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心在一个个的美好的祝愿中,牵着娘子徐慧锦的玉手,走进了那梦寐以求的婚房,将盖头帮她盖上,在盖头上亲了一下,连忙将盖头揭了下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将妻子那张相识了八年多的脸蛋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除了欢笑,就是欢喜,尽善尽美。
所有人酒足饭饱,开开心心,除了颜如心。
益王带着白谷他们,快快乐乐地送走了三十来位财神爷,帮着徐云峰清理好府衙后,带着队伍直奔澧水,备战去了。
云峰安排好一应事务,派出府兵四处筹备物资去了,实在没有时间跟心情照顾玉公主,顺手将那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秦湘琴。在两个卫兵的护卫下,湘琴陪着玉公主逛街去了,独留下如心跟秀儿待在府衙。
如心怕冷,泡了一壶热茶,坐到了后院,晒着太阳,等身子暖和后,眼睛对着一个门口,渐渐地睡了过去,极为安静。
王猛睡了一觉,酒兴散尽,醒了过来。
穿上铠甲,披上战袍,挎好腰刀,背好弓箭,提着长枪,出得房门。
路过如心身边,见她睡姿苦涩,身子微微蜷缩,便蹲了下去,小唤了两声。
如心酒劲正浓,听觉有些迟钝,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接着安睡了过去。
王猛放下手中长枪,轻轻地将她抱起,缓缓地走入自己的房间,慢慢地将她放在床上,坐到床沿边,不自觉地拿起如心的小手,看着如心的脸儿,小声道:“其实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不属于我自己了。可造化弄人,我实在是太弱小了,我又不敢为了心里的那个欲望,放下心头那个培养了十几年的壮志情怀。你叫我怎么办啊?要是我对你好,留给你的,只有孤独、寂寞与等待,还不一定有个尽头。我身为武将,还保不齐有那么一天,一个不小心倒在了别人的刀剑之下,让你两眼空空。”
将如心的手放好,帮她盖上薄薄的被子,用手在她的头发上拂了拂,站起身,走了出去,轻轻地拉上房门。
走到长枪前,捡了起来,出得后院,牵出白马,跨上马背,朝着澧水奔腾而去。
在王猛的马蹄下,太阳光慢慢地柔弱了下来,如血的夕阳照落在河水中,吓得白马鸣嚎不停。
王猛下的马来,看着西天的太阳,用手一抓,和上心中的一切情感,从河这边扔到了河那边,白马才停止鸣嚎,跟着他跨越了澧水。
经过了一路的狂奔,王猛终于来到了他的中军大帐,栓好马,走了进去,看着满帐的人,不知道该先跟哪个打招呼。
益王见之,小声道:“我那个不懂事的妹妹说的话,你别放到心里去。”
王猛听过,苦苦的笑了笑,朗声道:“都准备好了没有?明天能开始了吗?”
白谷回话道:“按你说的,八千兵马都开拔过去了,二十里外扎的营。”
王猛向着郑经问道:“郑大哥,你呢?”
郑经微笑道:“九千兵马全部压上,五里外扎的营,就等他们来偷袭。”
王猛道:“好。明早郑大哥先佯装攻打鼎口,拖住鼎口敌军,军师再带水师攻打下址江口,占领江口。切断水面增援后,我再增兵武陵,争取一次攻下,再回头对鼎口实行围攻,进行招安。”
益王接话道:“南边各州郡都回话了,他们今晚就开始对益阳、湘阴进攻,帮我们死死拖住资江跟湘阴的叛军。”
王猛道:“好,大家都先回帐吧。殿下,你那里今晚半个时辰对敌军发起攻击一次,每次两千人马,要做到雷声大,雨点小,重在消磨他们的斗志跟精力,让他们心神疲惫,军心涣散,明日才好一举拿下。”
众人站起,大声道:“诺!”
