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茶楼,凌家兄弟开的一座茶楼,平时不对外做生意,主要用于谈生意,大部分明星的片酬,都是在这间茶楼里谈成的。
沈容青早早等在茶楼里,做好了部署。
说实话,她不信任这位圣人和他的弟子,何家庆几次驳了他们面子,没和他们见面,难说他们会不会有过激之举。
人手布置好了,机关也布置好了,沈容青等着白衣人来赴宴,远在越州的何家庆,却担心有人过来捣乱。
或许是何家庆多虑了,这段时间无论在普罗州做什么事情,他总感觉李伴峰随时可能出来搅局,看时间还不到六点,何家庆联络了逍遥坞的谍子。
“李七在什么地方?”
“李七和马五请来了陆春莹,陆源信和谭福成也来了,他们从中午喝酒,一直喝到现在,听说晚上还要打牌,马五这边还安排了歌后献唱。”
“你确实看到李七了么?”
“看见了,刚才我还去包厢打扫了一番,我一会再去看看。”
“你别去了,再去会惹人生疑。”
逍遥坞的谍子非常重要,不能暴露了身份。
何家庆揉了揉头皮,想必是最近人气吃的多了,脑子不大清楚,让自己过分多疑了。
李伴峰怎么可能知道沈容青会在今天会见圣人子弟?
自嘲笑了两声,何家庆换上园丁的衣服,又去公园了。
……
包厢里,陆春莹抱着烤鸡,吃的正香,这段日子修行上加了力气,再加上有丹药补给,陆春莹的修为长得很快,饭量也跟着大增。
吃完了整整一只鸡,陆春莹抹抹嘴道:“七哥呢,怎么转眼不见人了,一会不是要打牌么?”
马五笑道:“老七不舒服,歇息去了,反正他也不会打牌,今晚我陪你们几个打,打到天亮。”
正说话间,歌后姜梦婷前来献唱,众人都被姜梦婷的美貌和歌喉所倾倒,也没人再过问李七的去处。
李伴峰此刻正躲在荷塘茶楼附近,等着散局,他也不知道这顿茶他们要喝多久。
其实这顿茶喝的挺快,因为双方谈的并不融洽。
圣人弟子钟怀恩,就是那位白衣弟子,对何家庆的态度十分不满:“沈姑娘,这是我第几次找伱了?迄今为止,我还没见到何家庆,你们也未免太没诚意。”
沈容青笑道:“钟兄息怒,礼数之上,各看往来,咱们见面这么多此,我不也没见到圣人?”
钟怀恩皱眉道:“圣人凭什么要见你?他要见的是何家庆!”
沈容青笑容不改:“何家庆要见得也不是你,他要见的是圣人。”
钟怀恩面色铁青,警告了沈容青一句:“有人在圣贤峰上跪了几年,都未必能见到圣人一面,你们有这份机缘,可别错过了。”
沈容青眉头微蹙:“这话说的,好像是我们不识抬举了?我不知道圣贤峰在什么地方,还请指教一句,那里人的骨头为什么那么软?”
钟怀恩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沈容青送到茶楼下边,也没多作挽留。
等钟怀恩走后,沈容青给何家庆送去了消息:“那人走了,因为你没到场,他很不满意。”
何家庆收到消息,半晌不语。
他知道自己不露面,对方肯定不满。
可沈容青为什么不把事情圆回来?
难道她又和对方起了冲突?
“没关系,姐姐,没关系。”何家庆中断了联络。
沈容青是个敏感的女人,她听出了何家庆的责备。
可责备又能怎样?
难道让我也去圣贤峰跪着去?
沈容青回了茶楼,坐在茶室里自斟自饮。
……
钟怀恩走在路上,忍不住怒火中烧,耳畔传来了一个声音:“钟师弟,我觉得咱们用错了手段,
应该像对付陆家两兄弟那次,把事情做的简单干脆些。”
“我也想做的干脆些,可何家庆不露面,咱们怎么下手?”
“把这女人杀了,几次见面,咱们能看出来,这女人气度很不寻常,要么是何家庆的情人,要么是何家庆的爱将,杀了她,何家庆必然恼火,
只要能把何家庆逼出来,然后再把何家庆做了,咱们的差事也就算办完了。”
“这事能行么?”钟怀恩有些犹豫,“我担心师尊会怪罪咱们。”
“怪罪咱们什么?师尊什么时候说过不准咱们杀人?师尊连这个女子叫什么未必记得住,杀了她,把何家庆引到普罗州,这有什么不妥?”
“可如果何家庆受了惊吓,再不肯见咱们呢?”
“他现在也不肯见咱们,只要他露面咱们就赚了,他不露面,至少也断了他一臂,让他难受一阵,咱们也不吃亏。”
钟怀恩点点头:“这是个正经主意,师兄,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要找她最松懈的时候动手,我觉得现在最合适,适才不欢而散,这个时候正当松懈。”
“好,我跟你一块去!”
