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做我的姐夫吧

  但益恒不放心青木,硬着头皮在工地上呆了整整一天。他查看了近段时间的过程资料,闲着没事顺着河边查看了下刚修的光滑的混凝土坡面,再到上游两岸查看了以前修的河坡,想到河对岸万达项目部马上要进行河岸施工,便去他们的项目部了解了一下他们即将修建右岸的河坡也是采用的混凝土坡面但是迎河面五米加了20公分厚的鹅卵石浆砌坡面。得到这个信息后,他拍了些旧河岸护坡照发微信给灌管局的领导宋元杰,说整个外河左右岸以前修了河坡的迎水面都是采用的鹅卵石浆砌坡面,这一段仅用混凝土护坡与整个外河河坡不协调,影响整体美观。

  宋元杰回复说,周五收到市水务局核准的万达河岸设计图纸以及意见,我局拟周一商议这事。如果确定设计变更,到时双方协商增量价格、方量和完成工期。

  但益恒得到这个消息立马给辜强打电话汇报此事。他说,经过查看外河河坡两岸情况和万达右岸了解到的信息,初步猜想河坡工程暂时完不到工,可能要增加鹅卵石浆砌护坡。

  辜强说,你小子瞎猜什么,是不是想赖在工地就不用回库房了。放心,无论我职位变不变动,公司高层如何变动,我都保证你不会再干库管了。

  算了,但益恒想,辜强现在满脑子是急于升职的算计,那还有空来搭理工程上的事哟,就算是增量几十上百万也不及他的前途重要。

  晚上六点半下了班,但益恒与青木各扫了辆单车一起回了家。青木一身弄得脏兮兮的,到了家拿了换洗衣服就钻进浴室洗澡去了。

  但益恒坐在沙发上,给青叶发消息:你几点下班,如果晚我就带你弟娃小区外随便吃点啥。

  青叶回语音:“我今天下了早班,正在外面卤菜店买现成的菜,你煮点干饭就是。”

  但益恒去厨房煮了饭,又躺回沙发,捧着手机看股市。

  不一会,青木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穿着短袖短裤,头发湿露露的。但益恒说:“你姐屋里有吹风机。”

  青木双手翻了翻头发,走到沙发另一边坐下,说:“哥,不吹凉快些。听姐说你下了班还要去卖西瓜,今天不去吗?”

  但益恒斜眼看了他一眼,说:“今天有点晚了又很累,就不去了。”

  “喔。”青木好像有些失望,脸色滞了滞,看了一眼但益恒,说:“哥,你跟我姐一定很熟悉吧。她这几年读书还往家里寄钱,我不知道她是怎样做到的。昨天,她给我买手机,我一看要二千多,这可是家里要卖四亩油菜籽才能卖到的钱啊。我姐却连眼都不眨一下就给我买了,还给我买了六百块钱的衣裤,我想这要存多久才能存到这么多钱。我不要她那么辛苦,所以,想趁开学前能多挣点就多挣点,我不怕辛苦的,你现在能带我去进西瓜卖西瓜吗?”

  但益恒看着眼前这个第一次进城的大男孩,有些感慨。当年自己在农村时,看着父辈辛辛苦苦劳作一年还不够一家人吃喝,而到县城里哥嫂学会做生意开餐馆,半月挣的钱都相当于在农村全年的收入。所以,人人都想从农村出来,那怕是打工,一月哪怕挣一两千都比在农村累死累活干一月的强。看着青木一脸决心的样子,他诚恳地说:“其实我认识你姐才一个多月。她真的很辛苦,她是边上学边打工挣学费和生活费。她什么都干过,给餐厅洗碗、送外卖、接简单的设计……只要晚上或周末能挣钱的活,她几乎都干。现在她就要毕业了,那些钟点工她不干了,暂时找了一份工作,晚上还在抖音上卖书,真的是很拼,因为要尽快挣够你的学费。”

  青木眼圈一下就红了,急促地说:“哥,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我姐受了那么多苦,我一个大男人还能干坐在这里吗?哥,你只带我一次,其他都不管了,现在去行吗?”

