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亲自坐镇寿春,因为孙权下一个要攻打的目标就是寿春,可是,曹魏祸不单行,北边的乌桓一直不肯臣服,蠢蠢欲动。
这一次见曹操兵败淮南,元气大伤,乌桓嗅到了机会,首领能臣氐起兵造反了。
消息传到邺城,曹丕慌乱不定,拿不准主意,只能八百里加急派人送消息给曹操。
这一来一回,着实耽误时间。
曹操接到探报,又急又气,不住的跺脚叹气,“若我儿曹彰还在的话,区区乌桓何足一虑。”
历史上,曹彰的确没有让曹操失望,威震塞外,不仅平定了乌桓叛乱,还打败了鲜卑的柯比能,让塞外异族不敢再越过边境。
曹操急的在屋里转了两圈,下意识的问道:“仲德,你怎么看?”
半晌没有人回应,曹操抬头一看,刘晔、司马懿等人都呆呆的看着他。
司马懿提醒道:“主公,程昱现在镇守樊城呢。”
曹操这才恍然惊醒,这么多年,每一次出征,荀攸、程昱这些人都会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曹操已经习惯了,遇到事情,总想和他们商议。
可是,往日的老搭档现在老的老,死的死,程昱这么大年纪,也不得不留在樊城,帮助张辽防备刘循。
“仲德不在,文和,依你之见,何人可以为帅北上平叛?”
贾诩皱着眉头,久久没有开口。
其实,曹魏的武将有很多人,都能独当一面,也有不少文官能够指挥作战。
比如镇守江夏的大将文聘、镇守樊城的徐晃和张辽。
阎柔、田豫、曹休、司马懿这些人也都可以担当此任。
但考虑到曹操从来不会轻易的放权,主帅的位置,要么是曹操的子嗣,要么是曹操完全信得过的人。
如此以来,徐晃、张郃、阎柔、文聘这些人直接可以排除在外。
贾诩想明白之后,说道:“老臣以为,曹休可以担此重任。”
曹操稍微有些犹豫,用商量的口气问道:“文和,你觉得子桓如何?”
曹操说完,两眼紧紧的注视着贾诩,哪个父亲不望子成龙。
曹操自知寿命不久,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磨炼曹丕,提升他的威望。
贾诩默然无语,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
曹操又补充道:“子桓从十一二岁就开始随孤出征,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战阵也经历了不少,文和,孤觉得可以让他独当一面,加以历练。”
为人父母,都会觉得自己的孩子非常优秀,自从认定了曹丕为继承人以后,曹操越看曹丕,越觉得他比以前顺眼多了。
考虑到曹丕一次也没有当过主帅,曹操用心良苦,打算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
也只有拿乌桓来练手,曹操觉得可以试一试。
他可不敢直接让曹丕拿刘循和孙权来练手。
曹丕连一次亲自带兵打仗的经历都没有,曹操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一旦自己死后,曹魏的武将,曹丕根本震慑不住。
贾诩欲言又止,曹操摆了摆手,把其他人屏退。
不一会,屋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曹操鼓励的说道:“文和,这里没有外人,你尽管直言。”
贾诩叹了口气,不无忧虑的回道:“主公,臣知道你的苦心,你想给世子一个机会,既能看一看他带兵打仗的表现,也想让他在军中积累一些经验和威望。”
曹操点点头,“不错,孤戎马一生,什么样的对手,什么样的恶战都经历过了,可是子桓却从未独自带过兵,孤真的很想看一看,他究竟能力如何?”
自己打了一辈子的仗,到死都看不到儿子带兵打一次仗,曹操很不甘心。
是骡子是马,他很想检验一下曹丕的成色。
不能光待在邺城处理政务,这是乱世,尤其是涌现出了刘循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曹操更替曹丕感到揪心。
刘循打仗如此厉害,手段多,下手狠,自己死后,给曹丕留下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如果儿子还不上战场锻炼一下的话,怎么可能是刘循的对手呢?
