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的战斗开始之前，所有人都觉得优势在我。
不过当真正的战斗展开之时，他们才知道五转与五转之间亦有天渊之别……
……
下方一名名蛊师还在压抑着自己的呼吸，看着前方汹涌的风暴，酝酿着力量，等待着眼前对碰的结果。
但此时一块块漆黑的碎石从天空中坠落，砸在了一些人的脚边。
发现动静的人们微微抬起头，眼中显出几分期许的神色？
“是成了么？！山体已经炸碎，碎石都落下来了？！”
不过这群人心中美好的幻想在天空中一具完整的尸骸坠落，在他们的前方砸成一片血泥的瞬间完全消失。
看着面前不成样子的尸体，现场有熟悉的人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尸体的身份，并在同时发出了惊呼。
“这~这是，羽家的家主五转蛊师！”
“还以为他只是没有来，没想到竟隐藏在了暗处！”
“他死了，他为什么死了？谁杀了他？！”
惊呼与疑问的声音涌起，哪怕大敌当前但周围的蛊师们却还是不禁警惕起了周围，警惕起周边这些不认识的人们。
终究是一个为了利益而聚集起来的松散联盟。
什么纪律性，什么服从性，根本都是不存在的。
仅仅只是一瞬间，人心顿时浮动了起来。
而在下一刻人心浮动的更厉害了。
因为那涌向天空的风暴消失了，不过群山却还屹立在那里。
同样屹立在那里的还有那道年轻的人影。
“回答错误！”
李飞乐缓缓的张开自己的双臂，天空中灿灿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躯映衬的如同神明。
“诸位的热情，某也不好辜负。”
“不过既然你们都这么选了，那某就请诸位，上荡魂山一聚！”
李飞乐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仅仅只是伸出手向下一挥，刹那间下方的地面上隆起无数的大包。
大包出现的速度很快，仅仅只是眨眼间就成型。
并且在下一瞬间化为一道石柱从地面当中翻涌而出。
无数蛊师来不及闪躲，直接被岩柱砸向天空。
倒霉的甚至直接被砸穿腹部瞬间失去声息。
即便相对幸运的也好不到哪去，直接被带到了百米的高空当中，在空中甩出一道抛物线之后，再度被从地面涌起的石柱斩杀。
即便有侥幸没有死亡的，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大部分气息萎靡无力再战。
而实力抵达五转飞行基本上也都不成问题，顶尖的四转强者同样也如此，还有一部分精于此道的三转强者。
因此这一类蛊师大多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只是看着下方血腥的一幕同样感到无比的心惊。
但是他们身处于空中，远离大地，心中倒也稍微安心一点，对着周围的众人打气道：
“不要担心土道蛊虫在天空中发挥不出全部的战力。”
“如果他还想阻拦我们的话就要在地面上战斗，如果他躲进土中我们就可以直接分散开寻找机缘。”
“任他再怎么强大，难道还能兼备天空与地面吗？！”
此言一出，也是瞬间赢得了周围不少人的附和……
但是他们的话语刚刚落下，就见面前的大地顿时再起波澜。
眼前的巨大群山与石林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频率猛然震动了起来。
也不等众人有什么反应，一颗巨大的头颅猛然从地面上抬起，仰望天空。
还不等众人惊诧，一只手臂毫无征兆的撕开地面，从地里爬出。
然后是肩膀，胸口，腹部，乃至于整个身躯。
只是片刻的功夫，一个身长近千米的庞大巨人就这般屹立在了大地之上，抬起手臂向着他们快速拍来。
看着那向着自己撞来的山峰，在场的众人哪里见过如此震撼的场景更是连连后退，再度飞向更高的地方。
只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背后，向着世间万物喷洒着光与热的太阳上，同样一只手臂缓缓伸出。
一尊庞大的光之巨人同样对着他们伸出了自己的手……
……
关于天空与地面之间的交汇犹如文艺复兴创世纪的神话场景，方源并没有驻足观看。
因为在进来之前他就清楚的明白，眼前的人虽然多，但真的能战胜李家父子的概率并不大。
在进入福地的刹那，他就展开了自己的力道修为，得到了地灵的传召，传送到了与众人不同的地方。
方源看着面前的玄青色的大殿。
以及大殿当中的地灵霸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花费了那么长的时间消耗了那么多的心力，终于再次站在了这里……”
双眼微微闭合，然后再重新睁开，一双漆黑的眸子当中迸射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精光，看向眼前的地灵。
前方地灵霸龟刚想说些什么，注意到方源的眼神，顿时微微一愣。
“你认识我？”
对此方源微微点头。
“是的！”
“而且我知道的不仅仅只是你！这片福地的秘密我也同样了解！”
“这片福地，源自上古一位力道蛊仙。蛊仙保护福地，抗衡地灾和天劫，但最终在一次劫难中陨落，他死后的执念，结合这片福地的天地伟力，形成地灵。就是你——霸龟。”