  但益恒摆手说道:“做任何事不是想干就能干好的。你得先熟悉环境,了解城里人的生活习惯,如果盲目地去做只会浪费时间。不是我不带你去,而是现在这个点正是城里人散步最多的时候。我们已经错过这个点了,等你进了西瓜再去人影影都没有了,卖给谁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急不得啊。我给你找的工作,每天挣两百块钱,你干一个月就六千了。”

  “这么多啊?”青叶怔怔地愣在那里。

  但益恒笑了笑,说:“城里挣钱是要方便点,所以农村人都想往城里跑。不过,没文化没知识没经验的人只能干点零工,而且还不是天天有,是干一天才有一天。你想啊,农村人到城里来如果是打零工,把房租、生活开支杂七杂八的一出,满打满算一月有二十天出工,到时你又能剩几个钱呢。”

  青木挠挠脑袋,说:“你给我找的工作不是天天能干的吗?”

  但益恒不由苦笑,自己都是打工的,那有本事给他找一个临时工而且一干就一个多月的活又来钱容易的差事啊。干个十来天零工,都是曾二哥给面子,相当于垫钱白送的。只是这事可不能在青木面前说破,免的说我没本事。想到今天宋元杰说的话,干够一个月肯定没问题,便淡然地笑了笑:“这个工程马上要完工了,所以给你安排了一个月的活,一个月之后你还得回去准备准备上学的事。放心,你的学费到时我眼你姐一起给你筹,只是大学毕业找到工作挣到钱后你得好好报答你姐。”

  青木憨憨地摸了下头,说:“哥,我姐给我说你与她只是合租房的关系,可你这样帮我们,是不是想追我姐啊。”

  但益恒顿时愣住。自己虽然想的是与青叶的关系仅仅是合租房的关系,可与她相处在一起时却时常幻想着她是自己的红颜知已,那怕每天看看这身材婀娜胸部丰满的美女也是一种享受,只是从来没想过要追她。被青木一点,任谁都没法相信一个男人对另一个毫无关系的女人会没有目的的帮助。异性之间,没有利益自然就是为了情,难怪青木有所质疑了。

  但益恒摇头一笑:“我啊,没房没车的那入得了你姐的眼啊。”

  “不啊。我姐摆你的时候眼里尽是光,她一定喜欢你。我才认识你一天,可我真把你当哥了,要不,你追我姐,做我的姐夫吧。”

  “啊!”但益恒想不到青木这么看得起他,竟然鼓动他去追他姐。他呵呵一笑,说:“我啊,配不上你姐。我连租房都要找她共摊房租,还有什么资格去追她啊。除了挣钱,其他的我可不敢想。”

  青木直摇头,认真地说:“哥,你咋还有这思想?那些要房要车要钱的女人大多都是经历丰富的女人,她们被男人伤了心才会那么现实了。我姐呢,刚大学毕业,感情一片空白,绝不会那么现实的。她要找的肯定是与自己一起努力一起奋斗的男人,而不是找有房有车有钱去依附的男人,不然,凭她的相貌、身材,胸围,还读什么书啊,还愁找不到有钱的男人吗?”

  但益恒目光复杂地看了看青木,对于跟美女相处,不管是未婚的还是已婚的男人,暗地里都有一颗骚动的心,只是有些表现的赤露露而已,有些暗藏红心装君子而已。他嘿嘿一笑:“你姐的确巴适,只是……”

  “不要只是了。”青木打断他的话,“哥,一句话,你喜不喜欢我姐?如果不喜欢我只能说太遗憾了;如果喜欢,你们同住一屋檐下,就一层窗户纸的关系一捅就破,不是手到擒来吗?”

