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益恒在一天的忙碌中接了三个电话。第一个是龙诗越中午打来的,说阳阳没发烧了,有些咳嗽,医生开了药叫好好休息,让他放心;第二个电话是下午三点钟欧珈馒打来的,说她爸请了两个工人到汶县一个变电站安灯去了,要二天才回来,而妹妹说上善熙新开了一家围炉瓦片烤肉店,晚上六点叫上她男朋友和你一起吃个饭认识下;第三个电话是四点时青叶打来的,说成慧还要耍一晚,暂时不要回租房。
想到好久没见到欧珈琪了,又听说她男朋友是开律师事务所的,但益恒早就想认识这种人,以方便未来有什么法律上的事需要可以请教。他答应了欧珈馒,提前给李锋、陈新明交待事宜,五点不到便在板房的浴室里洗了澡,随便把短裤短袖洗了,然后扭干,在房间里用吹风机吹干衣裤,穿上,把胡子刮了,头发几下吹干,一看时间五点四十了。他赶紧跑到灌温路,正好碰到一辆出租车,上了车直奔“上善熙”。
刚到上善熙,欧珈馒打电话问到哪了。但益恒说马上就到。
“围炉瓦片烤肉”店在上善熙商场里的一条巷子里,巷子两边均为美食商家摆的露天餐桌。从巷头到巷尾有冰粉店、冷饮店、烧烤店、海鲜烤店、围炉瓦片烤肉……
欧珈琪和一个年轻男的坐在巷边一个方桌上,头挨头地正在说着什么;欧珈馒眼睛却盯住巷口,看到但益恒走进来,老远招手,叫:“这里,这里!”
欧珈琪闻言抬头看见,扯了扯身边的男的,两人一起站起。待但益恒走拢,那人热情的伸手过来,说:“你好你好!”但益恒赶紧握到,说:“你好,早就听珈馒说过你了,就是还不知你名字。”
那人笑道:“我也听珈琪摆过她有一个能干的干哥哥叫但益恒,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汤天博。”
眼前这个男人,身高一米七六,光洁白晰的脸庞,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他上身穿着条纹翻领polo衫、下身着一条浅灰色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乔丹运动鞋。他手上戴着一款劳力士手表,很扎眼,使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年轻有为的成功俊少。
两人互相打量了下,寒暄着坐下。
听到欧珈馒摆她妹子耍了一个开奔驰豪车的帅哥,眼里满是羡慕的眼神,但益恒一直期待能见上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如今看到他俊俏的脸蛋、匀称的身材、得体的穿着,他才知道公子哥与普通百姓之间的差距。上天也太眷顾他了,给了他完美的身形,给了他富贵,还给了他聪明智慧,这样的男人,定是女人心中争抢的对象。这种男人不主动招惹女人,随便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一大片疯狂的少女少妇花痴般的目光。这样的男人,欧珈琪想过未来的生活吗?但益恒真为她捏一把汗。
汤天博很绅士的把菜单递过来,说道:“但哥,刚才珈馒姐和珈琪各点了几样菜,你看再点什么?”