“只要我完成他临死时的执念，就能成为这片福地的新主人。我说的没有错吧？”
“而这个考验的具体内容，就是炼成第二空窍蛊吧？！”
地灵，虽然是蛊仙所化，但已并非人类，而是一段单纯的执念，虽然也能够独立思考，但就像是地球科幻电影当中的智械一样，某些根源性的程序守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改变的。
对于面前的地灵霸龟来说，知道根源性的程序就是练成第二空窍蛊。
只要谁能成功，谁就是他的主人。
正是因此，方源这才有自信顶着李家父子的压力走到这里。
地灵单纯又固执，未认主之前继承着原主人的执念，认主之后听从主人的命令。
只要能让地灵认主，不要说是李家父子，就算是真正的蛊仙降临，只要有他的命令，地灵也会选择硬钢。
而若是真的有蛊仙攻打，硬拼之下，就算地灵不支，也会选择自我毁灭，导致福地崩溃。
强攻的蛊仙，也会白白受伤，损失惨重，什么都得不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想到自己可以获得第二空窍蛊，并且将李家以及外界所有的人全部都驱逐出去，即便是方源也不禁心潮澎湃。
此刻的他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但……
“抱歉，你来晚了……”
听着面前地灵霸龟的言语，方源微微一怔，浮动的情绪瞬间平静下来他低下头看着面前的大乌龟。
“你什么意思？！”
对此，地灵刚欲张口说些什么？不过下一瞬间他的嘴巴被重新闭上。
而在此时另一道悠悠的声音却响彻在了方源的耳边。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来晚了。”
听到耳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方源整个人这大脑都宕机了一瞬。
但下一刹那他便反应了过来，猛的一拳砸向自己的身侧。
庞大的兽影从他的拳头上奔涌而出，重重的砸在巨大的青铜宫殿之上，将宫殿墙壁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看着眼前由自己亲手砸出来的大坑，方源瞪大眼睛。
“没人？！”
“不，还是有人的。”
“外面的那群蠢货应该都是你设计引来的吧。”
“四转蛊师为兵，五转蛊师为将，待到风云逆乱时，我以我手掌乾坤。”
“不错，你这台词很霸气，我很欣赏。”
声音仍是在耳边响起，方源抬腿重重踢出一脚在空气中炸出一阵音爆，但却依旧扑空，一时间不禁方寸大乱。
“是谁？！”
好似来自于喉咙深处的低吼，方源的这一声念叨非常小，但回答来的也同样非常快。
而这次方源也确实感受到了那人所在的位置。
因为对方已经将整个身体直接靠在了他的背上，把他的脑袋当成了枕头，微微后仰。
“是我啊~，怎么？你看不见我吗？”
“你的实力应该不只有这么一点吧？”
“好好的努力一下，如果你的实力足够的话，我倒不介意和你聊一聊。”
轻佻的声音传入方源的中，一阵强烈的不适感涌入他的心。
不过这一瞬，方源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他微微停顿了一瞬，然后猛然爆发出极度恐怖的力量，向着自己的身后挥去。
身上存有的所有力道蛊虫在此刻爆发出自己的威能，所有的蛊虫在此刻都被全力以赴蛊调动猛然间汹涌爆发。
这一瞬间方源只感觉周围的时间似乎都慢了下来，自己身上的力量似乎从未有过的充沛，整个人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近距离之下，方源断定，即便站在自己背后的是一名五转的力道蛊师他也有信心一拳将对方重创。
在这危机的一瞬间就是让他在无意间创造出了一门力道杀招！
“轰~”
能够撼动山岳的一拳狠狠打下，恐怖的冲击波，向着四周蔓延。
就连青铜宫殿的地板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都逐渐裂开，周遭的建筑不断的摇颤。
仅仅只是余波就让周围的环境犹如地震一般可见这一招的威势。
但……
“还不错，不过，没有用哦~”
看着面前用一只手掌挡住自己全部力量的青年人，方源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
而李乾坤看着面前满脸不可思议的青年，满脸微笑，开玩笑般开口道：
“是吧？看起来很不可思议吧。”
看到眼前的李乾坤，方源的眼中满是震惊，整个人快速抽身后退。
但刚后退了半步，他便发现自身的问题，双手举在面前，眼中满是惊恐。
看着面前满眼震惊不解的方源，李乾坤缓步向前，看着面前跟随着自己的前进而后退的方源一步一句的开口道：
“是不是很好奇自己的力量为什么消失了？”
“说实话，在我心血来潮鸽掉了中州的狐仙福地，来到这处传承之地，获得者所谓第二空窍蛊的蛊方，并开始研究之后，我就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力道是什么？”
看着眼前被自己逼到墙角，后背直接贴在青铜墙壁之上的方源，李乾坤明显没有要停下来的想法，继续侃侃而谈道：