  这弟娃也太二了吧,竟然迫不及待的怂恿我去泡她姐,这是什么心态啊。你又不知道我的实际情况,要是知道恐怕就会劝你姐远离我了。你姐跟一个有妇之夫合租房子,这是什么性质,不仅丢你青家的脸面,恐怕你都要跳起八丈高了。自然,但益恒不会傻到给他说这些,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我敬佩你姐,把她当朋友,可不敢对她有非份之想。你也不要胡乱猜忌我与你姐的关系,我们就是从农村出来在一座城市相互帮助彼此激励的打工者而已。”

  青木失望的闭了嘴。

  这时门外响起了揣门声。但益恒走过去打开。青叶一手提着一个塑料口袋,边进边说:“快去拿六个盘子,有好吃的。”

  但益恒关上门,转身去了厨房。

  青木站起来,帮到收拾茶几。但益恒拿了六个盘子出来,摆在茶几上。青叶将大熟料袋里的小熟料袋一个一个拿出来,倒了出来。煮青豆、卤花生、半只烤鸭、一只叫花鸡、半斤卤肥肠、半斤猪耳朵便摆在了面前。

  但益恒一闻到肉香、青豆香,肚子就饿得有些慌了,赶紧又去拿了碗筷过来。青叶走到厨房冰箱里拿了一提啤酒,放在茶几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弟,前两天有成慧在,怕你出洋相,今天姐让你敞开了喝,今晚把但哥给喝趴下。”

  但益恒挨到她坐下,笑道:“就这六罐酒,一人两罐,就是全给我喝,也喝不趴我啊。”

  青叶抓了一个花生一捏,花生壳破开,朝嘴一抖,两粒花生粒便落入口中,嘿笑着说:“口气不小哟,想必是酒量见长了。要不,冰箱里的两提全归你了。”

  但益恒灿灿一笑:“你咋买了那么多酒啊?”

  “夏天,有备无患。”青叶伸手拿酒,各人面前分了两罐。

  三人开酒,碰杯。

  喝了酒,青叶就迫不及待地问青木累不累,工地上的人有没有欺负他什么的。

  但益恒眼神暗然,这女人什么想法,老子管理的工地会让你弟娃遭罪不成?你不是说要锻炼他吗?就是给他脏话累活干也说得过去啊,他又不是公子少爷富家子弟,这点苦都受不了吗?

  “姐,放心好了。我干的都是轻松的活。”青木微笑着听姐连珠式的关切话后答道。

  青叶拿起酒罐,转身说:“但哥,他们都是给你面子才照顾我弟弟的。谢谢你。”

  但益恒拿起酒罐跟她碰了碰,说:“说谢就见外了,等把你工作搞掂了再好好感谢我吧。”

  青叶妩媚地看了但益恒一眼,附到他耳边,香气袭来,声音更是甜美轻柔:“我要是能进你同学那公司,怎样感谢你都行?”这凑近的亲近,多诱人的挑衅啊,这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但益恒脸微微红了红,没心没肺地说:“青叶,你弟娃在呢,你正经点行不行?”

  青叶哈哈大笑:“但哥,害羞了。”

  青木微笑着说:“哥,姐,你是你们弟娃,有什么话直接说,说啥子悄悄话呢。”

  但益恒顿时傻了。青木真没把他当外人了。

  青叶不理他弟弟的话,撕开包着叫花鸡的荷叶,一手撕了一个鸡腿递给她弟弟,再撕一鸡腿给但益恒,说:“尝尝幸福路的特色叫化鸡,听说味道不错。”

  但益恒拿着鸡腿,用嘴撕了一大口,边嚼边道:“爽快,大罐喝酒大块吃肉,人生还有比这惬意的事吗?”

  “来,干杯!”青叶想起这四年来生怕学校或认识她的人知道她在夜店工作而一直小心意意地孤单地过着不为人知的生活,现在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生活在阳光下,心里便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年少轻狂的寂寞一经泄放,豪气就来了,她一仰头,将罐中酒一饮而尽,一捏酒罐,叫了一声:“啊……”

  但益恒和青木被震得呆了。青木说:“姐,你是不是太压抑了!”

  “压抑什么?我解放了,轻松了,有你但哥在,这辈子再苦也苦不到那去了。”

  什么啊?这是赖上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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