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一听到郭嘉说打赌两个字,就再也忍不住,说什么也得和郭嘉好好赌一赌。
其实两人并不爱赌,两人都喜欢风流雅事,但这两人只要有人提出来了,另一人保准跟,两人俨然已经混成快要穿一条裤子的人了。
对于陈登,两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两人的看法似乎完全相反一般。
这时庞统接着说道:“现在赌约已经成立了,那赌注是什么?”
郭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士元啊,我们赌了不少次了,你是输多赢少啊,我这就是随口一说,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庞统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郭奉孝,你别拿以前的帐来说事,告诉你,以前那是我让着你的,这次肯定是我赢,陈元龙肯定没有那么大的魄力,你就等着输吧。
这次的赌注,就用主公的那个琉璃来做赌注如何?谁输了,就去向主公讨要那上好的琉璃盏来给对方。”
吕布的琉璃盏,是他们去吕布那里无意间看见的,那花纹,那成色,庞统与郭嘉瞬间就惦记上了。
也就吕布不在这里,没有听见庞统的好想法,不然吕布都要打人,这俩人打赌,设立的赌约都是吕布府上的好东西,尤其是经常输的庞统,后面从吕布那里拿的好东西逐渐都比郭嘉拿的还要多了。
吕布现在是没有重大的事情坚决不让这两人进家宅,每次这两人去,都不会空手走,死皮赖脸的都要在吕布那里拿上一些好东西才肯走,吕布都快要被这俩人给霍霍完了。
郭嘉听着庞统的话却是摇了摇头。
“士元,不是我说你,你俗不俗啊,一天就惦记那些身外之物,就不能想点有趣的赌注出来?”
庞统一脸鄙视的看着郭嘉,这话换成鲁肃、沮授那样的人来说,他会信,郭嘉说的?完全就是在放炮,一个字他都不会信。
“奉孝,你要是觉得这个赌注太难,那你直接认输,我给你换个简单的不就行了,虽然主公现在像防狼一样防着我们,但这又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难道你对那个琉璃盏,就没有心动?”
郭嘉不屑的看向庞统。
“士元,说你俗你还不信,谁不知道我郭嘉心正?
至于这个赌注,我们就来玩点清新脱俗的吧。”
庞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郭嘉,吕布的东西现在他们确实不好拿了,这是事实,但只要不要脸,还是有机会的。
随后庞统也对郭嘉说的清新脱俗的赌注来了兴趣,毕竟一直是用那些做赌注,他都厌倦了。
这时郭嘉的声音接着传来。
“这个赌注,谁要是输了,谁就给对方做一天的小厮,这可以吧?
士元,你要是觉得自己会输,又抹不开面子,那就直接认输,我给你换个简单点的赌注。”
郭嘉将刚才庞统的话又还了回去,然而庞统对于郭嘉说的,瞬间就来了兴趣,不就是给对方当一天下人吗?他觉得自己赢定了。
“奉孝,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就这个赌注了,到时候你就准备好给我做一天下人,好好伺候我吧,哈哈。”
看着得意的庞统,郭嘉也是笑了,他与陈登的接触可是比庞统要久,陈登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比庞统还要清楚,庞统跟他赌,这不是找输是什么?
想到对方服侍自己一天,两人都是笑了,对自己都是充满了信心。
另一边的吕布,休闲的看着书,直到杨彪到来,才停下看书的状态。
杨彪到来,吕布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两人就这样打量了一会,杨彪才率先开口。
“见过楚王。”
听见这个称呼,吕布也是笑了,识时务就好啊,要是杨彪称呼他温侯,他可真的不会考虑那么多了。
“杨太尉请坐,特备了一些薄酒,好与杨太尉畅聊一番。”
杨彪听后一笑,径直坐在吕布对面。
“不知楚王要聊什么?老夫可是没有什么准备,家中的事也比较多,最近犬子一直想要入仕,老夫这心,着实忧虑啊。”
听着这毫不相干的话语,吕布就已经知道,这个老狐狸开始了,对于叫他来,肯定是知道因为什么事的,如今还想用这事来找他要好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吕布也不准备继续藏着掖着,对方都差不多要明示了,他再藏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杨太尉,令郎我也知晓,满腹才伦,如此大才,若要入仕,岂不容易,是杨太尉要求太高了。
这次请杨太尉来,乃是有一事布想与杨太尉商议一番,不知杨太尉对于这世家等级制度,该如何看?”
