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目送着颜如心走进颜府,调转马头,一路狂奔,尽力甩开各种思绪。
很快,白马载着他回到府衙,他下得马来,将马缰交给等在一旁的卫兵,快步向后厅走去。
后厅极为安静,只有灯光,没有声音,王猛很高心地走了进去。
谁知放眼一望,好些人干坐在那里,无精打采,一潭死水,静默默一片。
王猛赶紧打起笑脸,走上前去,宽慰道:“没什么的,不就是一个姓赖的和一个姓牛的吗,都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大伙一听,抬起头来,将王猛看了看,好似见到了一丝光亮,将心情微微地舒展开来。
程元焕嘘声道:“我也不想杀他俩的。那个赖敏昌太坏了,自己不捐就算了,还鼓动他人。方龙见到我着急,一刀砍了下去,谁知是襄王妃的姑爷。”
王猛笑了笑,温言道:“我们的主子是大夏国,姓华不姓林。他硬要做块顽石,挡在这通天大道上,就得搬开他,管不了他是谁。”
方龙有些愧疚道:“我一下没忍住,把那牛耿直砍了,你别怪我。”
王猛微笑道:“杀得好,起个好名字骗人,一肚子的坏水,死的不冤。”
益王有些后怕道:“那牛耿直可是皇后的表弟。”
王猛厉声道:“死一人而能救万人,这买卖就得做下去,管他是谁。”
元焕提起勇气,温言道:“他们答应捐的款项,可以安抚六七千人,够吗?”
王猛答道:“先就这样吧,等剿清了匪盗,再找其他州县捐吧。”
元焕问道:“过几天朝廷就会派人下来了,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王猛答道:“你明天给殿下去封信吧,告诉他,益王安好无恙,我们会送回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叫他原谅我们的骄横。”
坐在一边的益王听过,好生不爽,小声道:“你这是抗旨,搞不好会连累家里人的。”
王猛答道:“没什么,跟成千上万的人站到一起,我家那几口人要是一个分开,很难看得见的。”
益王苦言道:“要是你都走了,还有谁来帮我四哥完成心愿。”
王猛回道:“我已帮他选好了,军师跟白谷就是很好的人选,经纶满腹,才华卓绝,为人也极为忠诚,只是魄力差了点,往后你们要学会尊重他们,送给他们勇气。”
益王道:“要是朝廷真把你杀了,就让它改了姓得了。”
王猛就当没听到,轻声道:“明天我就带着孙颜洲的人头去见黄不佑,他心里要是还有人味,就让他给朝廷办差吧,要是没有,也只能先把他灭了。时间太少了,我们等不起了。”
益王道:“你打算带多少人去啊?”
王猛道:“万把八千,第一丈只能赢,输不起。”
益王有些疑惑,温言道:“前边不是谈好了吗?我想他不会失信的。”
王猛向益王笑了笑,温言道:“这世道难说的紧,只要自己讲信用就行了,别人讲不讲就随他去吧。”
益王向郑经看了一眼,道:“明天还是我跟郑大哥去吧,你作为主帅,不能轻易涉险。”
郑经接话道:“对啊,大帅,就让我陪着殿下去吧。这里就你一个能打,千万不能出意外。”
益王快语道:“就这么定了,我陪郑大哥再去跑一趟。”
王猛朝益王跟郑经看了看,见他们意志坚定,很难改变,和声道:“行,就听殿下的。”
说完,就走向了后院,休息去了。
见王猛走开,众人相互话别,为明天做准备去了。
月亮播撒下最后一丝清辉,在天空中归隐了去。
随着一阵公鸡打鸣,太阳出来了。
万道精光洒下,整个大江暖暖生辉,欢愉快乐,无边无际。
经过一夜休整的将士们起来了,满副铠甲,腰挎宝刀,手提钢枪,牵着宝马,排好队形,屹立在练兵场上,像极了一座座山峰。
点将台上,分站五人,郑经、益王、王猛、黄宗、郭凯,个个身穿铠甲,披挂战袍,好生神武。
王猛一声狂喊:“将士们,今日出征,只求胜,不求败。只要团结一心,胜利就属于我们。我们早日肃清匪盗,回家抱老婆孩子,就算还未娶妻生子,跟父母问声好,也好过天天看着江水,吹着江风。你们说是也不是?”
下边狂呼:“武!杀!胜!”