益王道:“好。各就各位,争取明日一战拿下沅水。”
众人走出大帐,回各自的军营去了,独留陈鲲、冷梓武、冠英、方龙跟高虎。
王猛拿出地图,将五人叫来身边,一起观看起来。
王猛对着五人道:“冠英,我帮你留了五百精兵在江陵,你明早就带着冷梓武跟高虎去江陵,领着那五百精兵到荆门去设伏,我想太子的人马定会在那里设伏,截杀靖王他们的。这次,太子的人不要留活口,不能让靖王找到太子他们截杀他的证据,现在太子不能动。”
陆冠英问道:“三爷,为什么啊?”
王猛回话道:“要是让靖王拿到证据,以他那个榆木脑袋,定会回京状告太子。太子先伏击了益王,又假传益王死信,接着又伏击靖王,三罪并罚,我怕皇帝一个激动,对太子罚的太重。太子要是感到皇位无望,定会提前行动,铤而走险,借助安思景的兵马做乱的。安思景野心勃勃,手握重兵,巴不得有个作乱的机会跟借口。要是那样的话,天下就怕真要乱了,现在谁都收拾不了这样的烂摊子。”
冠英听过,询问道:“三爷,那些人真是截杀我大哥的那些人吗?”
王猛答道:“要不是他们,我就不派你跟高虎去了。”
冠英、方龙跟高虎对着王猛就是一躬,感谢道:“谢三爷!”
王猛温言道:“你们要多加小心,救下靖王后,告诉林震,不要让靖王回京的太快,设法让靖王在路上多待几天。要是可以的话,让靖王帮咱们去把刁光斗的家抄了,不要伤人,银子留下,我们用的着。”
冠英疑问道:“三爷,干吗要让靖王慢点回京啊?”
王猛答道:“明天要是顺利的话,不出半个月,我们就能肃清这荆湖匪盗了。到那时,我虽违抗了皇帝的旨意,皇帝会对你们睁一眼闭一只眼的,你们就不会受我所累,都会成为剿匪功臣,襄王也就能为你大哥争取一个封号,让他也去的安心。”
冠英答道:“好,我会好好告诉林震的。”
方龙哀求道:“三爷,也让我去吧。”
王猛生气道:“就知道报仇,是私怨重要,还是国法重要。你把孙颜洲杀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冠英道:“四弟,我们现在是军人了,还要跟着三爷与二哥他们帮襄王争天下呢,要学会以国事为重。”
兵士端来饭菜,六人吃了起来,饭菜不够,都只吃了个半饱。
天暗了下来,最后一缕阳光洒落在如心睡着的那间房屋顶上,把睡梦中的如心唤醒了过来。
如心两眼一睁,看见一片房顶,吓了一跳,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惊慌失措的检查起自己的衣服,生怕有什么意外事情发生。
下得床来,看见桌子上那个自己用过的膏药瓶子,脸色欢愉,渐渐地浮出了笑容。
走到桌子边,将瓶子拿在手上,摸了摸,还往上亲了亲。
将房子好好地打量了一番后,走到床沿边,将被褥跟王猛的几件衣物折好。
将床整理了一番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拉好房门,向院子外走去。
走到院子门口,刚好碰上秀儿,秀儿一把拉着她的手道:“小姐,下午你去那里了,让我好找了半天,担心死了。”
如心听过,脸色羞红起来,疑惑道:“我也不知道,不知怎么的,睡到王猛那个房间里去了,我记得我是在椅子上睡着的。”
秀儿听过,向着如心笑了笑,小声道:“这也太奇怪了,那王将军早走了,去了军营。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如心听过,微笑退了下去,小声道:“他不会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回江陵吧。”眼光黯然。
秀儿见小姐一副难受的样子,安慰道:“我们去吃饭吧,徐少爷还在等着你呢。”扶着如心走了出去。
坐在饭桌旁的徐云峰见到如心走了来,连忙迎了过去,高兴道:“你到那里去了,害的我找了半个下午。”
如心强打起欢颜,微笑道:“不好意思哦,表哥,我睡着了。”
向众人望去,见刘文心跟慧锦笑容满怀地看着自己,也将笑容露出了几丝。
云峰牵着如心的小手,来到桌子边,对着玉公主道:“公主,这是我表妹如心。”
玉公主好像没听到,接着吃她的菜,喝她的酒。
慧锦见状,拉着如心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微笑道:“饿着了吧,中午你就没吃什么东西。”
连忙夹了一个鸡腿放到如心身前的瓷碗里,拿起一双筷子递给她。
如心接过筷子,小心地吃了起来,感觉有些咸,又感觉有些淡。
玉公主看见如心那个娇滴滴的模样就来气,放大声音道:“你不要再纠缠王猛了,他是不可能喜欢你的,更不可能娶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他是朝廷的将军,你却是一个商人家的女儿,门不当户不对的。他就是理你,也是图你那个犯贱的身子。”
众人听过,耳背眼盲,见不到皇家还有这么个可怜的家伙,不懂世事不说,言语还刻薄尖酸。
如心吃着鸡腿,好像没有听到,认认真真地将它吃完,一丁点都没有浪费。
慧锦见如心吃完了鸡腿,便夹了一个排骨给她,顺便夹了两片青菜。
如心小声道:“谢谢!”