见吕布说到正题,杨彪也是变得严肃起来,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楚王这世家等级制度,当真是史无前例,以后或许也不会再有超越了,当初楚王实行这个制度的时机,也是无比的巧妙,得到徐、扬两州世家支持,后又灭袁本初,使得那些想要反抗的世家,一时间都找不到人。
此制度,听着确实是为世家着想,但是世家损失的,是奴仆,是土地,尽管可以通过做出贡献来提升家族等级,那些小家族,一般家族确实欣喜若狂,但对于望族而言,楚王的这个打击,确实太大了。
偌大的家族一经缩小,想要恢复到往昔,不知需要多少时间,然而如今楚王掌握天下大势,若是不靠近,家族的衰败仿佛也是成了必然。
楚王给出了一个巨大的蛋糕,让天下中小世家紧紧围绕在身边,打击望族,楚王就没有想过,若是逼急了,天下大族群起而反吗?”
杨彪说的,其实已经逼近这个制度的本质了,就是因为这些世家太大了,吕布才不得不进行限制,而限制最大的,必然就是大型士族,对于小士族,以及一般的中型士族,反而是有利的。
因为吕布直接给了他们家族晋升的通道,那是家族,并非个人,家族得以晋升,家族的势力相应就会增大。
原本大汉天下,那些顶尖士族在金字塔顶端,下面的小族想要发展壮大,几乎没有他们生存的空间,利益已经全部分配好了,没有他们的份了。
如今吕布这个制度的出台,就是极大的限制了世家的规模,只要遵守世家等级制度,那对吕布就没有什么威胁了,哪怕通过做贡献使得家族再次成为大家族,但是这个贡献,有时候可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而且后面扯后腿的人,可是一点都不会少,哪个人不想让自己的家族晋升为大族?
除了这点,另外只要三年内没有做出贡献,家族的等级就会下降,每一个等级,拥有的土地、奴仆都是有强制规定的。
听着杨彪的话语,吕布可不会去承认这些。
“杨太尉的理解,过于偏颇了,这个世家等级制度,我也是为天下人着想,而且都是秉着绝对公平的理念,让更多的人或者家族,有了更多的机会。
至于望族,这不过只是暂时的,毕竟时代已经不一样了,他们占据着如此之多的资源,却是对这个天下没有什么贡献,这就是在吸天下百姓的血,这很不好。
就比如杨太尉的杨氏,家族等级起来,这不是很快的事情嘛,而且又不是和其他小族一样,从最低的等级开始,也保留了不少的啊。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天下人,还望杨太尉理解。
对了,令郎聪慧过人,我欲让他来我这里做事,不知杨太尉可否割爱?”
