎我院值勤的民警同志就已经过来维持秩序了。”

  “大概半个小时之前,我们医院的宣传科人员也赶来了现场,现在外面很多行政人员在给外面的人解释着……”

  “我?”方子业目瞪口呆。

  “我昨天晚上都是在睡觉啊?”

  卢欣先示意另外两个本科室的小护士和一个实习护士先走,她则拍了拍双手,甩着手腕道:“是的,方医生,你是在睡觉。”

  “可你做的事情,发出的声音足够震耳欲聋啊。”

  “我也是出门之后才知道了具体的情况,就是方医生你做毁损伤手术、功能重建术,然后被多位骨科的老院士和老教授们看重。”

  “他们亲自联名举荐你被特聘为副主任医师的事情,在网上一夜之间爆火了。”

  “当前是质疑声,叫好声交织,几乎是层出不穷。”

  “这种事情的影响力,一点都不亚于十多年前,在沙市的中南大学发生的那一次数学界奇才被特殊举荐的场景。”

  “而且,现在是自媒体时代,所以打算来冲我们医院,为了吸引流量的人不要太多!”

  方子业听完,才终于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嗷嗷,是这样啊,那我就先回避一下吧!~”方子业其实也还没听明白来龙去脉。

  不过,并不妨碍方子业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方便露面。

  与卢欣别过之后,方子业赶紧去医生办公室吩咐彭邴不要再给上级打电话了,这件事已经有医院和警察在处理。

  目前是肯定不会让人冲进来的,而且这些人,只会被赶走,而不会让他们进来!

  彭邴早就挂断了电话,并且可能是打电话给安全办的时候,知晓了一些什么,手机的页面出现的是逗音热搜之一。

  标题为:“是盛世重演?还是别有内情?”

  “你播放一下!~”方子业知道这件事可能和自己有关系。

  彭邴于是就点击了播放视频,也是一个蹭热度的自媒体评论员,在那里说着——

  “昨天晚上,我临时被电话打醒,说是昨天晚上流传的一则信息,流量直接爆炸了。”

  “事指鄂省汉市某三甲医院的医生,年仅二十九岁,就同时拥有副主任医师职称、副教授职称与研究员的职称。”

  “这里我给大家科普一下啊,临床医生,从初级职称到中级职称要五年,中级职称到副高职称,同样也要五年,一共十年。”

  “副教授属于是教学职称,研究员属于是研究职称,都可以特聘,比该医生更年轻的副教授与研究员也不在少数。”

  “但是,据笔者所知,二十九岁的副主任医师职称,目前全国还未出现过!”

  “即便是少年班学员,如果他十五岁读大学本科,五年后毕业,六年后也就是在二十一岁时就拿到了医师资格证书,并同时参加了规培的话。”

  “那么,他二十六岁才能升至主治医师,至少要在三十一岁才能升为副主任医师。”

  “综上所述,该医生的专业职称评定,肯定是走了特殊路线的。”

  “据本人了解到的信息,该医生的升职信息,目前是在省卫生健康委员会的官网上进行了公示。”

  “据官方的新闻透露,该医生的专业职称升迁,乃是有业内非常知名的教授,甚至还有院士为其背书……”

  “但这背后究竟是这位天才医生的真正实力,还是另有隐情,根据目前的……”

  这位评论员的评说,还是相对比较客观的,并没有特别地导引话题到内幕中去,只是相对客观地将很多可能性分析了一遍。

  “手机给我吧,我看看评论怎么说。”

  方子业说话间,摸了摸鼻子:“我说怎么突然冲来这么多人,都是为了过来蹭流量的。”

  “业哥,您还是别看评论了吧,有些评论说得很难听的。”彭邴提前就看过了评论。

  方子业摇头道:“这个无所谓,我又没有做亏心事,我怕什么?”

  “只要不是我的病人,站出来戳我的脊梁骨,其他的骂就骂吧!”

  方子业没有对不起自己的患者,没有对不起自己的老师,没有对不起自己的父母。

  ‘对不起’了网友,或者是挡了一些人的路,他们要骂,方子业也管不着,问心无愧!

  评论第一条:“这TM要是谁敢查他的家世和户口本,我倒立拉屎,然后还把它吃掉!”

  第二条。

  “啧啧啧。二十九岁的正高研究员,副高副教授,副高副主任医师,省卫生健康委员会为其背书,实在牛逼啊!家里至少也有个天家选手吧。”

  第三条。

  “大家快看吧看吧,视频很快就要被吃掉了。”

  第四条。

  “吃相真TM难看,十年前的那件事,好歹是证明了世界性的难题,这位不知名的知名医生,有什么特殊贡献吗?治愈了癌症啊?”

  第五条。

  “嗯嗯嗯,魔幻的医疗行业,不予评论。只希望别到时候再把人给搞跳楼了,我说的搞是真的搞。”

  “……”

  “其实也还好啊,也没有真的骂,虽然质疑是非常多!~但也无所谓啊。”方子业说着,就又往下翻了一下。

  接着一条,也是一个流量不大的个人,转载了类似的新闻,以文字的形式出现在了他的逗音里。

  评论也不少,方子业粗略看过去,全都是恶评。

  可有一条评论,不经意之间就引起了方子业的注意。

  爱跳舞的言衣刀。

  “大家不要喷了,这位医生是非常好的医生,我现在之所以还可以跳舞,就是这位医生的功劳,大家可以看我既往的视频。”

  当然,她的评论石沉大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言衣刀,就是言初了。

  方子业莞尔一笑,并未点进言初的视频中去看。而是将手机还给了彭邴。

  抬头道:“彭邴,你去写交班本吧,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应该是大部分人都被引走了。”

  “有医院出面,这件事就不用我们去操心了。”方子业非常淡定地说。

  “好的,业哥!~”彭邴点头开始去写交班本。

  差不多这时候,方子业就发现,两个病房的门口,两个方子业不认识的中年人在对着自己笑。

  方子业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伸手给方子业挥手打了个招呼,笑容满脸——

  方子业不太明白他们的意思,但也猜测,有可能昨天晚上的热搜,与他们有一定关系!

  不然的话,那些自媒体和记者,不可能在警察到来之前,还不能提前冲进科室里。

  应该是早有准备,不会让自媒体和记者冲进科室里打扰到在院患者的康复和休息……

  方子业与两人招呼的时候,医院的通道门口响起了比较大的解释声音:“我是下面的医生叫我上来的。”

  “你看,这是我的病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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