但益恒接过来,扫了一下勾选的菜单几眼,说:“都十八样菜了,先这样,不够再说。”
欧珈馒大声说:“服务员,菜点好了。”
服务员拿走菜单。但益恒看到欧珈琪今天穿了一套黄格复古连衣裙,衬托出她完美的曲线。她画了淡妆,整个人神采奕奕。但益恒说:“珈琪,以前我们一直在想,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谁能配得上你呢?看来缘分是天注定的,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你跟天博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欧珈琪脸上微微一红,扭头幸福地看着汤天博。汤天博微笑地看了看欧珈琪,扭头大方地说:“谢谢但哥,说实在的,我从小到大身边不免有女孩的追逐,有的还很狂热,让我天生反感女孩,从小就对女孩冷淡疏远。我爸妈很担心我,还私下里叫我去看医生,想必他们是怀疑我是同性恋……”
欧珈馒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但益恒也一愣,只有欧珈琪可能听过他摆过,没有觉得奇怪。
汤天博显然已习惯了别人的诧异,继续说:“其实我是没有碰到让我动心的女孩。从小到大,我一直装高冷,用黑脸对那些对我有企图的女孩,日子久了身边的女孩都认为我有特殊的癖好,进而疏远了我,不再打扰我,我才能安心地读书、学习、工作以致事业小有所成。我爸妈眼看我都28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拿我没辙;而我姐姐更是着急,四处寻觅物色乖巧的女孩。今年三月她给她女儿报了珈琪的班,第一次接女儿就看中了珈琪,回来给我说她碰到一个天仙般的人儿,那舞跳得可以迷到万千大众。她说了很多次,偷拍了几次视频放给我看。说真的,我第一次看到视频,我就被那优美的舞姿吸引住了,诱得我特想看看这女孩本人。所以在五月中旬工作空闲时找接侄女的机会看到了珈琪本人。我们两人当时一见,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脸也红了。我知道珈琪就是我这一生要找的女孩。”
但益恒和欧珈馒呵呵笑着,天下还有这样的男人。但益恒说:“刚才我还在想,珈琪找个这么帅这么能干的男朋友,将来危机感不知有多重,看来是我白担心了。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只有珈琪这么优秀的女孩才配得上,恭喜你们俩位!”
汤天博与欧珈琪相视一笑,两只手自然地握在了一起。
欧珈馒看到妹妹两人亲密的样子,心里面更不是滋味,自己与但益恒的恋情是见不得光的,只能偷偷摸摸,那像妹妹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呢。欧珈馒把脚往右一荡,轻轻抻了但益恒一下。
但益恒心里不禁有些慌乱,飞快地偷看了一眼欧珈馒,说:“大家喝点冰镇啤酒行不行?”
欧珈琪说:“哥,你跟天博喝啤酒吧,我与姐喝豆奶吧。”
欧珈馒扭头喊:“老板来四瓶冰镇勇创,两瓶豆奶。”
屋内的服务员答应着。这时一小伙子用破布捧着一个陶罐,里面放着燃烧着的无烟碳棒,放在桌上,然后又进屋拿了一大个瓦片放在罐口上,并在瓦片上铺了一张锡箔纸。另一服务员把点的菜上来摆罐四周,说:“纸上刷点油,就可以烤了。”
欧珈馒拿起长筷子,把麻辣牛肉放在上面烤。
酒水来了,欧珈琪给姐和她倒豆奶,汤天博给但益恒和自己倒酒。
但益恒举杯说:“天博,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我们几兄妹就是一家人,彼此照应共同进步,来走一个。”
几人碰杯,均喝了一大口。四个人边吃,边聊。
但益恒看着汤天博,说:“天博,你律师事务所一般整的是什么业务啊?”
“法律顾问、打官司、代理诉讼、提供法律服务等。”
“正好我想咨询一下。我有个耍的好的朋友正在闹离婚,双方没法静下来协商,可能走法律程序,想了解一下。”
欧珈馒和欧珈琪心知肚明,却也竖着耳朵,想知道两人谈些什么。
汤天博很快地看了一眼但益恒,说:“我们事务所一年至少要接二十多起婚姻官司。现在离婚的太多了,看了很多案例让人忍不住惋惜。有些夫妻一起奋斗几十年,挣到了足够过上好日子的钱财后却闹得鸡犬不宁,要么男的出轨,要么女的出轨,反正有钱了人心就浮躁了。这时人心的贪婪和自私就表现得淋漓尽致,谁都想多分财产,狠不得对方净身出户。可是,根据婚姻法,就算别人出轨了,也不可能让人净身出户,顶多是少分财产而已。所以,碰到来找我们的,我们都劝他们协议离婚;如果实在不行,才走法律。”
但益恒说:“婚姻中如果一方背叛了家庭不是应该受到惩罚和谴责吗?为什么就不能让对方净身出户呢,为什么就不保护受害的一方呢?如果让那些出轨的人净身出户付出代价不是可以警醒婚姻吗?”