吕布说完,杨彪陷入沉思之中,其实对于目前的形势,杨彪心中无比的清楚,他自己是没有办法了,不能改头换面,唯有让他的儿子杨修,进入到吕布帐下做事。
这个世家等级制度,他很清楚,对家族而言存在很大的弊端,但是没有办法,如今吕布称帝在即,他杨氏也必须要做出这个选择,吕布叫他来谈,杨彪很清楚这是谈什么。
他也很明白,这是吕布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纵观吕布的起势,几乎没有妥协,当初哪怕是徐州面临那样的困境,他也没有向曹操、袁术,或者袁绍任何一方妥协,而是直接选择硬钢袁术。
如今天下大势已定的情况下,加上吕布称帝在即,他以及杨氏再不做出抉择,杨彪是真的信吕布会直接下狠手。
吕布要是下手,天下那些中小世家,恐怕还巴不得吕布早点这样做,这样一他们的机会更大,能够得到的就更多。
这也是他来应邀的原因,家族不能倒,但是吕布让他来,他也必须要向吕布要点好处,杨氏这么大的体量,袁氏衰败后,就杨氏最为庞大,这个体量,也是他可以和吕布谈的资本。
杨彪很清楚,在这样的制度下要想发展家族,必须要有人在吕布的核心圈里面,必须要有人有足够的能力,而杨修的能力他无比清楚,足够了,就是如何进入吕布的核心圈,才是难题。
现在他就是要以杨氏的体量,让杨修进入到吕布的核心之中,这样家族即便会立即缩水,但有着杨修的存在,在天下依旧算得上是大族,而且还可以通过杨修不断开始晋升。
大族的优势,就是族内的人才足够多,可以支撑得起家族晋升所需要的贡献,小家族就不行了,希望只能寄托于有限的一人,或者少数几人。
这个世家等级制度,在杨彪看来,一旦全面实行,就是在鞭策世家要与吕氏站在一起,并且每代人都必须要出一个有能力的人,不然就会面临衰败,然后等待族内再次出现大能,才能重新晋升回来。
如今反吕布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和吕布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才是出路,这也是他叹服吕布用这个制度的原因。
这个制度下,世家要么反,要么就只能和皇帝结合在一起,而且世家的团结还会被打破,因为每个人都想要让家族晋升,这是必然的。
而这个贡献,是不是真的算作贡献,是否足够晋升,吕布的话才是最大的评判标准,一旦吕布称帝,建立新朝,杨彪都已经能够看得见,吕氏存在的时间,肯定要比刘氏要久,就是因为这个制度。
现在吕布答应他的要求,他也不能直接就应下了,该有的态度虽然要有,但是该有的考量,也要有。
有了他杨氏带头,其余哪怕有家族不愿意配合,吕布都可以直接进行动手了,而不用担心天下会出现动乱。
过了一会,杨彪才缓缓开口。
“楚王盛情,老夫只好却之不恭了,多谢楚王好意,过后老夫便让犬子过来,以后犬子就麻烦楚王了,若是有不成器的地方,楚王直接代老夫训诫他便是,不用管他的想法。”
吕布听着杨彪的话,脸上笑嘻嘻,心里是真的忍不住要骂人了,到他这里来做事,让他开口给承诺就算了,还要让他当保姆,想得倒是美得很。
“杨太尉说笑了,以令郎之才,我相信他定然能够做好,此事便就这般定下吧,正好我这里如今还缺人,尤其是缺大才。”
一番交谈,两人有说有笑,各自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过了一会,杨彪就起身离去了。
待杨彪走后,吕布就唤来顾雍。
“元叹,可以开始进行了,就先从杨氏开始,杨氏已经同意了,杨氏这里完成之后,你亲自去卫氏与司马氏,若是对方愿意配合,那就直接开始执行。
若是有人依旧抗拒,拒不执行这个制度,那就是叛贼,意图图谋不轨,你回来之后与我说,不用去过多的和他们浪费口舌,到时直接让大军前去执行。
这个制度,现在交到你手上执行,希望你能够办好,必须要在天下尽快完成,还有荆州那里,蔡氏来回摇摆不定,让荆州的不少世家仍旧在观望。
你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就直接去荆州,把这件事也给做好,我不希望你也像公台那般,顾忌太多,无法推行。
若是你觉得压力太大,那你就说出来,我换人去。”
顾雍听后,当即肃声道:“为主公效死,乃在下之责,请主公放心,在下必将此制度推行开来!”
顾雍没得选,从当初这个制度出来的那一刻起,他与顾家,就没有任何选择,要么辉煌,流芳百世,要么就此沉寂,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顾雍很清楚这个制度的推行将会越来越难,因为之前的世家,都是中小世家,没有什么望族在内,冀州的世家因为袁尚的投降,以及许攸一众人纷纷投降,没得选择。
如今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大族,才是真正难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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