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太阳越过天空的中点,缓缓地朝西天飘去,行动迅速,看得人有些焦急。
一头懒散的老黄牛吃过黄草,喝过渭水,懒懒散散地斜躺在一古树下,张望着前方的美景,极为悠闲。
一长者,带着一个破旧的斗笠,坐在渭水河畔的一块大青石上,垂钓着静静的河水,目空一切,闲适自在,就等着水中的鱼儿来个碰钩。
浮在河水里的一小节小小的干草棍子动了两下,静了静,又动了两下,又静了静,又动了两三下,好像有鱼要上钩了。
长者极为高兴,两个眼睛充满喜气,干枯的脸上开始堆满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干草棍子往下沉去。
正打算提起竹竿时,一阵轻快的马蹄声突然传来,由远及近,好生烦人。
马蹄声传入水中,那干草棍子在水中欢快地跳动了两下,再无动静,好像死过去一般。
长者见之,挂下笑容,满眼忧伤,对着平静的河水,就想脱去衣服,跳入水中,将自己化为鱼饵,让老黄牛提起钓竿,将刚才那条鱼儿钓上来,晚上也好来个鱼煮豆腐,顺便让老黄牛也喝口鱼汤。
“大人,到了陈仓县了,要不先让马儿喝口水,再进城。”一捕快欢言道。
“好,大家下马,让马儿喝口渭水。”大人回复道。
老者见鱼儿被赶跑了,心中来气,转过脸来,朝那几个行路人瞧了一眼。
只见四个汉子,一个公子,牵着马,正朝他那儿走来,脸上落满微笑,气的长者就想咬牙切齿,将他们痛骂一通。
来者正是王猛跟丰朗那四个捕头。
王猛穿着文雅,长相俊俏,眉目间秀满着柔善。
长者见之,心想,这人应该极好说话,要不找他赔我鱼。
王猛牵着马,来到长者身边,将马儿牵到河水边上,饮起水来。
长者将王猛看了一眼,开口道:“这位公子,你们的马蹄声把我的鱼儿吓跑了,能有个说法吗?”
王猛答话道:“老先生,实在抱歉,我初到宝地,不知这里的鱼儿如此精明狡猾,实在对不起了。”
长者说道:“对不起三个字我也会说,要不来点实在点的,如何?”
王猛笑道:“好,老先生,你说,怎么个实在法?”
长者回话道:“这渭水里的鱼儿跟我关系不是很好,运气好,我也就能钓个一两条两三斤的鱼儿,我今天吃个便宜,你补给我一条两斤的鱼儿就行了。”
王猛笑道:“好。敢问老先生,一般上你钓钩的是那种鱼,不同的鱼,价钱不一样。”
长者答道:“渭水入黄河,黄河里的鱼,当然要数‘鱼跃龙门’的金丝鲤了。”
王猛答道:“好,金丝鲤就金丝鲤,两斤,一两都不多要?”
长者答道:“东边一京说洛阳,西边一京道长安,就两斤,一两都不多要。”
王猛笑道:“先生说的这‘两斤’有点重,我怕不一定能赔的起哦!”
长者答道:“西京尚武,东京尚文,文武并重,我大中华方能繁荣昌盛。这两斤如此重要,应该时刻谨记,时刻准备,你这么年轻,怎能说‘赔不起’三个字。”
王猛听过,欢欢一笑,从马鞍边取下包袱,从里边掏出十八两黄金,递向长者,欢言道:“西边一斤,九两黄金,东边一斤,九两黄金,九为数之最大,九九归一,护我大中华永世昌隆。老先生,你看我这陪法可以吗?要是觉得可以,你就收下。”
长者接过黄金,欢欢一笑,询问道:“公子,我刚才听过你们的马蹄声,那马儿似乎有些慌乱,你们是不是有难解的心结?不妨说说。”
王猛笑道:“老先生真是神耳,一听就能知道其中趣味,晚辈好生钦佩。”
长者笑道:“哪来的神耳之说,不过是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忧国之盐罢了。”
王猛退去笑容,温言道:“不瞒老先生,我心中的确存在两忧,上忧朝局混乱水深,下忧黎民身苦火热。刚才坐在马背上,马儿跟我合为一体,上下皆忧,马蹄声自然略显慌乱。”
长者笑道:“上忧,用之以武,快刀斩乱麻;下忧,用之以文,循序渐进。文武并用,相得益彰。”
王猛受教,诚诚一躬,欢言道:“谢过老先生赐教。晚辈尚有一难,不知可讲否?”