何况,刘循还比曹丕还小着好几岁呢?曹操能不着急吗?
刘循现在才二十三岁,就已经和曹操孙权鼎力抗衡了,而且表现可圈可点,无惧任何强敌。
但是,曹丕已经三十了,却还没有一次独自带兵作战的经验。
跟刘循一比,曹操的心情可想而知,他真的担心自己突然撒手人寰,儿子甚至连和刘循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刘循一战刘备守住益州,三战曹魏迅速崛起,而曹丕却一次仗都没有打过。
再说了,一个没有带过兵打过仗的君主,能让曹魏的将士甘心听从他的指挥吗?
贾诩劝道:“主公,世子是曹魏的储君,他的安全至关重要,尽管乌桓难成气候,对我们的威胁远不如孙权和刘循,但是,世子毕竟没有独自带兵的经验,若是胜了,固然能够提升威望,被将士们所拥戴,但若是败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贾诩点到为止,言外之意,曹丕即便是赢了,作用也不大。
因为曹丕不可能亲自冲锋陷阵。
毕竟他不是曹彰,曹彰勇冠三军,敢于冲锋陷阵,深得曹兵拥戴。
而曹丕,即便是带兵对付乌桓,明眼人也都能看得出来,充其量,曹丕也会站在后面指挥,打仗他会交给别人,最多算是镀金,赢了跟着沾点光混点功绩。
但如果是败了,那就麻烦了。
“主公,你可一定要三思啊,世子一旦败了,本就威望远不如主公,败了不仅损兵折将,也不利于他日后承继大位。”
要是死在战场上,那后果更可怕。
曹操心情沉重的站了起来,在屋里又走了几圈,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的不无道理,孤分身乏术,不能领兵北征,既然这样,就让曹休去吧。”
曹休和曹真都还太年轻,缺乏历练,但是没办法,曹操不得不尽快的培养他们,希望这些曹家后辈能尽快的成长起来。
曹操分身乏术,压力山大,可是刘循却春风得意,一直在休养生息,境内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一日,刘循收到一封奏报,是满宠派人送来的。
奏报里先简单的汇报了一下工作,于禁已经招募了四万新兵,正在日夜操练。
按照刘循的要求,战船也打造了上百艘,还从汉中转运了五十万石的粮食放在了上庸,随时可以给襄阳提供援助。
在奏报的最后,满宠举报了申耽申仪两兄弟在当地做的许多非法勾当。
他们欺压百姓,强占田地,还经常派人劫掠城中的商户,劣迹斑斑,满宠请求将申耽申仪严惩。
刘循看过奏报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急忙把郑度庞统找来商议。
“郑公,这件事,你怎么看?”
郑度道:“主公,其实我早就知道申耽申仪品行不端,他们两兄弟是房龄西城有名的豪族,难免行事有些蛮横霸道,只不过,他们在当地很有影响力,刚拿下上庸三地的时候,那时候主公急需稳定,所以不便于惩治他们,现在吗?我觉得是时候收拾他们了。”
刘循一向嫉恶如仇,对豪门望族,他一向没什么好感。
申耽申仪风评本来就不好,而满宠又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
以前满宠在曹操的身边担任许都令,可以说是铁面无私,甚至有的时候,为了执行曹操的命令,他会毫不留情的对一些大臣施以酷刑。
比如杨彪,就是最好的例子,身为大汉的太尉,堂堂四世三公的代表人物,被曹操陷害之后,满宠可一点都没有客气,直接给杨彪用了刑。
如果没有曹操的授意,满宠是绝对不会对杨彪用刑的,他是一个坚定的执行派。
上面交给什么任务,就会毫无折扣的坚决执行!
庞统也表示赞成,“现在主公没必要再顾忌申耽申仪,凭你目前的威望,整肃地方,惩治不法的官吏,没人敢有怨言。”
刘循点点头,“好,那我这就启程过去。”
“主公,有必要您亲自去吗?直接交给于禁满宠不就好了吗?”
