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乱石深处是商颜,石磴险地鸟道间。
参差树若插,青崖屏削碧,几条绿水山中绕,满山青黄眼中横。
如心听过王猛的歌声,见着一路的山石,峭壁,青黄相接的树木,不见人烟的荒草,心中有些清凉,白净的额头开始长满水珠。
两人走出一个幽谷,被一条溪水挡住去路,水虽不深,却有五尺来宽。
王猛将溪水看了看,自己一个纵步就能越过去,可如心一个女孩家家,看似不行。
如心见王猛坐到溪水旁的一块石头上,脱掉了鞋子,很是不解道:“你脱鞋子干吗啊?”
王猛光着脚板,走到如心的跟前,蹲了下去,笑道:“上来,背你过溪水。”
如心爬到王猛的背上,过得溪水去,感觉很好,第一次被人背,还是个年轻的男人。
过得溪水,王猛放下如心,穿上鞋子,牵着如心的手,往山林的深处走去。
山中山石路难行,溪水乐舞溪中流,树木不见长,荒草落秋霜,无花金叶黄,一切来得自然,话个闲适。
两人额头爬满汗珠,步子却欢愉,两颗心彼此照应,甜暖着对方,好像一次难得的春游。
如心像极了春山,王猛像极了春水,山水成趣,其乐融融。
王猛时不时来一个春心痒痒,将如心那火红的芳华欣赏了一遍,留下一片片甜美的情语。
那情语似风,温软着肌肤;那情语似水,暖润着心田。
如心将王猛看成了一张永远都想演奏着的焦尾琴,年份越久越厚重。
每一次弦动,都弹出了情,弹出了爱,弹出甜甜蜜蜜,弹出了和和美美。
每一次音响,都听出了春雨绵绵,听出了夏日炎炎,听出了秋风爽爽,更听出了那蕴藏在冬雪下的一曲讴歌,梅花香自苦寒来。
听着这些动人的琴音,两人渐渐地变成了游走在阴阳河水中的两条金鱼,不停地游走,不停地旋圈,刚好一个阴阳相合,化成了一个圆,无缝无隙,无棱无角,美满圆润。
一缕清风袭来,脸色温润的如心,从欢愉中苏醒过来,细看着王猛那张欢愉的脸蛋,心里的那份美好传入掌心,温暖无限。
王猛深感奇怪,看到如心的眼角藏着欢乐,嘴角醉着温情,温言和语地问道:“你的手心好烫!”毫不自觉地将如心扶入怀中,在她的额头上亲上一口。
如心身儿柔软,躲进王猛怀中,欢喜道:“我刚才梦见三道合一了。”
王猛一听,两眼昏花,欢喜道:“如心怎的这般厉害,白日做梦,还是第一次听到,说来听听。”
如心从王猛的怀里爬了出来,摸着王猛的脸,欢笑道:“这叫悟道觉世。”
王猛一把抱住如心的小腰,微笑道:“还有呢?”
如心放开王猛的脸,握着他的手,指着他的脚,微笑道:“这叫行道济世。”
王猛一听,一把摸着如心的肚子,喜气道:“这叫藏道度人。”
如心将王猛的手儿拿开,牵着往前走着,欢喜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猛温着声儿道:“你用手儿扶着我,我步子稳健;你用心儿想着我,我上善若水;你要是再为我生个娃娃,我就长生不老了。儒家讲入世,佛家讲至善,道家讲长生,你对我来说,当然是三道合一了。”
如心听过,回眸一笑,道:“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王猛迈开大步,跟如心齐头并进,挽着如心的肩膀,微笑道:“因为你,简单,淳朴,温润如水,绝美的一个妻子,我自然聪明起来了。”
如心欢喜道:“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王猛用左手在她的鬓发上拂了拂,快语道:“你啊,就像夕阳边的那一抹云彩,还好我不傻,早早地将你捧在了掌心。”
如心问道:“你以后会一心一意对我好吗?不能说假话。”
王猛听过,傻傻地笑了笑,说道:“不能,我还想对一句话好。”
如心一听,甚为不解,询问道:“什么话啊?”
王猛欢笑道:“拯生民于水火,解百姓之倒悬。”
如心转过脸,问道:“你真的要对它好啊?”
王猛答道:“因为它,我才遇到了你,为了感恩,当然要对它好点。”
如心微笑道:“又要对我好,又要对它好,你会不会觉得累啊?”
