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带人一路向前快速推进,一边进攻,吕蒙还不忘表达自己的善意,多次叮嘱将士们,不准骚扰城中的住户,不准伤害无辜的百姓。
赵云一路后撤,身边带着几千兵将,眼看就要被逼到城墙角,吕蒙大手一挥,大声道:“赵将军,有几句话我想和你说一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呢?”
吕蒙示意让张苞和孟达停了下来,催马向前,距离赵云越来越近。
两人相距百余步,吕蒙勒住了缰绳,笑着看向赵云,劝道:“赵将军,江陵已经被我们攻陷了,兵力上也是我们这边占据绝对的优势,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赵将军,我敬重你的勇猛和忠义,只要你愿意归顺东吴,我一定在吴候面前替你多多美言。”
赵云目光越过吕蒙的头顶,看向南门的方向,心想:主公派来的援兵,应该就要到了,不如我在这拖延一下。
打定主意,赵云故作为难的说道:“吕将军,我知道你也是一番好意,这样,你给我一些时间,让我考虑一下,稍后再给你答复。”
吕蒙有些欣喜,当即点了点头,“那好,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
赵云在马背上拱了拱手,表示谢意,然后对身边的将士吩咐道:“好了,大家都稍微的歇一歇。”
然后赵云就和身边的马云禄,两人低声聊了起来,吕蒙离得远,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好像是在商量着什么。
吕蒙自认为大局已定,为了尽量的表现自己的风度,也不催促。
双方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变的非常融洽。
等了一会,张苞有些不耐烦,来到吕蒙的身边,提醒道:“大都督,赵云可没那么容易招降,恐怕是缓兵之计,不可不防。”
吕蒙不以为然,“缓兵之计?现在江陵已经落入我们的手中,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张苞还想再劝,吕蒙摆了摆手,“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张。”
吕蒙这一次,不仅仅想展示自己的统兵能力,也想进一步的笼络人心,宣扬自己的风度。
所以进城以后,他并没有过于的杀戮,能招降就招降,能笼络就笼络,他尽可能的用攻心的战术。
可是等了好久,赵云那边依然说个不停,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而因为两边停止不打了,南门方向的打斗声,却突然清晰的传了过来。
“杀啊,冲啊,不要走了吕蒙!”
“江东鼠辈,你们被包围了,出不去了!”
喊杀声离得越来越近,动静也越来越大,不用别人提醒,吕蒙的脸色渐渐的就变了。
赵云依然和马云禄说说笑笑,表情非常的轻松。
赵云身后的将士,吕蒙发现他们正在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不少人毫不掩饰,笑的肆无忌惮。
张苞看了看孟达,他发现孟达吓得浑身在哆嗦,脸都白了。
“怎么回事?孟达,难道真的是刘循的援兵来了吗?”张苞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幻想。
孟达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匆匆看了张苞一样,撂下一句,“张苞,你好自为之!”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苞听的莫名其妙,可是一转眼的功夫,孟达便调转了马头,突然朝着远处漆黑的居民区跑了过去。
孟达的反常举动,让张苞整个人傻在了当场。
“他……他竟然撇下我,独自跑掉了?”挺大一个人,竟然能做出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张苞气的差点吐血。
没有人理会突然跑走的孟达,吕蒙猛一回头,像发疯的野兽一样,两眼冒着凶光怒视着赵云。
吕蒙咬牙道:“原来你们早有准备,你却在这跟我演戏。”
赵云笑了笑,重新抄起银枪,说道:“兵不厌诈而已,吕将军此番夺城不也是用的这一招吗?先假意让人冒充往来客商,然后白衣渡江,又派人偷偷进城联络糜芳,里应外合,兵不血刃的夺取江陵,只可惜,你的计策虽然高明,却早已被大将军识破了。”
“怎么可能?”
吕蒙难以置信,不甘心的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警觉的?”
“确切的说,是从孙刘结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防备你们了!”
