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循的队伍连夜赶路,因为是山路,尽管心急如焚,速度并不快。
刘循一边追赶,一边派出了好几拨的斥候,到了后半夜,斥候终于带回了让刘循满意的消息。
“公子,前面发现了一支队伍,看装束是我们益州的将士,应该是李严他们。”
周围夜色很浓,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刘循依然能感受到两旁巍峨耸立的大山,黑压压的像一个个巨大的怪物,狰狞恐怖,乱石断壁上时不时的被吹过的夜风发出呜咽的声响,阴冷的有些渗人。
“邓芝!”刘循喊了一声。
“公子,有何吩咐?”
“我们现在只有三千多人,我自己追上去先稳住他们,你带着所有兵士从山岗绕过去伏击他们,李严他们不辨虚实,必然不敢轻举妄动,用不了多久,张任他们就会从后面追上来,到时候,咱们再一举出击。”
“公子,这太冒险了,李严费观身边有两万将士,如果他们突然翻脸,公子不就危险了吗?”
刘循笑了笑,“如果他们真要动手,我马上撤离,绝不恋战,你放心吧。”
“要不我去吧,咱们两个替换一下。”邓芝是真的不放心。
刘循摇了摇头,“李严并不认识你,还是我去稳住他们吧,山路难行,你要多加注意,接下来可就要拜托你了。”
邓芝苦劝不住,只好用力的点了点头,提醒道:“公子也要多加保重,切不可孤身犯险!”
刘循点点头,催马继续朝着前面追了过去,邓芝看了看身边的将士,“都看到了吗?我们必须马上行动,尽快的绕到前面去,公子会不会有危险,今夜就看我们的行动是不是足够快了。”
说完,邓芝用力的一摆手,“所有人,马上行动!”
将士们也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没有多余的废话,迅速行动!
男人都崇拜强者,乱世更不例外!刘循一个人就敢追上去,光是这份舍我其谁的胆量,就让大家佩服。
邓芝又往前追了一阵,担心被发现动静,果断命人下马,留下十几个人看守战马,其他人迅速开始爬山,从崎岖的山路向前快速绕行。
天黑路滑,山路难行,有时候稍不注意,就会有人摔倒。
邓芝一再叮嘱大家尽量小心一些,但依然还是会有人摔跤跌伤,但现在邓芝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形势紧迫,时间就是生命,必须尽快的绕到前面去。
刘循速度很快,因为他越早追上李严,才能让李严的队伍早点停下来,就能给邓芝缩短路程,赢得时间。
很快,就追上了,一大片黑影不断的向前移动,不时的有火把的亮光在眼前晃动。
刘循勒住战马,振声高喊,“前面的将士速速停下,我乃州牧长子刘循是也!”
李严的队伍都是益州将士,听到声音,有人回过头来,高高的举起火把照亮,很快就认出了刘循。
“果然是大公子,你且稍等,小的速速禀报李将军。”
后面的小头目,迅速往前面飞奔而去,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李将军,费将军,大公子来了!”
队伍绵延两三里路,夜空下喊声一下子传出很远,没多久,李严和费观就听到了动静。
“什么?大公子竟然追上来了?”
最先感到害怕的是费观,他本来就胆小,做贼心虚,现在更加慌乱,骑在马上身子不停的哆嗦着,差一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
李严却比较镇定,等报信的到了近前,急忙追问;“大公子带来多少人?”
“单人独骑!”
“嗯?”
李严笑了,“一個人就敢追上来,大公子还真是勇而无谋,难道他不怕死吗?”
李严摆了摆手,不屑的说:“过去瞧瞧,说不定还能给刘备献上一份厚礼!”
费观吓的直哆嗦,“正方,你要做什么?你该不会要杀了大公子吧?”
李严没有解释,直接带人来到了后队,费观犹豫了一下,也跟来了。
后面亮着火把,照的清清楚楚,不远处停着一匹马,马上端坐一员年轻的武将,白袍银甲,手持长枪,雄健的身躯散发着一身的英雄气。
刘循单人独骑,面对这么多益州兵将,神色平静,颇有一股无惧天下的豪气。
李严不由得点了点头,骑在马背上拱了拱手,“公子,不知你独自前来,所为何事?”
“李严,我倒要问问你,你连夜把队伍带出城,远离绵竹这么远的距离,究竟意欲何为?莫非要去投靠刘备不成?”
刘循语出惊人,一下子就把话挑明了,吓了李严一跳,脸色顿时一变。
“什么?你胡说什么?”李严自然不肯承认。
刘循哼了一声,不屑的冷笑道:“怎么?敢做不敢当吗?伱李正方能文能武,自视甚高,既然做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就是觉得家父不配让你效力了吗?不就是想把赌注压在刘备的身上吗?率军归附,你还真是大方啊,竟然要把我益州的将士拱手送给刘备,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
刘循言辞犀利,当场给李严揭了短。
很多兵士并不知道李严要归顺,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大伙全都瞪大了眼睛。
李严稍微有些慌乱,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他仔细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果然刘循只是一个人。
李严笑了,“大公子,你说对了,刘备乃人中之龙,其文韬武略、心胸气度比刘璋胜出百倍,我敢做自然也敢承认,而大公子你只有一个人,难道你以为我会怕了你吗?来人,与我拿下!”
现在许多将士都在犹豫,李严很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果断,绝不能被刘循影响了军心。
李严的副将王猛,刚要带人冲过去,刘循大喊了一声。
“且慢!”
“死到临头,还有何话说?”李严冷笑道。
刘循故作高深莫测的大笑起来,笑的豪气干云,笑的充满自信,“李严,你真的以为我只有一个人吗?我可是州牧的长子,深更半夜一个人单人独骑的出现在这里,你当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刘循不慌不忙,表现的非常沉稳,他越是这样,李严越拿不定主意,下意识的又往四周看了看。
四周黑压压的,一片群山,看不到一个人影,但刘循突然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李严多少也有些摸不透他。
刘循把目光越过李严,看向费观。
费观眼神躲闪,冷汗直流,根本不敢和他对视,一直往后躲,恨不能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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