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电,日月如梭,转转几天,马鸣声远去,留下无数个静寂与默哀。
白谷、夏衍、李存心、郭凯他们带着一颗沉痛的心情,清理好战场后,带着各自的兵马,回到各自的管辖地去了。
陈亮、吴风、左义权、秦争鸣、董云轩他们几个带着城防兵马,做着善后之事,慢慢地抚平战争所带来的创伤。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自挫败了西戎进犯,王猛对军政事务非常冷淡,将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了陈亮、郑经、吴风跟董云轩他们,有时也让余清跟着去相帮一下,处理一些微小事务。
每天不是让承福陪着他到城外跟一些牧民与村民话话家常,到野外看看风景,就是在家里看看书,顺便弹弹琴,帮如心解解闷。偶尔兴致来上一个,唱首小歌,作首小诗,填首小词,谱个小曲。很多时候就是一不小心,缩到了被褥中,睡了过去,其他的事儿好像都跟他没什么关系,日子过的极为闲散,连一向勤于政务的陈亮都看不下去,受到了感染,也想歇一歇,休息个一两天。
众人见之,很想说说他,将不是很友好的眼光投向了他。
王猛受之,很是难过,心里想道,你们想我做事,没门,我装病还不行吗。
说也奇怪,一个没事装病,真就装出了病来。
王猛一看,有戏,抓住时机,真就大病了一场。
不知是胡庆余看不惯他那种懒散的模样,还是医术真就高超,十几副汤药下去,就让王猛精神抖擞如初,英武帅气如前。
王猛为了证明不是他一个人不想做事,看到陈亮脸色倦意满满,便将他拉到自己这个阵营来,强行让他休沐了一天,让承福与冷冰冰陪着,让他带着妻子女儿到外边游玩了一天。
孟玉茹不知王猛的用意,还心存感谢,从村民那里买了两只大母鸡回来,一把杀了,跟米饭煮在一起,加了一些盐巴与菜叶,一大锅粥饭让大家吃了一顿饱,人人叫好。
众人吃饱喝足,言语欢闹了一时半会儿后,各回各家,小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也就放过王猛,让他接着无所事事,闲散地过他的小日子。
送信去京城的信使才不管那么多,几个快马加鞭,几个风餐露宿,转转数日,就赶到了京城,跑到了襄王府门前,将书信送到了卫恒的手上。
卫恒接过书信,极为高兴地将信引到襄王府,刚好温良玉也在那里。
襄王接过书信,拆开信封,拿出信笺,看了起来,脸色欢喜,笑意渐浓。
当读完最后一个字,站了起来,笑容满脸,泪水两横,大声道:“好,真不愧是我家老三。”
端着茶水进来的襄王妃被吓了一跳,茶杯里的茶水一个激动,逃出来一小半,差点烫到了她那生嫩的玉手。
温良玉见之,赶忙上前从王妃手中接过茶水,关心道:“嫂子,没烫着吧?”
王妃见襄王兴奋不已,也跟着高兴起来,微笑道:“没事。”
襄王将信交给良玉,良玉读过之后,兴高采烈道:“大哥,三弟真是好样的,西北已定,再无后顾之忧了。”
襄王喜悦道:“有了三弟这一丈,就可以叫那胡狄的钦使滚蛋了。”
卫恒跟着高兴道:“三爷真乃福将,身在西北,还能在朝堂帮到殿下。”
襄王笑道:“那是,我家老三一人,可当千军万马。”
良玉道:“大哥,三弟要求去晋中,明日朝会上,你定得帮他争取到。”
襄王问道:“老二,老三怎么选择晋中那块地了?”
温良玉答道:“大哥,相对现在的形势看,三弟坐镇晋中是最好的选择。并州是块宝地,北上可拒胡狄,西进可定河西,南下可保京师,东出可攻冀北。要是安思景南下,三弟就可以跨过太行山脉,直捣他的冀北老窝了。”
襄王听过,高兴道:“那我现在就进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王去。”
走出座椅,迈开大步,正要跨过门槛。
王妃见之,微笑道:“殿下,也不急在这一刻,喝了茶再走也不迟。”
襄王回转身,微笑道:“你看我,差点就忘了我家凤儿的好了。”
高兴地走了回来,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起来。
王妃向着温良玉微笑道:“二叔,你也喝啊。”递给卫恒一杯,也递给信使一杯。
信使接过,千感万谢,笑脸集满一地。
卫恒欢欢接过,微笑道:“谢王妃。”喝了起来。
襄王喝过茶水,对着卫恒道:“走,进宫。”
接过良玉递过来的信笺,高兴地带着卫恒走了出去,信使与温良玉紧跟其后,留着襄王妃一个人在书房里高兴,整理着书房。
襄王走出王府,坐上马车,随着卫恒的一声吆喝,车轮滚动,直奔皇宫。
车轮欢欢,几经转转,静止于宫墙边上,襄王下得车来,提着欢快的脚步,喜入宫门,走向养心殿。
来到养心殿,行过大礼,董宁老公公将襄王迎入殿内,在御花园的赏春亭见着了皇帝。
襄王走上前去,再行大礼,皇帝一个招手,襄王来到身边,递上书信。
皇帝接过书信,看了看,将书信还给襄王,闭上眼睛,重新躺倒在椅子上,对着面前的襄王温言道:“你回去吧,明日朝会议论此事。”
襄王听过,本想说几句话,但见着父王轻闭双眼,也不敢自讨没趣,行完大礼后,在董公公的陪同下,走出了御花园,出得养心殿。
走下玉阶之时,董公公微笑道:“殿下,你也不用着急,明日朝会自有定论。”
襄王听过,向董宁感谢道:“多谢公公。”向皇宫外边走去。
董宁送走襄王,走入养心殿,回到御花园,端起桌上的茶杯,递给皇帝。
皇帝接过茶水,喝了两小口,向着董宁小声道:“明天开始,就让襄王进入内阁,开始帮着处理政务,你看如何?”
