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襄王接到朝廷诏书,为了给朝廷一个交代,从商州赶往睢阳,跟刘云飞商量出兵曹州之事。
刘云飞跟部下经过一些时日的相处,深知各路勤王兵马军纪涣散、军备老旧,抛开固守的城池跟叛军作战,无法书写一个“赢”字,便婉言拒绝了襄王的提议。
襄王到四处军营看了看,瞧了瞧,各路凑合而来的勤王兵马乃一群乌合之众,见刘云飞出兵曹州无望,便想着回商丘跟刘文心、黄宗等人商议,另寻出路。
雷万春带着一万兵马奔向睢阳,于半路跟襄王撞了个正着。
襄王问及原由,方知汴州与陈留皆失守,许闻远为国壮烈牺牲,书写了忠烈正气。襄王见继续西行危险重重,只好跟着雷万春的大军原路返回,住进睢阳,从长计议。
由于陈留、汴州、商州相继失手,被叛军占领,睢阳半半跟西边失去了联系,只能从探子口获得一些过时了的消息。还好,经探子打探,总算得知黄宗的兵马安全转移,退守到了虎牢关,足以帮京城撑起一把遮风挡雨的伞。
刘云飞深知安思景用兵是把好手,本想带着睢阳守军西进,跟黄宗的兵马来个东西夹击,试试能不能打败叛军。但又怕叛军对睢阳、彭城用兵,一旦失守,叛军可南下一扫江淮地区,后果不堪设想,只好作罢。
襄王被困在睢阳,心中很是焦虑,每日除了视察军营,跟着刘云飞一起操练那些东拼西凑而来的兵马,唯一能让他高兴的事情,就是跟着徐云峰一起,坐进书房,让刘莹泡来一壶好茶,品着那苦涩清香的味道。
日子难熬,总得找点事情做做。
刚刚好,雷万春拿着两份书信走了进来,脸色肃严。
襄王接过书信,一看,心头发闷,忧虑之色一脸,速请刘云飞商议对策。
卫恒快速将刘云飞找来,还未等刘云飞喝下一口女儿端来的茶水,襄王急冲冲将书信递给刘云飞,道:“三叔,彭城告急,朝堂瞎指挥,这如何是好?”
刘云飞看过书信,喝下一口茶水,道:“殿下,彭城水陆交通便利,沿泗水北上可达曲阜,南下可达淮阴,西面由汴水往西可达洛城,可谓是北国锁钥、南国门户,四战之地。握在朝廷手中,将来形势好转,发起反攻,北上可击齐鲁,西进可攻取中原。要是被叛军占领,以彭城为据点,南下可一扫江淮,对朝廷极为不利,后患无穷。况且汴州、陈留相继失陷,要是彭城再失守,叛军来个东、西、北三面夹击,睢阳也就不用守了。”
襄王道:“那虎牢关的事,你可有破解之法?”
刘云飞喝了几口茶水,放下茶碗,道:“殿下,你火速绕道回京都,理清到底是谁在作妖。”
襄王道:“就怕还未等我回到京都,黄宗他们顶不住压力,早已出关作战了。”
刘云飞道:“殿下,要是虎牢关失陷,你什么也别想,北上晋阳找王猛吧。”
襄王道:“三叔,这是为何啊?”
刘云飞道:“殿下,真正能跟叛军一绝高下的兵马,就黄宗手上的五万,张守城手上的三万,还有就是王猛手上的十万。虎牢关要是失手,黄宗那五万兵马也就不复存在了,谁能帮你夺回江山,就只有靠王猛那十万兵马了。你要是不去守着那十万兵马,将来就是光复了山河,你难道就不担心王猛会成为下一个安思景吗!到那时,忧虑、多疑、恐惧将占据你的心,什么兄弟情、朋友义,都只能用‘奢望’二字来回答了。”
襄王道:“三叔,我三弟光明磊落,不会变成安思景这样的人的。”
刘云飞道:“殿下,对着‘天下’二字,你将如履薄冰,你绝不会将自己的前程交付到一个功高盖主的武将身上的,就像你父王当年,看见我就头疼。”
襄王道:“三叔,为什么啊?不是说你的离去,是为了拒绝我姑姑的那场婚事吗?”
刘云飞苦笑道:“殿下,那都是表象。你父王之所以要我接受你姑姑的那段婚姻,并不是来自你祖母的压力,只是为了敲打我,看我有没有贪恋权力的心。我只好顺了他的意,借故离开了,免得兄弟间反目成仇,他杀我不是,不杀我也不是。”
襄王道:“三叔,要是虎牢关保得住呢?”
刘云飞道:“那是再好不过了。王猛就是再厉害,只要你将来对他稍微加以节制,他就成不了安思景这样的人的。安思景起兵,一是他有了这个实力;二是天下百姓被朝廷的横征暴敛整的苦不堪言,已渐渐地跟朝廷离心离德;三是你父王对待储君的事心性不定,从未真心实意地想把江山托付给前太子,况且前太子也倒台了,他安思景是前太子的心腹,不管将来谁继承大统,他安思景都不会有个好结果,只好铤而走险、放手一搏了。”
襄王道:“三叔,我明白了。”
刘云飞道:“明白就好,快回京城吧!往后不管形势怎么变化,别忘了,王猛活着,你就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天子。王猛敢作敢为,才华卓绝,最难能可贵的,从无名利之心,不管走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贪恋权柄。”
襄王道:“三叔,那我回京城了。”
言语落,起身,对着刘云飞躬身一个礼拜,带着卫恒离开。
刘云飞将襄王送出房门,对着雷万春道:“除了你手上的这一万兵马,其他的我都带去彭城。”
雷万春道:“大帅,要是叛军攻打睢阳怎么办?”
刘云飞笑道:“守不守得住,就看你的造化了。没办法,要想保住睢阳,先得保住彭城。”
转过身,对着徐云峰道:“峰儿,快速储存一些粮草,你们这里的城池面积不大,且坚固,只要苦苦坚守,不主动放弃,敌军很难攻破。”
“是,父帅。”
徐云峰、雷万春、刘莹三人一个起身,将刘云飞送出视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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