赵云的一句话,直接让吕蒙整个人好像被天雷猛的劈中了一样。
这也太可怕了吧,刘循竟然从结盟一开始,就已经在防备江东了。
赵云没有说错。
刘循压根从来就没有信任过孙权,盟友,说白了,只是暂时不动手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反目。
赵云看了看身边的将士,大声的说道:“好了,大家都休息好了没有?该杀敌了。”
“休息好了,将军下令吧!”
吕蒙气的眼睛都红了,背后杀声越来越近,眼前赵云也要开始反攻了,形势一下子就变的对江东兵彻底不利了。
江陵城的战况,自然也有人第一时间报信给刘循,从战事开始后,刘循就已经朝这边赶来了,不仅他来了,孙尚香也来了。
路上孙尚香一直沉默不语,她做梦也不愿意相信,哥哥竟然突然翻脸了。
刘循没有劝她,他要让她自己亲眼去看一看,眼见为实,免得误会自己欺骗她。
很快,刘循一行人便来到了江陵的南门,满地的死尸,大多数人都是江东兵的装束,地上还有江东兵的战旗,孙尚香只看了一眼,就全都明白了。
还有那停靠在江岸边的江东战船。
刘循摆了摆手,吩咐道:“把这些战船,马上运走,就当是吴候送给我们的礼物吧。”
“另外,派人去柴桑,邀请孙权过江和我一叙。”
刘循说这些话,完全没有背着孙尚香,她都听到了。
诸葛亮笑了笑,“主公,上次吴候请你过江,你单刀赴会,这一次,是不是你要礼尚往来,让孙权也来一出单刀赴会啊?”
一旁的庞统和郑度全都忍不住笑了,郑度撇了撇嘴,“就是不知道,吴候有没有这个胆量?敢来赴约?”
孙尚香惊吓过度,几乎要当场昏厥,刘循摆了摆手,让人把她带了下去。
只是过来让她看一看,这种场面总不能指望一个女人来摆平吧?
雪儿和香儿在一旁陪着,她们作为贴身的丫鬟,也想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说翻脸就翻脸了。
原先守卫南门的是潘璋,此刻已经换成了张任。
张任见到刘循,笑着迎了过来,刘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拱手作揖,“老师,您辛苦了,事情都顺利吧?”
越是人多的时候,刘循越不介意这么称呼,张任曾劝说过几次,刘循一直没有改,渐渐的,张任也就释然了。
张任点点头,“事情非常顺利,只不过,这次帮吕蒙打头阵的是张苞,主公打算怎么处置呢?”
刘循道:“没什么可说的,从我动手杀张飞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不能留他在世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留着他,也是个祸患,他可不像刘禅那么安分啊。”
张任道:“理当如此,免得给自己留下麻烦。”
诸葛亮和庞统都没有表态,这种时候,他们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按说张苞人不错,诸葛亮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但是,站在刘循的立场,张苞绝不能留。
这一次留了他,指定下一次他还是会报仇的。
“主公,你看?”有眼尖的将士,突然指着对面大喊了起来。
刘循隔江往对面看了看,又来了一些江东兵,应该是之前留在公安城的,毕竟吕蒙不可能把人全都带过来。
那些人跃跃欲试,但是一瞧见刘循,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
看清楚对面的主将,诸葛亮的表情非常的尴尬,竟然是他的兄长诸葛瑾。
诸葛瑾也有些发愣,两兄弟隔岸四目相对,都有些尴尬,诸葛瑾张了张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却生生的卡在了喉咙处。
诸葛瑾最终长叹了一声,气的跺了跺脚。
就在几天前,他奉命来祭奠关羽,回去后,就暂时留在了公安,吕蒙出兵后,诸葛瑾暂时帮他看守公安,听说江陵这边出了状况,诸葛瑾心里不放心,便带人过来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两兄弟隔江对视了好一会,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之中。
庞统摇了摇头,这种事,他可不便说什么,唤过一名亲兵,仔细叮嘱了几句,那兵丁便一阵风的进了城。
一直跑到魏延的身边,“魏延将军,庞军师有令,务必杀了张苞!”