汤天博笑一笑,说:“每个已婚人都应该想到婚姻是存在变数的,如果彼此不好好经营婚姻,那么,双方就会感觉不到爱,感觉不到幸福,那这样的婚姻捆绑在一起又有何用?很多人婚姻出现危机时想的不是如何找出根源,找出解决的办法,而是想的是在婚姻之外找安慰找刺激,谁知这样做更是把婚姻推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男女能走到一起并结为夫妻并相伴多年,还有什么事不能冷静的解决。能找到我们律师事务所的差不多都是不可调和的了,你朋友结婚多年了,为什么想离婚?”
“这个……十四年了,至于为什么想离婚,有些事他也不方便说,可能对我还是有所顾忌,只是问我认不认得到可靠的律师。我当时给他说,我哪认得到什么律师哟,只有你自己解决了。”
欧珈馒这下忍不住了,插嘴道:“哥,你什么朋友啊,都想打官司离婚了,还怕说出来啊,有什么顾忌的。”
汤天博扭头看着欧珈馒,说:“姐,你还未结婚,当然不知道离婚双方的顾忌了,由其是那种有稳定工作的男女。如果自己背叛家庭的事暴露出来,将会对他未来的生活产生很大的影响。无论男女都怕自己的出轨的事被亲朋同事儿女知晓,被单位公司知晓,工作可能都要掉更不用说抬不起头做人了。他们怕这个,就算被对方发现想的还是悄无声息地离,这样才不能影响自己以后的生活。”
但益恒说:“那出轨的人为什么不愿离婚呢?”
汤天博端起酒喝了一小口,说:“想不到今天这种开心的场合,但哥咨询这个事,真的有点不合场境。”
但益恒自嘲地一笑:“好吧,咱们说点开心的,在两个未婚妹妹面前说离婚的事,要是让她们对婚姻产生恐惧就罪过了。”
欧珈馒也是一笑:“这有什么嘛,我们就要听听这些,以后才能知道如何经营婚姻。天博,但说无妨,我也想知道出轨的人不离婚是种什么心态。”
汤天博说:“好吧。据我们接触的案例来看,财产分割、孩子问题是最大的障碍。很多人结婚多年彼此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出轨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有些是受不住外面的诱惑,有些是想找个刺激,有些是不小心犯了错……总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但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他们内心是从来没想过离婚的,如果真想离婚的男女都会明目张胆不会担心被人发现,所以这类人离婚最难,彼此都还想着家庭,想着儿女,由其是受害一方想协议离婚出轨那一方又不愿,想起诉离婚又怕闹得人尽皆知,双方都无脸见人。这种双方对家都有感情的人想的是就算离婚都不能对孩子,对对方未来的工作生活有影响,更多的人想到二婚的艰难还不如将就与头婚一起走下去,毕竟彼此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抚养孩子。”
欧珈馒看着但益恒,这时候才彻底明白了但益恒内心的纠结。他内心深处装着的还是那个家,就算她老婆背叛了他,他依旧还是放不下她。答应一年后或者爸说的半年后给他欧珈馒一个交待,他真做得到吗?
但益恒看着欧珈馒脸色一下变了,赶紧给她夹菜,说:“珈馒,你难得出来吃一次,多吃点。”
欧珈馒迎着但益恒的目光,努力让自己面带微笑,那怕此时她内心已在滴血,她知道不能在妹妹和她男朋友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失态。
欧珈馒低头吃着但益恒夹的菜。欧珈琪说:“哥,你是不是在兴龙建筑公司上班,给汤哥一说,他说与你们公司三个老总很熟。”
但益恒有些诧异地抬头。
汤天博说:“我们事务所与你们公司有合作,具体由汪运律师负责。”
“那正好啥,以后我公司有什么纠纷你们得多帮忙了。”
“这是我们的职责,毕竟与你们公司合作多年了。”
“来来,咱们再喝一杯。”但益恒举杯说。
四人的杯子又一次相碰,但益恒一口将杯中酒喝尽,他不知道等会如何才能哄得回欧珈馒那沮丧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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