长者欢言道:“公子既已赔了我两斤‘鱼跃龙门’,要是有什么话,尽管讲来。”
王猛说道:“先生想必也懂‘茶马互市’,我光有银子,没有茶叶,又想求得战马,不知如何自处,心中极为犯难。”
长者笑道:“公子可听说过这渭水的源头是那里?”
王猛答道:“实在惭愧,我以前是一商人,热衷于钱财,疏于天文地理方面的学习,对这地形趣事没有关注,还望老先生告知。”
长者说道:“《山海经》里说道,鸟鼠同穴之山,渭水出焉。”
王猛问道:“鸟鼠山,名字是听过,不知长者何意?”
长者回话道:“鸟儿缺乏大树筑巢,为了避开天敌老鹰,只得用鼠穴营巢下蛋。鸟儿占用老鼠的洞口,鼠儿就想发难,赶走鸟儿。鸟儿对鼠儿说,我们虽占用了你们的洞口,但老鹰一旦来袭,我们却能为你们报警,谨防老鹰对你们偷袭。鼠儿一听,似有道理,便让鸟儿在洞穴口营建巢穴。鼠在穴内,鸟在穴外,各自生育,不相侵害,因此得名鸟鼠山。”
王猛问道:“老先生学贯古今,通晓天文地理,可知镐京城里的阴沟大人?”
长者笑答道:“阴沟本为我的远房亲戚,本姓肖,名历,现掌管着西部的茶叶分配。他有一子,名肖史,与一女子相爱。那女子名赵玉,是京兆府府尹的小女儿,因父亲一个效力于太子帐下,一个效力于二皇子帐下,两相敌对,孩子跟着遭殃。公子何不去撮合这对美好姻缘,化解中间的晦气,使有情人来个终成眷属。”
王猛笑道:“老先生,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事情一旦暴露,我不就间接的害了他们的父母。”
长者笑道:“天上是有老鹰,只要你愿意腾出一个洞穴,让这两只比翼鸟生活在洞口,有个隐身的空间,那老鹰就是眼睛再厉害,也是够不着啊!”
王猛笑道:“老先生,你莫非是要我就化身为鼠儿,来个韬光养晦。”
“你小子,这两斤鱼总算没有白赔。”
长者温温一笑,提起竹竿,走到老黄牛身边,牵着绳索,朝着渭水下游走去,步子欢快。
王猛见之,欢言道:“老生可是要回家?”
长者回头欢欢一笑,回话道:“你赔了我两斤鱼,我总得买两斤鱼回家,家里人还等着喝鱼汤呢!”
王猛对着长者的后背就是一躬,大声说道:“多谢老先生赐教,后会有期!”
长者看着前方水流中的鱼群,回话道:“不用,那天你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记得来我们村做客,我请你喝鱼汤。我就住在陈仓西村。”
王猛笑答道:“好,一定来,到时,你别装作不认识我哦!”
丰朗见老者走远,对着王猛问道:“大人,我们现在进城吗?”
王猛将西天的太阳看了看,对着那片美丽的云彩道:“好,进城,我请你们吃鱼。”
丰朗等捕快一听,高兴道:“大人,你别说,见着浑浊的渭水,就想起了黄河的鲤鱼,吃鱼好,亲切。”
王猛摸了摸白马的额头,对着四人欢欢一笑,高兴道:“好,亲切,就吃鱼。”
跨上马背,吆喝一声,马儿四蹄狂抛,朝着陈仓县城飞奔而去。
丰朗四人一见,跨上马背,一个跟上,尘土飞起,扬扬撒撒,飘荡在夕阳中,金灿灿一片。
马蹄声走远,一条鱼儿从水里冒了出来,吐着水泡道:“小子儿,多谢了!要是没有你的马蹄声,我就被钓走了,就是他不吃我,我也没有现在这般自由自在。你要知道,当年的姜太公都没把我钓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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