接着吃她的菜,低着头,没有言语,好像有一滴泪水掉落进了碗中。
刘文心见之,对着慧锦道:“你们明天就回江陵吧,我们正忙着开战,没时间陪你们。”
慧锦听过,小声道:“好。”
给如心舀了一小碗羊肉汤,汤很清,没有任何杂物,油水都没两滴。
如心可能也是有些口渴,小嘴一靠上汤碗,咕噜两三下,就喝了个精光。
湘琴见玉公主脸色不好,便给她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微笑道:“公主,来,喝口酒,散散气。”
玉公主见机会来了,向如心狠狠看了一眼,大声道:“有那么个讨厌鬼在桌子上,哪个还能喝的下。”
徐云峰听过,狠狠地看了玉公主一眼,道:“公主,你要是觉得我妹妹碍了你的兴致,你明天就回京城吧。王猛就是不愿娶我妹妹,更不会娶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玉公主听过,拿着湘琴手里的酒杯,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徐云峰扔了过来。
云峰一把接住,酒水洒落一片,如心的饭碗里受了几滴。
刘文心见状,苦苦地笑了笑,对着玉公主道:“公主,杯子也扔过了,气也出了,吃饭吧。”
玉公主道:“你明天派人送我去我九哥那里,我不想呆在这里。”
刘文心听过,回话道:“公主,去那里不好,要是让王猛看到了,你怕只有回京城了。”
玉公主气闷道:“他敢,他一个小小的将领,难道反了不成。”
文心答道:“公主,今儿你也见到了,他就那么个傻样。”
玉公主听过,哑口无言,肺腑无力,发不出声来。
徐云峰看在皇帝老儿的面上,向玉公主道歉道:“公主,刚才是我失言,你大人有大量,不用跟我计较。好好吃个饭,我明天就派人送你去益王殿下那里,可好?”
玉公主听过,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了,吃起菜、喝起酒来。
气氛平和下来,慧锦见如心吃完了碗中的菜,便给她盛了半碗米饭,夹了小半碗菜,放到如心跟前。
如心接着吃了起来,好像言语跟她没关系,保持沉默最为要紧。
随着云峰的道歉,刘文心的安抚,玉公主也不再自讨没趣,好好地把饭吃了,难得一片和谐。
饭后,云峰安排住处,玉公主要跟湘琴住到一块。
就那么一间大房子,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将如心从房间里搬了出来。
如心没要其他的房间,而是直接搬到王猛的那间房里去了。
怕王猛事后怪罪,云峰不同意如心这么做。
后从秀儿嘴中得知下午之事后,极不放心地应允了下来。
如心如愿以偿地睡进了王猛的房间,很是开心,半夜醒来了好几次,感觉就在身边。
夜色是美好的,澧州在徐云峰的精心照料下,安详平静,每个人都享受着一段甜美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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