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没义务惯着你的刁蛮任性

  路灯昏暗,小区道路两旁桂花树枝繁叶茂,显得有些阴森森的。欧珈馒抽泣着跌跌拐拐地往前走,后面看着那姿势滑稽得很。但益恒悄悄地跟着后面,并没有冲上前去阻拦她。他再也不会像以前对待夏兰一样了,动不动就道歉服软,像舔狗一样没有底线。对一个女人太好,最后反而被那个女人看不起,她就会认为她无论做了什么你最后都得由着她,惯着她。

  刚才,欧珈馒什么解释都不听,与平时的乖乖文静的样子截然相反,脾气火爆得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打青叶,这一点,让但益恒对她的印象瞬间跌入底谷。他心中的女人不仅要温柔贤惠善良体贴,更重要的是通情达理,绝不能是那种遇到点误会或者心情不好就乱发脾气甚至变成泼妇似的蛮横不讲理。

  昏暗的灯光下,欧珈馒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小区间的一个三叉路口,依旧听不到后面追过来的声音。这天杀的但益恒,原来他心中根本没有我。她有些恍惚,更有些害怕,这陌生的小区,那里才是出口?她蹲下来抱着头,却不敢放声大哭,这寂静的深夜定会引起所有人的关注,她丢不起这个脸,可泪水却不听使唤地从她眼睛里滑落出来。

  她真恨,今天晚上为什么要把青叶约出来,为什么自己醉得不醒人事了却给她们创造了机会,与自己的设想大相径庭。

  但益恒走到她身边,蹲下身,一声不响地看着她。

  欧珈馒感觉到身边有人蹲下,知道是但益恒追来了,心里稍微宽慰了下。可他这是个什么意思,蹲在身边不闻不问,她气不打一处来,反扬起右手打在但益恒肩上:“你跟出来干嘛?青叶都被我打了,你不去安慰她跑出来追我干嘛?”

  但益恒咬了咬牙,嘘嘘两声,这女人的掌拳还真重。

  欧珈馒扭身,又扬起左手打过来。但益恒一把拽住,冷冷地道:“打人很安逸吗?这个你也打那个你也打,谁教你的还是你本身就是这样的。”

  欧珈馒微微一愣,另一只手直接打在但益恒背上。

  “你疯够了没有?“但益恒一把又拽住她另一只手,拉着她站了起来。

  欧珈馒挣扎,但益恒一把把她抱住,凑过来轻声道:“珈馒,给你解释你又不听,你看这几栋楼都有灯亮了,再闹下去,保卫都要过来了。”

  但益恒的嘴几乎凑到欧珈馒耳朵上了,那吐出的热气软得她不再挣扎,声音也小了许多:“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见一个爱一个。我一直以为你是例外,那想到你真会伪装,把我们一家骗得团团转。想不到你这么色,看到妖娆的美女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但益恒感觉怀里的欧珈馒突然像温顺的绵羊一般,温暖而舒适。微凉的夜风吹着,但此刻如同沐浴在秋天的阳光之中。女人咋这么善变,刚刚还像母老虎似的不饶人,被自己一搂抱,一下就柔情似水了。

  但益恒吐了一口气,紧紧地搂着她,说:“珈馒,我与你这样我内心都很是不安,觉得自己很坏很坏了,那敢去招惹其他女人。我如果真是那种玩弄感情的男人,我早就跟你上床了。或许你会认为我在权衡风险,对不安全的女人那怕想到骨子里也隐忍着装正人君子,对那些不会纠缠我不会给我带来麻烦的女人就起了歪心思,可是,你看我的样子,看我的条件能吸引到女人吗?青叶那么年轻,她又不是瓜的,第一次见到我这个大叔,对我又不了解,就主动勾引我?那她连一个女人起码的伦理、羞耻、矜持心都没有,你认为这样的女人,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吗?我如果也是随便就能与别的女人搞在一起,那我还会为我老婆的背叛痛苦吗,各玩各的不就对了。”

  欧珈馒一把推开但益恒,怒道:“你的意思是我没有羞耻心不要脸了,明知你有老婆还要与你在一起。怎么?你感觉我很不安全是不是?怕与我有了关系我会不知廉耻地纠缠你,让你麻烦不断。想必你最想找的是那些多情的已婚女人或长期单身的女人,安全得多,彼此各取所需,随时一拍两散或抽身而去,互不影响?”

  但益恒微一错愕,看她好一会说:“珈馒,你今天咋子了,咋会这样想?我的婚姻我虽然没有全部给你说,但是你也知道得差不多了。我真的是很喜欢你,可是又想到自己还未离婚,所以心里很矛盾,见到你又情不自禁了。”

  欧珈馒望着但益恒,看不清黑夜中他的脸,冷笑道:“你今天晚上抱青叶也是情不自禁吧。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在为你花心找借口。青叶刚跟你认识,她弟娃来接她,他们不正好一起回家,你跟着参和什么?你想得好哟,让她弟娃背我,你去抱她。你魅力好大哟,见一面耍了两个小时就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了,是不是感觉很刺激,很man啊!”

