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一抹彩霞映红了天。
但益恒回到出租房,青叶在厨房忙活。他走过去,靠在厨房外的墙壁上越过推拉门向里探头。
菜香味扑鼻而来,但益恒轻轻吸了吸,说:“弄的什么啊,这么香?”
“土豆烧排骨。”青叶回头,她今天穿的是红色低胸背心搭配蓝色百褶裙,胸上一片雪白的肌肤以及充满诱惑的锁骨呈现眼前。
我晕!这丫头穿这么性感的衣服做饭,连个围裙都不围,岂不是故意撩拨人的吗?但益恒盯着她,眼里腾地升起了两束火焰,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青叶明显感觉到那灼热的目光,脸羞红了一下,用手背拂去额头上微微的汗水:“看什么看,把手洗了,吃饭了。”
但益恒笑着说:“真没看出来,像你这种身材妖娆火辣的女孩能进得厨房。”
青叶俏眉一扬:“给你说了,本姑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真不是吹的。”
但益恒呵呵一笑,走到她身边,一看锅里色香俱全还冒着热气的土豆烧排骨,感叹道:“想不到你有这般厨艺,以后晚饭我就用不着泡方便面了。”
“切!想得美,我可不是你请的保姆,以后谁回来得早谁做。”青叶关火,拿盆盛菜。
“你不嫌难吃,我做就是。”但益恒边说,边在洗菜槽水龙头那洗了手,然后将灶头上炒好的青椒肉丝、土豆丝端到了桌上。
青叶盛完菜,端起,走了过来,一缕馨香飘然而至。但益恒转身,差点撞在她身上,赶紧让开,侧身而过,手臂却正好碰触到她洁白光滑地手臂,触电似地传到心底,那感觉就一个爽字。
待碗筷,菜摆好,两人坐下,青叶潇洒地开了两瓶冰镇啤酒。但益恒说:“你以后在家还是不要穿得这么暴露诱人,孤男寡女的最好不要喝酒,我怕控制不住会犯错。”
“这么热的天,又是在自家,我穿个背心惹到你了?是你自己有问题,定力不行,怪别人。大街上那么多穿着露胸露背露腿的美女,咋没有一个男人犯错?海滩、游泳池穿三点式的美女在男人面前晃来晃去,也没看到哪个男人会乱来?”青叶倒一碗酒,看着但益恒,“喝一瓶啤酒解解暑而已,那晚你醉成那样你都能控制住自己,我想你不至于喝一瓶啤酒就变成禽兽了吧。”
但益恒脸腾地一红,把酒拿过来,倒了一碗,说:“我是好心提醒你,你的穿着会勾起男人的冲动。我又不是神人,万一那个什么,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青叶微微含笑,用暧昧地眼神望着他:“哎呀,我都上了贼船了,无所谓啦。”
无所谓?这暗示也太明显了吧。这是真话还是假话,但益恒拿不准。毕竟青叶混迹歌厅多年,早已学会了一套套忽悠人的绝活,与什么样的人该佩什么样的话或者说谁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心中跟明镜似的。青叶这种来自农村最底层穷苦人家的女儿,虽然长得漂亮,但连读书的钱都是东拼西凑最后还得靠自己在歌厅陪唱陪酒挣钱读书,养活自己,甚至还要补贴家里,背负如此重担的女孩内心是非常想找一个依靠的吧。她把但益恒当成她立足于灌州市的救命稻草,必须死死拽住,那怕眼前这个男人帮她是带着目的的,她也只好认了。
两人碰了碗,都一口喝完。青叶抹了抹嘴,又倒一碗,说:“哥,我在这座城市读了四年书,心里一直想尽快有个自己的家。我知道我买不起,因为我养活自己都难。可短短的时日,你却让我有了家的感觉,虽然是租的房,但是我也很满意。我曾想过像我这种在夜店工作的女孩,命注定是不好的。我有着双重性格,白天我是学校的乖乖女,晚上我是夜店的风尘女,三年多里最让我担心的就是生怕有一天在歌厅碰到我的老师或同学,还好,我的运气还不算差,没碰到过。曾经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想包养我,说的只要跟他,每月给我一万,但是我骨子里不是那样的女人。我坚守了我的底线,因为我不想有一天有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我只是命不好,生在穷人家里,连读书都得靠自己,我也曾无数次地在夜晚哭,可是,哭有什么用,家里还有父母和弟弟得靠我。每当家里伸手向我要钱的时候,我都动过无数的念头去找一个靠山,至少,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能帮我,我知道那代价就是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可是,我不想就这样毁了我的一生,咬着牙含着泪地挺了过来。人总有累和迷茫的时候,正在我陷入这种无助一心想留在这座城市却找不到门路时,上天让我碰见了你。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反正心里感觉到了你的善良。我就动了歪心思,那就是赖到你,让你帮我在这座城市立足。”