董宁走到皇帝后边,轻轻地帮皇帝梳理着筋骨,小声回话道:“此等大事,只能陛下圣心独裁,老奴不敢接话,望陛下原谅。”
皇帝轻轻地笑了笑,温言道:“你等下就派人去平江城走一遭,将刘云飞那个老东西接到京城来,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该出来陪着他的那个宝贝徒弟了。”
董宁问道:“陛下,怎么想起刘云飞来了?要是将他接回京都,他那平静的小日子怕是要过到头了!”
皇帝答道:“那周秉正跟虞陨文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他惹出来的事,就该他来善后。”
董宁回道:“是,陛下,老奴马上去办。”
皇帝说道:“先去将徐任枫、林元治跟苏达仁叫到这里来。哦,还有杨怀宁,顺便也叫过来。”
董宁道:“是,陛下。”
见皇帝坐直了身子,便扶着皇帝坐了起来,搀扶着皇帝往养心殿走去。
皇帝回到殿内,在董宁的搀扶下,躺倒在御书房的御榻上,脸色不佳,身体有些难受的样子,拿着一本书,有意无心地看着,看着书上的文字,脸色平静了许多。
董宁帮皇帝盖好锦被,走出书房,交代事务去了。
皇帝看了一会儿的书,身心一个疲倦,悄悄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皇帝被董宁唤醒过来,被搀扶着坐正身子,接受着徐任枫、林元治、苏达仁跟杨怀宁的叩拜大礼。
皇帝见过四位大臣,温言道:“你们都坐吧。”
四人听过,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董宁见四人坐好,喜言道:“四位大人,西戎骑兵入侵陇西,王猛带着河州将士浴血奋战,将其击败,斩首五万余人,捷报刚刚送来。”
四人一听,欢喜雀跃,喜乐不已,笑容爬满全脸。
徐任枫站起身来,向着皇帝道贺道:“从陛下为了天下百姓起兵以来,在西北的战事上,这还是头一遭获得如此大捷,定当重重奖励那些奋勇杀敌的将士。”
其他三人见陛下高兴,也都欢笑满脸,言语附之。
皇帝道:“襄王提议,为激励戍边将士们的爱国热情,擢升王猛为并州刺史兼龙城将军。你们怎么看待此事啊?”
林元治微笑道:“臣等谨遵陛下旨意。”三人附和。
皇帝道:“那此事明日就到朝会上通过吧。”
四位大臣一个笑脸相迎,异口同声道:“陛下圣明!”
皇帝看了四位大人一眼,温言道:“吴州那个廉正,听说在平江干的挺好,治理有方,不如让他去商州做个刺史吧,以兹鼓励。”
杨怀宁听过,心想,这是陛下在为对付安思景做准备,立马附和道:“陛下,那廉正,勤于政事,公正廉洁,平江城被他治理的井井有序,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擢升商州刺史,臣无异议。”
其他三人一听,明白过来,言语附之。
皇帝听过,发话道:“那好,徐相,你去拟诏,擢升廉正为商州刺史,冉玠为管州知州,即刻赴任,不得耽误。”
董公公将徐任枫引到书桌边,帮着磨墨,徐相拿起笔,草拟诏书起来。
小过一会儿,诏书写成,董公公拿起玉玺,盖上宝印,即刻生效。
董公公拿起两份诏书,走了过来,递给皇帝,皇帝看过,对着徐任枫四人道:“那就这样吧,陇西之事,明日朝会再议吧。”
徐任枫带着三人,拜别皇帝,走出养心殿,办理公务去了。
皇帝见四人出殿,对着董公公道:“派人去平江吧,速去速回,不得耽误。”
董公公道:“是,陛下。”
扶着皇帝躺下,拿着两封诏书走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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