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离开正国将军府,回到东宫。
刚下的车驾,守卫来报:“殿下,安大将军的军师来了,正在大殿等候。”
太子听过,脸色阴沉,心里想道,难道真如三叔所说,安思景准备造反了!要是这样,自己怕真是只能如三叔所说,丢弃储君之位,来个保住性命要紧。
想到此处,内心极为矛盾,走进府邸,来到殿堂。
李康年见着太子进来,喜悦起身,行礼问安道:“小生李康年,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对着跪拜在地的李康年说道:“平身吧,李先生。”
李康年站起身来,等太子在高位上坐好,在旁位上坐了下来,言语道:“殿下,听说正国大将军回来了,可有此事?”
太子回道:“李先生真是消息灵通,难怪安将军对你极为倚重。”
李康年回话道:“殿下,刘云飞可是王猛的师傅,我们的死对头,不可不防啊!”
太子回道:“李先生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李康年回道:“殿下,陛下这个时候诏刘云飞入京,必会对刘云飞官复原职,意在相助襄王。你何不跟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他们联合起来,反对这件事,将刘云飞赶回姑苏,以免他破坏你的好事。”
太子回道:“就如先生所言,明日朝堂之上,坚决反对刘云飞重登朝堂。”
心想,我母妃临终之时,要我视刘云飞如父,一切听从他的教诲。况且我这储君之位,也是他刘云飞当年力排众议,帮我争来,你要我去加害于他,是不是嫌我还不够傻啊!
李康年笑道:“殿下英明,只要赶走了刘云飞,寒了陛下那些老部下的心,襄王就是有王猛相助,那也是杯水车薪,不足为虑。”
太子问道:“李先生,你最近可见过我家师爷温不平?”
李康年回道:“殿下,温师爷不是一直都留在京城吗?你怎么突然问起我来了?”
太子道:“我刚才去见了我三叔刘云飞,他说温不平在苏州行大逆不道之事,竟敢加害于他。”
李康年听过,回话道:“殿下,自是温师爷不知道刘云飞就是正国大将军,所以才冒犯了虎威,千万别往心里去。”
太子道:“先生怕是说错了,依我三叔的说法,他温不平自是知道我三叔身份的。况且当年我跟我三叔常有往来,他不可能不认识,定是心存恶念,行了那大逆不道之事。”
李康年说道:“殿下,照你这么说,那温师爷真是胆大妄为,你就法办了他吧。”
太子道:“那还用得着我动手,吴州的廉正早就将他就地正法了,也算为我出了一口恶气。”
李康年道:“殿下,既然事情出来了,那个刘云飞更是留不得,他定会将此事栽赃到你头上的。”
太子道:“那倒不会,我刚才跟他解释过了,此事不是我授意,是另有他人所为。”
李康年问道:“殿下,温师爷跟着三十来年,除了您的话,他还会听谁的。定是他为了表功,自作主张,擅自行动,坏了你的好事。”
太子道:“就是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擅作主张,去加害刘云飞。”
李康年听之,就想听出太子的心意,询问道:“殿下,除了你,他还敢听从谁的言语?”
太子道:“我府邸的这些手下,对谁甚是敬重,就是听了谁的了。”
李康年道:“殿下,你应该是多心了,大将军远在涿州,不可能对远在姑苏的温师爷发号施令的,他更不可能越俎代庖。”
太子道:“算了,事情出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况且我三叔答应不再追究此事,就让它过去好了,多想无益。”
李康年道:“就怕他刘云飞只是口头答应,心里却想着另外一套。况且就算刘云飞愿意不计较此事,那襄王也会拿此事大作文章,攻击殿下你的。还有其他的皇子,对殿下视如死敌,不死不休,绝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
太子道:“算了,只要当事人刘云飞不计较此事就行,其他人,就让他们说去吧,嘴长在人家身上,由不得我。”
心想,当年要是有现在的这种想法,我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进退维谷。
李康年不知太子已渐渐清醒,还在那里把他当成一个权力的奴隶,大言道:“殿下,这种事,可不能掉以轻心,要是误把敌人当成朋友,吃亏的可是不止是你自己,还有我们这些相帮你的人。”
太子道:“李先生,你这次来,到底有什么事啊?不会只是为打听刘云飞是否活着而来吧?”