  但益恒眉头紧皱,今天喝醉了酒的欧珈馒不知是那根神经被什么刺激到了,完全没有了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她冷冷地说出这些话,深深地刺痛了他的自尊心,脸色沉下去:“珈馒,想不到你这样看我。看来你醉得不轻,等你酒醒了我再给你说,走,送你回去。”

  “回什么回,我没醉。你今天不说清楚为什么抱青叶不抱我,就休想完!”欧珈馒气呼呼地抬脚一脚踢在但益恒脚上。

  冷不丁被一踢,痛得但益恒条件反射地推了欧珈馒一把。

  欧珈馒一个踉跄,跌倒在路边的车身上。她愣了一下,哇的大哭起来。

  楼上灯光接二连三地亮起。

  但益恒慌了,抢步过去扶她,小声道:“珈馒,我不是有意推你的,你不要哭了,你真想弄得人尽皆知吗?”

  欧珈馒吓得禁了声,一甩手,冲他叫:“你升职了,有找女人的资本了,嫌弃我残废了,想找理由撇开我了。我给你说,没门!”

  但益恒冒火得很,一把把她抱起抗在肩上,直接往外走,吼叫:“你瞎想些什么,再闹,我把你扔出去。”

  欧珈馒吓得酒醒了一大半,这深更半夜,扔下去不摔个半死才怪,但她嘴上还是不饶人:“我怕你吗?摔死我你也脱不了爪爪,正好我们俩人阴间成一对。”

  但益恒不敢再说话,怕刺激到她,任她说什么都当没听到。

  要到小区门口,但益恒放下她,说:“我抗着你,别人还以为我抢人呢。两个选择,一自己走,二我背你。”

  “今晚的事,你不给我说清楚不给我道歉,我就不走!”欧珈馒声音又大了起来。

  但益恒不想在小区里跟她吵,理也不理,径直往外走。

  欧珈馒气呼呼了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小区门。

  走到小区外街边的广场上,但益恒转身,冷冷地看着一步步拐近的欧珈馒,说:“珈馒,我就把你送到这,你自己打个车回去。”

  “你硬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想迫不及待地回去安慰她吗?”

  “欧珈馒,你的嘴咋这么毒,她是你的朋友,你这样损她。”

  “我没她这样的朋友。太不要脸了,这么快就勾搭上你!”

  “珈馒,你硬是喝醉了吗?你个普通百姓咋养成了小姐蛮横无理的性子,是不是你爸给惯的?平时还觉得你人不错,喝醉了就刁蛮任性了。”

  “我就这性格,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要是惹我不高兴,我就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我可不像有的人被人戴了绿帽连个屁都不敢放。”

  有些事真的不能说给外人听,由其是戴绿帽这种不光彩的事,但益恒想不到欧珈馒脸面都不给,直接血淋淋地给他揭了出来,就像在他的心坎上又插了一把刀,痛得他也没有了理智:“欧珈馒,我从来不打女人,今天我真想抽你几巴掌。既然你心里面这么看不起我,你跟我走近是可伶我还是同情我?我曾经以为在我最缺爱的时候碰到你,是上天对我的眷顾,现在想来是我的一腔情愿了。你只不过是交不到朋友,我稍微你对好点,你就认为这是爱了,其实只是你得不到爱而急于想得到的一种欲望而已,而且你还想把我当成你唯一的私人财产,但是,我跟你说,我是人不是什么东西。我有我的权利和自由,就算你我在耍朋友,你也没有权利限制我与其他异性正常交往的权利,何况我们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朋友,你就更没资格把你的喜好强加在我身上,我也没有义务来惯着你的刁蛮任性!”

  欧珈馒傻眼了,刚才一时口快,说出了那句最伤人心的话,相当于揭了他最不愿提及的伤疤。但益恒说这些话,明显是对她不满了,她一下抱住但益恒,可伶巴巴地说:“哥,对不起,我是气昏了头了。我是真的爱你,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你知道我很自卑,自卑得抬不起头,连起码做人的信心和勇气都没有了。本来今天晚上我有意灌醉自己,就是想让你照顾我,那怕带我去开房我都是乐意的,那晓得你去照顾青叶都不管我,我当然吃醋生气了,我就是想你在意我的感受,并不是真的跟你斗气,你原谅我好吗?”

  但益恒想不到欧珈馒是这种心态,就是想自己哄哄她,或者直接亲她就会消蚀掉她的不满,可是,通过这件事,他清楚了欧珈馒不为人知的性子,自己刚升职,如果与她有了实际的进展,有了确切的关系,看她的性格如果未来闹僵起来,定会闹得满城风雨,岂不万事皆休了。想到这,他心想,还是要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将来无法收拾。他拍拍沉醉在他怀里的欧珈馒的香肩,说:“很晚了,再不回去,你爸电话都要打来了。”

  欧珈馒似乎是酒醒了,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睁开迷离的醉眼,柔声道:“哥,我不想回去,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咱们去街对面的酒店好不好?”

  这意图是非常明显了,只要他但益恒愿意,今晚就可以与她欧珈馒共度春宵了。

  但益恒犹豫了下,欧珈馒是未结过婚的女人,动了要是不娶她定会麻烦不断,如果跟自己闹将起来,再加上干爹的话,自己真无法承受,还是清醒点的好。他柔声道:“珈馒,要是我们一晚上不回去,干爹能饶过我?我说过,在我没离婚之前,我不会做那些事的,但是跟你在一起我怕我控制不住会犯错,到时,我娶不了你又咋办,所以,还是回家吧。”

  欧珈馒沉默了,这男人是不是那方面有病啊。哪个男人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而且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此时,她的酒劲已过,可不想被但益恒看成是那种迫不及待想失身的女子,她深吸了口气,主动脱出了他的怀抱,说:“哥,那我们回家吧。”

  两人走到街上打了出租回去。

  夜,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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