“我曾经发明过一种名叫心光蛊的蛊虫，并且创造出了一种名叫心灵光阵的蛊阵。”
“在创造的过程中，我发现人的本质就是一团人气。”
“而蛊师一转到五转的过程都是积累人气的过程。”
“无论他走哪条道路，使用怎么样的蛊虫，都只不过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人气，在自己的人气当中刻录对应的道痕。”
“力道也没有区别。”
“所以我只要洗掉你这团人气身上的道痕自然也就可以夺走你的力量。”
“明明确实拥有这份力量，明明身体确实曾经强大过，但我却可以在完全不改变你身体的前提下完全洗掉你的力量。”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设定人体的人气，在没有道痕的力量的时候，只能是这样。”
“人体，很神奇吧。”
听到李乾坤的这番言语，听得方源一脸懵。
倒不是说方源听不懂对方的言语。
能够成为蛊仙的也基本都了解什么人气，地气，天气以及道痕之类的东西。
不过人就是一团人气？这怎么可能前世身为血道蛊仙，对于人体血肉他再清楚不过了，人气确实是人体的重要组成，但怎么可能纯粹是由人体气构成。
还有这种一瞬间洗掉别人身上的道痕，还有什么设定人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还不等方源开口继续问些什么，下一瞬间，一只袖袍便在他的眼前越放越大。
强烈的危机感涌上他的心头，让他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集中在体内的春秋禅中身体瞬间完成自爆。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头还是没能幸免于那背袖袍抽成烂泥。
不过好在他的意识与灵魂早在上一瞬间钻进了春秋蝉当中。
而时间也在这一瞬间定格，回溯……
第六周目，完……
……
回忆起自己在第二次上三王山的失败，即便是方源也不禁略微有些后怕。
谁能料到对方竟会在说笑之间突然动手，若非是因为他提前有准备，怕是真的就要死在那里。
那也是他最惊险的一次回溯时间。
在知晓李乾坤也在三王山上之后，方源其实已经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了。
但心中的不甘还是让他进行了自己最后的一次尝试。
在这次尝试当中，他彻底放飞了自我，真正做到了无所不用其极。
到了最后甚至引起蛊仙出山发兵三王山。
但蛊仙轻松击败了守门的李博。
与李家父子大战。
但在最后，看到李乾坤掐着蛊仙的脖子，像是小鸡仔一般将蛊仙拎出福地，然后将目光扫想他的那一瞬，方源还是知道，自己最后的挣扎也失败了。
……
回想起自己这一连串的失败。
回想起自己即将付诸东流的沉默成本，方源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痛惜，有不甘。
但随着思维逐渐冷静，他并且从这些世俗的想法当中重新恢复了自己的心态。
谁敢称无敌？哪个言不败。
就连历史传说当中的仙尊魔尊都有算计失败的时候。
在前世五百年当中方源又何尝没有失败过？
甚至用一句不客气的话来说，曾经的五百年里失败这两个字时时刻刻都围绕在方源的身边。
在家族中失败被弟弟和族人扫地出门。
在对恩人的时候失败，眼见着自己的恩人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在经商的时候失败，被强大的蛊师夺去资产。
遇上想要相守一生的爱人也没有实力去保护，导致对方身死。
在血道上失败，企图炼制血神子，但最终却没有成功。
但这一切的失败妨碍他后续成为笑傲世间的六道巅峰蛊师了吗？没有。
即便在做蛊仙的方面，他依旧失败。
为了炼制春秋蝉屠杀几十万生灵，引得神朝震怒，强者追杀，最终濒临死亡。
但这一切的失败妨碍他现如今追寻永生的道路了吗？
没有！都没有！
相比于曾经的失败，眼下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无非是进步的道路稍缓一些罢了。
他打算先去三王山，也并非是为了上面三王的传承，更多的只是为了那第二空窍蛊罢了。
曾经他凭借区区丙等天赋就抵达了六转巅峰的蛊仙之境，笑傲群雄。
如今他的天赋达到九成，不过二十出头就已然达到四转巅峰，手中意识不缺五转传承以及蛊仙机缘。
仅仅只是几年的沉没成本又如何？不过是一些凡俗之物罢了。
几次失败又如何？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看着面前商城敞开的大门，方源昂起自己的头，一双如同深渊般的眸子看向一整片天地，悠悠吟道：
“五百光阴疾若风，三千日月瞬成空。”
“败悔填膺志未穷，生如飘絮任西东。”
“身死魂消志更雄，魔心无悔立苍穹。”
“失败何足论英雄，挺胸阔步傲苍龙。”
他并没有回头扬手跨步向前，整个身躯迎着刚刚升起的朝阳缓缓向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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