但益恒心头一紧,这苗头可不好,一定要给她讲清楚,也倒了一碗酒,说:“青叶,告诉你,对于男人千万不要报上可以赖上他的念头。不管是你认识的哪个男人,都不要有这种错误的想法。一个女人吸引人的是什么,是自身的能力、修养和气质。这样的女人就像万花丛中一枝独秀的花朵,自然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有些愚蠢糊涂的女人以为与男人有了关系就抓住了他们的把柄,采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往往让人更加地厌恶。你说你赖上我,难道就是因为那晚我强吻了你一下,这岂不可笑。何况我现在一无所有,会怕你的威胁和耍赖吗?我帮你,一是出自同情,二是看到你的坚强并对未来充满了向往,三是我一个男人租一套房压力挺大正好你也有这需求,咱们这是在彼此帮衬。你看,你我合租的好处就是房租和生活开支一人一半,你空了你做饭我空了我做饭,卫生谁空了谁打扫。在这座城市里,你我暂时算是生活在最下层的人,能共同有一个温馨的家,虽然这家不是真正你我的,但是至少比那些住在烂房板房的人要好很多。我慎重地告诉你,我是真心地把你当妹,也是真心地想帮你,绝没有任何目的。如果我无心帮你,就算我睡了你你也赖不上我,我37岁了你才22岁,闹腾下去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赖上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什么都得不到,反而败坏你的名声。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去赖一个已婚男人,这种事说出去只会骚你的脸面,而且什么也得不到,你不是蠢到家了吗?”
青叶翻眼白了但益恒一下,抬脚在桌下踢了他一下,嗔道:“我就随口一说,你便说一大堆理由。我就赖你了,反正在我找到工作之前,所有开支都你付。今天买菜的一百块钱,等会你转给我。”
但益恒端碗一口又干了,说:“你这是耍赖!咱们说好了,合租房以及所有生活开支一人一半。既然定了,我们就要遵守,等会转五十给你。”
“你这人咋突然这么小气,分那么清干嘛?我工作还没找到,夜店好久没去了,老本都用完了,今天还给弟娃转了一千,我就只有几百块了,你就不能有点担当,帮妹渡过难关吗?”
“哎!实话告诉你,我都在挪用公款过日子了,缺口还不知咋补上,要是你几月都找不到工作,我岂不是要白养你几个月?”
青叶掩嘴一笑:“是啊。你以为回到家看美女,还吃美女做的饭不付出点代价行吗?”
但益恒沉下脸来,说:“青叶,你真想耍赖不成,亲兄弟都要明算帐,何况你我!”
“你这人太严肃了吧。你管理一个工程,脑袋灵活一点,自然就把亏空补上了。我暂时没工作,就没有收入。在这座城市我没有亲人,既然你把我当你妹子,我不靠你靠谁?你不是说咱们要彼此帮衬吗?我这么困难你就不能帮帮我吗?放心,又不让你白帮,等妹以后挣到钱了,自然会加倍对你好的。”
但益恒叹了一口气,说:“我真不该招惹你这个难缠的小妖精。”
青叶眉毛一扬,自信地挺了挺胸,说:“命中注定的,你甩不脱的。”
但益恒不理她,挟起一个排骨,一口撕掉全部的肉,在嘴里咬着,味道还真不错。他咬了几下吞到肚里,说:“我要是年轻十岁,能认识你该多好。说真的,你长得真像极了我年少时暗恋的那个女孩。”
青叶端着酒碗地手停住了,小嘴一撇:“难怪你每次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碰到梦中情人一样的灼热。你这人结婚十多年了还念念不忘那个女孩,这叫精神出轨,比肉体出轨都要可怕。”
“你瞎说什么!纯真的暗恋,你懂不懂?就是别人不知道你喜欢她,是深埋在心里的那种单相思,这能叫出轨吗?那种感情最真挚最单纯,不含一丝杂质的。每个人在年少时都有那种情怀,那是纯真的美好的留在心里的一种寄托。你不是也有过吗?”