钟怀恩转身要回去,耳边的声音劝阻道:“你适才走了,现在又回,去而复返,岂不让她生疑,
你只管往回走,这事情我一个人处置就好,功劳上你不用担心,该是你的少不了,路上千万小心些,师尊让我保护你,你自己千万别出闪失。”
“放心吧,师兄。”钟怀恩点点头继续朝前走。
他身上的白衣突然飞了起来,从高空飘飘忽忽,飞向了茶楼。
跟在身后的李伴峰赶紧躲了起来,多亏仗着六层宅修的天赋,差一点就被这衣服发现了。
这衣服是法宝?
难怪这厮到哪都穿着一件白衫。
这衣服为什么要飞回去?
收拾沈容青去了?
就凭一件法宝,就敢去收拾沈容青?
难不成不是法宝?
难不成这是左武刚所说的衣修?
陆源信也在逍遥坞,他知道怎么对付衣修,这倒是个机会。
李伴峰找了个僻静地方,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电路板,接上了两节干电池,插上了一根天线,又插了一个拨号盘。
这东西用着有点费劲,但在普罗州的环境下,罗正南的技术只能开发到这一步。
罗正南正在逍遥坞里拾掇天线,脑壳突然一阵颤动,插在头里的天线,差点把脑浆搅混了。
一看是李伴峰来电,罗正南赶紧接了起来。
“让马五来一趟荷塘茶楼……”
说完了事情,李伴峰接着跟踪钟怀恩,到了一条小巷里,时机到了,李伴峰准备动手。
这名白衣弟子始终跟在圣人身边,李伴峰确信他实力不俗,这次的目标也不是杀了他,而是要借他的嘴传话。
李伴峰的计划是先砍他一刀,然后立刻脱身。
他猛然现身在巷子之中,对着钟怀恩背后砍了一刀。
这一刀砍得很深,伤口将近一尺长,砍完之后,李伴峰迅速离去,躲在暗处,看着钟怀恩的反应。
钟怀恩没有过激的反应,他没有停顿,快步疾走,好像没有受伤。
能被圣人信任的人,果真不是凡辈!
他身上应该有法宝,又或是本身体魄就很强悍。
当初在恩公寨的时候,李伴峰就看出来这人不好对付。
一刀怕是不行,得让他知道疼,才能换来圣人对何家庆的愤恨。
李伴峰再度现身,又砍一刀。
连砍两刀,钟怀恩依旧毫无反应,越走越快,完全无视了李伴峰的偷袭。
实力居然这么强悍?
再砍一刀。
钟怀恩还是不还手。
再砍一刀!
……
砍了七刀,钟怀恩趴在地上不动了。
什么状况?
引我上前,然后伺机反击?
李伴峰自然不会上当,他准备用走马观花之技试探一下。
刚要动手,脑海里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有没有可能,钟怀恩不是不想还击,而是根本无力还击?
他快步疾走,有没有可能只是为了逃跑?
不能吧?
圣人最信任的弟子就这个成色?
他在恩公寨里展现过不俗的实力,李伴峰记忆犹新,怎么现在这么拉垮了?
难道不俗的实力是那件衣服的?
难道他只是个衣服架子?
他该不会死了吧?
他要是死了,谁给圣人送信去?
李伴峰还真没猜错,钟怀恩就快死了。
要不给他个丹药,帮他续个命?
……
茶楼里,沈容青还在自斟自饮。
白衣人已经走了,沈容青让支挂们回影戏公司待命,准备喝完这杯茶,她也准备回去休息。
刚把茶水倒好,忽觉手腕不听使唤,端在手里的茶杯,没有往嘴边送,反倒放回了桌上。
谁?
沈容青想要喝问一句。
可她张不开嘴。
下颌骨好像被丝线勒住了,喉咙也被勒住了。
身上的每个关节都被紧紧束缚,好像有一件衣服穿在了身上,正在让她一点点窒息。
不是好像,是真有一件衣衫浮现在了沈容青的身上。
这白衣什么时候到了我身上?
这白衣好眼熟!
这是钟怀恩的白衣。
惊骇之间,沈容青的右手,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刀尖慢慢迫近,沈容青奋力抵抗。
钟怀恩想杀我?
生死关头,沈容青把念修技发挥到极致,却没能感知到钟怀恩的念头。
茶楼里伙计、账房,等在茶楼外边的车夫,每个人的念头,沈容青都能感知的清清楚楚,可唯独感知不到钟怀恩。
钟怀恩不在附近?
身上这件衣服好像有些念头,隐隐约约,非常模糊,但好像真的存在。
是这件衣服来杀我?
这不是衣服,这是个衣修!
怎么办?
谁来救我?
沈容青无法呼救,因为窒息,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右手,手里的匕首,却离喉头越来越近。
她想扭转白衣的念头,但奈何的她的修为不及对方。
绝望之际,忽觉身上的衣服散发出了些许紧张的气息。
他怕了?
他怕什么?
有人来救我了?
身上关节突然松动了少许,右手也渐渐恢复了控制。
白衣突然离开了沈容青的身体,转眼消失不见。
刚才好像有些虫子在身上爬,沈容青没心情留意虫子,身上的束缚彻底消失,她立刻扔掉了手里的匕首,站了起来。
她想逃跑,还想呼救,茫然之间,她突然看到有一名男子来到了面前。
沈容青大惊,差点对马五动手。
马五上前把她搂住道:“别怕,我来了。”
ps:诸位大人,还记得陆源山的死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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