王猛不自觉地捏了捏如心的下巴,微笑道:“对你好,我快乐;对它好,我高兴,怎会觉得累呢。就算真有一天累了,我就躲进你的怀里歇一歇,小小地睡上一觉,全都好了。”
如心将王猛挽着她肩膀的手掌摸了摸,小声道:“要是我老了,你还愿意搂抱着我的肩膀吗?”
王猛将手儿放了下来,改为牵着,微笑道:“到那时,不是我抱着你,而是你扶着我了。”
如心轻轻地问道:“为什么啊?”
王猛答道:“因为啊!你衰老的是色泽,我衰老的是气力。”
如心一听,假装将王猛一把扶住,欢喜道:“那就让我扶着你这个即将老去的老头子吧。”
王猛微笑道:“好,到那时,你可不要嫌弃我麻烦。”
如心欢喜道:“那我以后有事儿做了。那你拿什么回报我啊?”
王猛欢欢一笑,蹲了下去,一把将如心背上,迈开大步,欢唱道:“商山路难行,美色背上沉。不见秋瑟颜,满眼尽是春。”
如心听过,极为开心,抱着王猛的脖子,欢喜道:“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王猛微笑道:“哎,你太不懂事了,那天在‘暖心阁’就告诉你了,我最喜欢听你讲故事了。”
如心笑问道:“你那天又没说是听我讲故事。”
王猛趣乐道:“我明明是在跟你说话,当然是说给你听的了。”
如心撒娇道:“我又没你那么聪明。”
王猛笑着道:“你比我聪明多了,你都知道抓住我不放,我都不知道抓住你不放。”
如心笑道:“那你现在怎么知道抓住我不放了?”
王猛答道:“那是有高人指点,说我成全了你,就是成全了我自己。现在想想,他比我聪明多了。”
如心笑道:“那他为什么比你聪明呢?”
王猛打趣道:“因为他傻啊,以前不知道,错过了。现在知道错了,所以跟我说,你成全了她,就是成全了你自己。”声儿极为调皮。
如心欢笑道:“你真坏,人家帮了你,你还要损人家。”
王猛开心道:“我才不坏呢,只有知道损他了,才会知道珍惜你,爱护好你。”
如心极为高心,欢喜道:“你那天第一次见我,我握着你的手,你怎么没拒绝我啊?”
王猛回话道:“我那舍得拒绝你,我发觉自己喜欢上你好多年了,只是当时没想明白。”
如心追问道:“那你现在想明白了吗?”
王猛欢笑道:“当然想明白了,前程和命运,我都要,让自己多吃点苦,多动点脑子就好了。”
如心疑问道:“何为前程,何为命运啊?”
王猛道:“前程,追随襄王重塑一个和顺的天下;命运吗,就是让你快快乐乐一辈子,我也好来个老有所依。”
如心笑道:“鱼与熊掌总可兼得?”
王猛笑道:“傻子不行,像我这种聪明人,还是可以的,要的是心正不歪,顺其自然。”
如心道:“你聪明吗?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王猛道:“我当然聪明了,我知道你给荆湖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呢。”
如心道:“那它叫什么啊?”
王猛说道:“我要说对了,你亲我一下。”
如心柔语道:“你说对了,我让你亲十下。”
王猛逗乐道:“亲一百下,不是我今晚怕睡不着。”
如心摸了一下王猛的小嘴唇,羞羞一笑,欢言道:“那就亲一千下。”
王猛高兴道:“你说,你看见我了,真好!心头儿一个喜悦,就叫它‘心悦湖’了。”
如心将头往前一伸,在王猛的脸上亲了一下,欢笑道:“你放我下来。”
王猛放下如心,如心跑开几步,回眸一笑百媚生,风华绝代在眼前。
王猛两腿一软,热血沸腾,激情满怀,趣语道:“别跑,还没亲一个呢!”
如心一听,向着前边的山路飞奔而去,口中喊道:“看个‘赏心悦目’,来个‘鹊笑鸠舞’,想个‘琴瑟和鸣’,盼个‘白头偕老’,以后叫它‘心想事成’。”
声儿暖暖,步子欢欢,芳香一路。
王猛追在后边,意畅情酥,神魂颠倒,心儿窃喜道:“这年头,还是不能动情,越看越美丽,还是追吧!”
步子轻狂,越来越快,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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