一阵激荡的高呼声过后,王猛令旗在手,迎风一扬,前排的将领带着部下将士依次走出操场。
大军出发,水陆并进,进发石首,直逼华容。
程元焕以益王跟王猛的名义,往各州郡发下军令,命令各州郡兵马切断荆湖匪盗水陆通道,不能再有物资进入,那个州县出了问题,杀无赦。
军令如山,王猛翘首以盼,就等着那个不怕死的找上门来。
王猛带着两千兵马进入华容,军师刘文心带着白谷欢愉接待,补给完物资,送上孙颜洲的人头,直逼荆湖黄不佑水寨,两里外扎营。
接着黄宗三千兵马至,三里外扎营。
再接着郑经三千兵马至,三里外扎营,互为犄角之势。
沿岸匪盗退回水寨,慌忙上报军情,黄不佑听之,先是不信,后为王猛失信而气恼。
集合部将,商讨对策。
几经商议,一致通过,乘官军落脚为稳,先发制人,伙同安乡水寨兄弟,来个水陆夹击,定能大获全胜。
黄不佑本想等上一晚,但孤掌难鸣,只好应之。
发书安乡,早早做饭,紧锣密鼓备战。
王猛表面失信于黄不佑,只带两千兵马扎营,还暗中散播军情,就是想安乡匪盗联合黄不佑来偷袭,从此树立官军威严,让黄不佑叛军中那些摇摆不定的首领坚定信心,真心归顺朝廷,不再行反叛之心。
两军对垒,开局靠主帅的才智计谋,短兵相接后,靠将士的勇武。
经过王猛十来天的思想开导,全军将士已认识到上阵就该杀敌,你死我活,怕死就是送死,服从调令,是获胜的法宝。
刘文心在三个营地远处早早做好晚饭,组织兵士将饭送入营地,将士们好好吃了一顿,饭后尽情休息,兵器不离手,马匹不离身边。
王猛调派一百兵士分为两组,视察南边与西边的动静,看见敌情,立马来报,不许声张,只可用特定信号传送。
太阳西落,官军军营炊烟四起,黄不佑跟匪首们一看,心头高兴,以为官军正在做饭。
信号上天,安乡水寨匪盗从西边掩杀过来,黄不佑率军强渡湖水,全军出动,登岸掩杀过来。
王猛见之,带领将士弃营回逃,装出一副狼狈不堪之状。
匪盗一见,以为是孬种,奋力追击。
谁知,匪盗刚离开湖岸五六里,官军从东、北、西三路杀出。
匪盗一见,官军漫山遍野,如同洪水猛兽,胆怯心寒,就往回撤。
黄不佑见军心涣散,只好下令撤军,边打边跑。
王猛懒得管黄不佑的兵马,只让黄宗率部追赶,自己联合郑经,率领两部兵马,绞杀安乡水寨匪盗。
安乡匪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死伤八成以上,逃走三五百人。
黄宗受到王猛指令,对黄不佑兵马只赶不追,黄不佑甚是奇怪,还是逃到湖岸边,登船回寨,守好山门。
黄不佑回到山寨结义厅,很是纳闷,甚为不安。
手下来报,兄弟少了两百,轻伤五六百,重伤一两百。
黄不佑自起兵以来,还没见过这么窝囊的战役,还没正面交锋就伤亡如此之重,要是官军全面追击,那还不是要全军覆没。
想到此处,心惊胆战,毛骨悚然,惶恐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还没让黄不佑喝下两三口安魂茶,十几个首领走将进来,身心疲惫,斗志全无。
黄不佑见机行事,套口风,提及归降之事。
众头领心里没底,见官军势大,如若抵抗,也只是做困兽之斗,便欣然响应,从严议之。
一致通过,明日派人送上降表,等待官军回应。
黄不佑见之,心情舒展,回房歇息,苦等天明。
王猛带领官军大获全胜,心情甚好,忘却诸多烦恼。
整顿军马,调养伤兵,清点死难者,安顿好投降的匪盗。
退后五里扎营,发下酒肉,士兵好吃好喝了一番,痛痛快快地睡了过去。
王猛跟益王也陪着郑经、黄宗、刘文心、白谷、方龙、郭凯等人痛饮一番。
刘文心跟白谷喝了几杯,没有在军营逗留,连夜奔回华容县衙,备整军资,就等黄不佑带兵来降。
王猛帮郑经换好药膏,打好绷带,盖好被子,才回营帐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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