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了一日,刘循来城下讨战,见刘备不在城墙上。
刘循大声喊话,“城上的兄弟,你们都是我益州的兵将,刘备已经大限将至,难道你们还愿意继续为他卖命吗?”
说着,刘循一摆手,对邓芝吩咐道:“去把昨日收降的将士,都带过来,让他们见见面。”
城墙上的益州兵,和刘循招降的益州兵,大多都是庞義的兵将,彼此都很熟悉,都是战友袍泽。
守城的兵士,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刘备此刻还剩下一万多人,几乎全是益州兵。
刘循劝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我也不逼迫你们,愿意投降,我既往不咎,不信,你们可以问问这些已经归降的将士,我并没有亏待他们。”
刘循的攻心术,很快发挥了作用,守城的益州兵,不少人都有所动摇。
刘循还传出命令,“去把他们的家人请来,让他们也见见面,跟着刘备,死路一条,不管什么时候,你们的家在益州,你们的亲人在益州。”
刘备本不想露面,听说刘循在煽动军心,不少将士都有所动摇,刘备急忙登上了城墙。
“皇叔,昨夜睡的可好?”
一见到刘备,刘循骑在马上,拱了拱手,邓芝等人全都捧腹大笑。
刘备强装镇定,目光落在邓芝费诗两人的脸上,眼中微微闪过一道寒光。
从外表来看,刘备根本不像是穷途末路的样子,还算平静。
刘循拍手鼓掌,对身边的将士说道:“看到了吗?都说刘皇叔喜怒不形于色,你们瞧瞧,都到这种时候了,刘皇叔依然面不改色,如此镇定,真是佩服,佩服啊!”
刘备的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竟然被刘循当众嘲笑。
城下的将士全都咧开大嘴,一阵哄笑。
“刘皇叔真厉害。”
“输的这么惨,还能面不改色,心不慌,确实了得。”
“刘皇叔一定修炼过,我等远不如也!”
大家纷纷打趣,从来没这么欢乐过。
法正、彭漾、黄忠、魏延、简雍、孙乾全都站在城墙上,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刘循目光直视着刘备,“请问,皇叔现在还要大言不惭的说夺取益州吗?”
刘备脸色愈发难看,他现在只盼着诸葛亮早点赶到,现在的局面,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绵竹只是一座小城,区区一个县城,城墙低矮,难以坚守。
为了扰乱刘备的军心,刘循故意提高了声音,大声喊道:“张任何在?”
张任挺身上前,雄健的身躯快步而来,脚步沉稳有力,颇为稳健。
“给你两万人马,速速领兵前往葭萌关,务必尽快给我拿下。”
张任答应一声,迈步离去。
刘备顿时心头一颤,葭萌关如果再失手,刘备的退路就要被切断了。
葭萌关既可以抵御张鲁,也是刘备通行的保障,一听说张任领兵两万去攻打,刘备能不慌吗?他只给了霍峻区区五百精兵。
张任走了没多远,就被郑度给追上了,“将军,留步,公子只是戏言,是为了吓唬刘备,葭萌关没必要理会。”
“哦?”张任看着郑度,“先生,你有何高见?”
“刘备粮草被焚,被困绵竹,接下来只需全力对付刘备就可以了,葭萌关易守难攻,没必要冒险硬攻。”
张任点点头,确实和郑度想的一样。
…………
费观悄无声息的绕过荆州,然后又一路吹吹吹打打,声势隆重的来到了建业。
很快,消息就传遍了建业。
费观进城之后,和刘备当初迎娶孙尚香一样。
到处采买礼品,绸缎、布匹、贵重的首饰古玩,反正刘循让他不要吝啬,这种钱不能省,就得弄的轰轰烈烈,弄出大动静,搞得人尽皆知!
孙权虽说早早的就知道了消息,但是,被费观这么一搞,也有些坐不住。
这一日,费观在城中一家绸缎店采买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孙尚香。
孙尚香正在怕隔壁店里挑选绸缎,忽然耳边吹吹打打,热闹的不得了。
“香儿,你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香儿迈步跑了出去,不一会又跑了回来。
“郡主,不好了,是益州派来的求亲队伍,益州刘循要向郡主提亲,这不,他们吹吹打打,正在给郡主采买礼品。”
孙尚香顿时柳眉倒竖,面色沉了下来,上次被刘备这么闹了一次,害的她被迫嫁给了刘备,想不到,又来求亲的了。
孙尚香顿时没了逛街的兴趣,直接气呼呼的进了隔壁的绸缎店。
费观正在吩咐店主,“把上好的绸缎,都给我包起来,全要了。”
店主难得遇到这么一位豪爽的大主顾,顿时满脸谄媚,极力的讨好。
“放心,马上给你包起来,贵人稍等!”
孙尚香径直走了过来,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不停的指指点点,小声的议论着。
孙尚香从小就喜欢戎装,出行带的也全是女兵,走在街上,很快就能被人认出。
不过,对此孙尚香并不介意,她不喜欢拘束,不喜欢女红,从小就和孙策比较亲,喜欢舞枪弄棒,总是梦想着能像父兄一样冲锋陷阵,成为能像商朝妇好那样的巾帼女英雄。
妇好是商高宗武丁的王后,当时北方边境形势堪危,外族屡次入侵,妇好说服了丈夫,多次领兵挂帅,立下无数战功。
“你是?”
费观一见到孙尚香,顿时愣了一下。
女子身着戎装,还公然走在大街上,不由得让他想到了那位传闻中的东吴郡主。
孙尚香身穿一身软甲,披着一件红色大氅,一双明亮如月的眼睛,透着英姿勃发,丝毫不输男儿的巾帼豪气。
虽说才二十出头,可是她的脸上,早已褪去了稚嫩和青涩,头上还梳起了发髻。
只有嫁了人的女人,才会梳起发髻,好让别人知道。
费观稍稍的愣了一下,那店家却抢先跪地行礼,“草民拜见郡主。”
费观也慌忙行礼,“在下益州使臣费观,见过郡主。”
“费观,伱好大胆子,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
孙尚香刚要大声指责,见街上行人越聚越多,也知道有些话不能在这里说,当即娇喝一声,“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在大街上,孙尚香实在抹不开,气汹汹的带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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