青叶莞尔一笑:“你年轻十岁就是认识我,我也不会当这个替代品。要是我跟你谈恋爱,之间却横插着个看不见的第三者,那究竟是我在与你恋爱还是她在与你恋爱,我可不想当这种白痴。我要的爱情是他心里只有我,我心里也只有他的那种。你不要有这种妄想,我就是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你曾经爱而不得的那个人,就算我跟她长得一模一样,也不是她!”
是的,青叶终久不是她,但是那个女孩真的一直就藏在心头。这么多年很多人在他记忆中慢慢消失,唯独心头却犹然记得她。那怕当年她无意给了他难堪的伤害,但是他还是忘不了她,也从来没敢去打扰她,毕竟彼此都已结婚,或许只能在孤独寂寞之时想想而已。
这就是男人纯真的少年情怀吧。
青叶见但益恒沉吟不说话,给他碗里添了半碗酒,说:“哼,你们男人总是吃着碗里却望着锅里,对得不到的女人念念不忘,对得到了的女人却一点也不珍惜。我真搞不懂你们是什么样的心理。”
“你不要把我与其他男人相提并论。我暗恋那个女孩结婚之后,我从来没有去打扰过她,顶多就是从其他同学那里打听她过得好不好。这么多年,这个秘密一直就藏在心里,连老婆都不曾说过,直到看到你,才勾起了我的回忆而已。”
“喔,你就把我当成她,在你老婆出轨家庭出现危机之时慰藉你那颗受伤的心,让你重拾少年时的美好。你还真做得出来!我说了,就算我长得像她,我依旧不是她。你要想找少年时的感觉,恕不奉陪!”青叶一个劲地挟菜吃,显然有点生气了。
但益恒盯着她的眼睛,说:“青叶,谁没年少过。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她。你是你,她是她,你在我心中比那个二十多年前认识的她不知好多少倍。你独立又能干,心地善良,孝顺还很吃得苦,我要是年轻十岁绝对追你。”
“切!追我?让你养我几个月都要跟我计较,这样扣的男人,我才瞧不起呢?不过,看在你为我找工作,又要帮我付弟娃学费的面上,我伺候你这个糟老头日常生活至到我能负担起我那一份为止,这下可行了吧。”
“你这丫头片子,我有那么老吗?现在不是流行男的大女的十几岁吗?女孩子不是都想找个年长的,疼她的吗?我们现在合租房,就相当于一个家。男人挣钱回家,女人操持家里,正好过日子。”
“去你的!这岂不便宜了你!要是真成了这样,本姑娘的一生就毁在你手里。这样,在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之前,家里所有家务我做,你负担所有开支;等我找到工作,咱们分工做家务,生活开支一人一半,行了吧。”
“依你!”但益恒无奈地说,然后看了看空了的洒瓶:“还有酒吗?再拿两瓶出来,一瓶咋够得了。”
青叶嘟嘴,站起,去冰箱里又拿了四瓶出来。
“我就说嘛,你这个酒鬼咋可能就只冰两瓶,赶紧启开。”
客厅阳台和次卧窗户打开,对着吹,室内感觉不到热。灌州市几条河从城中穿过,夏天水流湍急,带起的凉意夹在风中,将整座城市的温度降了下来。
两人吃菜喝酒,在自然凉风的环境中,喝得十分快意。但益恒时不时地偷瞧那红色背心包裹下的傲人丰满,搞得心痒痒的。
青叶的手机有微信的声音,她拿起手机划开,一脸欢喜地说:“哥,我有工作了。”
但益恒一愣,疑惑地问:“真的,你自己找的吗?”
青叶瞄了他一眼:“你硬是真以为我找不到工作吗?”
但益恒定定地看了看她,说:“啥子工作?”
青叶眨巴眨巴眼睛,说:“你猜?”
“我咋猜得到,难道你找了更高级的歌厅当公主?”
“讨厌!我都大学毕业了还去做那些工作吗?你真是小看人,暂时保密,要是这工作没五险一金,我也干不长久。”
“你想得太好了吧,一毕业就想找个铁饭碗,那些工作可难找了。”
“哼,我就要找那些工作。你不是说你同学要帮我吗?我简历都发给你了,我可等着的。我找的这个工作,暂时做到,如果没有五险一金,我随时走人的。你可要给我用点心,不然,我就耍赖给你看!”
但益恒真是服了,摊上这么个女孩,以后有得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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