刘循摇了摇头,“算起来,在襄阳这边,已经待的够久了,我此番前去,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惩治申耽申仪,于禁满宠,我也好久没和他们见面了。”
这两个人都是曹魏那边投降过来的,虽然给他们安排了事情,但是刘循心里依然没有忘记他们。
哪怕只是过去看一眼,也能让于禁和满宠感受到刘循对他们的重视。
“士元,你继续留在襄阳,让孔明和郑公陪我过去。”
叫上诸葛亮,是因为蒯琪是房龄太守,平时诸葛亮和蒯琪都很忙,不能随意去别的地方。
刘循这么做,既能处理公事,也顺便给诸葛亮和蒯琪两人送个人情,让他们得空团聚一下。
现在整个汉水都控制在刘循的手里,虽然从襄阳到上庸,是逆流而上,速度稍微慢了一些,也比从其他地方绕过去要方便的多。
不到三日,刘循便抵达了房龄,先简单的在房龄视察了一下,见过了蒯琪。
最高兴的就是诸葛亮的大姐,现在丈夫和弟弟都辅佐刘循,一家人在一起,还能经常见面,多好啊。
如果是敌对的关系,不仅见面不容易,还容易遭人猜忌。
在房龄呆了一天,接下来,队伍抵达了上庸。
刘循先去了兵营,于禁正在操练新兵,九月份的天气,已经稍稍有些凉意,但将士们却呼喝连连,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不少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汗水。
“步伐要稳,扎枪要有力,把浑身的力量都给我使出来。”
于禁亲自做着示范,因为背对着刘循,他并不知道刘循来视察了。
于禁从一个士兵手里拿起铁枪,亲自演练的一遍,一声呼喝,随即用力向前跨出一步,长枪也跟着奋力刺出。
有士兵想要提醒于禁,还被于禁当成了开小差给骂了一顿。
“训练的时候,永远要目视前方,不能三心二意。”
不住的有人挤眉弄眼,有的憋着想笑不敢笑,过了一会,于禁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转身回头,一下子便看见了刘循。
除了刘循,还有诸葛亮、郑度、庞德等人。
于禁一时表情有些尴尬,愣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赶忙行礼,“末将拜见主公。”
刘循急忙把于禁扶了起来,“文则,你做的很好,不必客气。”
随即刘循走过去,和将士们简单的见了面,鼓励了大家几句。
接下来,于禁继续带队训练,刘循在一旁观察。
忽然,刘循两眼一亮,他猛然意识到一个古代和现代,士兵打仗最明显的区别。
古代都是单兵作战,哪怕是一万人的队伍,每一个人也是独立的。
一个人冲,一个人杀,受伤了也好,死了也好,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而现代,更注重团队的力量,一个班,一个排,一个营,都是一个整体,会注重配合,讲究协同作战。
哪怕是一个班,只有区区几个人,也会在战场上懂得保护和照顾同伴。
而古代的军队,虽然也会按照人数划分,五人为伍,设一伍长,十人一队,设一什长,百人为一屯,设一屯长,千人为一队,设一司马或者校尉。
但彼此之间,上阵杀敌的时候,每个士兵,还是单一的个体。
和同伴之间,除非关系特别好,不然在战场上伤了死了,都不一定有人会理会你。
刘循等于禁训练结束后,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不一会,满宠也从城里赶了过来。
刘循让于禁找出两队士兵,一边各有十个人,先让两队切磋,让大家注意观摩。
大家都在一旁看着,诸葛亮却扭头看了刘循一眼,他觉得刘循绝不会随随便便的安排两队人比试,一定大有深意。
上庸太守申耽也匆匆赶来,“卑职见过大将军。”
刘循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直接把申耽晾在了一边。
申耽单腿跪在地上,起也不是,继续跪着也不是,好半晌,自个儿才红着脸站了起来。
于禁练兵确实有一套,两队士兵都很强悍,打的也很凶,一招一式,虎虎生风,即便是在切磋,也能让人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伐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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