魏延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放心吧,交给我了!”
因为庞统担心这些人不忍出手,如果他们不下手,那么刘循就要自己亲自动手了。
现在关羽的儿女都已经归顺了,庞统考虑到这一层的关系,所以,这种麻烦事,还是让别人代劳,更好一些。
其实,刘循自己是无所谓的,昔日能杀张苞的父亲,今日就能杀张飞的儿子!
魏延带人一路猛冲,很快就杀到了吕蒙这边。
吕蒙的两万大军,原本是占据优势的一方,可是,随着江陵被困,江东兵的气势也变的一落千丈,许多人变的茫然无措,他们甚至想早一点的冲到城门口突围出去,哪里还顾得上和人拼命啊。
吕蒙也已经掉头往回突围,赵云紧追不舍,几千人追着上万人跑,场面还真的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魏延一声令下,“主公有令,除了主将之外,余者一旦反抗,就地杀掉。”
兀突骨兴奋的大叫一声,猛冲了过去,他比谁都要兴奋,难得来中原一趟,当然要好好的杀个痛快,他一个人杀进人群之中,就像老虎闯进了羊群一样,势不可挡!
大刀论起来,乱砍乱劈,江东兵一阵大乱,被杀的鬼哭狼嚎,不少人掉头就跑,根本不是对手。
魏延的目光很明确,一边杀敌,一边像狼一样,在人群中不断的搜索着,很快,他就发现了张苞。
张苞和孟达不一样,孟达贪生怕死,张苞不怕,他只想着报仇。
锁定目标之后,魏延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催马径直冲了过来,张苞长枪如飞,接连挑飞了十几个汉兵,虽然年纪尚轻,却颇有当年猛张飞的风采。
看到魏延后,张苞毫不退缩,举起铁枪,恶狠狠的砸了过去,刀枪撞击在一起,魏延暗暗赞了声,“好大的气力,不愧是张飞的儿子。”
魏延反手又是一刀,刀锋呼啸,毫不留情。
张苞也不示弱,既然被困住了,他一点逃跑的念头都没有,咬着牙,发着狠,和魏延拼斗。
两人你来我往,刀枪交错,寒光不停的闪烁着,魏延出手凶狠,不留情面,张苞也是置之死地,无所畏惧。
渐渐的,两人拼斗了二十个回合,依然难分高下。
魏延嘴角勾起冷笑,说道:“难得啊难得,假以时日,必然不可限量,只可惜,今日却不能留你活命。”
魏延和别人不一样,他会绝对的执行命令,不打任何的折扣。
让他杀张飞,或许不是对手,但杀张飞的儿子,魏延还是很有自信的。
魏延刀法越来越快,张苞也是咬牙瞪眼,彻底拼了命。
又战了几个回合,魏延一刀荡开张苞的长枪,刀锋急转,猛的在张苞的胸口划过。
咔的一声,张苞身上的护甲被划开,血顿时流了出来,魏延再次把刀举了起来,唰!直奔张苞的头顶劈落。
张苞猛一侧身,右手长枪顺势急刺而出,以命搏命,尽管肩头被劈中,左臂飞了出去,但是张苞这一枪,也刺中了魏延。
张苞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竟然刺偏了。
魏延不顾身上的疼痛,眼中杀意更盛,“还真是不能留你,再让你继续成长下去,实在太可怕了。”
话音未落,魏延一刀劈在了张苞的脖子上,要了他的性命!
关平和关兴催马来到这边,哥俩也是默然无语,尤其是关兴,他从小和张苞一起长大,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但世事无常,两人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魏延看了两人一眼,说道:“尸体交给你们了,你们可以把他和他父亲厚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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