李康年道:“殿下,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漠北的金明王已跟我家父帅达成协议,答应相帮殿下,成为殿下的后盾。以后只要殿下一声令下,要兵给兵,要马给马,绝不邹一下眉头。”
太子笑道:“那是好事啊!替我谢谢你的父帅,他有心了。”
李康年道:“殿下,金明王想见见你,我们再三推脱,他就是不愿意,非得见你。”
太子道:“这怎么可能,皇子不能随意离京,何况我还是东宫储君,更是不可擅动。”
李康年道:“殿下,明日朝会之后,不是有好几天不需要上朝吗,你抓住这几天不就行了。”
太子道:“漠北那么远,就是路上不喘口气,来回也得个把月,不行。”
李康年道:“殿下,无须去漠北,金明王随我南下,已在板渚那里等着呢。”
太子道:“你父帅不是跟他缔结盟约了吗,为何非得要见我啊!”
李康年道:“殿下,你是未来的天子,我父帅只是一个臣子,那有你的分量,见到你,得到你的许诺,自是放心些。”
太子苦笑道:“你不是忽悠我出京,好将我带到冀北,顺便打着我的旗号造反吧!”
李康年一惊,太子怎么知道他的计划,赶忙搪塞道:“殿下,你这说的那里话,你是我们的主子,我们敬你还惟恐不及,怎会存在这种心思。”
太子道:“我三叔今天跟我讲,王猛已经来信,说你们跟金明王已达成协约,准备起兵造反,叫我远离你们,不是将不得善终。”
李康年道:“殿下,那刘云飞净会瞎说,那有此等事。定是他们的阴谋,想借此来挑拨我们君臣,使我们相互猜忌,襄王好坐收渔翁之利。”
太子道:“不是最好,你回去告诉那个金明王,我不能因为去见他一面,就将祖先定下来的规矩给破了。况且只要他能说到做到,安将军的话就能代表我的心意,叫他放一百个心。”
李康年道:“殿下,你真不去见他了?”
太子道:“不去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此事被人知道了,我就是再有实力,也不可能继承大统了。没有朝廷的旨意,储君私会番邦领主,这是大忌,一旦触碰,将万劫不复。”
李康年见太子心意已决,油盐不进,便也作罢,说道:“殿下,既然这样,我就先告退了。”
太子回道:“去吧,明日中午记得过来用午膳,我叫上严松。”
李康年一听,起身离开,步子轻盈,极为欢喜。心想,明日让严松也来劝谏一番,定要将你引出京城,挟持北上。
太子见李康年步子沉稳,心中戚戚不安,好像他们就是自己的宿命,要想摆脱,只有听从刘云飞的劝谏,自毁前程,做个平头百姓,一生无欲无求,方能安心。
李康年见太子已察觉安思景要造反一事,为了逼迫太子离京,出得东宫,就朝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等人的亲信府邸寻去。
半夜敲门,道明来意,进得府邸,将太子在颖水如何围杀襄王,在华容道如何伏击益王,在长林跟秦州如何伏击靖王,如何破坏郑经在荆湖剿匪之事,统统抖了出来,仔细详尽,还添油加醋了一番,顺便还将太子授权给办事官员的书信伪造了一番,交给那些政敌。
皇子们的亲信得知,管不了夜深人静,急忙赶往各自主子的府邸,将事情告知。
各皇子一个高兴,连夜召集亲信们,来上一个会议,誓要在明日朝堂之上,将太子拿下马,将储君之位空出来,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竞争的机会。
太子也没有闲着,送走李康年后,将刘云飞的劝谏回想起来,快速书信几封,让府卫送向几个交好的谏官手中,让他们明日检举自己的罪行,来个自行悔过认罪,好让陛下废掉他的太子之位。只求能保住性命,不至于被他人的‘利益熏心’所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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