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器是一张纸,一张被精心裁剪过的,长宽三寸的普通打印纸。【】*,,”崔队长紧盯着吴风的脸,缓缓说道。
“你确定凶器就是一张纸?”
“确定以及肯定。”崔队长道:“现场留下的纸张,上面沾染的鲜血与伤口很是吻合,而且,在每一个死者的伤口内,法医都提取出了白色纤维状物质,经过仔细对比,确认就是现场纸张上的。”
吴风沉默下来,想要喝一口水,却蓦然发现,杯中的水已经流尽。
崔队长满意的看着吴风的反应,笑道:“很奇怪,当我说出凶器是一张纸的时候,你的表情没有任何的不信或者以为我是在开玩笑,看来,对于用纸杀人这一点,你并不觉得奇怪。”
用纸杀人,这听起来确实像是在开玩笑,纸这样柔软的质地用来杀人,有点常识的人都觉得不可能,但是吴风知道,有些人是可以做到的,比如他,或者说,像他这类人。
“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公安局的局长,不可能会跟我开玩笑。”吴风辩解道。
崔队长又重新拿了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
“哦,是吗,那么你可否告诉我,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用纸杀人的?”
“我怎么知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就像你不告诉我,你是如何将一个人一拳打爆头的。”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就是凶手吗?”
“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我调查过,在那些人死亡的时间,你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崔队长倒是坦白,直接将曾经调查过吴风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要介意,用纸杀人,听起来本来就不可思议,而你也表现出了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我自然会先联想到你的身上。”
吴风没有接话,沉默的喝了一口水。
崔队长也没有说话,也跟着喝了一杯水。
“那个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吴风问道。
他现在已经百分之九十的断定那个凶手是个练气者。但是对于那人的动机,却很值得研究,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杀人,更何况这些人都是有身份的国家公职人员。即便他是练气者。难道他就不怕跟整个国家作对嘛。
崔队长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这丝犹豫变成一丝绝然,道:“十五年前的一个晚上。平津发生了一起强奸杀人案,一个二十出头的工厂女工,被人强奸并且杀死在了工厂的厕所,那件凶杀案发生在当年的七月二十九日,所以案件被称为七二九杀人案。警方出动大量人力,二十四小时内,抓捕了凶手。”
说到这里,崔队长眼神忽然有些闪烁不定,继续道:“凶手是同厂的一个工人,一个不满二十的年轻小伙,经过几个昼夜的连续审问,最终年轻人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三个月后,经最高人民法院批准执行枪决。”
“然后呢?”吴风追问道,他知道,崔队长说这么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肯定与最近的凶杀案有关。
“三个月前,有人给总局发了一份邮件,里面是一份录影带还有一封信,录影带中,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自称他才是当年七二九的真正凶手,并且将当年的作案细节全部说出,经过有关部门的调查,他所说的那些细节很多都与当年的案件吻合。”
“吻合,怎么会这样,那个年轻人不是承认罪行了吗?”吴风不解的问道。
崔队长嘴巴抽动了一下,却不知怎么回答。
“刑讯逼供?”
崔队长点了点头。
吴风心中忽然涌过一丝愤怒:“然后呢?”
“然后,某些高层,将这件事压了下来,虽说是一件冤案,但是毕竟是十多年前的案子了,并且已经完结。更何况,当年侦办这件案子的人都已经提升了,若再将这件案子重启,对这些人都不好。”
吴风再次感到很愤怒,不过他还是极力压制自己:“所以,你们明知这是一件冤案,也不打算为那个蒙冤的年轻人翻案了?”
崔队长点了点头:“本以为一切就这样过去,可是最后才发现,这只是开始。还记得那封信吗,写那封信的人,声称如果不还死者清白,就会报复当年那些制造这起冤假错案的人,可是谁都没有当回事,就在一个月后,凶案开始发生了。这些被杀的死者,都是当时督办和审查这个案件的公检法主要领导人,现在已经陆续被那个凶手杀死。其中那个副院长、检察长以及公安局长都是当时督办这件案子的主要负责人,那个刑侦队长,当时只是一个普通的民警,但他却是参与刑讯逼供的人员之一。”
“之一?这么说还有其他人?”
“另一个人,就是我。”崔队长艰难的说道。
吴风怒极而笑道:“你们,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破案,来高升吗?”
“虽然不道德,但是不得不说,刑讯逼供,在当时那个年代很寻常,即便是到了现在,也司空见惯。”崔队长苦笑道。
吴风再次沉默,心中除了对那受冤而死的年轻人感到愤慨外,崔队长这一席话,也深深的烙在吴风内心深处。
“那个真正的凶手呢,他在哪里?”
“死了,在寄出录影带的三天后,他的尸体被人发现在了一个臭水沟里,根据法医鉴定,他已经死了三天,也就是说,他在录完录影带后,随即被人杀死。”
“既然如此,那么会不会是死者的亲人,雇凶杀人报复,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呢?”
崔队长摇了摇头:“不会,死者只有一个亲人,一个年迈的母亲,她没有多余的钱请杀手来杀人,因为她只能靠烙煎饼来养活自己。”
吴风心中一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正在烙煎饼的李婶,瞬间,领悟了很多东西。
“你猜想的没错,那个受冤而死的年轻人,就是李婶的儿子。”崔队长道:“这些年,李婶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杀人,她去了很多地方为自己的儿子伸冤,却都遭到了漠视,五十来岁的年纪,却熬得像七十多岁。”
“你好意思说,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披着国家公职的外衣玩忽职守的人,才造成了李婶现在这样。”吴风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
崔队长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吴风道:“你说的没错,当年的我,好强不服输,嫉恶如仇,却因此铸成了打错,破坏了一个原本美好的家庭,可是你凭良心说一说,我们,该死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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